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阿真无所谓地躺于床上,脑袋枕着单枕,拉起被褥,存心气死她说道:“那咱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吧。”
“男人有时候是很难控制自个儿的,特别还是你林阿真。”蓝倪儿半点也不担心,爬上床榻后,故意压在他身上娇艳欲滴耳语,嫣然一笑倒回床内,与他共枕一块枕头,侧身把小手搁于他胸口似有若无勾引:“林阿真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依你哦!”
“我想玩,你也让我玩吗?”阿真体内的欲火来的猛烈,扭头与她美脸相贴,“咱们玩吧。”
“?”蓝倪儿不懂,“什么是?”
“就是把你捆绑起来,然后鞭打你,把蜡泪滴到你的身上,尽情的虐待以后,才共效鱼水之欢。”
呆愣小脸讷讷好半晌,随后一股黑气染上,蓝倪儿哼哼,“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你真的想玩吗?”亏他想得出来,竟想要虐待她,她不先虐死他才怪。
“嘿嘿,好吧,以后再玩。”阿真很识时物,长臂从她小脑袋伸过,一个咕噜让她倒进自已怀中,调侃询问:“很多女人都说睡在我怀里很舒服,你觉的怎么样?”
“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蓝倪儿霸道施令,小头颅轻轻往他胸膛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如只小懒猫舒服叹吁:“果然舒服,以后我就天天睡在这个怀中,而且这个胸膛也只属于我。”
还真霸道,阿真不再开口,睁眼看着床顶上的倒悬凤凰好一会儿,才倦累地闭上双眼。婷儿会好好的对待自已吧?悯儿现在怎么样呢?翩儿等不到他好伤心吧?老婆们,对不起。再忍耐些日子,回去以后我林阿真对天发誓,绝不和你们再分离,绝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与伤心!
大理,南盘江。
秀山郡是一座别具风味的城市,三河穿城家家流水,幽曲窄达的街道布局,依山傍水的院落民居,还有青白的五花石路面,三百五十四座石拱桥、木板桥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城墙。没有城墙?那城是如何组建的?很简单,大城是一栋栋民居围绕堆彻而起,够特别吧。
原是少数民族美丽城郡,宛如蜘蛛网般四通八达的巷道上,现在却布满腥沥血渍,大人、小孩、老弱、妇孺,触目惊心的死尸琳琅满目布于各巷道上,人间练狱般惨景,让众兵将看的双眼掀起一阵狂红,咬牙切齿力握手中枪矛,深渊般的仇恨积重难消。
“该死的越南兵。”悯莉茫然四顾张望,双眼通红地走到一具婴儿尸身边,颤抖抱起这个仅仅数月的婴孩,眼中溢泪交给身边大帅下令:“大军停歇,好好安葬百姓。”
段奕平六十有七,一头白发,一嘴白须,自十几年前先帝驾崩,李朝贼狼一连克城倾夺江山,三皇子突毙,大皇子入寺,他也心冷灰意辞去职位,回老家含儿弄孙。半月前却突然接到皈依佛门的大皇子召集,惊诧莫妙下急马赶到大理,抵达时便骇喜地见到大皇子一身袈裟坐在龙椅上,而他下面则站着他曾经那些生死兄弟,旧部同僚。
疑惑里,听闻大皇子诉说年少往事,提及十三年前他去石郡礼佛时,遇见的那位悯姓民女,讲述无法自拔与此民女相恋,酿错之时,先皇病重,他无只字片语匆匆回返国都,从此便再也找不到这个民女,随后便心灰冷意削发皈依佛门,长伴青灯。
一开始大家皆不明白大皇子为何对他们提及他昔年荒事,直到一位娉婷少女戴着公主冠帽走进殿中,众人恍然顿悟,他们皇族一脉,十几年前被外寇入侵,皇后所出三位谪子,大皇子无心尘事,二皇子孩童便殆,三皇子暴毙,嫔妃所出之子虽也有五位,可有三位也死,另两位早就被贼寇害残,可谓是皇族已无人了。
清规戒律的大皇子突然想要重拾江山,最后还召集旧部倾刻间就把李朝贼寇赶出皇城,众臣泪如骤雨,直呼此错错的好,高呼血脉一族终有人承。虽然不是子嗣,这点不免遗憾,终归也比落入外族之人手中强百倍。
原本还担心这位弱不禁风漂亮公主负不起重担,可自见她帐中策划,所有将军皆讷舌,不!他们的公主不仅不柔弱,且还凶狠之极,谋略更是条条想人难于相像,建昌府、里当江、兰溪郡、会川郡,连连战役下来,李朝兵将无不哀嚎抱头逃亡。大军过处,乞蓝跪降、腾冲着火,弄栋、威楚、石郡皆束手就称伏,罗磐平原再溃败三十万贪利贼军,被占疆域终得回归,贼子李源抱头鼠逃回李朝时,为拖住大军的腿,竟惨无人道血洗了秀山郡,孰可忍势不可忍。
