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酷似夜明珠的光束,就是从中间的堂屋发出来的,浅蓝色的荧光从窗户里射出,美丽而神奇。夜明珠,其实只是齐策和蝶兰跟随了柳叶的叫法,这个时代的人叫夜明珠为随珠。
“别怕,咱们一起进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齐策拉着蝶兰微微有些颤抖的小手,对她温柔的笑笑。
蝶兰点点头,不知觉的就偎紧了他,手心直冒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走进石屋,齐策和蝶兰都不由得双眼发亮,但见这屋子从地板到墙壁,再到柱子,都是用一种白色带有黑色花纹的岩石铺砌而成的,看上去非常的新奇美观。石屋里有石桌石凳,总之一切的摆设全都是石头做的,简洁高雅,美观大方。
那发光的东西,其实就是摆放在柜子顶端的几颗石头,此时正散发着蓝莹莹的光芒。几颗石头所散发的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了一束强烈的光束,穿透屋顶的明瓦,直射长空。
“有人吗?”蝶兰壮着胆子,唤了一声。
四下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
“有人吗?”齐策大声的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人回答。
齐策走近石桌,用手擦拭了一下桌面,有一层厚厚的尘埃:“兰儿,看样子,这是一座无人的小岛。以桌上尘土的厚度来看,最起码有几十年都没有住人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好好歇一歇,现在就去卧室里看一看吧!”
蝶兰点点头,从善如流。在这诡异的地方,齐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齐策淡淡的笑着,伸手就从柜顶上取下一块发光的石头,和蝶兰一起巡视其他的石屋去了。
两人转了一圈,发现这栋石屋一共有一间正房,一间堂屋,一间灶房,一间杂物房。正房也就是卧室,里面有一个和地板墙壁一样材质的石床,荧光闪闪。床上只有一个长长的石枕,并没有被褥之类的。
齐策用手摸了一下石床,竟然是温热的,而且这个房间较之屋外和堂屋,都要温暖许多。进来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和蝶兰都感觉到额头有了细微的汗水,齐策就把外衣给除去了。
“兰儿,我去打点水,把这石床的尘土擦干净。你累了吧?现在这石凳上坐下歇一歇。”齐策说着,就从衣兜里取出一条手帕,将石凳上的尘土拂去,转身就离开了。
齐策先去了堂屋,在柜顶上取了一块发光的石头,又去了厨房。厨房里有石桶石勺石碗等物,他提了个桶,去屋外的湖中打了桶水,又在湖水中洗干净了刚才擦拭石凳的手帕,这才提着一桶水回到了卧室之中。
“齐将军,让我来吧!”蝶兰立刻就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湿手帕,仔细的擦拭着石床。这石床很奇妙,刚用湿湿的手帕擦完,转瞬的功夫就干透了,似乎有吸水的功能一般。
连续换了三桶清冽温暖的湖水之后,石床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蝶兰将手帕拧干,搭在了石桌上,忽然满脸通红,心里在暗暗的发愁:就这一张床,要怎么睡啊?
“很晚了,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齐策笑着,打破了沉默。
蝶兰低垂着眼帘,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可是只有一张床。”话一说完,双颊已经飞起一颗桃心,美丽的脸庞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齐策转身去关紧了门窗,上拴落扣,施施然的走向坐在床边的蝶兰,声音悠然柔情:“一起睡。”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气势。
“一起睡?!”蝶兰闻言,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等话儿,亏他说的出来,真是很不要脸啊!蝶兰如是想着,就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眼里三分羞三分恼四分怒。
“是的,一起睡!”齐策说的斩钉截铁,唇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睡地上!”蝶兰猛地跳了起来,那三分的羞也不见了,只剩下三分恼七分怒了。
齐策依然温润的笑着,悠然的道:“我说,一起睡!不然的话,我就自个儿回去朔方了,明天让夫人来接你!如何?”
这下,蝶兰傻眼了!
让她一个人呆在这个诡异的小岛上?哎哟喂!那还不得把她给吓死?!蝶兰犹豫了,踌躇了,低头不语。
“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一起睡!夜深了,我也很累了,得休息了!”齐策一锤定音,压根就不给她反对的余地,冷不防的就将她给拦腰抱起,放在了洁白温暖的石床上。随即,他快速的除去自己厚重的夹衣和长裤,穿着中衣躺在了蝶兰的身边。
这个蝶兰,实在是太单纯了,齐策大约也猜出来了,她不就是被那个洛清风给亲吻过、拥抱过么?这样,就算失身了?没错,如果按照世俗的观念来说,她确实是“没有清白了”,确实是要被男人嫌弃了!
然而,别人是别人,他可是齐策,一个从横沙场的将军,是一个有胸怀、有气度,明辨是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岂会将那个渣男洛清风所犯下的过错,算到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包容,学会心疼和体谅!更何况,她并没有真正的失去清白,除了被洛清风亲过抱过之外,又没有被怎么样-----这是柳叶和蓝瑾瑜,都这么跟他解释过的,他们两个既然这样保证,那就一定不会有错!否则的话,以柳叶和蓝将军的为人,又哪里会主动想要撮合他和蝶兰?
齐策想得很清楚,这样的蝶兰,他可以接受!可以好好的去爱,用心的去爱,绝不嫌弃!
