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卢令

晋楚会盟的消息并没有传的太开,谁都没有想惊动周边列国, 晋国与楚国都将消息压的死死的。

晋国有不少大臣劝阻, 就连郤伯阕都从云台寄信来跟守家的空巢老人似的左劝右劝, 但南河至少说服了左右的近臣, 就连师泷都一改旧日观点,认为可以谈一谈。

南河在狐氏祖宅还没住到屁股热乎,就不得不赶往上阳,准备登船过岸会盟。却没想到暂住在上阳时,蓝田君却来找她了。

秦璧其实在上阳,相当于是被她父亲闲置放了个假,也是怕太子北上协助秦王对赵作战, 如果秦璧也去了, 如果和太子产生矛盾, 可能会难办。

然而秦璧在上阳,却没有放假的心情,南河见到她的时候,她甚至不如在少梁会盟时那样意气风发。南河总觉得她心里有过不去的结和担忧。

秦璧倒也是个爽利性子, 直言道:“我想带兵回秦国。”

南河倒也理解:“是因为赵国攻打秦国之后, 局势不大好么?听说北方战线吃紧,你若是赶那么远回去,不如让我多派晋国境内的兵力去协助。毕竟若秦国在赵国手里吃了败仗,晋国也危急,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秦璧一身戎装,似乎准备随时出发, 她抱着头盔,摇了摇头:“不只是担心战况,我有消息来源,说是太子也想与赵国会盟。”

南河一愣:“这种条件下也能会盟?”

秦璧:“我自然也认为不太可能。不过他这样想,或许也是赵国在战场上放出了什么信号。但我知道的是,我君父不可能与赵国会盟,我怕的是他与君父有意见上的矛盾。”

南河微微皱眉:“他也只是太子,秦王才是秦国的核心,有些小矛盾,应该也会大多数人站在秦王那一方。你为何会担心到恨不得赶回去?”

秦璧自然也知道,南河并不是怕她兵走了所以才挽留,她叹了口气:“没什么……”

说完没什么,她顿了顿,才道:“你有时候会不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明明没有什么证据,但你就是知道,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你的凭证不过是一些他曾经表现出的样子,说过的话,这些你没法拿出来向别人说明,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南河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女人总会注意到一些细节,有时候你的感觉未必不准。”

秦璧苦笑:“那我感觉,我的大哥二哥,全是被如今的太子,也就是老三秦旷所杀,你信么?”

南河暗自倒吸一口气:“你认为他是为了太子之位?”

秦璧摆了摆手:“个中细节实在太多,从他十几岁时,我就觉得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当大哥二哥带他上战场,却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此事我一直再找证据,但是当时军营里大哥二哥的近卫竟然都在当时的战役中被杀,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被赵军围困后发生了什么……”

南河:“你真的这么想?”

秦璧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我与他一同长大,虽说是欺负他,却也知道摸透了他的脾性。后来不是不愿意欺负他,而是不屑于欺负他……他,根本跟我不是一家人。我怕的是,他一直早就想手揽大权,或许早于赵国有什么盟约,或许是不管不顾了,但我认为我君父,会有危险。”

南河瞪大眼睛。

她的意思是说……

但秦璧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她是真的被这个可能性折磨的坐立难安。

南河忽然道:“这就是你不能嫁人的最重要的理由吧。你不放心,把秦国交到太子旷手里,也不放心他与秦王在一起。”

秦璧艰难点了点头:“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荒唐,我甚至暗示过君父,他也认为我太疑神疑鬼。但旷却偏偏表现的很坦荡且为国鞠躬尽瘁,君父便只好希望我稍微远离旷一点。君父就算不理解我也罢,我还是希望我能去,否则我在这里无法安心。”

南河想了想,还是道:“那你便回去,不为别的,求个安心也好。若太子旷不是这样的人,希望你也不要再疑人偷斧,否则你与太子旷的鸿沟会越来越深,让你的君父更难办。但如若太子旷当真有异动,请你第一时间与我说,我必定会襄助。其叔如我君父一般,我断不能让他重蹈我君父的覆辙。”

秦璧呆了半晌,抬手行礼道:“好,若有异动,我一定通知你。到时候我在秦国境内怕是会被孤立,到时候也要请你帮我!”

南河笑:“好。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你一定尽管说。”

秦璧也终于展露一点笑意:“帮忙的地方没有,遗憾的事情却有。看你顶着那张小孩儿的脸,整天正经老成的样子,我就想逗逗你。咱们相逢一场,没把你领进成年人的大门,那可真是可惜。”

南河:“……”

南河:“不用。我早就长大了。”

秦璧大笑,竟然伸手刮了刮她鼻梁:“行行行,你长大了。”

南河:从来都是她用这种又宠又无奈的口气跟自家狗子说话,竟然今日反过来被人这么说了!

秦璧拍了拍她肩膀,笑道:“那长大了之后,能玩的更多了,找我拓宽一下视野也是挺好的啊!”

