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又表达了自己对郑家的不满后,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看来,郑家倒闭,对大田村的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张兴安和浮香推着苏凡走在前面,苏水墨则依然纠结于刚才老农说的事情,与宋城和在后面边走边聊。
“奇怪,郑子文早就被抓了,按理来说证据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怎么现在才给他收官定罪呢?”
苏水墨说着,疑惑地望着宋城和,希望他能给自己解答。
宋城和发现,现在苏水墨有了不懂的事情时,已经习惯于向自己求助了。这与她一开始不想麻烦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
这证明两人的关系有了不小的转变。
得出这个结论后,宋城和心情舒畅,嘴角也不由得上扬,“我想,大概是直到现在,郑子文背后的势力才倒了吧。还记得招乡试时的三个考官吗?”
“记得,难道你是说,他们就是郑子文背后的势力?”
“你这小脑瓜真是有时聪明,有时糊涂啊。”宋城和哭笑不得。“且不说他们只是区区考官,没那么大势力,如果他们和郑子文是一伙儿的,招乡试那会儿早就维护他了。”
更何况宋城和对那些人知根知底,当然清楚他们不是那种人了。
苏水墨敲敲脑袋,“对对对,我太想当然了。那你提起他们作甚?”
“当时有一个考官说,回去一定会仔细调查郑举人是否买举人,本以为这是句客套,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他们出力不少。
“首先,他们肯定会查出到底是哪个考官给郑子文行了方便,借着就会顺藤摸瓜,揪出郑子文仰仗的靠山。
“想来那个靠山位高权重,考官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能轻易得罪他,只能等待机会,现在或许是靠山倒了,三个考官才得以联名举报。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现在证据集齐了,确定能够扳倒靠山,才提交上去。”
苏水墨若有所思,“确实有这个道理,不过事已至此,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无所谓了,只要郑子文被关押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心中一惊,“等等,既然郑家倒了,那岂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急切地便朝苏府跑去。
“我爹去哪儿了?!”
“老爷他去外地做生意……”
“苏水墨呢?让苏水墨那个不要脸的出来见我!”
刚踏进前院,苏丹青刺耳的声音便清清楚楚地传入苏水墨的耳中。
苏水墨摇摇头,心知自己这段时间是清静不了了。
本来觉得郑家倒闭是件好事,但同样的,苏丹青无处可去,也只能回苏家了,而且她们姐妹两人一定会爆发更加激烈的矛盾。
苏丹青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相比程氏,苏水墨更不愿意搭理她,因为程氏还有些头脑,知道好歹,苏丹青是骄纵惯了,没脑子,却能挑事儿。
“什么恶狗在这里狺狺狂吠?”
伴随着这清冽的声音,苏水墨走入堂屋,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正在摔茶杯泄愤的苏丹青。
“哟,缩头乌龟出来了?”苏丹青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滚出苏家避难了呢。”
“妹妹可真会说笑,我当年赏你的那几个巴掌你都忘了?”苏水墨嘲讽道。
苏丹青最讨厌她喊自己妹妹,所以苏水墨故意恶心她。
“闭嘴!”被戳中痛处,苏丹青恼羞成怒。“以前你在苏家作威作福我管不着,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看来郑家对你不好,把你脑子给打坏了,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说出这等胆大包天的话?”
话音刚落,苏凡等人也来到堂屋,站在苏水墨身旁。
苏丹青轻蔑道,“好呀,都来齐了,瘸子也在,一对儿狗男女也在,后边儿还跟着俩奴才。”
“你母亲的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不想和她一样,你最好乖乖闭嘴。”宋城和瞪了她一眼,声音里透露着杀气。
苏丹青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又故作凶恶地嚷嚷开,“哈哈,你说得再大声点儿,说不定我就被你吓死了!来呀,打我啊!不打你就是个怂包!”
苏丹青在回来的路上想的很清楚,想让苏老爷的心理天平偏向自己,那就必须得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这样才能引起苏老爷的怜悯。
刚才确认过苏老爷不在后,苏丹青便故意激怒苏水墨等人,想让他们对自己动粗,这样她就有理由向苏老爷恶人先告状,诬陷苏水墨伤人了。
那些话并非是她真的脑子坏了才说的,而是激将法。
然而,即便她如此撒泼,苏水墨也并未动怒,而是朝家丁招招手,吩咐道,“把她软禁起来,老屋子。”
见家丁们朝自己走来,苏丹青急了,“苏水墨!你还真是个孬种,我这么骂你你都不生气!你和那个姓宋的孬种真是一路货色!”
“声音这么大,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苏水墨冷笑。“那今天就不给你饭吃,看你还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苏府的三小姐,放开我!”
骂骂咧咧的苏丹青被三个家丁架起来,尽管她拼命挣扎,但家丁们身高力壮,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
“苏水墨!你这么对我,就不怕爹回来以后我向他告状?!”苏丹青恶狠狠地威胁到。
“苏小姐,我提醒一下,你早已嫁到郑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你就是苏家的外人了。”苏凡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处置一个对苏家堂堂三小姐无理的人,何须向父亲禀报?”
他的话令苏丹青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你竟然……”苏丹青气得发抖。“现在你竟然把我当做苏家的外人……”
“纠正一下,不是现在,而是从你出生那天开始。”苏凡冷冷道。“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苏家的人。”
闻言,苏丹青又开始撒泼,家丁们赶紧把她拉出去,直到出了院子,苏水墨还觉得耳边回荡着她的尖叫,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太吵了,比苍蝇还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