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该死不死

吴天德埋个死尸居然埋得自己鼻青脸肿,众人都大为惊讶,只是无论怎么问起,吴天德都只说打了两个小贼,再问便窸窸窣窣不答,众人知趣,也不再问。只有曲非烟,看见他那副狼狈模样,觉得甚是有趣,不时缠着他要问个明白,搞得吴天德不胜其烦。

还是仪琳心地善良,看他虽然没有头破血流,可是鼻青脸肿,忙拿出天香断续膏替他轻轻敷在脸上,这江湖人研究的外伤药是不知经过多少人血肉实验换来的配方,着实有些奇效,敷在脸上凉丝丝的,一股药香沁人心脾,立刻见了效果。

虽然动手揍了自己一顿的就是仪琳的父亲、那位一厢情愿要做自己老丈人的不戒大师,吴天德却不能迁怒于仪琳。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踮着脚尖伸出葱葱玉指轻轻在自己颊上抚摸,那张俏丽如花的娇颜凑得那般接近,吴天德只觉美丽不可方物,不敢亵渎,连忙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鼻息喷在仪琳的脸上,直到她敷完药,才长长出了口气。

这些人中令狐冲受伤最重,可是除了吴天德,不是老人,便是女子,只好由他扶了令狐冲同行。二人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浑身是伤,路中遇上耕作的农人,不免指指点点。更有妇人牵了孩子,将他们比作反面教材,言语谆谆,在吴天德听来,那就是要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千万不要学他们两个混黑社会了。

吴天德闷头赶路,心中郁闷,那不戒老混蛋居然给自己灌了毒药,说什么自己风流成性,怕女儿还未出嫁就吃了暗亏,还说待刘正风金盆洗手,护送仪琳回山后就给他解药。自己本来是要去福建上任的,这样跑来跑去,难道真的只有闯荡江湖的命?

至于身上的毒药,他并不担心,有一个菩萨般的仪琳在身边,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求仪琳去向不戒讨药。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未免心中闷闷不乐。

夕阳如火,绚烂如锦。看看天色已晚,恰好行至一个小村庄,吴天德便与曲洋等人商量借宿。这种事吴天德就木讷得很了,倒是曲非烟小姑娘能说会道,拣了庭院最大的一家进去,甜甜的笑颜,加上三吊铜钱,那抽着旱烟的老汉便欣然将众人迎进院内,忙着叫儿子媳妇儿都收拾了东西,搬到后院房去。

在路上时吴天德狼吞虎咽,将三张卷满牛肉的葱油饼吃得精光,此时反而不饿了。看看众人就着农家饭菜吃得颇香,独有仪琳一人,因为菜里都是猪油,只拿着个馒头,坐在一边啃着。

吴天德见了皱眉,自去问老汉讨了菜油,随手又给了老汉一些碎银。老汉听说他个大男人要去做饭,十分惊奇,收了银子憨笑着拣了五个鸡蛋拿给他,又告诉他院子里自家种的青菜随便采摘。

吴天德去院子里采了青菜,就着流过院子的泉水洗濯干净,炒了几个小菜,一时绿的绿、黄的黄,摆在桌上香味扑鼻、菜色让人食欲大增。

不但仪琳吃的香极,曲非烟等人也大叫好吃,将几盘菜吃得精光。吴天德满脸自得,只是额上拱起红红的肉瘤,颊上五条粗粗的掌印,这副卖相实在逊极。

到了傍晚,村长家里几个小孙子、孙女因来了客人,嘻嘻哈哈跑来跑去地闹,吵得家里鸡飞狗跳,吴天德看室内不方便练功,独自一人步出村落,见后山半山腰上一座破败的古庙,一条小径曲折而上。这片山向阳,已经长出大片野草野花,还有七八棵桃树,桃花绚丽,即将落下的夕阳给青草红花渡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吴天德走到一株桃花树下背靠桃树盘膝坐下,看看时间尚早,取出静月郡主送给自己的紫竹萧,幽幽咽咽吹奏起来。他到这时代后有空就吹奏曲子,技艺日渐纯熟。

