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阳眨巴眨巴眼:“爹爹怎么了?”
说着,就朝着床边走了过来,刚走到苏远之跟前,就飞快地退后了两步:“爹爹你是掉进粪坑了吗?好臭!”
“……”苏远之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轻哼了一声:“怀安,带他下去,今天蹲马步加半个时辰。”
昭阳掩嘴笑了起来,伸手揽过慕阳:“作何要罚孩子?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
慕阳撇了撇嘴:“真的很臭啊。”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不过没事,爹爹臭我也喜欢爹爹。”
啧。
昭阳瞧着慕阳那副言笑晏晏地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极好。
“爹爹你看,我射下来的小鸟。”
慕阳将手中捧着的鸟儿放在了苏远之眼前,苏远之伸手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小鸟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掀了掀眼皮子看了苏远之一眼。
苏远之懒懒散散地道:“你给我做什么?要给我让我去将它烤来吃了?”
慕阳闻言瞪大了眼,急忙将手缩了回来,飞快地摇了摇头:“才不要,爹爹坏,我要将它养起来……”
说罢,又转过头眼巴巴地盯着昭阳瞧:“娘亲,你给小鸟做一个窝,让我养着它好不好?”
因着此前那老鼠之事,如今落在慕阳手中的东西都是经过几番检查的,且方才苏远之也瞧过,昭阳也不担心这鸟儿有什么问题,只笑了笑轻声应着:“好。”
顿了顿,方又说道:“只是鸟儿本来有自己的窝,有自己的爹娘,喜欢在天上飞。你若是养着,它也会很难过的。你若是喜欢,我也就由着你,不过要是它难过得厉害了,就会不吃不喝就会死的,要是它死了,你可不许难过……”
慕阳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怕什么,我苏远之的儿子,做事怎能这样扭捏,死了扔了叫人抓一只新的就是。”
“……”
昭阳瞪了苏远之一眼,只是慕阳素来听苏远之的话,听他这样一说,似是受到了鼓励:“养养养,我要养着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像照顾慕楚和慕昭一样……”
“……”昭阳想说,若是像照顾慕楚慕昭那样,这鸟只怕活不了多久。
只是瞧着慕阳情绪高涨,便也不忍打击,只由着他去了,只吩咐着跟在慕阳身后的丫鬟:“去准备一个鸟笼子吧。”
慕阳见丫鬟去准备鸟笼子,也欢欢喜喜地跟在丫鬟身后去了。
昭阳转过头看向苏远之:“这鸟果真是慕阳射下来的?”
苏远之将手垫在头底下枕着,闻言笑了笑:“慕阳学的是射箭,若果真是他射中的,这鸟还能活着?大抵是暗卫见着慕阳一直射不下来害怕他失了兴致,趁着他射箭的时候用石头打下来宽慰他的吧。”
昭阳失笑:“为了让昭阳对射箭感兴趣,暗卫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嗯,我吩咐的。他有事情做,才不会整日来缠着你我。”苏远之毫不掩饰。
“哪有你这样教导孩子的?孩子那样小,整日让他练功射箭也就罢了,还让他养这么个小东西,若是那小东西没了,慕阳只怕是要伤心的。”昭阳幽幽叹了口气。
“你将他保护得太过了,他姓苏,是你我的孩子,这就注定了他需要面对更多的事情。一味地将他护在我们的羽翼下,不如让他学着自己变强,能够护住他在意的东西。”
昭阳自然知晓苏远之所言极是,只是做为母亲的,却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苏远之一瞥昭阳神情,就知晓她在想什么:“你如今的心态,与此前你母后和你对陛下是一个样。”
“你瞧着之前陛下是什么模样?天真,不学无术,整日里跟个纨绔一样……都是你们给惯的。”
“后来我教导了一段时日,不就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昭阳瞪了苏远之一眼:“瞧把你能的,我不管了就是……”
苏远之将头转到一旁,笑出声来。“要是慕阳他们是女孩子,你还会这样?”
“可惜他们不是女孩子啊。女儿是要捧在手心里面宠的,儿子是得摔打摔打的。”
昭阳撇了撇嘴,苏远之笑了笑,伸手握住昭阳的手:“我想要个女儿,不过也是因为不曾见过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想着若是能够有个女儿,与你长得一样,将她养大,就像是瞧着你从小到大的样子……”
昭阳有些诧异地望向苏远之,愣了愣,才盈盈浅笑:“原来你真正喝多了的时候,神志是无比清楚的,只是这情话一堆堆的……啧,以后我便知道如何分辨你是不是喝醉了……”
苏远之轻笑一声:“来,与我一起躺会儿。”
“满身酒气,臭死了,谁要与你一起躺。”嘴里这样说着,却已经脱了鞋,抬脚躺了上去。
苏远之将昭阳圈在怀中,昭阳嘟囔了两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主子。”是怀安的声音。
苏远之应了一声,坐起身来。
他一动,昭阳便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醒了?多睡会儿?”苏远之揉了揉昭阳的头发。
昭阳抬起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摇了摇头:“都已经傍晚了,再睡晚上就又睡不着了。”
昭阳说着,坐起身来,整理了一番发髻与衣裳,才将怀安唤了进来。
怀安将苏远之安置在了轮椅上,低声禀报着:“今日受颜大人所邀参宴的几位大人中,有一位刑部侍郎李大人的妹妹嫁到了安庆侯府,为安庆侯府三公子的妻子。”
安庆侯府?
昭阳听见这四个字,转过头望向苏远之,就瞧见苏远之冷笑了一声:“安庆侯府,我还没有去寻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找死。”
昭阳见苏远之的反应,微微扬了扬眉,想着先前母后的话。
莫非,苏远之此番提议撤爵,果真是因为安庆候?
当初他已经将那安庆侯府的小侯爷一鞭子打死了,还没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