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送给王爷的香艳礼物

“奴婢没有偷拿娘娘的珍珠啊!”碧桃穿戴好,刚一走出屏风便跪在地上哭诉,若说刚才还是理直气壮,如今却是惊慌不已,谁知道那黑珍珠怎么会在她身上!

苓嫔扭头瞧了墨潋一眼,性感的唇角勾出一抹笑,转瞬,面带惊讶地看向碧桃,之间过渡完美,叫人以为那抹笑是错觉。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晴妃娘娘可是要好好清理一下身边的人了!”墨潋面上带着三分惊讶,瞧着碧桃,一脸的难以置信。

晴妃听着墨潋的话,似是被利刃戳了后心,原本这是她设的局,如今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墨潋的局里!

“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什么都没拿,也不知道为何黑珍珠在奴婢的腰袋子里!请皇上明察啊!”碧桃坐跪在地上,面上眼泪早已将素淡的妆容哭花,她一边不停地讨饶,却依旧抑制不住颤抖的身子。

“明察?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你还敢说明察!分明就是你起了贪念,晴妃娘娘,你说是不是?”苓嫔接过碧桃的话,看着她,面上带着万分的不屑,转过头看向晴妃。

晴妃一哆嗦,抬眼装上温穆凨的深邃眸子,心里一颤,又赶紧收回目光转向碧桃,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今她亲自设的局,天知道这黑珍珠怎么就自己跳到了碧桃身上,事到如今,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正当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现下也只有舍碧桃来自保了!

“行了,侍主私存二心,这样的奴才留不得,将碧桃拖出去,杖毙!”温穆凨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眉目之间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啊!这,皇上饶命啊,真的不是奴婢啊!”一听到“杖毙”,碧桃顿时傻了,脸色瞬间没有了血色,片刻的怔楞,跪爬着到温穆凨跟前,一边哭喊一边磕头,一时间大理石地面上染了出点点血渍。

晴妃亦是一怔,僵硬的转过脸看着温穆飏,心里狂跳不已,碧桃是她的左右手,更何况,她做下的事,碧桃全都是参与的,若今日看她就这么被杖毙,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晴妃娘娘,您是知道奴婢的,求娘娘救救奴婢啊!”碧桃一边磕着头,抬眼看到晴妃怔楞,赶紧三两步跪爬到晴妃脚底,伸手拉着晴妃的衣角求救。

看着碧桃面前的血渍,晴妃暗自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皇上,碧桃是忠勇侯府的家生子,与臣妾又是一起长大,臣妾深知碧桃定不是这样的贪图之人,这期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绕她一命啊!”

温穆凨看着晴妃面上凄苦,前几天还是百般宠爱,如今自然心里并不是十分冷硬,只是,如今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黑珍珠从碧桃身上搜出来,就算身为皇帝,也不能就这么睁眼瞎吧!

“这东林黑珍珠可是从碧桃身上搜出来的,皇上这也是心疼晴妃娘娘,对于这样的恶奴,晴妃娘娘可千万不能心软啊!”茹嫔一直没有说话,如今晴妃给碧桃求情,眼看着温穆凨就要松口,她便忍不住插了嘴。

在茉晴宫,碧桃是大宫女,就连茹嫔手底下的人都要让她三分,寄人篱下,碧桃可是没少给茹嫔使绊子,如今她栽了,茹嫔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过去这道坎!

晴妃凄楚可怜的看着温穆凨,原本看着他的神色就要松口了,却没想到被茹嫔这么一搅和,温穆凨的面色上柔和便瞬间换成了冰冷。

“皇上……”晴妃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茹嫔,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道:“今日是太后亲自设宴,若是徒增亡灵,这不是冲撞了太后么?更何况,沁侧妃如今身怀有孕,亦是不宜出现这样的打杀场面,还请皇上开恩,饶了碧桃一命吧!”

