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侯府外
一个穿着的破破烂烂的年青人,在拐角的门口处探头探脑,看了许久,正等得心急时,远远的看到从府门口出来的一个人,才松了口气,从墙角处站出来,向她挥了挥手,然后又重新缩进墙角。
这段时间,陈青躲来躲去,弄的身无分文,不得不重新回到京城。
“你怎么还敢回来,要是让大夫人发现人,你还要不要命!”陈嬷嬷走过墙角处,看到陈青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低声斥道。
“姑姑,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难道夫人还在找我!”陈青这阵子吃的苦不少,见问,吓得脸色一白。
他怎么知道画的是护国侯府的二姑娘,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找的人坏的是五姑娘的名头,不知怎么的,那人就改口,变成二姑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待得宴会上的消息传来,陈青第一感觉就是不好,当下整理了行装,连忙逃走。
“再过多久,夫人也不会忘记的,她要你的命跟辗死个臭虫一样。”陈嬷嬷见他执迷不悟,气的蹬着脚怒骂道。
凌氏的性子最是记仇,下手也最恨,要是让她知道害了二姑娘的陈青回到了京城,哪里还有活路,说不得到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所以一接到阵青的消息,她才急忙出来找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凌氏的人发现了去。
“辗死就辗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姑姑,之前,她还让我传出假装和那个什么姑娘私通消息,把人家姑娘害死,当时那幅做为私情证据的画像,也是我画的,为了怕夫人之前说话不算数,我特意把她送来的信留着,要是她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把这些扔出来……”
陈青洋洋得意的道,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这次逃出去,真的吃了很多苦头,文不成,武不就,再这样下去,真的就死路一条,想清楚这点后,陈青立刻就回了京,反正自己手里也有凌氏的把柄,凌氏如果想灭口,没那么简单。
嘴被陈嬷嬷紧紧捂住:“我的小祖宗,你……你竟然敢威胁夫人,你不要命了!”
陈嬷嬷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急道,当时陈青使了个障眼法,让她以为陈青把凌氏的信纸给烧了,想不到陈青竟然还留了这一手,怎么不让她惊的三魂七魄,立时少了一大半,凌氏如果是好对付的,就不可能从一个连妾位也没有的外室,变成一个真正的侯府嫡夫人。
“姑姑,”陈青一把甩开陈嬷嬷的手,桀骜的道,“姑姑,你知道夫人那么多的秘事,就不怕夫人到时候拿你开刀,夫人现在还需要你,说不得过不了多久,你没用了,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的可不少,听说之前有一个婆子,也是这么被夫人舍弃,没命的。”
这话说的陈嬷嬷一个机灵。
在凌氏面前,现在最得力的当然是她,但是以前呢?有云嬷嬷在,她哪敢称最得凌氏的器重,可是云嬷嬷最后的结局呢?陈嬷嬷不知道,只听人说当时府里太乱,让她逃跑了!这话陈嬷嬷当然不相信,没有人相信,能在这侯府逃出去,云嬷嬷也太手眼通天了。
但是如果换种说法呢,被凌氏动手灭了口呢?
“姑姑有没有想过,或者就是那个婆子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会没命的呢!”陈青见陈嬷嬷的脸色不对,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更加卖力的游说道。
“那你……你说怎么办?”陈嬷嬷哆嗦了半响,才咬咬牙问道,她现在己是六神无主,一想到云嬷嬷可能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给灭的口,她这心就跳的扑通扑通的,又惧又慌,自己知道的事也不少,大夫人这阵子是没时间料理自己,会不会等以后一起算帐。
“姑姑,我们手里大夫人害那个姑娘的证据太少,你能不能去那个姑娘住的院子,再找几样信物,那时候大夫人给的信物,全和着画像一些送了出去,没来得及留几件,如果再留个几件,必然可以取信于别人。”
陈青想了想,头脑清醒的道,他当时偷偷看了那位姑娘几眼,把人画下来后,又从凌氏那里拿了些私物,手帕之类的,当时全放在一起,被人“查获”,成为那位姑娘不贞的证据,他当时倒是想留个心情把东西藏落个几件下来,但是偏偏凌氏派来的人盯的紧,他没机会。
现在想想,要是能落下几件证物,就更能证明,凌氏的信里,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会送些东西过来,留证据的。
“姑姑,我不是要想对付大夫人,只要大夫人不对付我,只要她能给我留口饭吃吃,我哪里就会做这样的事,实在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原本我还想着以后要给姑姑养老送终的,这如果我死了,可什么也没了,姑姑以后连个捧牌位的人也没有。”