一曲最娴熟的《神话》吹完,旁边草丛窸窸窣窣,只见曲非烟蹦蹦跳跳跑来,见了他嘻嘻笑道:“喂,大胡子,原来你藏在这里,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不但菜做的好,箫吹得也不错呢。”

吴天德一本正经地道:“岂止箫吹得不错,姑娘没有发现在下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

曲非烟看他脸上独特造型,忍不住咕儿一笑,跳到他身边抱膝坐下,说道:“大胡子,那个令狐冲真是一个酒鬼,身上伤还没好,现在又和我爷爷喝起酒来,看你挺粗犷的一条大汉,怎么跑来这里吹奏这么伤感的曲子,怎么看你都不像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吴天德微微一笑,想起她是曲洋的孙女儿,音乐造诣绝对是不差的,有心想看看她的技艺,就把竹箫递向她,呵呵笑道:“想不到你也是此道行家,吹上一曲给我听听如何?”

曲非烟雀跃道:“好啊,你的曲子非常好听,曲风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你听我吹给你听。”

曲非烟接过吴天德的竹箫,也不嫌弃吴天德刚刚用过,将竹箫放到唇边,吹奏的正是刚刚吴天德那首《神话》。这首曲子由她吹奏出来,效果远非吴天德可比。

吴天德看她平时蹦蹦跳跳,似无一刻闲得住,此刻凝神吹曲,竟是说不出的娴静动人,娓娓动听的曲调流畅地从洞箫中传出,眼神是那样专注。

吴天德看着她出神,想想到了衡山县,大概也就是这爷孙俩丧命之时了,眼看着这如花的少女,自己既然遇到了,无论如何总该尽一番心力,不可再由着自己随遇而安的性子漠视不顾了。

曲非烟一曲奏罢,放下竹箫,叹气道:“好动听的曲子,如果爷爷听了也一定感兴趣的……”扭过头来见吴天德望着自己出神,少女的脸上闪过一抹羞色,睇了他一眼,那灵动的眼神犹如一只可爱的鸟儿:“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人?”

吴天德面上一热,好在天色已黑,掩饰了不自然的神色,连忙岔开话题,聊了一阵儿别的,既然知道曲非烟也喜欢音乐,吴天德就想着后世那些动听的音乐,一首首吹给她听,只要曲非烟听他演奏一遍,拿过箫来马上就能照样儿来一遍,吴天德曲中断落失掉的音节,曲非烟竟十分自然地予以补充上,和后世的原曲曲调大多相仿,吴天德听了她这般造诣,不禁赞叹,这若是搁在后世,以曲非烟的相貌、才能,踏进娱乐界必定是个天才音乐美少女了,正要开口赞她两句,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是非烟妹妹么?啊,吴大哥也在这里。”说着一个身影儿走了过来,正是仪琳。

看见吴天德,仪琳羞涩一笑:“吴大哥,我见天色晚了,寻非烟妹妹回去,明日还要赶路,早些回去歇了吧。”

曲非烟摇头道:“不要,整天没有事做,难得今天听了大胡子这么多好听的曲子,我们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吧,仪琳姐姐,你看,你趟着草丛走过来时,那些萤火虫在你身边飞舞,好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子。”

吴天德听她一说,这才注意到草丛中果然有许多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曲非烟兴致勃勃地道:“大胡子,我们捉些萤火虫带回去好不好?放在屋里犹如星光点点,一定美极了。”

吴天德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动手,看谁抓得多,拿回去给你们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做灯光。”

仪琳忙阻止道:“不要不要,这些萤火虫自由自在,不知有多快活,我们把它们捉回去,它们一定不会开心了。”

吴天德听她把萤火虫儿说得颇有人性,不免失笑,但还是顺从地道:“说的也是,这些虫儿本属于山林,若是捉了回去,就失了自由了,我们还是在这儿看看吧。”

曲非烟嘟起嘴儿道:“我说话你不听,仪琳姐姐一说你便听了,这大美人儿果然说话更中听些……”说着顿足走到一旁去。

仪琳不安地道:“非烟妹妹生气了。”