墨潋瞧着晴妃,不由得嘴角勾了勾,她倒是转得快,如今温穆飏在这里,她又是太后,又是墨潋有孕,显然是抓住了最有说服力的两点。

果然,温穆凨听到晴妃的话,转眼看了温穆飏一眼,虽然温穆飏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却让温穆凨有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便饶碧桃一死,权当是为太后积福,但是,死罪难逃活罪难免,拉出去杖责二十,罚去浣洗院!”收回目光,温穆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桃,扬了扬手。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碧桃几个头磕在地上,揪着的心似乎落回了肚子里,顿时觉得身子一软。

碧桃跟了晴妃这么多年,灵力劲儿也是不用说的,她自己也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毕竟,小命儿算是留下了,至于以后,她自然是相信在浣洗院呆不了多久,晴妃自然会将她要回来。

茹嫔一双眼睛瞪了晴妃一眼,心底是十分的不甘,不过面上却隐藏的极好,并没有表现出丝毫。

苓嫔在温穆凨跟前,自然是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一双妩媚的眸中带着笑意,却并没有说什么。

“皇上,太后那边的戏已经演完了,如今差人来寻各位娘娘入席!”曹德胜从一个小太监那里听得传来的话,凑近温穆凨跟前回禀。

温穆凨点了点头,自然地拉过苓嫔的手,道:“起驾承皇殿!”

苓嫔不由得从心里感到抵触,只是面上的不悦稍纵即逝,随着温穆凨的手臂,靠近了他的怀里。

随着领路太监的一句唱喊,众人便随了温穆凨往承皇殿走去,一时间,跪在地上的宫女赶紧起身,跟在主子们身侧。

如今温穆凨身边跟着苓嫔,晴妃便是能跟在后头,她看着前头纤腰微微扭动的苓嫔,不由得眼底生出恨意。

温穆飏抬头看了一眼,松开墨潋的手,紧走了两步到晴妃跟前,道:“晴妃娘娘若是闲来无事,还是把心思用在后宫的妃嫔身上,若是因为娘娘的原因让沁儿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忠勇侯一夜之间消失!”

阴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晴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抬眼迎上温穆飏一双深潭古井一般渗透着阴寒的眸子,她不由得眼中尽显慌乱!

“晴妃娘娘自求多福!”温穆飏眼中带着威胁,脸上不怒而寒,说完这句话,便会到了墨潋身边,依旧是大手握在她的腰上,步子缓慢。

晴妃怔愣着,良久才缓过神,她如今根本就不敢往后看,想了想,她紧走了几步,走在了温穆凨和苓嫔身后。

碧桃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眼底带出一抹恨意,特别是看着墨潋,她和晴妃都知道肯定是墨潋动了手脚,只是,却想不明白她是在何时将东林黑珍珠放进她的衣袋子的,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她们是太小看了这位出自烟花之地的沁侧妃!

来不及多想,碧桃便被行事的宫人拖了出去。

墨潋早已感觉到身后如利刃的目光,只是,对于碧桃,她根本没有必要将她放在心上!

进了承皇殿,众人先是跟太后见礼,随后入座。

温穆凨自然地将苓嫔拉至身侧,晴妃一愣,看着原本应该是自己坐的位置被苓嫔占了,脸色铁青的定了苓嫔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在了瑾妃的身侧。

太后瞧见温穆凨拉着苓嫔的一刻也是一愣,不过,谁在皇帝身边并没有什么差别,谁能早些诞下皇嗣,谁才能在这后宫立足!

