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苍从儒馨苑回到琼香院,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们只有等莫甘廷的消息。
只怕莫甘廷的消息也不真实,他肯定为了防止她们胡思乱想,故意说楚基沣无事。
过了半月,随州那边终于有了回信,是楚基沣亲自写的信,这时整个相府全都放下心来。
但只有莫菁苍知道,她哥哥有个本事,就是模仿旁人的笔迹,特别像,常常以假乱真,这封信的真伪还待验证。
眼看着恭王的大婚逼近,心里还惦记着楚基沣的事,而都城这边情势她越来越控制不了。
太子他到底会怎么做?想把都城和上都一起着手铲除?
皇上和楚忠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皇上自从祭祖后,身体越来越不好。
太子暗箱操作,难道皇上不知道吗?他们不急不躁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莫菁苍暗中派人去随州带着自己贴身之物,希望莫甘廷能和她说实话,到底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一直等到了恭王大婚这日,随州那边仍然没有音讯。
二月二十二日,天还未亮,楚忠带着施氏便一起去了宫里,莫菁苍守在家里继续等着回信。
皇子在宫中大婚,由皇后和太子妃一起操办,近日各条大街,挂红条,到处贴着喜字,喜庆的装饰,铺满全城。
再过九日,便是陈宁碧归宁之日,李氏为了陈家面上风光,大摆筵席,邀请各府的娘子夫人一起过府用席。
靳郡王府虽然姓陈,但终归不是皇家的姓,只是祖上有战功,太祖赐的姓罢了。
如今陈家这一门,终于和皇室沾上了亲,也不再落人口舌,说靳郡王府只是祖上荫户。
婚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施氏和楚忠因时辰太晚,皇后安排了歇息处,在宫里歇息。
直到第二日,两人才回来。
恭王和王妃归宁的前一日,李氏邀请了莫菁苍和白溯溯两人一起过来,帮忙照看着宾客。
莫菁苍午后乘着马车便来到了靳郡王府,本想着借此机会向陈老夫人打听刘伯公府的事,却不想陈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李氏在旁照顾着,一直很晚,没有得空去问。
而楚绒岚这边照顾着蔡笃宜,太医说蔡笃宜连着几日有阵痛,阵痛的间隔越来越接近,生产的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
这晚,莫菁苍待在客房的屋子里发呆,心里始终担心着楚基沣,想他到底有没有事。
正在思忖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浓晴走到门口问:“这么晚了,是谁?”
门外响起了柔软绵长的声音,“是我,沣奶奶,刚刚郡王妃给了我一些宾客的名单,让我过来和你核对一遍?”
浓晴闻声,拉开了门,见白溯溯一身白色的长袄,手里拿着红色的喜簿扭着身子走了进来。
莫菁苍起身走到桌子跟前,示意白溯溯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白溯溯问道。
“嗯,来帮忙的,万一那边有什么事,起身也耽误时间,索性睡迟些。”莫菁苍淡淡一笑说道。
白溯溯将手中的喜簿打开,放在了莫菁苍跟前,从第一页,一直翻倒后面几页,一一将要来的名单记下。
粗略的看完一遍,白溯溯笑道:“沣奶奶,这次要全指望你了,我这记忆力不怎么好,你看这么多的人名,多看两眼,我这头脑混乱了?”
莫菁苍笑道:“钊奶奶快别说笑了,你若不能记住,我更是不可能记住这些人,你不们知道,自从我大病一场后,经常忘东忘西,不信你问浓晴,常常把这些个婢子折腾的苦笑不得。”
浓晴在旁禀道:“钊奶奶,可不是吗,午后跟着奶奶刚出门,大爷送的络子奶奶都忘记戴了。”
白溯溯听闻浓晴说起楚基沣送的络子,朝着莫菁苍的腰间看了一眼,笑道:“你们夫妻可真好。”
莫菁苍听到这话似有感触,不由得问道:“听着钊奶奶这话似有别的意思,听闻蔡大郎极为宠爱钊奶奶?”
白溯溯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即消失,莫菁苍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看来蔡笃宜之前所说是真的,白溯溯是被蔡明钊骗到手,她心里始终惦记着另一个人。
白溯溯温柔地笑道:“之前的那事,还多亏了沣奶奶,靳郡王府和蔡府才没有为难我,私下里解决了。”
莫菁苍一直对着白溯溯心里有防备,总觉得她不像表面想象的这么柔弱,上次差点害的蔡笃宜流产,靳郡王府怎么还让她过来?
想来上次蔡府的人对白溯溯之事心存芥蒂,蔡明康因着她而死,蔡府的人不愿让旁人和楚家的人有所牵连,这才让白溯溯一人来靳郡王府。
莫菁苍温声道:“钊奶奶,有个问题我一直疑惑,记得你未出阁时,和俊奶奶是好友,如今怎么会……?”
白溯溯闻言,脸色暗了下来,带着几分为难,“这事已经过去,我们之间没什么谁欠谁。”
莫菁苍端着茶汤,抿了一小口,放在圆桌上,“既然钊奶奶不愿多说,我也不问,总归是你们自个的事,如今俊奶奶卧床几个月,陈大郎因为此事,身旁多了几个下人,这其中的苦味,也不是谁都能理解?”
白溯溯带着几分愧疚,冷笑道:“善恶终有报,许是她自个眼光不好,才会碰到这样的郎君。”
莫菁苍也不反驳,她始终觉得白溯溯和这里的人不同,她的看法似乎很前卫。
谁能想到婚后的一些郎君才会暴露其本性,一面为着家里的子嗣,一面为了他自身早已腐烂的**而纳妾。
“想来俊奶奶之前肯定和钊奶奶之间的过节挺深,钊奶奶一些事也许是自己猜忌误了自己和旁人,蔡大郎在都城也是一等一的好儿郎,做事也是光明磊落,想来你们一定会有一日化开心结,成为美眷。”
白溯溯闻言,不为所动,脸色含着一丝嫌弃,“若真如沣奶奶所说,我们夫妻两个先行谢过了。”
莫菁苍含笑点头,只希望她说的这番话,她是真的能想明白。
也不知蔡家都是一群什么基因,明字辈的郎君,都是这般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