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寻找道德,但别扔掉法律(下)

“郎君可听说过‘见牛蹊田’的典故?也许确有父母有错,但是因此就以法律的强硬手段对付他们,未免显得不近人情,甚至人伦丧灭,法律既然以仁德为基础,就应该尊上下之位。上位者纵然有错,以刑律惩治之,未免使得上下不分,尊卑不明,则下位者心生怠慢。”陈庾说。

“上位者又不是天生注定的上位者,都闹到以法律惩治的地步了,这上位者还配上位吗?有些父母不配为父母,有些师长不配为师长,而有些所谓的父母官,也应该游街示众。以刑罚惩治这样的人,无损于上位者的尊严,反倒是任由这些人侵害鱼肉,会让百姓与我们离心离德。”高俊还没来得及说话,何志也已经抢先反驳:“以法律规范上下之位,则上下只为更有权威,倘若只是挥舞着仁德的旗帜,却侵害下位者,那么总有一天河流淤塞,道路以目,就会揭竿而起,一片糜烂,让咱们死无之地呀。”

这赤裸裸的恐吓,让在场的人顿时寂静了一片,

元好问再次拱手发言:“郎君所说的倒也不错,但是仅仅依靠法律就能维护每个人的权利吗?我想郎君还是有些想当然了。伦理纲常,天地一气所化,自有其成理,圣贤代天立言,著书立说,因而成道。所以这理灭不得,掩不得,伪饰不得,自是如此。而法律乃是今人所造,其中有曲折不尽,义理不明之处,被人曲义解释,妄起争端,从中渔利,想当然也。”

张亮也随即说:”圣人云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故有其理。但知法而不知荣辱,必然以法害生。况且法条反复何止百千,寻常细民不能全解,只有颂师,上下其手,则更为害民。父母子女一伦,师长学生一伦,如果都用刑名限制住了,则子女不尊父母,学生不畏师长,只以法律龃龉,教化行不得了。”

高俊点了点头,在座的都是整个金朝有名的饱学之士,确实都非浪得虚名,居然在这个时代就远远的遇见了一力强调法律后会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一个强调了法律本身的局限性,另外一个人则着重阐述讼棍,还谈到了法律对传统伦理道德的冲击,以及人与人关系的异化,能够在现在提出这样有预见的说法,确实算得上眼光卓越。

其实他们说的很对,就连高俊也知道,也许法治是通往现代化的唯一之路,但法治绝对不是未来。和民主一样,这只不过是尚且凑合能够延续得下去的制度,但是远远谈不上百世不易之道。

在高俊所来的那个时代,有一个团体猛烈的鼓吹法律的神圣意义,仿佛这是世间一切的标尺,同时又将不懂法律的人斥作是群氓,却恰恰忘记了法律的神圣性就源于这广泛的群氓的支持和理解。这些人不断增加法律的复杂度和覆盖面积,以谋求本集团的利益,管理世间的不再是法律,而是这些掌握了法律解释权的人。他们把法律抬得神圣无比,趁机也将自己装饰的鲜花亮丽。

这样一群人,正是在南宋末年侈谈理学却投降蒙古,明朝末年高呼心学却剃发投降,清朝末年大吹西学,而为洋人的侵略鼓吹解释的人。

而法律延伸到生活的每个角落之后,对传统人文道德的冲击更是时有耳闻,这点不需要去看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每天注意一下报纸版面的花边新闻就可。

然而,就算是有这么多理由,高俊也绝不能松口,只有当你实现餐厅自由的时候,才有资格讨论整日价吃高热量食品是不是危害身体。

“我们今天要说的是法律能不能深入家庭,而并非法律是不是万举万全!”高俊并不同意两人的说法:“法律的问题固然确有其事,但是因此就认为法律不能深入家庭,那就更是大错特错了。

法律有错,这并不假,讼棍害民,应当严惩,但是因此认定法律无用,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在涉及家庭的法律上可能会出错,也可能有讼棍,那么,税法、军法、吏法、盗法难道就没有错,就没有讼棍了吗?是不是应该一起去除?”

也许是对这样的对话已经逐渐感到厌烦了,高俊用不容怀疑的语气说:“法律既是手段也是目的,纵然没有法律,那些有害人伦的人也照样会依靠别的东西——那些为了争家产,父子兄弟反目,因而争讼于衙门的人,倘若没有法律管他,就不会抄起棍棒刀剑,相害相伤了吗?我绝不允许因噎废食!”

