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时候,你没有想到要拯救玉琅,而是小肚鸡肠,将玉琅整体上给放弃了,这不是什么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你应该反躬自省一下。”
其实……
其实,刚刚那种情况,不过是为了让歹徒知道,在她们的眼中,更重要的是情报而已。
其实,那一箭坑苦了墨琛,墨琛本不是那种很会发泄与表现自己情绪的人,现在倒好,弄出来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梁烟云心思如此的细腻,怎会不清楚墨琛的所作所为背后究竟蕴藏的是什么?
墨琛一个字都不辩解,这让梁烟云更加是失望,“我以为你会说,那是缓兵之计的,但是你并没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没有说话。
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出来让人玩味的,梁烟云发现,墨琛其实是一个谜,一个没有谜面的谜,很是奇怪!
“本王自然是要考虑大局,大局为重,一个丫头是可以牺牲的。”他居然说出来违心的话,梁烟云倒也是想到了,墨琛一定会这样说的,没有任何的意外,梁烟云的嘴角浮现出来一个失望的笑弧。
“好得很,王爷就是王爷,除了自己是最为重要的,其余的人都是不重要,都是可以牺牲的。”
“啊……”玉琅听到这里,脸色一白,在印象中,王爷不是那种人啊,刚刚一定是权宜之计,一定是缓兵之计了,不可能王爷会真的让自己死的。
“不,不,梁姨娘,您误会了,王爷刚刚没有……”玉琅的声音逐渐的低沉——“没有那个意思,没有了啦。”玉琅解释。
梁烟云握住了玉琅的手,“你看看你,已经遍体鳞伤,好好休息就是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已经看了一个一清二楚,你不要畏惧她,人应该有傲骨。”
“你……”墨琛无言以对的望着梁烟云,她自己一个人反对墨琛也就罢了,还组团拉帮结派开始反对墨琛,墨琛怒从心头起,拳头紧紧的攥住了,手掌外侧边缘抽痛,墨琛的眉宇微微虬结起来。
墨琛的脸色变了。
“王爷,已经到了虎豹营。”一个人一边说,一边遥遥的指了指。这里是帝京,不过赤松一带已经距离皇城的紫薇门关卡不是很远的样子,梁烟云首先看到一个巨大的营盘,营盘里面已经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逐渐的升起来。
再看天空,天色向晚,这样折腾了一天,天气已经逐渐的暗沉了下来,天空有乌云,让本来就阴晴不定夏天变得更加是风雨如晦,晦暗不明。
“王爷,虎豹营。”奴良站在了梁烟云的身后,不知道为何,梁烟云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低气压,这低气压好像是干冰一样,逐渐的笼罩了过来,将梁烟云给包裹在了垓心。
而此刻,赵铭已经从赤松林中出来了,梁嬷嬷从赤松林那边也是出来了,两个人又一次遇到了,这一次是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
赵铭向来是戎装,反正街道上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出现一个将军就等同于现代社会在街上看到一个片警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们记忆深刻或者驻足停留观望的爱好。
梁嬷嬷看到赵铭,立即一紧张,朝着赵铭走了过去——“将军,已经脱身了吗?”
“自然是。”赵铭刚刚跑的比较急,脸上那豆大的汗珠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顺着蜡黄的一张脸已经滚落到了脖颈上,而身上的甲胄密不透风,这让赵铭浑身湿漉漉的,简直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似的。
梁嬷嬷心疼的望着赵铭,伸手帮助赵铭将脸上的汗珠给擦拭掉了,这才说道:“刚刚事情做的如何了。”
“好在有惊无险,最近公主还是收敛点儿,撞在了墙头上不是闹着玩的。”
“这里哪里有什么公主,我这样子,怎会是公主呢?”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环顾一下自己,确实是过于简陋了,衣服是灰色的,中规中矩一个正常嬷嬷的衣服,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简直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想要避而远之的感觉,她现在哪里还有一分一毫那长公主的雍容呢?只是一个逐渐苍老的老太而已,赵铭微喟——“赵铭为光复旧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既然没有什么危险我权且去了,让人看到我与将军在一起,也并不好。”梁嬷嬷说完,立即去了。
赵铭叹口气,目光望着梁嬷嬷,看着梁嬷嬷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这才回到了虎豹营。这里是闹市,这里距离虎豹营并不远,很快的,赵铭已经出现在了虎豹营,到了虎豹营以后,赵铭首先看到的是赵赫。
这几天,赵赫也是回来,知道梁烟云有人保护不需自己去操心,他也就回来好好的习武看书了。
但是看书的时候总是眼前会浮现出来梁烟云的一张脸,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的梁烟云,不过是在黑暗中,赵赫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梁烟云的芙蓉面与杨柳腰还是深深的刻在了赵赫的心里,他没有办法看书。
练武,但是刚刚开始,梁烟云的叫嚷声又是黄莺一般的徘徊在了自己的耳边,一口一个“赵赫哥哥,赵赫哥哥。”
此刻,他是真正的什么都懒得做了,又回想起来前天晚上的闹剧,梁烟云去了以后,赵赫让人给点住了穴道,几乎让奴良吃干抹净了。
幸亏赵赫自己冲开了穴道,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啊。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父亲赵铭来了。
镇南将军赵铭到了的时候,刚刚好打断了赵赫的思路,赵赫的目光望着父亲,“父亲。”
算是问好,不过为何赵铭的身上湿漉漉的,好生奇怪呢。赵铭望着赵赫,想要说两句加冕的话,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罢了,他朝着前面的营盘去了,准备去换衣服。
赵赫却是跟在了赵铭的身后,赵铭猛然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了,这可是先帝唯一一个皇子啊,他不无痛心疾首,微微叹口气,温和的说道:“你今日练习了弓箭没有?”