温穆飏则是一直将墨潋拉在身边坐下,郁凝自然地坐在另一侧,这一次月灵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静。

戏园子里,自墨潋她们去万物楼后,月灵便一直在太后身侧,她原本就是一张乖巧的嘴,再加上贴贴的几碟供果,更是将太后哄得眉开眼笑,如今一上席,便被太后拉在了身边。

感觉到落在身上如锋芒的目光,墨潋微微侧目,正好撞上对面长公主如淬了毒一般的目光。

墨潋一愣,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长公主就到了。

迎着长公主冒火一般的目光,墨潋袖下顿时攥紧了双手,面上却漾开一朵笑容,灿烂温和,如同春风拂过满塘的荷花,清新绝俗,只是,殊不知这样的温婉一笑,更是激怒了长公主。

长公主瞧着墨潋,似乎早已穿透她含笑的面容,看清楚了她心底的挑衅和仇恨,一时之间也是双手攥紧,正想说什么,却听到太后身侧周嬷嬷喊了一声“上菜!”

刚刚抬起的身子,又猛然的坐了回去,长公主瞪了墨潋一眼,似乎一口银牙咬碎咽进了肚子里。

温穆飏在墨潋身侧,早已看清楚了长公主面上的神色,他不由得冷了冷脸,手底下将墨潋的腰往自个儿怀里揽了揽。

随着各色菜肴上齐了,太后面上带着笑,丝毫看不出岁月如刀的痕迹,相反,面色圆润更衬托出了太后的福态。

管事太监见太后已经领着开了席,随后对着身侧的小太监吩咐一声。

片刻,乐舞坊便从承皇殿大门两侧陆续进来,片刻,声乐渐起,殿中舞台上,舞姬拖着长长的水袖如轻烟飘渺,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而相隔数名舞姬自地上翩飞起围成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一时间,整个承皇殿内仿佛泛起蓝色波涛,舞姬凌空飞于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随着下面舞姬手中绸带相互交错借力,翩飞的舞姬身轻似燕,恍若仙女飞天。

“不愧是太后亲自督办,这般出神入化的境地,想必世间再无人能及了!”长公主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将眼前酒鼎中的清冽纯酿一口喝下,拍手喊了一声好。

太后面上带喜,听到长公主这般的赞赏,面上自然是得意不已,眼中笑意更浓,低头瞧见月灵将带壳的脆足虾剥好了壳递过来,张嘴吃下。

长公主见月灵如此讨的太后的欢心,不由得面上一冷,转眼看见温穆飏将远处的菜夹给墨潋,而郁凝形单影只地喝着果酿,心里更加怒意肆横。

“长公主自幼琴棋书画诗词武赋样样精通,拙拙舞艺原本也是建立于武的基础上,如此再长公主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太后喝下一口果酿,清了清嗓子,虽是谦虚,面上却依旧自豪不减。

长公主听得太后的话,将目光收回,面上扯出一抹笑,道:“太后谬赞,能将舞与武结合,自然是精中求新,如此才能见得巧妙。”

太后面上笑意盈然,看着长公主的神色,眼底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道:“此次边境增兵,还要多亏了长公主带领重臣慷慨献出自卫军,如此将国家安危放在首位,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太后几句话说得平稳,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二公主扣上了这么一定高尚的大帽子,一个“带领重臣”,一个“献出”,就算长公主以后再想千万条理由,这风麟便是再也要不回来!

听到太后这样的话,二公主唇角抖了抖,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当日在朝堂中的情形,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没有人比座上这位表现得更有深度了。

瞧见二公主唇角细微的一抖,墨潋转过头瞧着温穆飏,见他亦是一副正经八百地神态,不由得暗自笑。

果然,腹黑是遗传的!

“太后说得是,此次长皇姑母的确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朕便要敬大皇姑母一杯了!”温穆凨端起面前的酒鼎,在长公主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率先干了整杯。

长公主刚要说出的话哽在喉咙里,提不上来咽不下去,真真是憋得难受!

