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韩惜怜只感觉胸口一阵阵气闷,韩玲兰这是办了什么蠢事!虽然已经有宫女拿衣服给韩玲兰盖住了身上,但看到眼前的场景,她怎么还能不明白,定然是韩玲兰算计沐清雅不成反而被设计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这般致命的纰漏。
不管心中再怎么生气,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发作,脚步急切的走向莫敖,想要将他扶住:“皇上,您没事吧?太医,快些来为皇上诊脉!”
莫敖猛地推开韩惜怜伸过来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原本以为韩家是个不错的,但是没有想到韩家竟然养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想到之前韩玲兰那般模样,只感觉异常的恶心!
韩惜怜脸色一变,虽然莫敖眼中的情绪转变的极快,但是作为皇后这么多年,她对莫敖的情绪了解的很透彻,否则也不会纵横后宫那么多年,察觉到皇上态度的变化,她心中陡然一沉,现在太子处境危险,她能够翻盘最大的倚仗便是莫敖,那人的布置还没有妥当,这个时候万不能毁了她在莫敖心中经营多年的心血:“皇上,都是臣妾教导不严,这几年韩玲兰为母亲守孝,因此疏忽了教导,竟然办出这般蠢事,请皇上不要顾念臣妾的面子,该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臣妾知道皇上生气,但是现在还是先让太医帮您和贵妃诊一下脉吧,贵妃肚子里还怀着龙嗣呢!”
听闻这番话,莫敖眉头一皱,神色紧张许多:“徐赫,快些给俪贵妃诊一下脉。”
沐清雅暗自凝眉,不愧是皇后,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莫敖心中对她的成见,这番话说出来,将皇后的端方、大度显露无疑,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身在后宫,对韩家的女儿管教自然是鞭长莫及,将自己的无辜彰显了出来,彻底撇了干净,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了吧?
徐赫给夏静言诊了脉,仔细查看了半晌才松了口气:“回禀皇上,俪贵妃娘娘只是动了些胎气,并不要紧,微臣开几副安胎的汤药便没事了。”
“嗯。”莫敖点了点头,眼神扫过夏静言护着的肚子,眼中神色柔和了许多。
皇后看了一眼韩玲兰,随即对着一旁的宫女冷面呵斥道:“你们是怎么看护韩玲兰的,怎么能纵容她犯下这般大错?”
一旁的宫女立刻跪了下来,对着莫敖连连磕头:“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小姐她仿佛是突然失控一般,任凭奴婢几人也扣押不住她,看小姐的模样,便是奴婢再怎么阻拦也没有用,仿佛是迷了心智一般,还请皇上和娘娘做主啊。”
莫敖下意识的便皱起眉头,不耐烦的看着那个宫女,他心中对韩玲兰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身为一个女儿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人的下贱事,基本已经被判处了死刑!
皇后自然不会让莫敖呵斥出声,连忙转头看向徐赫:“皇上,这件事情还是请徐大人评判一下吧。”
莫敖看了一眼徐赫,挥了挥手示意他去看一眼,听到那宫女的话,他心中也存了几分怀疑。
跪在地上的韩玲颖看向桌子,声音急促的说道:“徐大人,刚刚妹妹便是喝了桌上的茶,请徐大人帮忙查看一下,是不是茶水出了问题!”说着,眼神落到沐清雅身上,心中恨意滔天,沐清雅,定然是她算计的!只要徐赫调查处茶水有问题,那么事情就可以推到沐清雅身上,毕竟,茶可是她敬的,谁人不知道她懂医术,那么利用自身医术谋害玉寒和亲使者的罪名定要让她坐实了!
