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军进城,竟然受到了哈尔默根城百姓们的热烈欢迎,其实这些天来,哈尔默根城的百姓们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害怕那只有几百人的姬周国人没办法保护他们,城外又被倭国人包围了,逃出去的希望极其渺茫,如果倭国人真的要悍然行凶的括,哈尔默根城会变成又一座废墟。?
骑兵队的到来让哈尔默根城的百姓们松了口气,无需有人刻意去组织,百姓们全都自发的走上街道,欢迎自己的保护伞到来,这让钱不离感到啼笑皆非。?
其实不管是倭国人、合众国人,还是姬周国人,他们的身份都是侵略者,但受到的待遇差别就大了,对罗斯国百姓来说,既然国破家亡的命运已经没办法改变,那么能挑选一个合适的主人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尉迟龙义带着手下的斥候们大摇大摆离开了倭国人的军营,赶到哈尔默根城的市政厅与钱不离相会,而倭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尉迟龙义离开,最多是用仇恨的目光为尉迟龙义送行,可惜,眼睛是瞪不死人的……?
“龙义,没受什么委屈吧?”钱不离上下看了看尉迟龙义,笑道:“坐吧,快坐下。”?
“谢大将军。”尉迟龙义毕恭毕敬的坐了下来,他的父亲尉迟风云已经正式受封为帝国公爵了,做为未来的公爵。尉迟龙义地地位崇高,平日在军中纵使是杜兵、王瑞等大将也对尉迟龙义礼让三分,但尉迟龙义在钱不离面前总是显得很拘谨。很多事情虽然没有摆在台面上,不过尉迟龙义心中有数,如果没有钱不离的提携,他尉迟龙义现在还在皇城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飞库手打哪里有机会在这铁血豪情中闯出自己的威名?每想起以有,尉迟龙义总感到羞愧难当,麻本的心一旦苏醒,会变得比常人更为敏锐,为了彻底摘下纨绔子弟的帽子,尉迟龙义在部下面前从来都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地。身为杨远京的副手,虽然自己的爵位远远超过对方,但他总是第一个坚决的服从杨远京的命令。从无二话。?
士兵的尊敬和爱戴不可能靠着父荫换来,必须要靠自己,尉迟龙义靠着自己的身体力行。已经得到了士兵们的信任,他地部下们不是把尉迟龙义当成公爵去供奉,而是把尉迟龙义当成了一个可以交托性命的首领。?
“龙义,你在倭人那里呆了几天?”?
“回大将军,一共三天。”?
“有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
尉迟龙义低声沉吟了片刻。说道:“倭人地士兵很勤快,他们的将官不停的命令士兵做这个做那个,几乎不让士兵们休息,我也看过倭人的操练,怎么说呢……很可笑。阵列混乱、反应迟钝、号令也不严谨,而且倭人的装备缺陷太大,无法形成有效地战力。武器单一,几乎都是剑手。还是没有巨盾的剑手,他们的弓箭手也不多,远程杀伤力薄弱,这样的军队不足为惧!”?
周抗笑道:“我出过海,倒是知道倭人的士兵为什么喜欢干活。”?
“哦?为什么?”?
“海上地生活太枯躁了,如果不给士兵们找些事干,很可能会引起情绪失常,倭人擅长登舷战,他们的武器一般都是以长剑为主,弓箭手不多,而且在海上做战,无需摆出什么军阵,所以倭人并不擅长这个。但大不列颠帝国的海军却擅长弓箭,其专职长弓手地射程尤为惊人,倭国与大不列颠国打起海战时,总是一个在进、一个在退,双方在海上绕圈子,倭园人想打登舷战,大不列颠人想用长弓杀敌,有时候一战就能打个几天几夜,但双方的伤亡都不大,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是这样啊……”钱不离沉吟起来。?
“如果要在倭国与大不列颠国之间挑选一个盟友地话,我认为还是应该挑选倭国,大不列颠的陆军还比不上倭国人呢,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周抗笑道:“大将军您可要小心些,倭人的性格一向很偏激,这次王瑞将军一口气杀了五千倭人,仇惧是深深种下了,我们要防备他们些!”?
“那些懦夫?”杜兵冷笑一声:“身为一军之统帅,一点血气也没有,唯唯诺诺的,他们能做出什么来?!”杜兵在钱不离身后看到了足下千雄的丑态,心中极为轻蔑,将为兵魂、兵为将胆,这样的统帅能做出的事情太有限了。?
“这你就错了。”钱不离摇了摇头:“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倭国人做懦夫!你看看那些罗斯国的百姓吧,他们怕倭国人已经怕成了什么样子?你以为他们愿意欢迎我们这样的侵略者么?”?
“大将军,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轮流值夜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王瑞说道。?
“开始几天让大家提高些警惕,虽然倭人的战力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但……小心些总是好的。而且现在我们到了哈尔默根城,倭人已经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这里了,他们撤走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如果过了三天倭人还不走……那就证明他们想捣鬼!”?
“大将军,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尉迟龙义接道:“其实倭人内部也分成两派,一派坚决要求占领哈尔默根城,另一派却对我们曲意逢迎,末将和几个倭军的将领处得还算不错,可以找个借口去和他们接触接触,如果倭人真地想捣鬼。末将会查出些端倪的。”?
“才这几天的时间你就和倭人交上朋友了?”钱不离有些惊讶:“没想到啊,我们一向不苟言笑的尉迟少将军也学会策略了?可喜可贺啊!”其实钱不离难尉迟龙义的表现很满意,得知倭人还没有占领哈尔默根城,当机立断,马上与罗斯人接触,一边用倭人的凶残吓唬百姓。一边抛出种种许诺,只凭着数百人就接收了一座大城市,这可是一份大功劳!?