只是瞧见皇上已经率先干了酒鼎,长公主如今已是被众人架上高度,下不来了,纵然是有千万不甘,也只能将酒鼎中的烈酒灌进去。

“长公主是巾帼之姿,羽嫔能得长公主青睐,想必也是才华四溢,不如,羽嫔表演一番,给母后和长公主助兴如何?”苓嫔坐在温穆凨身边,将温穆凨跟前的酒鼎续满,柔声细语,却是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羽原本坐在边上,悄然随着众人,无人注意,如今被苓嫔这样一提,倒将众人的目光带到了她这里。

温穆凨随着苓嫔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羽嫔,原本知道羽嫔是长公主的人,温穆凨便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这里,如今仔细看着,心里也不由自主地一跳。

“臣妾,并不善舞……”白羽一怔,看着苓嫔面上带笑,玩味之间却不是挑衅,她的这个提议,倒让白羽看不透是什么意思了。

“羽儿这孩子是个踏实稳重的,只是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只是歌舞并未深学,如此,苓嫔娘娘可是有些为难羽嫔娘娘了。”长公主看着羽嫔,她一个近卫向来就是舞刀弄枪,与那些柔若无骨的舞技歌词根本沾不到边,如今苓嫔提议,她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如此可真是可惜了……”苓嫔看向皇上,见他眼中也是带着几分期许,一个亮光闪过心底,苓嫔一双妩媚的眸子暗自转动一圈,道:“羽嫔这般天仙似的人儿,得到长公主和太后的共同垂青,想必定是超凡脱俗的,臣妾听说羽嫔的武艺是长公主传授的,不如羽嫔以武代舞,也让臣妾等有幸见识一番。”

“如此,羽嫔便以武代舞,朕倒要看看,能同时入得了母后和长皇姑母的眼的,就是是个怎样奇妙的人物。”温穆凨在底下抓着苓嫔的手,眼睛瞧着羽嫔清丽中带着些许清冷的神色,又是不由得抖了抖。

“是!”白羽见实在推脱不了,便应了下来。

接过剑舞用的桃木剑,白羽点剑而起,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绵绵的云彩,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剑影如魅。

随着一招收拾,白羽翩飞的裙赏如蝶翼收回,落在了她的身侧,随风飘起的青丝也回到了肩上。

“果然是个极致的人物,臣妾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舞法,果然是美轮美奂!”苓嫔眉眼之间自带三分媚,说话间,将手里的酒鼎退到了温穆凨的跟前。

温穆凨原本就想要说什么,见苓嫔善解人意的将酒鼎推过来,心里不由得对她高看了一眼,男人,自然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能体贴知心。

“赏羽嫔御酒一杯,斐缎衣百匹,玉如意两对!”温穆凨面上带笑,威严之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冷寒之色。

说话之间,已经有太监将御酒端了过来,白羽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伸手端起,一口将整杯酒喝了进去。

墨潋在边上看着白羽,心里不由得一抖,看向苓嫔,透过她带笑的眉眼之间,并没有看出什么目的,联想之前的作为,墨潋第一次觉得看不透一个人。

称赞之间,白羽回到席上,刚要坐下,却隐隐地听到“咔咔”两声响,随即身体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白凤本是男人,只是当时楚晗将他送进丞相府时,白凤用的缩骨功成了女子的体态,这才化名白羽用苦情手段被长公主救了下来。

白凤的缩骨功可以说堪称完美,不管是体态动作,都让人跳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唯一的禁忌便是不能沾酒,只要沾酒便会破功,沾酒破功还带有全身难以忍受的疼痛,骨头如同碎掉一般,直到痛到极致才能恢复男儿身。

“果然是每次都将我忘在脑后!”又是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来人身上。

一袭青衣长袍,青带束发,鬓前故意留了几缕头发将额角那道疤痕遮住,说话之间,郁韶便已经进了承皇殿。

众人一愣,随即面上带笑,看着郁韶虽是懊恼的语气,面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原本沧桑的容貌上更添了几分魅力。

“你小子可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次却都是找不到人,怎么反倒怪起了哀家!”太后面上带着喜色,语气嗔怪,却显得亲亲热热的。

“那倒是臣的不是了!如此,便给太后赔罪!”说着,郁韶便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大礼,随即众人便开怀了。

墨潋首先注意的倒是跟在郁韶身后的人,此人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此人便是鼎泛王朝前来的使臣,鼎泛王朝大皇子宏承律!

