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克斯福德艺术学校位于多伦多的士嘉堡区,它建立于1965年,经过快40年的发展,已经颇有实力和名气,培养出很多后来的知名艺术家,像夏丽-波义耳、布兰特-汤森德等等,这几年也有新晋歌手菲菲-多布森、年轻演员拉吉夫-史仁达。
不过当叶惟和弗兰德老师一同实地参观学校,开始时还是不禁有个想法:真小。
应该说中等规模,音乐室、体育馆、图书馆、艺术中心、剧场、健身房、食堂等地方一应俱全,但全部集中于一大座两层楼房里,前面是一圈不算宽广的草坪,接着人行道和车道;后面是一个多用田径场,周围是民宅,没其它了。
要是列夫、巴德他们瞧见这样,肯定要大喊一番,说什么“连个游泳池都没有,这也叫学校!?”、“加拿大没希望了!”
相比哈佛-西湖的设施,不管初中部还是高中部,韦克斯福德的确都比不过。
但也不是那么差,叶惟参观下来还挺喜欢的,它的艺术气氛十分浓重,尤其是艺术画廊,走廊两边挂满了一幅幅学生们的画作,那感觉真不错,而且众多设施也足够先进,师资力量向来可以,只要认真学习,就一定有收获。
学校以艺术课程为主,分为三大系:视觉和媒体艺术、表演艺术(细分为音乐戏剧或戏剧)、综合艺术。
叶惟要读的是表演艺术-戏剧,18号上午参观,下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考核,就读十年级。
他的表现赢得了几位老师的赞扬,这并不难,因为他不是对表演一无所知,还有着《婚期将至》的演出经验,面试环节没有难度;至于“个人作品”,他把《婚期将至》的dvd递交上去了。
通过考核、办理手续、过几天拿photo-id。
id上的学生名字会是unique-ku,照片上的男生戴着一副宽黑框眼镜,与公众形象不同的短碎发,新理的,乍一看,他家人都认不出,因为他从不戴墨镜外的眼镜。
这也是被逼的,叶惟到了士嘉堡才切身感受到这里的面貌,57%人口出生于加拿大以外,白人32。6%、南亚裔22%、华裔19。5%,黑人10。3%……布伦特伍德的亚裔总数不过近10%,在士嘉堡第一语言是英语,然后是普通话、粤语和泰米尔语。
他到学校旁边的公园村一逛、到北边的爱静阁一走,就被认出了几次,有年轻人,有大叔大婶。
“你长得好像叶惟,你是叶惟!”、“viy!”、“哎,你是不是那个……?”
“不是。”
10个人里面2个是华人,难怪老爸老妈听说是士嘉堡之后,放心了很多。
他只好问过瑞秋-佐伊的意见后,换发型和戴眼镜,尽力乔装一下,让本来认得出的人疑惑,而认不出的人,跟他们说“我是叶惟”,人家也不知道叶惟是谁,他又不是超级巨星,下个月出炉的2004年第三期q分调查,布瑞恩对他的预测是20-30分,热门小明星的分数。
学校的手续办好,就到寄宿家庭方面了,一般要住寄宿家庭会在到来前就联系好,他这情况真有点特殊。
为了平静,叶惟不想住在华人聚居的社区,想住到一个人口结构平均的地方。
对于这件事,校方一直很头疼,由于时间苍促,不是那么好安排的,不说那些以此赚钱的普通家庭未必和天才坏小子合得来,最大问题是现在学校熟悉的家庭都满员了,早就满了。
这些天校方只能抓紧联系新家庭,主要是今年的新生家庭们,谁有当寄宿家庭的兴趣,一个中国男生,得到了近十个选择。
大多是亚裔家庭,其中最为符合叶惟意愿的是一户白人家庭,住在东部近湖滨的克里夫赛德社区,那是整个士嘉堡名列前茅的好区,环境优美,治安良好,距离学校15-20分钟车程。
那家人是来自东欧国家保加利亚的一代移民,来加拿大十几年了,丈夫康斯坦丁是个电脑专家,妻子米哈埃拉是个艺术家。他们有两个孩子,儿子亚历山大今年19岁,女儿是学校的九年级新生。
因为儿子要上大学了,夫妻两人感觉失去什么,当听闻这件事,他们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
20号这天,叶惟和弗兰德老师在学校的接待室见到了这对中年夫妇,一番交谈,双方都颇为投缘,谈话声带着笑声,直至……
两人听叶惟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隐约听说过“美国出了个电影神童”却没怎么关注的他们,用笔记本电脑上网好好了解一通,他们有些被吓着了,从来没想过发生这种情况!
