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蓝趴在地上，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她也没有去管，露出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李菡，用尽力气朝着她爬过去。
李菡站在远地，俯视着在地上去蛆虫一般蠕动的许欣蓝。许欣蓝拖着一口气，左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脚踝。
“李菡……你不得好死……等我当上沈家夫人……”
“呵呵。”李菡冷笑一声，手中的烟升腾起烟雾氤氲着她的面容，“沈家夫人？”
李菡蹲下身，把散落的头发拨弄到她的脑后，露出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掏出一张纸巾细细地擦起来：“看看你现在……真是可怜。”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做春秋大梦。”李菡吸一口烟，将烟悉数吐在许欣蓝的脸上，呛得她咳了起来。
李菡手一转，烟头抵在了许欣蓝的手臂上，似乎连空气中都有了烧焦的味道，许欣蓝甚至都怀疑自己的手臂被烤熟了。
她挣扎着想躲开，但因为被高跟鞋踩住而无法动弹。直到烟熄灭了，李菡才把脚挪开。
许欣蓝喊得声嘶力竭，没有力气再出声，只紧紧抓着李菡的脚踝，喘着粗气盯着面前的李菡。
“是许乐然让你这么做的吧！……”
李菡重新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是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
“重点是，沈煜他不可能会再娶你了。看看你这副身子……”李菡甩脱许欣蓝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转头冷笑着走了出去。
“你不得好死！李菡！”许欣蓝沉默了两秒突然对着门外大骂，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流下。
“许乐然！我不会放过你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
“啊……！”
突然一声尖叫把护工吓得心一颤，一转头却发现许欣蓝正抱着头蹲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护工刚想扶她起来，她却突然站了起来把护工撞了一个趔趄，回身就跑远了。
护工怕她出什么事，连忙跟在后面追，可是许欣蓝却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就把护工给甩的远远的。
许欣蓝跑到走廊，刚要转弯，却突然撞上了一个男人。
沈牧微微蹙眉，低头俯视着这个不知从哪来跑来的女人。路眠正在办公室和医生谈话，他本来想在外面透透气，没想到却遇见了这个女人。
他正要开口骂，许欣蓝的护工终于赶上了他，连声道歉：“对不起沈总，都怪我没有看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带她走，马上。”
沈牧嘴角抽了抽：“我是沈牧。不是沈煜。”
沈煜？
许欣蓝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牧。饶是沈牧，被这样盯着，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许欣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沈煜？”
沈牧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说了，我不是沈煜，我是……”
似乎透过病号服依旧能看到他笔挺的身材和凌厉的气势，许欣蓝莫名觉得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沈牧的衣角：“沈煜沈煜，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你有病吧。我说了，我是沈牧。”
“不！”许欣蓝莫名的一声尖叫吓了沈牧一跳，“你就是沈煜！沈煜！我的沈煜！”
沈牧用看着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许欣蓝，护工只好在她背后默默擦汗，这小祖宗不知道又抽什么邪风了。
她赶忙上去拉许欣蓝：“祖宗啊，咱快走吧，刚人家和我说了，许夫人在楼上等你呢，咱别闹出什么事来，行不行？”
“我不走！”许欣蓝推开护工，转而抱住沈牧，哭着喊道，“沈煜，你快带我走啊！你看这里有好多坏人啊！你快带我走啊！”
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沈牧厌恶地一把把她推到地上：“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沈煜！给我滚开！”
许欣蓝愣了愣，已经哭肿的眼睛中泪水又再次充盈起来：“沈煜……你怎么了……你是要娶我的啊……是不是因为……许乐然！因为那个贱人对不对！”
沈牧只感到深深地无力，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自己就说不清了，只想着惹不起还躲得起，于是白了她一眼。
转身正要走，许欣蓝却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去抱住了沈牧，力气之大，饶是沈牧，也一时挣脱不得。
“沈煜……你别生我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说她，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被她迷惑了，你看看我呀，我哪里比不上她啊……你可不可以别走……”
沈牧硬生
生地把她手指掰开：“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我不是沈煜，就算我是沈煜，我也会选择许乐然，而不是你这个疯婆子！”
“疯婆子？”许欣蓝顿觉一阵气血上涌，拉过沈牧站到她面前，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沈煜！你有没有良心！你看到了？这么丑的疤……都是因为许乐然啊！都是因为她啊！她把我毁了你知道吗！你还这样袒护她？她才是疯婆子！沈煜！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了吗！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许欣蓝说得口沫横飞，还想继续说下去，一旁的护工赶忙上前拉住了她，低声耳语：“小祖宗，你快点跟我回去吧，许夫人要是知道，你就闯大祸了，我们快走吧……”
护工想拉走许欣蓝，许欣蓝却怎么也不动，急的他满头大汗。
正在这僵持的当口，路眠拿着病历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这边两队人马。
许欣蓝哭得不能自抑，沈牧暗自沉默，表情却十分僵硬，似乎正在压抑什么。
路眠走到沈牧身边，正要开口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他脸颊微红，五个手指印却是十分清晰，路眠心一颤，轻轻捧起沈牧的脸颊：“怎么回事？谁打的？啊？疼不疼？”
“你别碰他！”
许欣蓝不知怎么看到了路眠，一转身冲了过来，把路眠推到了地上：“许乐然！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还姓许的份上！我早就弄死你了！”
沈牧终于忍无可忍，抓住许欣蓝的手腕把她抻到墙上。
“你说我是沈煜？对啊，我就是沈煜，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许乐然，我爱她，想跟她过一辈子，至于你，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烟疤是怎么来的么？做出那么丢人的事情还好意思到处宣传？到底谁是贱人？那天发生的事情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啊？你再敢在这里发疯试试看啊，看看我会不会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沈牧冲着她勾起嘴角冷笑，慢动作一般朝她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许欣蓝呆呆地愣在原地，注视着沈牧抱着路眠远去的背影，渐渐瘫在原地。
是到冬天了么？
为什么心这么凉呢……
好冷啊……
脏。
他说我脏……他竟然说我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