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除夕,大约众人都在热热闹闹地过年,或许王府守卫会比较松懈。
春花这么想着,便低头眼珠子一转,与在酥绿楼中临时来伺候筱兰芷的丫鬟说道:“劳烦姐姐们先照顾着些,我有些肚子疼,想去下茅房……”
“去吧去吧,这里有咱们看着。”那位丫鬟挥了挥手,小声说道:“你这是吃坏了啥么,大年三十地平白添了这么多忙碌也便算了,你还拉肚子……”
春花冲着那丫鬟苦笑两声,然后紧了紧身上穿着的小棉袄,小步走了出去。
酥绿楼外,正有一个偏僻且不常用的偏门,这个偏门开得挺隐蔽,平日里虽然也有守卫看着,可今夜几个守卫都凑堆喝酒去了,只将这侧门拿锁一锁,便了了是。
春花人瘦小,又是村里疯大的丫头。她站在侧门里左右瞧了半天,见确实周围没什么人,便抓住墙边藤蔓,往墙上爬去。
不出片刻,春花便爬出了墙。她跳了下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低着头沿着路边往外走去。
春花的背后,路边墙角夜色之下黑影一闪,便有一阵风跟了上去。
春花走了不远,不过三四百米,在街尾有一个土地公破庙。她走了进去,在土地公神像下面学了两声猫叫。不出片刻,便有人窜了出来。
“这个拿着,是以后要用的。”来人声音有些尖细,可穿着的却是一身黑衣。他的脸被黑布蒙着,看不真切。春花自然也不会盯着那人看,只是低着头匆匆将东西接下了。
“姑娘孩子掉了。不过之前动的手脚,被夫人一一发现了。”
来人冷哼一声:“你个废物,早知道就不就你爹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春花闷头不吭声,只静静挨着骂,手里紧紧攥着那包东西。
“这是阿芙蓉的粉末,你掺到你家主子的香炉里……”
春花一听,闷声回了一句:“夫人最近说闻着熏香头疼,屋里不点香了。”
“蠢货,你不会想别的法子吗?阿芙蓉是西域来的,珍贵无比,你记得几个主子屋里都得用上一些,十日后再来此处,我还会给你。”
春花诺诺应下了,然后黑衣人身子一闪,人便离开了。春花手里攥着那个粉末纸包,觉着自己大冬天里出了一身的汗。
她不敢久留,等黑衣人离开之后,便立刻往回走了。
身后跟着春花的暗卫眼看着春花又翻墙翻回了王府,他便立刻往主屋去了。
淑夫人已经早早就睡了,安期鹤坐在主屋桌边喝着茶,而苗豆儿则坐在正堂另一侧,拿着府里人员的花名册,将府里下人的来历和与府中人的关系一个一个仔细查看着。
时间已经过了亥时,京城的上空中时不时炸开一朵两朵的烟花。苗豆儿面色严肃,低头沉思。
“豆儿,不如你先睡吧,这些事情明天做也可以的。”
苗豆儿摇了摇头:“家里有贼,偷的还是你我性命,哪里睡得着?”
安期鹤微微叹息一声,然后绕到了苗豆儿的背后,为她轻轻捏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