一周北美票房
8月13号-8月19号,2004年
---电影----排名-----上映周数----影院数量/变化----平均--本周票房---总票房
16岁,200万制片费的半处女作3736万北美票房,新作500万预算,就算他们不是电影业的人,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还有关于viy的种种争议,这么个坏小子明星,看着微笑的叶惟,两人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我百分百理解你们的担心,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扰乱你们家的清静,工作、生活,都不会,我的作息非常规律,我的生活非常检点,之前的喝酒打架只是偶然的事件,并不是我的习惯。弗兰德老师可以证明。”
见叶惟说着望来,弗兰德老师一时间有点语塞:“惟格在我们学校……是个独特的学生,有时候会让人头痛,本性不坏。”
“拜托!”叶惟推了推老师的肩膀,笑道:“弗兰德,我什么时候让你头痛了,这次?来多伦多公费旅游?”
对面沙发上的康斯坦丁和米哈埃拉都不禁莞尔,弗兰德老师一副“你们看到了”的无奈样子。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父母,他们指望你们看管着我呢。”
叶惟让老爸老妈以电话方式加入会议,叶浩根、顾乔热情地和他们谈了很多,渐渐打消了两人的顾虑,那高兴劲头又回来了。
夫妇两人本就很喜欢顾游,叶惟的随和亲切也不像坏小子,而且在他们眼中,这男生是顾游多于叶惟。两人相视一眼,就想下定主意,米哈埃拉又说:“之前我们以为你是普通学生,准备得不多。”
“我就是普通学生啊!还有,艺术上的探索者,就不是什么明星,女士,我准备向你请教绘画;先生,可以的话教教我电脑。”
听着叶惟诚恳的话,两人真的心动了,米哈埃拉高兴道:“我们有主屋的房间,或者主屋旁边一小间杂物房清出来给你住,你想要哪个?”
“哇,那我要杂物房。”叶惟为之惊喜,那就有自己的一个独立空间了,“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善良的好人。”
事情定下,弗兰德老师松了一口气,叶浩根和顾乔也对这个结果感到开心。
“对了。”叶惟又认真的道:“为了我们大家的平静,请你们帮我保守身份的秘密,能保持多久就多久。”
他之前就说了为什么要用化名,两人理解的,康斯坦丁点头道:“我们只知道你是顾游。”米哈埃拉想了想道:“我们女儿……我想秘密不能让她知道。”康斯坦丁同意:“先不告诉她,她保守不了秘密的。”
“这点由你们决定。”叶惟没有意见,“那以后叫我尤尼克就行了,很高兴寄宿你们家。”
夫妇两人笑逐颜开,犹如找回了失去的儿子。
当天下午,叶惟就到了湖滨边的新住处,草木茂盛的前园,一栋灰顶白墙的双层大屋、车库、比他想的还要大的独立杂物房,应该有25平方米。
他的到来如同鸠占鹊巢,因为此时他们的儿子已经早早去大学了,他们的女儿和朋友们去了尼亚加拉瀑布旅游,下周才回来。
……
一个周末后,手续都办好了,杂物房也大变样了,不再是放满各种杂物和艺术品的地方,而是简单而雅致的起居室。
里边放着一张新购置的单人木床,衣柜、书架等一一靠墙而摆,书桌放到窗边,窗沿上摆着一盆翠绿的仙人掌,四周墙上零落地挂着几幅米哈埃拉的画作,还有叶惟刚亲笔写的一幅不怎么样的毛笔字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弗兰德老师回洛杉矶去了,他也开始在这里住了,如无意外,会在这一直住到《阳光小美女》杀青为止。
叶惟是真喜欢克里夫赛德的环境,到处绿树成荫、周围很多公园不说,步行10分钟就到了悬崖湖畔边,可以边散步边欣赏安大略湖的美丽,走远些更能到达岸边,入目尽是开阔,让人心境愉悦。
23号周一这天的下午,叶惟又一次独自走在湖畔边的绿林中,游人不多,一片宁静,直到被工作手机的来电打破。
见是彼得-赫勒打来,他立即接通,“hello。”
“惟格,刚刚得到了一个新消息,德罗尼那边正式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ok。”叶惟平静的回应,邀请罗伯特-德尼罗出演爷爷只是个碰运气的尝试,没有抱什么希望,也没有下多少工夫,所以也没什么心境波动,“达斯汀-霍夫曼那边有回音吗?”