吴天德笑道:“不碍事,小孩子脾气,过得一会儿也就好了。”

仪琳叹道:“众生平等,这虫儿也有它生存的快乐和权利,我实在不愿为了自己的快乐把它们都抓起来,可能还要害死不少这可爱的虫儿。”

吴天德道:“是啊,人生一世,如同草木一秋,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命,都应该珍惜自己,快快活活地过完一生。”

仪琳见他灼灼的目光,似有深意,忙偏过了头,不知说什么好,便在此时,天空中一颗流星疾掠而过,在天空划成一道长长的火光。仪琳道:“我听仪净师姐说,有人看到流星,如果在衣带上打一个结,同时心中许一个愿,只要在流星隐没之前先打好结,又许完愿,那么这个心愿便能得偿。你说是不是真的?”

吴天德笑道:“流星一闪即逝,来得及打衣结么?我们家乡也有对流星许愿的说法,不过不用打结,只要流星消失之前默想出自己心中的愿望就可以了。”

曲非烟到底小孩心性,听了有趣,又凑过来道:“有这种事么?我来我来,快看还有没有流星?”说着张望着天边。仪琳也掂起了衣带,跃跃欲试。

片刻工夫,只见又一颗流星自天边飞来,仪琳手指只一动,流星已一闪而没,仪琳口中“啊”地一声,惋惜道:“太快了,没有结成。”

曲非烟却跳着脚笑道:“我成了,我成了……”仪琳惊奇地道:“非烟妹妹好快的动作……”曲非烟得意地道:“我不是照你的法儿,我是按大胡子的方法许愿的。”

吴天德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曲非烟方要开口,仪琳道:“不能说的,说了便不灵了……”曲非烟听了顿时住口。忽地,天边又一颗流星自西至东,拖曳甚长,仪琳动作敏捷,竟尔打了个结。

吴天德和曲非烟都替她紧张,见结已打成,都是长出一口气,问道:“成了么?许了愿么?”

仪琳怔怔地道:“我……我不知道,流星好快,我只顾着打结,心里好多念头,一时也想不起……”说着脸上一阵晕红,只是月光下却看不明显。

她见流星划过,急着打结,心中好多念头一闪而过,那一刻心中忽然隐隐冒出一个极渴望的念头,一时朦朦胧胧想不清楚,也不敢去想,只觉得那愿望是自己心中极为期盼的,却又透着莫名的恐惧,结果这愿望却没许出来,这时候想来竟是脑袋空空,再也想不起一分半毫。

吴天德见她仰起脑袋,望着星空,一双迷茫的眸子和天上的星辰一样迷人,痴痴的神情让人怜爱,忍不住柔声道:“你这样可爱,观世音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无论你许了什么愿望,天上的神灵都会让你梦想成真。”

曲非烟在旁看着,忽然发现这个大胡子在这一瞬间脸上出现极温柔的神色,看着他对仪琳的体贴和关怀,小姑娘心中怦地一跳,忽然升起一种烦躁的情绪,忍不住嚷道:“是啊,就算你想让大胡子天天抱着你看月亮,天天给你做饭吃,佛祖也一定会答应你的。”

仪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虽听不出曲非烟话中隐隐的嫉意,却被她对自己的调侃弄得面红耳赤,吴天德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曲非烟看他纵身向自己扑来,嘻嘻笑着转身就逃,脸上虽是一片嘻笑,胸中却有种莫名的压抑和委曲,只觉得一跑起来心中畅快许多。

仪琳看着在山间追逐的两个人影,那个隐隐的念头忽然嗵地一下跳上心头,再去想时忽又捉摸不到,只是望着吴天德,心中隐隐有种了悟。慌忙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抬头迎天,却见湛蓝星空,圆月一轮,繁星点点,仿佛都在眨着眼睛取笑自己,曲非烟轻功远不如吴天德,被吴天德突然发力,一步掠到身后,擒住了她的手臂。曲非烟被他拉住,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咬着唇颤声道:“你……你敢打我屁股试试……”