这是高峻极少数强力反对下属的说法,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感意外。

但是高俊并没有多做解释,眼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张亮已经被预定为最新的登州防御使,而元好问大方的为高俊题写了军报的题头之后,在诸多人的软磨硬泡之下,也参与了太平军军报的编辑工作。

元好问之前在登封向何志也推荐了不少士子,这也是目前高俊下属文官的主要来源之一,这些人大多和元好问有旧,得知元好问来到太平军这里,也纷纷来信与之相问候。

元好问将这次争论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并且与这些人加以探讨,而大家的观点也出现了分歧,很是热烈讨论了一阵,元好问万万想不到,自己以后将会与很多有学之士组织起来,专门讨论这类问题。

甚至于在未来新建立的王朝中,也有这个机构的一席之地,专门负责意识形态的探讨与构建,成为整个国家改革的理论中枢。

高俊已经和登州之人约好了入城日期,张林的军队猬集登州、龙门山两地,约定在同一时间投降。

届时,辽东海道和丘处机,这两个高俊现在汲汲追求的东西都会展现在眼前。

而且河北义军的分裂也愈发严重,各方面互相攻伐,已经不能阻碍蒙古人继续南下。

去年的大名府之战,高俊干掉了者勒蔑,已经引起了蒙古人的仇恨,现在一支蒙古偏师自清沧南下,显然是大规模入侵的前奏,这下好了,河北义军分裂,不能阻挡蒙古人,可以预见,蒙古大规模入侵山东已经近在眼前。

第二十三章 悬崖勒马也王爷(上)第二十一章 顺与叛(上)第十一章 问道中淮上(上)第二十一章 留守司(上)第十章 飞针走线(下)第十二章 致力公心:潘正的态度(下)第六章 血战房山两元帅(下)第二章 彭义斌元氏就义,高太尉开州点兵(下)第二十章 元好问的任务(下)第四章 金麦(下)第一章 瘴云滚滚(上)第十九章 冲锋与后撤(上)第二十四章 天地无路,忠义无法(下)第五章 彩票法令(上)第十五章 遍筛燕山:也古的防守策略(上)第十一章 奋进的义军(上)第五章 散漫与果决(上)第十章 支援前突(下)第八章 彭义斌坚守泗州城(下)第二十四章 鲁南根据地的最后一战(下)第十二章 整军法令(下)第二章 醉中看剑,再动星文(下)第四章 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下)第十二章 人(下)第二十二章 顺与叛(下)第六章 走在情感与理智之间(下)第三章 新识与故交(上)第二十二章 黑旗漫卷太平在(下)第二十一章 右厅(上)第九章 聚义宿迁县(上)第十章 顾留镇保卫战(下)第二十四章 昨夜东风吹血腥(下)第十一章 胡山堡(上)第一章 必须注意经济工作(上)第二十三章 终举义帜(上)第十三章 学校(上)第七章 憧憬的灾民(上)第十章 赵汝凡(下)第十八章 潘彦真的询问(下)第十九章 上平西(上)第二章 诗人高唱而至(下)第八章 绝击天胜(下)第九章 秩序与混乱(上)第五章 二郎君遇险州城外(上)第十章 郁闷的军使(下)第七章 蒙汉分明:蒙古人的观念(上)第十七章 从天之义:手把手教你带节奏(上)第五章 散漫与果决(上)尾声第十三章 身体力行:宣传之道(上)第十四章 邢州的结局(下)第九章 支援前突(上)第十章 支援前突(下)第十五章 胜利与复仇(上)第十六章 左翼垒(下)第三章 李骁奇(上)第七章 艰苦卓绝的守卫(上)第十六章 瘴气三时作阵云(下)第四章 三州野战(下)第十章 正与奇(下)第五章 自杞的挽马(上)第十七章 十面埋伏大将名(上)第二十三章 悬崖勒马也王爷(上)第十六章 控扼胶东(下)第二十章 血策(下)第二十三章 蛆(上)第二十章 冲锋与后撤(下)第十八章 费运判挂印去淮北(下)第十章 战地风来草木腥(下)第十七章 天理昭昭(上)第十八章 新颜换(下)尾声第十一章 人(上)第二章 尚书省(下)第二十三章 捷书飞上九重天(上)第二十二章 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下)第十二章 奋进的义军(下)第十一章 宣徽院(上)第十章 山东的抗蒙根据地为什么能够存在(下)第十六章 一堆苍烟收不起(下)第一章 攻与防(上)第六章 自杞的挽马(下)第十一章 千钧一发的行动(上)第二十章 奋战的军兵(下)第一章 肇端易州靖安民(上)第八章 前线吃紧,后方紧吃(下)第十七章 血雨腥风(上)第二十二章 血红色的曙光(下)第二章 羊(下)第十四章 再会的同乡(下)第十二章 信念破灭的瞬间(下)第二十二章 金朝的阴谋(下)第二十一章 军语法令(上)第十一章 雄州的屠杀(上)第十八章 僧虔溯往事(下)第二十二章 战(下)第十六章 日月昏昏(下)第二十章 间隙生同床(下)第十四章 狂夫瞿瞿(下)第二十四章 血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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