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烽火看着这仰望着天,一脸天真无邪的女娃娃,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走了过去。
这一心另有所想的小丫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无良大叔,吓的郭青荷一声尖叫。
杨烽火也被这丫头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要是这一幕真被别人撞到了,就算是他跳进黄河里也洗不起了。
杨烽火做了个嘘的手势,也不知道这个大叔身上哪里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郭青荷真的不叫了,只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看着这个身上给人一种莫名亲切感的大叔。
“女娃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要是我是坏人,你还能叫的出声?你说是不?”杨烽火做到了草地上,以一种大人的语气对一个小孩子说着。
郭青荷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或许一点也没有听懂杨烽火的话中话,但心中竟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
“聪明的孩子。”杨烽火夸张,摸出盒一路上没舍得抽的软盒塔山,熟练的弹出一根叼在嘴里,没有点燃,只是这么叼着,一张不正经的脸目光却是无比深邃的看着远方。
“你在这里等什么?”杨烽火问道。
“等我哥哥来接我回去。”郭青荷没有考虑的回答,一个孩子的谎言要么让人一眼看透,要么让人永远都看不透。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杨烽火躺了下去,压着软绵绵的草,声音难得的温柔了一次,双手支撑着头,望着这没有一丝尘埃,像是透明着的星空。
郭青荷的小脸上划过一丝自豪,像是崇拜着自己父亲的孩子一般自豪的说着:“我哥哥叫郭青衣,很厉害的。”
杨烽火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过,不过等他想起后,却宁愿自己忘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道:“你哥哥有多么厉害?”
郭青荷摇晃着小脑袋,似乎也解释不清楚,憋的小脸通红道:“很厉害很厉害,反正比拟厉害。”
杨烽火笑了,笑的肆无忌惮,郭青荷一脸的茫然,搞不懂这个大叔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笑了。
“你哥哥确实很厉害,你一定会等到的。”杨烽火说着,然后慢慢起来,低头看了眼这个无论他说与不说,都会傻傻等着的女娃娃,脸上没有心疼,但心里到底有没有被什么给揪一下子,杨烽火不知道,只是手轻轻的放在了青荷的小脑袋上喃喃着:“小丫头,记住,这都是这个世界欠你的,这个世界不打算还,你就让这个世界还。”
郭青荷更加茫然了,只是觉得这个无良大叔说这个的时候,不算的上面目可憎,甚至能牵扯到帅来形容。
杨烽火也没管郭青荷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收起手离开。但离开之前,似乎又把那句话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一次是说给青荷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叔。我还会见到我哥的,对吧。”青荷叫住了这个轻悄悄来,轻悄悄走的男人。
杨烽火停住了脚,身体似乎有一丝微微的颤抖,转过头,看着郭青荷道:“会的,一定会。”
青荷那张带着点泪迹的脸笑了,如同那皎洁的月一般,又或者更加的皎洁,似乎在这一刻洗濯了杨烽火这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灵魂。
她真的会等到吗?杨烽火摇了摇头,他只是给了一个小丫头一个向往罢了,不过却让杨烽火莫名其妙的想到悲哀这个词。
记住,这都是这个世界欠你的,这个世界不打算还,你就让这个世界还。
或许是这话对李铁骑有过太多的感触,又或者其他的,但对于一个过来人,所说的,不一定全部都是对的,但至少没有一点的假。
这一尘不染的天,让人心旷神怡,但这仰望着天的人,能不能做到一尘不染?谁都知道这个无比悲哀的答案,只是没有人原因提,隐隐中让人作呕。
杨烽火心底除了厌倦还是厌倦,默默的离开了这一尘不染的天。
趁着这弥漫成雾的夜色,一辆巨大越野像是黑夜之中的一头猛兽,直杀向这一片安宁被打破又要被打破的蒙古包之中。
一尘不染的天,迟早会被人打破,又偏偏有一些人,最喜欢拿一尘不染被打破的样子。
这一尘不染的夜空之下,三个人像是苦行僧一般走着,向着一个他们只知道的地点。