蓝将军夫人柳叶一手调教出来的妹妹蝶兰,慕容将军非常疼爱、非常看重的侄女蝶兰;享誉整个江南的慕容商号的账房,未来的惜福商号朔方总号的总账房蝶兰;温婉纯朴,善良可爱、活泼乐观、自强不息的新女性蝶兰。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是值得他一个从三品的副将付出一生,对她珍之惜之!
齐策看得出来,蝶兰其实对他很有好感,似乎也是很喜欢他的。只是基于自卑的原因,总觉得她自己的清白已经没有了,所以这才对他有所抗拒的。
今天,他非得让蝶兰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失身于那个洛清风!这个天赐良机,错过了,他这一辈子,或许都无法再打开蝶兰的心扉,无法让她真正的接纳自己,无法和她相守一生!
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如果就这样带着心结,带着自卑,降低条件和要求,和一个自己并不是很满意的男人过一辈子,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事只要想一想,齐策都会觉得心口疼痛、郁闷,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思量再三,齐策决定使出雷霆手段,强势出击,解开蝶兰的心结,征服佳人的芳心!嗯,对了,就拿出攻城略地的气势和胆略,去攻克佳人的心扉!
思绪转动间,齐策唇角轻扬,凝眸浅笑着将床前石桌上那发光的石头放在了床底下。亮如白昼的卧室,顿时如同只有皎洁的月光照射着一般,伸手可见五指,但是却看得不太清晰,有种朦胧之美。
“把外套给脱掉,都出汗了。”齐策伸手探了一下蝶兰的额头,就不由分说的把她给拉了起来,非常强势的动手脱着她的风衣和厚实的外衣,还有那厚实的棉裤和围巾。
“坏蛋!流氓!”蝶兰拼命挣扎着,嘴巴也不饶人,想起什么就骂什么。总之,一点也没有打算给他面子。
“穿这么多睡觉,在这么温暖的屋子里,你不怕热出毛病来啊?”齐策也不生气,只是快速的点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帮她脱掉多余的风衣、外套、夹衣和棉裤之后,他立刻就在她的身上拍了一下,让她重获自由。
蝶兰的脸滚烫如火,羞得手脚无措,只好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紧闭了双眼。
“不必害羞,这不还穿着中衣嘛!这中衣,也挺厚实的,又没有露胳膊露腿的。”齐策笑语盈盈,在她的耳边吹气如兰,温存的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身。
“齐将军,”蝶兰很平静的开口了:“蝶兰的清白早就没有了,实在是配不上你了!蝶兰之所以来朔方,就是想在这里找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哪怕是普通的士兵也行!只要他对蝶兰真心实意,只要他身体健康,对生活充满热情,那就足够了!”
“我就是一个身体健康,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对你也是真心实意!”齐策勾唇笑着,吻上了蝶兰的耳垂,双手抱紧了她的身*子。
“将军,且慢,请听我说!”蝶兰挣扎着,急切的道:“你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犯不着为了一个名声不好的蝶兰,而让自己日后过着憋屈郁闷的日子!”
齐策:“我不憋屈,不郁闷,我喜欢我,我爱你!”
蝶兰叹气道:“将军,请不要意气用事!以你的才干和俊美的外貌,想要娶一个冰清玉洁的名门小姐,甚至是美若天仙的公主郡主,那也是不在话下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清白有损的蝶兰,而做出不明智的举止?”
蝶兰知道,以齐策的能力,日后必将有锦绣前途!本来,封疆大吏和边疆驻将蓝瑾瑜,应该是从一品的将军,然而由于圣上的有意打压,却生生降了一级,依然是原来的正二品。而作为副将的齐策,本来应该是从二品的,却因为是蓝瑾瑜的副将,也只能屈就从三品。
将来有一天,相信只要圣上回心转意,或者齐策离开蓝瑾瑜,那立刻就是从二品的大员了!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才华和相貌,不要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在堂堂的一国公主、郡主眼里,也是热门的夫婿人选!
这样出色的大帅哥,她要不起啊!与其将来的某一天,她被嫌弃、被冷落,被休弃,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不要在一起!所谓的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就不会伤心难过!
“将军……”一股火热的情潮蓦然涌遍全身,蝶兰喃喃的唤了一声,忍不住低低的喊道。想要拒绝,却已经是有心无力。
一时之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所想所在,任由他摆布自己。
“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不要脸的、道貌岸然的将军!呜呜呜......被你给害死了!这下,清白真的没有了!呜呜呜......”蝶兰双手紧握成拳,胡乱的打着齐策,呜呜呜的哭着,不一会儿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兰儿,别哭!放心,在成亲之前,我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今晚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失身于那个洛清风嘛!而且,不但在今晚之前,你还是清白的好姑娘,就是现在,你也依然没有失身于我!”
齐策将蝶兰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心里有喜悦也有内疚。他忽然有点迷茫,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举动,是不是不太妥当。
蝶兰听他这样说,又见他没有再撩拨她,就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低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失身?你没有骗我?”
“真的,我没有骗你!”几声轻笑,从齐策的唇齿间溢出,他差点就要憋成内伤了!这个丫头,还真是单纯啊,有没有失身,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蝶兰听出了他笑里的意思,双颊顿时如火烫一般,又羞又恼。咬着唇想了又想,竟然无计可施,就不顾一切的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身。装乌龟缩进了壳中,一动不动,逃避现实,逃避羞惭。
我的天哪!以后,叫她如何的去面对他啊?总不能,刚来到朔方,就又为了逃避他,又回去钱塘吧?!
此时此刻,蝶兰的心里无限的纠结。
齐策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他无限爱怜的搂着心爱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