南河:“……”

南河:这位姐姐你真的放过我这个弱小无知还没工具的可怜人吧!

再说了要是真有工具我肯定不会首选您,而是去把对岸的某个狗子给……

得了得了,快别想了。

送走了秦璧,这头晋国的船队和卫兵也已经整装待发。

南河先留在停靠南岸的斗舰上,有宫之省带一部分士兵出发,检查会盟地点周围的境况,先和楚国接头,等到一切确认安全后,才让南河下船。

南河也乘过几次车,但很少像这样,在一片掀起烟尘的车队中,站在战车上前进。战车守卫都是持长矛长戈的晋军,还有随风飘扬的战旗。

她还穿了一身祭祀与正礼才用的礼服,与冕服有些近似,但没有带旒冠,衣服也没有寸步难行的厚重,但蔽膝与组玉皆佩,宽袖边沿上云纹缠绕,她头发长度勉强可以束起来,带了个铁制的小冠,冠两边有两道缀着玉的丝带,垂在她耳边。

南河在战车上颠簸的有些站不住,手紧紧抓着战车上的把手,两侧又有卫兵搀扶,她却满脑子在想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儿。

她虽亲笔写下文书,但晋字与楚字差别甚大,风格不同,她继任之后,也仔细看过舒以前留下的竹简,模仿她的字迹。

不得不说,舒那一手字在这个还没有书法的年头堪称一绝,连她都只能勉力模仿个七七八八,也不知道那个见谁都笑性格包容的舒,到底怎么写出那样一手字的。

南河就算亲手写下晋国国书,递到辛翳手里,他怕是也认不出。

但南河总是慌。

非常慌。

虽然如今看着她在战车上嘴唇紧抿,似乎一脸严肃,但她满心都是跳车而逃,挥着袖子大喊着‘我不谈了,我要回家’的冲动。

辛翳天生就敏锐,那种敏锐不是原箴的细腻,而是他就是会忍不住瞎想。

但如果有些指向性,会不会他早就瞎猫撞着死耗子似的想到了。

可就是想到了,那他为什么一直也没说。

自从楚国回国书之后,她夜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一直神色如常,并不多提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偶尔说一说魏国和齐宋的动向。但这些日子他在军营里也忙,有时候回来他都已经困得衣服都脱不下来,眯着眼睛趿着鞋子,头直点,她还没过去帮他脱了外衣,某人就跟一碰就困倒似的朝她砸下来。

她只得赶紧抱住,艰难无比的把他挪到床上去。

该擦脸擦脸,该换衣裳换衣裳,她也真是心虚,他也真是心安理得。

南河也不知道他是真累还是撒娇,但心疼也是真心疼,要是辛翳忽然撒泼扯着她不撒手了,她也只好任他去了。

但这私底下各种伏低做小,一点都不能让她此刻的心慌减少几分。

宫之茕似乎能在旁边瞧出几分她的紧张,策马靠近战车,对她道:“大君不必心慌,周边已经清查,臣也一定在你左右。”

南河转头,对他勉力笑了笑,道:“快到了吧。”

宫之茕:“前头就是了。”

南河探头看去,车队渐渐慢下脚步,她看到了空场的草地上,出现了一片楚军,在阵前,几座简单的营帐,营帐围绕之中,一座架起的木台,木台四周有高架,布帛垂下做幕布,里头情况看不真切。

车队在距离营帐不远处缓缓停下,只看到对面的楚军也神情严肃。

南河深吸了一口气,问宫之茕:“楚王呢?”

宫之茕:“已经在木台上了。他带了近臣,您也带近臣前往吧。楚王只带了卫兵三十人,站在台下。咱们最好也带三十人前往,与他一致。”

南河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她领着师泷、狐笠与宫之茕三人,料想到楚国肯定也没法带商牟来,她就也没带乐莜。宫之省在身后替她提着衣摆,南河定了定心神,朝台子走去。

风稍稍吹动了木台顶架上垂下来的幕布,她走到台阶一半,已经能看见木台上的人。

辛翳也没有带旒冠,而是穿了一身戎装,外头是涂了黑漆的皮甲,里头一件窄袖暗红色胡服,头发竟也老老实实挽作髻在头顶,只缠了布,横了根铁簪在头顶。他并没有正坐,而是斜靠着凭几,懒懒托腮,全不似要与晋国国君会盟,反倒像是出来围猎的时候暂时歇脚,正和范季菩说话。

范季菩也是个没轻重的,在那儿跟他笑着开玩笑,气得旁边原箴直翻白眼。原箴也不敢呵斥辛翳,只好又伸手拧范季菩,范季菩竟也性子改了,不跟以前似的,一被原箴掐了就大呼小叫,倒瞧了他一眼,乖乖住嘴了。