或许是走了太久,又或者忘记了驻足时到底是什么感觉,赵匡乱停下了脚,一阵浓烈的疲惫感袭来,抬起头,当看着这个大多孩子所仰望着的星空时,赵匡乱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感觉不到了那股窒息感,像是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了一般,让赵匡乱想不明白,也让他没有任何想要去想的意思,似乎这星空,像是野花一般开着一般。
这一刻,赵匡乱或许突然明白了这一片地区的魅力,不是那些野马,不是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更不是这里颓废的他们,而是这里有着那些让人从这里所找不到的东西,全天下,估计也只有这么一家了吧。
赵匡乱这样认为着,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转过头,似乎从人生的最低谷突然爬了上去一般,似乎前路一片光明,这光明来自哪里?赵匡乱打心眼里好奇,但这种恍惚感,让赵匡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道理,笑着,哭着,这一段看似蹉跎的时光,也都是那么的过。
理想与现实,似乎就差了仍然笑的一脸淳朴的大岳与那个抽着烟一副放荡不羁模样的龟三,这到底是多么的有着违和感,赵匡乱笑了,又似乎是哭笑不得,就像是他这恍惚之间的二十二年,像是被狗给吞了一般,但要是这样,他还如此混混僵僵的话,那是自作孽,没有人会在看一眼他的故事,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回首眺望的闲情雅致。
大岳与龟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赵匡乱这张笑脸,这个一路上凝重到极点的赵匡乱,似乎在这一刻不像是赵匡乱一般,甚至让大岳与龟三,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
大草原出现了很奇葩的一幕,三个走了一遍堕落到极点的旅程的人,在傻笑着,有人冲着一尘不染的星空,有人冲着傻笑的赵匡乱,有人冲着这个腐朽的世界。
但不管为的什么,他们都在真真切切的笑着,这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天变了。”恭三儿在阳台抽着烟,看着青岛的天,这又是另一般的景象,阴沉的让人想起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佛哥在恭三儿身边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与恭三儿一起见证着青岛这座城市的大变化,有人崛起,有人倒下,现实真实到让人刺耳,但现在恭三儿只贯穿着一个思想,那就是沉住气这三个字。
佛哥知道恭三儿比谁都想出头,这个在别人脚底下活了大半辈子的恭三儿,比谁都希望能擦着别人的肩膀乃至尸骨爬上去,比谁都过够了这种低眉顺眼到极点的日子,但恭三儿却在此刻做成了谁都会笑话的缩头乌龟,有两个猜想,要么这个恭三儿是真傻,又或者就是在别人脚下活着的命,要么就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足以颠覆现在整个青岛格局的机会,这个机会,甚至让血液早已烧不起来的佛哥有些期待,那个被颠覆起来的青岛,到底是什么样子。
“乱子,麻溜的回来,青岛这一帮子人可都在等着呢。”恭三儿喃喃着,笑了,那张特别显老的脸笑起来更加的显老,但却有种想让人跟着笑的魔力,这个笑容,与那个与之千里的大草原的笑容,似乎有着相似之处,这到底是一种何等的心灵感应,恐怕就算是让造物主看到,都会忍不住惊叹吧,或许吧。
“有点意思。”佛哥那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的脸似乎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清的笑意。
先笑的恭三儿却有些摸不清头脑,像是一个比大岳还傻的家伙,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改变,更加的憨傻。
南京,这座繁华程度跟西藏是一个极端的城市。
一座高楼之上,没有护栏的天台上坐着一个吃着盒饭的男人,似乎在这种玩命的地方吃盒饭,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或许也只有疯子会有这种想法。
一顿狼吞虎咽过后,男人放下盒饭,点燃一根烟,大口的抽着,似乎要是不这么玩命的抽,烟就会被这顶楼的大风给吹散一般。
“青鬼,现在战平已经出动整个郭家来围剿你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吃盒饭?”叶飞燕看着郭青鬼说着。
“我要是怕那个小虎崽子,就不会回南京了,就算是他把整个国家搬过来又如何,他能指挥的动吗?要是郭家真被这个小b崽子给指挥动了,那这个郭家,我不要也罢。”郭青鬼冷笑着,这股子嘲弄,就算是一个何等嫉恶如仇的人都做不出来的。
叶飞燕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郭青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