月光之下,清风吹着她额前的青丝,那张俏丽面孔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吴天德望着这美貌如花的少女,一时说不出话来。曲非烟也自觉失言,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二人均吃了一惊,循声望去,正是朦胧月色下的半山古庙。

吴天德拍拍曲非烟手臂,轻声道:“我去看看,你和仪琳在下边等我。”说完纵身向那古庙奔去。奔行不远,山势平缓,几棵榆树垂着串串榆钱儿,散发着阵阵清香。绕过榆树,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墙已塌了一半。

吴天德奔过去,刚刚跃过庙墙,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道:“林震南,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交出辟邪剑谱,我便放了你们。”

吴天德吃了一惊,连忙蹑手蹑脚摸近庙口,心想:“这时原来林震南还没有死,记得林震南夫妇是死在塞北的木高峰手中,莫非这庙中尖锐口音的人便是木高峰?”

只听又一个男子声音响起:“余沧海,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林某全身上下早已被你搜了个遍,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

吴天德一听有些犯糊涂:“怎么这林震南还在余沧海手中?是了,林震南被杀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的事,现在因为自己的插入,扰乱了事情本来的发展变化,林震南还没有落到木高峰手中,却被自己提前发现了。”

只听余沧海冷笑道:“林震南,你所使的倒的确是辟邪剑法,但比起你祖父林远图,威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林远图也似你这般无用,我师父又怎会败于他剑下?”说着语气一缓道:“我儿死在你儿林平之手下,不过我也毁了你福威镖局,算是替他报了仇了,只要你交出剑谱,我余沧海一言九鼎,一定放了你们。”

林震南哈哈惨笑,道:“余沧海,枉你费尽心机,背上屠局灭门的恶名,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得?真有什么剑谱给你,立时便是我夫妻丧命之时,林某早已想得明白了”

余沧海嘿嘿两声,道:“你不畏死,我也不以死迫你,只愿你的儿子也如你一般不畏死。”

旁边一个女子声音尖声道:“你说什么?你抓了我的平儿?”

余沧海道:“现在还没有,若是得不到辟邪剑谱,少不得要请令公子来向二位讨取了。”

林震南恶狠狠呸了一口道:“无耻小人,亏你也称一派之主。”

余沧海被林震南啐在身上,勃然大怒,抬手一剑斩下他一条小臂来,登时血如泉涌。林震南倒是一条汉子,坚咬牙关,一声不吭,额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林夫人一旁哭叫道:“相公,相公,你……你这恶贼……”

这时吴天德听见身后衣襟破风之声,扭头一看,只见仪琳携了曲非烟的手,跃进墙来,连忙挥手制止,不料余沧海耳力甚尖,竟然听到,厉喝道:“什么人?”

吴天德向仪琳一摆手,低声道:“你俩呆在这儿不要动,我进去救人……”说着纵身跃进庙中,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被缚在庙中柱上,一个矮子站在堂下,手中执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剑尖上犹在滴血。

余沧海见进来这人三十上下,鼻青脸肿,面目可憎,并不是什么武林中成名人物,登时放下心来,心想这事不能传了出去,眼中已是杀机一片。

吴天德上山练习打坐功夫,未带兵刃,那柄沉重的斩骨刀也放在房内,空着两手笑嘻嘻地道:“余掌门,真是好手段,什么时候干起掳人绑票的事来了?”