“也拒绝了。”赫勒正要说呢,“但是艾伦-阿金一方有兴趣。”
“good!”叶惟顿时叫了声好。
现年70岁的艾伦-阿金是个金牌老戏骨,年青时也曾经试过火红一时,拿过两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1967年,1969年),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旧好莱坞的事了,他后来有往导演和制片人方向发展,不算成功,最后一次执导也已是近30年前(1977年,《甩卖》)。而在演戏方面,他屡有抢眼的配角表现。
艾伦-阿金演喜剧是个冷面笑匠的类型,这在1971年的《俄国人来了》、1979年的《妙亲家与俏冤家》里都有着很好的释放,他演爷爷的话,会是个看似严肃的老不正经,肯定十分有趣。
叶惟之前并没有注意到阿金,是因为邀请朱莉娅-罗伯茨做功课时,在她的《美国甜心》看到阿金精湛的演绎才列进人选中。
“那我们全力邀请他,快点搞定他的经纪人,进入直接面谈的阶段。有什么新情况就打给我,我现在算安定下来了。”
“好的。”赫勒应下,懂得怎么做。
结束通话后,叶惟继续游逛了一阵,越走越远了,为避免出现迷路的丢人情况,适时折返回去,下午四点多了。
走过一大片树林,经过两边道路的一座座民宅,他回到快要熟悉的新住处,肚子有点饿,想找点吃的,就拿着新配的钥匙打开主屋大门进去,还在门口走廊却听到里面客厅有电视声,不由疑惑,康斯坦丁他们不是要七点才回家吗?
叶惟走向客厅,刚一转角,只见有人在。
一个身着白上衣黑长裤健美服的少女,十五、六岁,一头长棕发扎了马尾,正反身地躺在一个粉红健身球上面,双脚撑在那一边,双手撑在这一边,尽展着身材的性感曲线,倒过来的棕色大眼睛看到什么,倒过来的漂亮脸容生起惊讶!
“呃……”叶惟扭着脖子地看着她,“你好。”
“啊!”少女惊慌地叫了出声,一下躺不住了,滚落到旁边的地上,突然有一个陌生男子闯进家中,该怎么办?叫救命!
“你是妮娜,妮科利娜-杜波夫,对吧。”
陌生男子这一句话,让少女的尖叫堪堪地停住,她又惊愕又警惕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身姿非常的矫健灵敏,一双因为练体操和芭蕾舞练得有点变形的赤足立着,随时要逃跑一般,手上往沙发边探着什么,拿起了一支原木色体操棒,向着他!
“你是谁?”她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呃。”叶惟扶了扶眼镜,又木讷的呃了声,就像一个不懂如何和女生交谈的书呆子。
康斯坦丁他们连家里来了个留学生都没说么?而且不是说她后天才回来?叶惟想想还是不跟她多说了,这事归康斯坦丁他们决定,就对她道:“我是顾游,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我的英语不好,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这里?”少女更加惊讶,瞪大眼睛。
“我饿了,我需要食物。”叶惟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吃东西而已。
他一步步退出客厅到了走廊,少女举着体操棒一步步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叶惟没有理会她,转身轻车熟路的到了屋子后面的饭厅,打开冰箱看看,拿了个长面包吃起来。
少女鬼魅般站在饭厅门口处,大概见他实在太过自来熟,两道不粗不纤的秀眉皱起,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我要回去。”叶惟又举起拿着面包的右手和拿着钥匙的左手,一步步地绕开随时攻击的少女,突然撒腿就跑。
望着他跑了,少女呆呆的放下体操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