还是景斯立在木台边缘,眼尖的看见他们,连忙开口报,辛翳才转过脸来,不做痕迹的调整了姿势,看起来没那么散漫挑衅。

宫之茕掀开幕布,她垂眼走了进去。

辛翳觉得自己在与范季菩开玩笑,不过是想缓解内心的紧张。

他最害怕的是,小晋王领着一个挺拔纤瘦身姿翩翩的人出现了,纵然容貌或许决然不同,但他的姿态与语气,就像是旁人在几年前看他与荀君一般。

他怕自己认出来了却不敢说,他怕她有了新的任务要去完成,他更怕曾经他们之间的关系如镜像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辛翳其实手里并没有太多证据,但他心底就是明明白白的有这种感觉,荀南河也并不总是滴水不漏的,她有时候的表现能明显看出她也很在意晋楚之间的会盟,心里揣了很多事情……

辛翳已经逼着让自己不多想了,否则再想下去,如果把她的许多行为放大了揣测,今日再碰面得到了证实,他几乎要觉得自己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他心里恐惧,却选择了直面。

晋王走上木台,他也起身,要与对方国君行礼。

他先看向了那位小晋王。

看起来十七八岁,比荀南河到他身边的时候大多了。浓眉肤白,垂着眼睫,唇嫣红,两颊还有些没长大似的圆润,一副生养在宫里的贵气,眉眼之中也有几分典雅庄重,礼节也充满着旧周遗风的周正。

辛翳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想法来:若南河真的是教养这小晋王,怕是会对他满意的不得了吧。

看起来礼节极佳,行事应该也稳妥,更不会像他似的天天跟荀南河跳脚。

但辛翳只稍稍打量了一下,便转眼看向小晋王带来的人。

若此事真的是有荀南河攒局,她不可能不来。

可荀南河到底是会附身在某人身上,还是会像她当年一样,带着陌生的客卿身份,远道而来襄助?

小晋王左手边,是师泷。师泷当年被人称为客卿第二,第一说的就是荀南河,他一直鼓着劲跟南河对抗,又早早在列国出名,肯定不会是他。而且师泷也向他对视,眼神里少不了戒备和打量,南河绝不会这么看他。

小晋王右手边就是宫君。辛翳只听说过淳任余身边的宫氏兄弟,但并没有见过人,也不知名,但宫君显然一身肃杀,手随时随地放在刀柄上,身上那股枕戈待旦杀人如麻的气质,他太熟悉了。荀南河不可能模仿的来。

那就只可能是他一直心有怀疑的狐笠。

狐笠到晋王身边的时机也十分赶巧,这位狐氏家督早在稷下学宫就出了名,而且外头一直没有太多传言。辛翳眯眼看去,他实际官位并不高,跪坐在后头,似乎很病弱,层层叠叠的衣物也不能遮掩他的削瘦,脸色青白,手腕上挂着灰色玉龟,瞳孔黑的惊人。

辛翳其实本来以为就是他。

甚至他调查到狐笠的病弱,还以为是先生之前病逝,所以病也带到了下一个身子上。但那些几乎笃定的猜测,却在他与狐笠对视的时候,烟消云散。

这个人眼里似有泥潭似的深不见底,倒不是说心机多么深厚,而是好似有种和他近似的气质,有谁也改变不了的决断。而且狐笠似乎对他也颇为好奇,眼神中有些探究与揣测,仿佛是打算隔着桌子把他剖了似的。

在看到辛翳的眼神之后,他也报以微微一笑。

那笑容,更是和南河平日对他的温柔笑意,可谓千差万别。别说是一个人了,他如今甚至都找不出几分相似的地方。

辛翳收回眼神,心下也一惊。

难道荀南河没有来。她最终还是决定躲着她了?

确实,她一直都是躲着的那个。

辛翳心道:若她不出现,此事就免谈。

他心下了然,小晋王与他见礼,他以同样礼数还礼之后,在原位坐下,在小晋王开口之前,道:“若孤没有猜错,晋王身边,怕是有高人相助吧。”

小晋王肩膀微微一缩,没接话,反倒是师泷将目光刺了过来。

辛翳笑:“若那位不露面,孤便觉得这会盟,也没有诚意。但若晋王愿意听,孤这儿倒还有个建议。”

他说着,看对面小晋王抬起眼来。

辛翳笑着拿起来桌上的酒爵,打算让景斯倒酒,开口道:“楚国愿意以城换人如何,不但楚国愿意与晋国会盟,割让个五城十城也是可以商议的,只要您愿意将您身后那人——”

他话说到一半,对上了小晋王的目光。

辛翳瞳孔猛地缩了缩,忽然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被一把攥紧。

那种熟悉,几乎不需要任何的形容或者对比,她眼神闪了闪,似乎又想转开眼去躲避。辛翳张了张嘴,余光里,忽然看向了小晋王拿爵的右手。

小指被斩断,只有四指。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景斯扶了一下他的手,那酒爵几乎要坠地。

南河还想过辛翳会不会套她的话,她也正为辛翳所说的‘身后高人’而心惊不已,却没想到她一对上他的目光,竟看见辛翳满脸被砸懵了似的震惊,甚至唇都哆嗦了一下。

辛翳呆坐在那儿,任凭夏风吹动幕布,半晌只憋出了一个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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