“尚且没有。”
“如何懒惰起来,爹爹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南征北战,我镇南将军的儿子可不能这样子。”一面说,一面握住了一张弓,现在这张弓就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阴谋的起点,他握住了又放下,终究还是从兵器上将这张弓给了赵赫。
“你看,天边有大雁,射大雁需要从嘴巴里面放箭,这才是最厉害的,你好好的练一练,要是有人找父亲,就说父亲身体欠佳,恕不奉陪了。”
“嗯。”
今天,为何父亲怪挂的?赵赫思及此,不免多望了一眼父亲,赵铭浑身湿漉漉的,这一看就是剧烈运动造成的,又是闭门谢客,难道等会儿真的会来人吗?
他如此再三的思忖,完毕了以后,到了营盘,在哪里,果然是有大雁从天边飞了过去,那色彩缤纷的羽毛在晚霞中看起来好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的。
梁烟云与墨琛到虎豹营的时候,迎接梁烟云等人的是高空的雁鸣,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一个大雁已经从天而降,刚刚好,直挺挺的落在了墨琛的眼前。
这变故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梁烟云听说过沉鱼落雁的典故,但是没有想过,真的有落雁,不禁上前一步,正要孤芳自赏,生搬硬套说一切都是自己的缘故,结果……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这才看到大雁的嘴巴里面有箭簇。
梁烟云蹲下,好困难啊,孕妇蹲下是比较困难的;。
梁烟云伸手,将大雁嘴巴里面的箭簇用力的拔出来,大雁早已经嗝屁了,但是这箭簇却准确的让人有点儿畏惧,梁烟云将箭簇拔出来,然后到了墨琛的身旁。
握住了墨琛衣袖,在这热乎乎的箭簇上擦擦擦,墨琛没有理会,很快那金龙镶边的衣服角已经一片粘稠的恶心的湿漉漉的血渍,梁烟云就着最后一抹淡淡的光一看,两个箭头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也是一看,有人已经脸色变了颜色,“这……果然虎豹营有问题。”
“不,不,稍安勿躁,进去看看再说。”梁烟云向来对于事情没有十全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妄下断语的,因此上,梁烟云准备一切都仔细的看完,再说。
几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赵赫急匆匆的到了外间,看到墨琛带领着一批人过来了,立即行礼。
“王爷,微臣见过王爷。”
“嗯,平身。”墨琛挥挥手,赵赫立即平身,目光在地上打量,没有找到落雁,只要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赵赫哥哥,那一晚……”
“咳咳……”不知道梁烟云又要说什么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墨琛立即咳嗽示警,梁烟云干笑一声——“没事,没事,你好就好。”
奴良抱着长剑到了赵赫的身旁,“真是仨生有幸,你我又是见面了。”
“相见不如不见,不如怀念。”赵赫冷冰冰的,梁烟云捂住了唇,哈哈哈的笑起啦。奴良朝着赵赫就要往前走,赵赫狠狠的叹口气。
“本王刚刚几乎让人行刺了,本王这是按图索骥过来的,本王找到了一个东西,赵将军请过目。”啊,墨琛显然是过来为难人的,一丁点儿含蓄的意思都没有,单刀直入,狠狠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狠狠的将梁烟云手心里面的箭尖拿出来,然后托在了手上给了赵赫,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看到梁烟云委屈,他的心都碎了。不过这委屈是人家夫君带给梁烟云的,自己就算是想助梁烟云打抱不平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