见陈嬷嬷还在犹豫,陈青又加了把火,情真意切的看着陈嬷嬷道。
陈嬷嬷是嫁过人的寡妇,但是没落下孩子,所以把个娘家的侄子看成儿子一般的对待,倒是诚心诚意的对他好,一听他现在说的委屈,再看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实在是被逼的没了法子。
若还有法子,谁愿意对上护国侯府,况且只要夫人不对付她,不对付陈青,这事也不会抖搂出来,当下跺了跺脚,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就是,但你也要答应我,非万不得己,绝不可以把那些东西甩出去。”
“姑姑,你放心,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直接对上护国侯夫人,她要是给我留一条生路,我就决不会把事捅出来。”陈青两眼一转,拍胸脯一个劲的保证。
见她这么一说,陈嬷嬷才松了口气,把自己怀里带来的银钱递给陈青,让他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只要不出现在大夫人面前,应当事情不大,二姑娘的事必竟己经过去那么久了,况且二姑娘后面还连连出事,跟陈青是搭不上关系的,说不得大夫人真的忘记了陈青的事也说不定。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路回了云霞院,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丫环急匆匆的跑来,看到陈嬷嬷才喘了口气急道:“陈嬷嬷,你去哪了?”
陈嬷嬷正做贼心虚,见问,头上冷汗都出了,以为被人发现了,呛着声,道:“什……什么事?”
“大夫人醒了,正在找嬷嬷,找不到你,在发脾气,你还是快回去吧。”丫环抹了把跑出来的热汗道。
“噢,好,好,我马上过去。”一听不是发现自己和陈青在府门外见面,陈嬷嬷松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忙不迭的应声道,急走几步。
“陈嬷嬷你真是好福气,大夫人那么信任你,什么事都要找你,真正是大夫人的心腹。”丫环在后面羡慕的感叹道,这话说的陈嬷嬷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急伸手扶住墙,才没当场摔个狗吃屎。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方才陈青的意思,再一次明明白白的出现在脑海中,让她几乎脸色立时失色,她不要死的越快,不行,她不能象云嬷嬷一样,死的不明不白,还对外说是逃了出去。
所以她必须自救,陈青说的没错,手里有夫人的一些证据,总好过他日不明不白的死。
如果方才,她还有一丝动摇,这时候心里己做了打算,咬咬牙,也不和后面的丫环多说,急匆匆的跑到里面去了。
看陈嬷嬷晃了晃,差点摔倒,丫环原想巴结的过去扶她一把,却不料想陈嬷嬷竟然立时站起身,跑的象只兔子一样,倒是看不出,岁数一大把了,跑起来真是毫不逊色,怪不得大夫人这么器重。
不说丫环在身后感叹,陈嬷嬷急匆匆的跑到凌氏的房间,凌氏正在房间里大发雷霆,两个丫环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再看看凌氏面色沉黑,披头散发的模样,一看就让人心底发寒,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夫人,似乎变得急燥易怒起来。
“大夫人,你可是找老奴?”陈嬷嬷喘了口气,忙上前行礼道。
“你上哪去了?”凌氏冰冷的目光,阴冷的落在陈嬷嬷身上,宛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的陈嬷嬷一阵胆寒心虚。
“老……老奴想去问问大公子,上次说的给二姑娘请的那个名医,有没有去给二姑娘看病?”陈嬷嬷哪敢说她到府门口见陈青,当下扯了个谎。
“见到远儿了吗?”听说是这事,凌氏的神色好看了几分,脸色放松下来。
“没碰到大公子,正想守着大公子问问,大夫人派人来找了。”陈嬷嬷小心翼翼的答道。
“噢,这个时候远儿当然不在府里,先别管他那边的事了。”凌氏挥了挥手,两个丫环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知道凌氏和陈嬷嬷有私密话要说,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还替她们关上了门。
这一切,在平时做起来,陈嬷嬷只觉得洋洋得意,代表她是大夫人的心腹,但现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只觉得胆战心惊,自己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吗!两眼发直的瞪着两个丫环退下去的方向,竟是连凌氏的声音也没听清楚。
“陈嬷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得听清楚这句话时,陈嬷嬷才一个哆嗦,清醒过来,忙低头推托道:“大夫人,老奴在想,二姑娘的脸是不是要好了?大公子既然说那位名医医术很好,这些应当不成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