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尘深深看着她,她无惧的对上惜尘的眸子,稳稳的说:“若是皇上不信,大可请九王爷前来,九王爷的话,皇上一定是信得。”
惜尘微微一笑,眉头舒展过来,道:“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九弟出面了,那自然是子虚乌有的勾当了!”回头厉声对小石子道:“去传朕的令,庞贵人无辜受害,放她回去。再将那诬陷她的宫女带到朕这里来,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朕的妃嫔!”
小石子忙领旨去了,沈婠对着小石子的背影舒了口气,冷不防手上一紧,已被拉入惜尘的怀中,一回头便对上他冷冽的眼,他用力钳住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婠婠,如今朕后宫的事,你是越发插手的厉害了。连九弟都被你拉下水了。”
沈婠故作无奈的说:“若皇上真的不信奴婢的话,大可传九王爷前来对质。”
惜尘手上用力,听到她闷哼一声,自己也冷哼一声道:“你既已去见过九弟,再叫他来,自然你说什么,他便也说什么了!”
沈婠忍住痛,忽而一笑,道:“婠婠到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惜尘仿佛要将她揉碎,她的笑落入他眼中,就是魅惑众生的蛊毒,他痴迷的吸食,不在乎蛊入心脉会万劫不复。低低的沉声道:“你不知道?你竟会不知道么?”对准了她鲜红欲滴的唇恨不得咬下去,最终只是轻轻啄了一口。
沈婠低呼:“你弄疼我了。”
惜尘刚一放开她,小石子便带着那宫女来了。
这宫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惜尘对沈婠道:“你来问吧。”
沈婠不推辞,走到那宫女面前,冷冷道:“你很怕吗?”
那宫女慌忙摇头:“奴婢不怕。”
“那你抖什么?”沈婠弯下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环儿……”
“环儿,我且来问你,那夜你果真看到庞贵人进入质子所了吗?”沈婠柔声问道。
“是……奴婢真的看到庞贵人和一个男人,就是海东太子,在花园里……”
“你说谎!”沈婠忽然厉声打断她,“那夜海东太子根本不在质子所里,你莫不是看花眼了吧?”
环儿被她一吓差点瘫软,但还是强撑着说道:“这……这……也许是别的男人……”
“会是他的侍卫吗?”
“对对,有可能是海东太子的那两个侍卫!”环儿顺着沈婠的话说了出来。
沈婠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那玉玲珑是庞贵人送给海东太子的定情信物吗?那么和她有私情的该是修赫才对,怎么变成他的侍卫了呢?”
“这……”
“快说!是谁指使你陷害庞贵人的!”
“奴婢……奴婢不知尚仪大人是何意思?”
“你不说吗?没有关系,宫正司有至少两百多种刑罚,能让你说出实话来。”转身又向惜尘道:“皇上,看来要惊动宫正司了。”
环儿害怕的尖叫起来:“不!我不要去宫正司!去的人都不会活着出来的!我不去,去了就是死!”
沈婠冷冷道:“去了不是死,是生不如死!若你不想生不如死,就说出是谁指使的。”
环儿先是一愣,继而还是摇头哭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惜尘已然十分不耐烦,怒道:“带她去宫正司!”
两名太监正欲上前,环儿大叫一声:“我不去!”顿时满口流血,倒在了一边。
小石子上前一看,道:“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惜尘厌恶的挥手让人抬下去,见沈婠愣在那里,将她揽在胸前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咎由自取。”
沈婠愣了半晌,嘀咕了句:“她死的未免太快了。”
既然环儿已死,那便是死无对证,但画之确系冤枉。接着便是查出幕后真凶,只是需要一段时日罢了。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沈婠身着尚仪朝服行走路上,身后跟着一名宫女,手中捧着两匹上好的丝缎。
时是午后,小宫女春儿紧跟着尚仪身后,尚仪的步子轻快,春儿捧着丝缎有些吃力,背上罗衣已然汗湿了。
到了景怡宫,宫中遍植海棠芭蕉等,走在石道上,两边树木郁郁,夹杂着丝丝凉风,春儿不仅微微抬起头,凉风拂过面颊,顿觉舒适。
景怡宫尚无主位,宫人将沈婠引致画之所住的玉芙殿,边走边讨好似的笑道:“尚仪大人来的好巧,庞贵人的两位姐妹小主都在呢!”
这宫中住的是画之和雪玲,雪玲在到是不稀奇,另一位想必是娴雅姐姐了。
到了玉芙殿,恰好有宫人打了帘子出来,那宫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见了沈婠忙向她行礼。沈婠觉得她面生,问道:“你是?”
那人恭敬的答道:“奴婢碧莲,是石公公新调拨来伺候贵人小主的。”
沈婠点点头,往里走去,碧莲忙打着帘子让她进去,沈婠冲她微微一笑,她面上仍是恭敬万分的样子。
待走进去,先是闻到丝丝缕缕沁出的香味,是上好的苏合香。画之果然不失奢华本性,可是,即便你再奢华,出手再大方,也不能保证身边的人都对你忠心不二。
“阿婠来了。”迎上来的是娴雅,她今日穿一声浅碧宫装,双臂上是白色的纱质披帛,披帛末端绣着大团的芙蓉花。她的面上略施淡妆,看上去依旧端庄大方,头上挽着螺髻,髻上一支白色的木芙蓉。
沈婠点头冲她微笑,雪玲也迎了过来,画之却是斜倚在榻上,大概是受了惊吓的缘故,面上浮了一层苍白,不施粉黛,双目盈泪。
娴雅先对着沈婠使了个眼色,沈婠微笑道:“春儿,把缎子铺开,你们也过来瞧瞧,这是太后赏我的做夏装的料子,我常日里穿着朝服,也用不上,你们挑了去吧。”
雪玲立刻走过去看,笑道:“真是好东西呀,难为姐姐记得我们。”
沈婠恩了一声,走到画之榻前坐下,笑道:“怎么?就这么一点委屈,你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