段奕平双眼气红地接过公主手中的幼尸,颤抖软问:“公主,此是李贼想要拖住大军腿脚,绝不可上当受骗,当速速挥进过红河,剿灭其贼军。”
“我知道。”莉悯深深吸了一口气,裙摆摇摇负手转身往城外走,“李朝本公主必灭,大军在此安扎三日,三日后跨渡红河,我鞭挞李源尸身。”
“是。”段奕平与十八位将军整齐应喏,眺看自顾离开的公主,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敬畏,半月,仅仅半月,大理就从贼子手中收回了,且一路上还未有败绩,屡战屡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原本区区的八万兵马,一路回收疆土之余,现已达近八十万,如此神仙策术,纵然就是夏周那位号称神相的右宰相怕也望尘莫及。
美丽的水乡之城,竟被如此血腥屠宰,悯莉走出血城,心情沉重地仰头睇看入秋的湛蓝天宇,深深重重叹出气吁,心道:林阿真,这件事你就没料到吧。十五日前她抵达大理时,就让小桃樱两人带着潜进御寺佛堂内,在方丈禅房内看到受戒的段信心无波涛,安安静静坐于**上敲着木鱼,念着经,当他见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后怅惘对她询问:“我以为会有两人,没想到却只是一人,另一人去哪里了?”
她还没开声说骗,忽闻他如此明镜之言,全身的毛孔顿层层倒冒,这个大秃驴知道她要来?知道她来干什么吗?
毛骨怵然里,又听他低声喃说:“御寺的方丈原是皇伯,六十年前皇伯把皇位让给父皇,便削发受戒,好像当完皇帝要出家是所有做皇上的宿命,五百年来无一例外,谁做了皇上,最后都会厌倦地出家。”段信说完这些话,像是无奈又似自嘲,可方耳圆脸上,表情却是万分虔诚,尾尾再诉:“但能陪佛祖达六十年之久,且半步都不曾离开过御寺,五百年仅有皇伯一人。他七月初圆寂了,圆寂之岁刚好就是一百。圆寂时,他前坐于舍利塔旁的枯塍旁,指着天上突现的两颗亮晶星喃喃自语:活了一百岁,六十年总是在看这片天空,每次星辰位置都能记得,为什么今晚正南会多出两颗星?话一说完,他就把我叫到枯滕边,指着天宇上的那两颗星问我:戒空,你看得见月旁那两颗很亮的星吗?我看了很久,以为皇伯老眼昏花,摇头回答没看见,然后他又喃喃自语:别人看不见,却偏偏我看见了,我五百年大理有救了,有救了。然后流下两滴眼泪,坐着就圆寂了。
回想十五日前狭小禅房内,段信对她说的那番话,一股寒气从悯莉的脚底并进脑上。七月初,就是她和林阿真掉进天坑黑洞里那一夜,没想到这里的天空也出现了异像,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很多,让人无法解释的事情更如牛毛,别说是古代,就是二十一世纪,不也有大堆让人解释不了的事情?最有力的证剧,百慕大三角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船艘和飞机经过,时常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剩至连残骸都找不到,剩至半点线索都没有?难道这是一句不信就能解释的?
段信对她说完这番话,便不再言语地闭眼敲着木鱼,平静详和的咚声整整响了一夜,隔天他就自然就站出来了,连费她半滴口水都没有地唤来数位小沙弥,吩咐后,才相隔一夜地对她说:“大理命数已终,只希望黎明能获救。”说完他就对她跪下,自毁一生清白向世人说她是他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身上流着皇宗之血,刹时间大理炸锅了。
团结就是力量,皇族有脉,身上流的血液让众拥戴。百姓们与被编入越南军内的大理兵打开了城门,领命地占领了兵仓与粮仓,越南那个姓李的就撤了。随后她祭祖登天,血誓黎明,便统兵马一路追着李源,浴血拼斗收回里当,大败越南军于江边。彻夜无眠再从里当追贼到南盘江,不足千里的大理国布满她踩过的足迹。
短短十五天,大小战役达二十多场,大部份城郡皆被她诈得,真正大规模战役只有三场,一场是夺大理皇城;一场是理当混战;另一场相隔近十二日,也就是这里。这场战争让她最疼痛,秀山郡的五万百姓无一例外皆被屠杀,越南皇目的很直白,就是要拖住她与大军,好让越南军安全流过红河。红河是吗?李源杂碎他太一厢情愿了,区区一条红河挡得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