余沧海身形甚矮,恍若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身青黑色道装,若不是那阴沉的面目,两撇鼠须,乍一望去就是一个小小道童。他听了吴天德这么说,心知刚刚的话已全被他听了去,眼中厉芒一闪,手中长剑刷刷闪动,剑光缭绕,竟然不顾身份,对吴天德下了杀手。

吴天德手中没有兵刃,展开身法躲避他手中长剑,辗转腾挪,仅凭一双肉掌对敌。不料这余沧海人品虽低下,武功却并不弱,这小矮子展开轻功,绕着吴天德打转,八卦步走起来如同走马灯一般,手中剑如同一条发怒的蛟龙,招招不离吴天德要害,吴天德不知余沧海功夫深浅,不敢空手入白刃,一时间竟险象环生。

吴天德正自苦撑,忽然香案上一对蜡烛儿火苗腾地一跳,升起一尺多高,空气中传来一种怪怪的味道,吴天德闻了只觉脚下一软,差点儿被余沧海一剑刺中,急忙后退,绕着庙中石柱转了两圈,只觉脚下越发沉重。

余沧海也是追势渐滞,忽然停步以剑拄地,一指点在自己胸前,只觉还是气喘心跳,不知这大胡子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不走,一会儿毒势发作,便想走也不成了,看这人行止怪异,用毒伤人,必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林震南落在他手中,自己岂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儿,余沧海抬手一剑,只听一声惨叫,这一剑斜斜插入林震南胸腔中,刺完转身掠出庙门,跃墙而出,矮小身子跃上庙墙时,袍袖向后一拂,一块青砖呼啸着飞向追出的吴天德。吴天德伸掌一拍,一块青砖拍得粉碎,这一耽搁余沧海矮小的身影已隐入夜色不见。

吴天德一掌拍出,脚下发虚,连忙扶着门框站住,庙顶翻下两个窈窕的身影儿,正是仪琳二人。曲非烟喜滋滋地道:“大胡子,我的手段怎么样?今天可是我救了你性命了……”说着洋洋得意。

吴天德不及细谈,忙带了二人回到庙内,只见林夫人望着夫君垂泪,林震南脑袋垂着,出气多入气少,显是命在顷刻。仪琳啊地一声,拿出天香断续膏,看着林震南心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手足发软,竟是伸不出手去。

吴天德伸手扶住林震南身子,心中一叹,知道任有什么灵丹妙药,他也是活不成了。仪琳呆了一下,去解林夫人缚着的绳子,回首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林伯父伤势太重,我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也没有用处……”说着语声噎住。

林震南听见说话,精神一振,抬起头来看了吴天德一眼,道:“那位……是恒山派的高人么?不知少侠是……”

吴天德道:“在下吴天德,无门无派,一介江湖浪子而已。”

林震南呼吸急促,断断续续道:“多谢公子相救,只是……林某大限已到……”这时林夫人身上绳子已经解开,扑了过来抱住他,林震南苦笑一声,对林夫人道:“夫人,为夫……已经不行了。你离开后想法儿找到平儿,先去寻个地方藏了,待……待风平浪静,再回家乡。只是……只是……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听着林震南这段经典遗言,吴天德忽地想起一段公案来,前后一想,立时想到:原来看书中令狐冲心中讥讽林震南临死传话暗藏手段,自己也对林震南颇为鄙视,看到后面曾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却未深思,现在想想才觉得世人全都冤枉了林震南。

那些江湖人包括令狐冲都早已认定林家确有一部辟邪剑谱,听了他的话当然怀疑他话中有话。其实林家是不是另有一套辟邪剑谱,林震南确实不知道,他至死都相信自己所学就是最正宗的辟邪剑法,又怎么可能去暗示儿子去向阳巷老宅取什么辟邪剑谱。

他临死郑重其事说出这件事,只怕是因为林远图不忍毁了这本奇书,又实在不愿自己的后人去学那种功夫,才慎而重之当成家训,严嘱后人代代相传。林震南交待完这几句话,一口气提不上来,已然气绝。

林夫人抚尸痛哭,两位姑娘见了那般凄惨也不禁为之恻然。吴天德瞪眼望着这场面,只觉脑中乱哄哄的。他原本对笑傲江湖的故事了如指掌,这许许多多江湖上的大人物未来的命运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对未来的一举一动都已预知结局,可是从现在起,整个事情的发展都已变得不可预料了。因为本该死掉一双的人,现在却只死了一个,林平之还会去华山学艺么?老母在堂,还会有林平之不计一切的报仇么?笑傲江湖的故事,因为自己救了一个该死却未死的人,以后会怎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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