众将哈哈大笑起来,尉迟龙义闹了个大红脸,拘谨地说道:“大将军,末将只是去试试,尽力而为,不敢做保证。王瑞将军一战杀了数千倭国人,现在倭人已经非常仇视我军了,末将离开倭人的军营时。平时相处得不错的那几个倭人将军都没有现身为末将送行,和他们重新接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嘿,我知道了。”钱不离点了点头。?
“大将军,末将以为,您应该见见一个人。”尉迟龙义续道。?
“谁?”?
“是哈尔默根城的代理城主杰尼索大。他原来是警备队长,在城主逃走之后,在百姓的选举下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这个人的禀性怎么样?”钱不离最喜欢了解或调查一个人的禀性,因为性格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习惯,而习惯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只要了解了一个人地性格,就可以对症下药,或利用或控制对方。以达到有备无患的目地。?
“嗯……末将还不太了解,但杰尼索夫这个人非常务实!”?
“务实?”钱不离微笑起来:“在很多时候。务实的人就是最奸猾的墙头草!‘实’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实际,一种是实利!”?
“按理说现在大将军已经到了市政厅,做为代理城主,那个杰尼索夫应该主动来拜见大将军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影子呢?”周抗说道。?
“大将军,由末将去找他吧。”尉迟龙义站了起来。?
“也好,你去吧。”?
时间不长,杰尼索夫怯怯地跟在尉迟龙义身后走进了市政厅,别看他敢为城中的百姓做主,在尉迟龙义面前大谈条件,但听到领军的是钱不离钱大将军之后,杰尼索夫感到六神无主。钱不离的光芒太过耀眼了,罗斯国的两大名帅在钱不离面前一死一败,罗斯国现在分崩离析地局面也是钱不离一手造成的,杰尼索夫无法控制心头的恐惧,一个搞不好触怒了钱不离,将会给整个哈尔默根城带来毁灭性地灾难!所以杰尼索夫一直在为钱不离准备礼物,只是礼物还没有准备妥当,尉迟龙义已经找上门来了,杰尼索夫不得不跟着来见钱不离。?
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钱不离别的方面怎么样先不说,比起清廉,他绝对是姬周国官场地第一人,身为帝国大公爵,现在却连一块封地都没有,公爵的封地都非常大,钱不离不想让圈地内的百姓背井离。府中到现在也只有一个贴身侍女,而其他的贵族官员家中,哪个不是侍女成群?钱不离又没有什么奢侈的爱好,不象尉迟风云等人那样非名茶不品、非美酒不饮,吃饭的时候也经常和士兵们一起吃大锅饭,不独自开伙。女奴营中有数万女奴,其中相貌或美丽、或清纯、或妖艳者数不胜数,女奴营的首领卡斯特金娜为了讨好钱不离,经常挑选出最动人的女奴送到钱不离这里来,可钱不离却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如果钱不离是淫欲熏天的色中恶鬼,尉迟慧绝不会暗恋钱不离那么长时间,钱不离吸引她的,不止是那神鬼难测的计谋和深邃的智慧,还有这个世界的上流社会人物很难拥有的操守。?
“下官杰尼索夫拜见大将军阁下。”杰尼索夫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钱不离看似漫不轻心地打量着杰尼索夫,那是一个中年人,眉毛很粗,双眼带着几分神采,高鼻梁,鼻梁下是两撇修理得很细致的胡子,嘴唇很厚,脸上带着几分沧桑,一道深色的疤痕显示着此人过去的遭遇,有意思的是,此人脸上的疤痕和尉迟龙义脸上的疤痕很相象,一样粗,一样长。?
杰尼索夫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走到末位小心的坐了下去。?
“杰尼索夫,现在哈尔默根城中还有多少人?”钱不离开门见山的问道,身后的通译把钱不离的话翻译了过去。?
“还有十五万七千七百多人。”杰尼索夫回答得很迅速。?
“原来有多少人?”?
“十八万一千九百多人,有不少人听到倭人逼近的消息之后,举家逃走了。”?
“呵呵,那些贵族们是逃得最快的吧?”钱不离笑道。?
“是的。”杰尼索夫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安逸的日子总会让人变得懦弱,他们已经忘了,他们的祖先是怎么样跟随着尼古拉一世做战的,他们忘了他们的勋章里还凝聚着祖先的鲜血和灵魂!”钱不离叹了口气:“这真是一种可耻的遗忘。”?
杰尼索夫有些动容,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杰尼索夫,城中的警备队有多少人?”?
“按照编制应该是七百二十人,但早就超编了,大将军您也知道,现在的哈尔默根城比数百年前大了许多,还用以有的编制根本不可能维持哈尔默根城的治安!可是我们的贵族老爷们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出了事情还要来指责警备队无能!”?
“看来你这个警备队长干得并不容易,超编的警备队怎么样?谁给他们发薪饷呢?”?
“只能靠百姓们自己养活警备队了。”杰尼索夫脸上满是无奈,钱不离的同情让他从心底产生了共鸣。?
“现在的警备队实际上有多少人?”?
“有三千多人。”?
“如果发给他们军制的武器,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钱不离观察着杰尼索夫的神色:“你不要误会,既然你们向姬周国投降了,我们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安全,只是我希望你们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以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大将军阁下,下官听到倭园逼近的消息之后,已经组织起一万三千名青壮年,并分发给了他们武器。”杰尼索夫低声回道:“如果大将军阁下觉得不必要的话,我可以马上把所有的武器都收缴上来。”?
“用不着,我相信你们的诚意,也相信你的庆意。”钱不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