徐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沐清雅,心中摇了摇头,他一生在宫中见识了不少宫廷倾轧,这次的事情心中也明白几分,毕竟自从接触了沐清雅开始,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只是不知道,这次这位郡主能不能化险为夷。
感受到韩玲颖嫉恨的眼神,沐清雅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面容清冷的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端木凌煜隐隐的勾起唇角,刚刚的事情太混乱了,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非礼莫敖的韩玲兰身上,他早就将茶杯中的水换过了。
徐赫仔细再三的查看了一番桌上的茶水以及点心:“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桌上的茶点没有任何问题。”
“不……”韩玲颖想要惊叫出声,却被韩惜怜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住,生生的将“不可能”三个字咽了下去,胸口闷得生疼,心中却是癫狂一片,这怎么可能,韩玲兰之前便说话要给沐清雅下套的,这才让人将买通了俪贵妃身边的人,将夏静言带了过来,本以为一切顺利,但是却生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茶水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一定是沐清雅这个贱人陷害铃兰,她这是要生生毁了韩家的女子。
沐清雅心中冷笑,看着神色隐忍的近乎扭曲的韩玲颖,心中不禁冷笑,这些人只许自己去陷害别人,还不许别人反抗了不成?难道她就一定要乖乖的任由她们诬陷,然后丢了性命?自己不过正当的反击而已,便用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她,真真是好笑的紧!
韩玲兰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徐赫连眼睛都不敢向那边看去,自然不会过去查看她是否中了药。莫敖心中的厌恶顿时升上了最高点,韩玲兰举止放|荡不说,皇后和二皇子妃竟然这般为她隐瞒,真当后宫她们韩家的女儿能一手遮天不成?
“来人,将韩玲兰拉下去,杖责三十,然后择庵堂出家,每日抄写佛经,任何人不许探望。韩武教导不严,罚俸一年。”莫敖说着冷眼看向皇后,“皇后这两天太过操劳了,还是在宫中多歇一歇吧,一应事物先交给俪贵妃和静嫔打理。”
韩惜怜紧紧地撕扯着手中的锦帕:“是,臣妾遵旨。”心中的愤怒犹如沸水一般翻滚不息,皇上这是要夺了她的权!莫敖他竟然这样做,该死的!身为一个皇后没有了手中的权利,岂不是要被众人耻笑?皇上,这是在打自己的脸!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俪贵妃心中一喜,身为别国前来和亲的嫔妃,她能够触碰到权利,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高兴,只是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能让皇上以为她贪图权势:“皇上……皇后娘娘将宫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臣妾现在怀着身孕,宫务的事情……”
莫敖挥了挥手,语气很是坚定:“你放心接下便是,让皇后身边的嬷嬷来帮你处理一下,再者,不是还有静嫔,皇后便安心静养吧。”
“是,臣妾遵旨。”夏静言同众人一起行礼恭送莫敖,眼中的笑意璀璨,熬了这么久,她终于触碰到后宫的管辖之权了!
皇后被宫女扶着向回走,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身为一国之母,她却被夺了权利,这怎么能不让她难堪!俪贵妃、静嫔和沐清雅,你们等着!本宫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夏静言拉着沐清雅的手,眼神温和:“清雅有时间一定要到我那里坐坐。”
“是,娘娘身体沉重,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毕竟宫务繁重,娘娘要精心才是。”沐清雅笑容恰到好处,却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心情正好的夏静言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她很是高兴的带着众人离开。沐清雅打量了一下她越发显怀的肚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榭之中只剩下沐清雅、余惊鸿和韩玲颖三人,这时余惊鸿端起茶杯闻了闻,而后慢慢的放回桌上,嗤笑一声:“原本以为沧澜的女子虽然性格开朗,但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的……今天终于是见识到了。”
韩玲颖眼神一变,余惊鸿可是玉寒的使节,本来定好去和亲的人竟然公然做出勾引别人的举动,他定然会将这件事情通报到玉寒皇帝那里,韩家便是再派遣其他女子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余使节,这件事情定然有什么缘由,铃兰她……”
余惊鸿微微张嘴,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皇上不是已经下旨了吗?二皇子妃怎么还这样说?”眼神四处看了看,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您可不要乱说了,这质疑皇上的圣旨可是杀头之罪。”说着,还将手放在脖子处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沐清雅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地上留下的血迹,韩玲兰已经被拖下去杖责了,徒留下地上的一片狼藉:“二皇子妃,您刚刚下手也太重了些,这血可是流了一地呢,您还是先去看看韩小姐吧,不然这三十廷杖没有打完,她恐怕便失血过多而死了。”
韩玲颖脸色剧变,连忙借着身旁的宫女的手臂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沐清雅,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匆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