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婉请假,是去见了位心理医生。
这位医生,是乐正生给她介绍的,在业界有一定的名气。
乐正生最近比较忙,俞桑婉是自己去的。
诊室里,俞桑婉详细把陆谨轩的病症对医生说了。
“唔。”医生沉吟着,理性的分析,“这种病症……并不少见,根据你刚才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治好的可能。”
“啊?”俞桑婉一怔,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还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她不由坐直了身子,“医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嗯。”医生点点头,手上笔在桌子上点着,“关键就在你刚才说的患者的弟弟身上——”
他顿了顿,直言道,“患者所有的病症,都是因为弟弟的失踪引起……如果能够找到弟弟,解开心结。那么,相信他的病就会不药而愈。”
“……”俞桑婉刚提起来的气,又垮了下去。
寻找陆昱轩?谈何容易?从陆昱轩失踪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陆宇森和谨轩父子俩都没能找到……恐怕不在人间也说不定了。
她心下凉了半截,却还不死心,“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医生摇摇头,“所谓的心理疏导,都是隔靴搔痒!而且,根据你刚才所说,患者出现过机能和思维完全退化的现象,如果强行疏导……导致他全盘崩溃的可能很大。”
全盘崩溃!
俞桑婉脸色蓦地苍白,手指在桌面上轻颤。
心底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从诊所出来,俞桑婉抬头看看天。阳光很好,却刺她眼睛都睁不开。
终究,还是要放弃了。
掏出手机来,上面有赫连肆发来的短信。
俞桑婉想了想,给他回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赫连肆的声音透着急切,“婉婉。”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身体好点了吗?”
“嗯。”俞桑婉轻声应了,“我没什么事了,下午就去上班。”
“可以吗?”赫连肆一怔,明显欢喜起来,“要是不舒服,还是要多休息。”
“没事。”
“那……我等你。”
挂上电话,俞桑婉的心情越发沉重,这一次去观潮……只怕是去告别了。
下午,观潮。
赫连肆午休就没有休息好,一直不断的看腕表。不怪他紧张,他们昨晚才吵过……刚才在电话里,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提,但心结还是在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赫连肆站起来。
他准备主动出击,听从欧冠声的意见,好好哄哄女朋友。
俞桑婉刷了指纹进来,一推开自己那间小办公室的门,立即就被恭候多时的赫连肆给抱住了。
“……”俞桑婉一惊,低着头轻声说,“总统,这样不好。”
“嗯?”赫连肆蹙眉,“怎么又是总统了?你还在生气是不是?”
“没有。”俞桑婉一想到马上要离开他,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面对着他,“这里是办公室啊!”
赫连肆看着她,是没有生气的样子了,心头石头落了地,轻轻抱住她,“以后不要说那些话……我知道,不接电话是我不好,但我也是着急了,你放心,我姐姐对我的婚事做不了主。”
“……嗯。”
俞桑婉心痛的不行,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敷衍的推了赫连肆一把,“时间到了,你快回去……下午还有很多事。”
“闭上眼。”
赫连肆抬起手,覆在她眼睛上。俞桑婉被动的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手托住了她的下颌,然后湿润、密实的吻便落了下来。
先时只是浅尝辄止,后来却越来越凶猛。
“嗯……”俞桑婉抬起手推拒着他,“阿肆……”
“嗯?”赫连肆粗喘着松开她,眼底跳跃着分明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得快点把你娶回去,多等一天都是煎熬!”
俞桑婉满心苦涩,不好接他的话,只能催促道,“快出去吧!”
“好。”赫连肆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离开前还舔了一下,“我先出去。”
看着赫连肆的背影,俞桑婉捂着胸口,痛的几乎要站不住!
“啊……”俞桑婉扶着桌面,跌坐在椅子里。
舍不得啊!不甘心啊!那明明是她的丈夫,是小馒头的父亲……可是,她不能为了认回他,却同时毁了他!到了今天,就算再怎么恨赫连霜都没有用了。
内心挣扎了许久,俞桑婉打开了电脑。
点开软件,她在打一份辞职报告。很多事情,她都想好了。依照赫连肆的性格,让她调职是不可能的。
但是,明明知道他就是谨轩……她没法若无其事的再留在他身边。俞桑婉怕,怕自己会忍不住。
至于这份辞职报告……恐怕还要动用一下父亲的关系,这边才会批。
忙碌了一下午,俞桑婉把手上的事情都整理好了,这样新来的人就能很顺利的接手。
晚间,赫连肆照旧有会餐。
俞桑婉在休息室给他整理领带,赫连肆乘着没人,握住她的手,“结束之后,送我回去,喂我吃药。”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更不是命令,那是独属于情人间的亲昵。
俞桑婉抿唇,淡淡笑了,却没有说话,她不能答应,只能用这种方式,“快去吧!欧秘书长该等急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赫连肆俯首,吻了吻她……又是险些失控。粗噶的声音压抑着涌动的念头,“等我。”
“去吧!”
俞桑婉笑着目送他离开,到了这一刻,她所有的心酸和疲惫都涌了出来。“阿肆、谨轩……”
俞桑婉哽咽着,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你是帝国最尊贵的男人……虽然你不记得我和小馒头了,但是,我答应你,会好好养大小馒头,他是你的孩子,会成长的和你一样优秀!”
泪水滂沱,却是无声。
俞桑婉收拾了东西,在赫连肆结束之前,离开了。
出了门,俞桑婉最后往宴厅里看了一眼。
粉唇动了动,喃喃道,“谨轩,再见了,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