其实,在李嘉看来,广州这个城市,在这个公元十世纪,真的比不上长沙这座城市,蚊子少,夏天比广州凉快一些,而且开发的很早,纺织业发达,是一个宜居城市。
但,广州是大唐这个国家的都城,皇帝长期不在,这像什么话,而且作为经营多年的大本营,长沙完全比不上广州安全。
西北军与淮南军合并,拆分训练,他们或许也想回家,但在皇帝心中,却地位没有禁军高。
北上的上万禁军,里面有邕州兵,也有广州兵,泰半都是骑兵和弓弩兵,比西北军的步兵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这是歧视步兵咯?
抱歉,我真是在歧视你。
拥有一个真正的骑兵,需要培养数年,加上马匹等,所消耗的数字,一个人能抵得上一百步兵。
弓弩兵更不用说,他们是技术人才,不只是能使用,而且还能简单的拆卸修理,培养起来耗费时间也数倍于步兵。
而按照练兵大营的模式,只需要半年,就可以得到一支半精英的精兵,如果营养足够的话。
地位上,禁军是李嘉统治天下的基本盘,中央因为禁军的强大,才让地方投鼠忌器,而和平时期,名义力量更大。
对于,军心动荡,思乡情绪浓厚,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李嘉绝不会坐视不理,相反,反而要积极应对。
不然,有心人绝对会给他来一场兵谏。
如今,摆在李嘉面前的解决方法有两个。
其一,发放大量的钱财肉食,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兵卒们有钱了,自然吃喝玩乐,都他么嫖的,谁还想自己老婆……
其二,就是准备班师回朝,在这个冬日,强行回师岭南,将士们思乡心切,速度自然快速,只是路程艰难。
“朕决议,大军回师岭南!”李嘉沉声了片刻,就有了主意。
“陛下,军中还有数千的马畜,冬日恐不便!”李威连忙说道,虽然卸任了羽林军指挥使的职位,但却着实不忍心。
“我自有安排,无需多虑!”李嘉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时候放出马蹄铁这个东西了,某个读者可是念叨了数次,再不出现,就不合适了。
“诺!”李威一脸的疑惑,但数年来,皇帝的奇迹之手不断的出现,令他不得不选择信服。
“陛下,军中许多兵卒患有病困,若是班师回朝,他们又该如何?”段友良疑惑道。
妈蛋,这点问题也要咨询我?你脑袋只会行军打仗吗?李嘉看了其一眼,不由得腹议道。
“就让他们暂且就在长沙府,若是病好了,就直接坐船从长江东去,然后南下回承天府(广州兴王府改名),省却一些舟车劳顿!”
“陛下英明!”两人这才放心下来,连忙夸赞道。
看了这两个武夫一人,听着这枯燥的马屁,李嘉着实有些乏味,这段友良也就罢了,李威可是被自己逼迫识了数千字,怎么拍马屁还是那么枯燥乏味呢!
“李威,回去后多读些兵书,孙子兵法,六韬,都需要细读,你不再是那个都指挥使了,而且一卫都统,马虎不得!”
“我会检查的,欺君之罪,你知道后果的……”
李嘉眼眸一转,幽幽地说道。
李威身体连忙一哆嗦,一脸的无奈。
“至于你,段伯爵,你进了禁军,识字也需要跟上,三千字,一个也不能少,过些时日,我也会检查的!”
“诺——”咬着牙,段友良勉强应下。
第二日,也就是神武元年,公元960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大朝之后,李嘉在重臣面前宣布决定班师回朝,随行除了一万多禁军,还有大批官吏、名士、商人,以及上千人的宫女、宦官。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那数百车的金银财宝,这是连灭两国收获,价值数百万贯。
至于那些豪强地主,李嘉也不想再难为他们了,没有强迫其搬迁至岭南,湖南人口太少了,再搬就真的没人了……
走出楚王宫,踏在石台阶上时,李嘉忽然被石板上的落叶吸引。低下头,见地面上留下了阳光斑驳的影子,抬头看时,树上枝叶正茂,风起之时“哗哗”作响。
回首一望,成百上千的宫女,有的是南平的,有的是楚王宫的,还有的是岭南的,她们各个身姿婀娜,体态丰腴,足以称作美人,放出去,也是一村之花。
脸上或是忧愁,或是期待,亦或者面无表情,李嘉望着这众生相,心中着实感慨万千。
这就是普通人的命运,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就会惆怅忧虑,为将来而感到迷茫,身不由己。
而他,作为一国之主,则可以一言决定万人的生死,此次南下,上千里路,又是冬日,这些娇弱的女子,恐怕要折损不少。
“也罢,散了也好,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密探呢!徒劳耗费钱财!”李嘉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无奈地说道。
于是,在班师回朝的那一天,皇帝做出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他留下一些身残体弱的宦官宫女看守楚王宫,然后又将大部分的宫女,赏赐给了获功而未婚的将士。
整个禁军轰动了,因为他们南下,所以没有分得女子,只有驻守岳州的一万多少分得,各个喜笑颜开,合不拢嘴。
于是,李嘉带着上百名才色出众的宫女南下下,禁军中的单身汉们则魂不附体,一路走着,一路念叨着婆娘二字,不知多少人崴到脚。
由于不是出征,大军一路缓慢向南而行,皇帝的仪仗大张旗鼓十分雄壮。一行一万多人带着很多辎重,很快就到了衡州,快要进岭南了。
一路上州县安排行营粮草,倒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