“太后,鼎泛王朝大皇子听说太后设宴,不由得心中也好奇无比,便也一同将他请了来。”郁韶将宏承律推到前面,面上带笑地对着众人介绍。

这宏承律是本次鼎泛的使臣,太后设的算是家宴,如今郁韶将他带过来,也不算是逾越了规矩。

太后看到宏承律的一瞬,神色变了变,又很快面上带笑,道:“此次并非国宴,宏承大皇子来参加,自然是要以待客之道招呼。”

温穆凨和温穆飏与宏承律早就是共同商议许久了,只是一些问题尚未解决,宏承律便多逗留了几日。

听着太后的话,温穆凨自然也是尽显一国之君的宽大,主事太监眼明地立刻添了郁韶和宏承律的位子。

添的位子正好正对着温穆飏这一桌,郁韶抬眼看着墨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转而瞧见温穆飏伸手将去了刺的鱼放在墨潋碗里,不由得感觉一阵苦涩,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跟前的酒鼎上。

宏承律向来是个眼明心细的敏锐人,郁韶眼底那一抹瞬间消失的异色没能躲过宏承律的眼。

顺着郁韶的目光,宏承律这才注意到墨潋,只一眼,却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有客远来,众人自是要想宏承律敬酒,一时之间,宏承律除了那猛然一颤,便没了闲暇去细想,端起酒杯,干了二公主赏脸的这杯酒。

墨潋一边小口抿着果酿,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时不时瞧着白凤那边。

刚刚一杯烈酒喝下去,白凤身子越来越疼,骨骼之间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咔咔”的响声,如今,她却是坐不住了。

见众人将注意力放在宏承律身上,白凤紧忙借口如厕,快速地出了承皇殿。

墨潋正端起杯盏喝下温穆飏端过来的清水,余光瞧见白凤出去,手腕回转,袖内的银龙随即飞出,贴着墙边快速地跟了出去,速度快到根本没有人发现。

出了承皇殿,白凤便将跟随的宫女遣退,自己则是加快了速度往没有人的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白凤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每走一步,便是一阵钻心的疼,只几十步,白凤的额头上便伸出豆大的汗珠,内里穿的衣服也是被汗浸湿了。

忽然,白凤停了一下,原本紧皱的眉头猛然绽开,一双原本就敏感的耳朵竖直了,听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一股并非花香的气味传进她的鼻孔,他强忍着痛扯了扯嘴角,随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随即,一道黑影落在了刚才白凤站着的地方,木槿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早已没有了白凤的影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木槿细小到大在太后的鬼窟里经过无数的训练,如今敏锐程度已经不是人能匹敌的了,纵然白凤没了身影,可是他的气味还是在空中悠悠飘荡的,加之他刚才出汗,味道更是浓郁,一时间根本散不开。

木槿在走廊的拐角处站了片刻,极其精准的顺着白凤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在这里等了你三日,你怎么才出来?看来上次的伤,你可是比我的严重!”白凤的声音自远处的高树上传来,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木槿猛地一怔,转身看着远处树尖上的白凤,一双黑亮的眸子瞪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之前在承皇殿内,木槿只感觉羽嫔气味熟悉,便跟了过来,谁知到了这边便没有了踪迹,而如今白凤就在对面的树上,她竟然没有闻到一丝气味!

白凤看着木槿脸上的惊讶,不由得勾起一丝邪邪的笑。

早在第一次交手后,血煞便将木槿的资料,递到了白凤的手里,如今木槿的每一个特征白凤都是熟记于心,刚才他停下的瞬间,便将墨潋研制的药丸吃了下去,除了刚才弥留的味道,如今身上早就没有了任何味道,木槿怎么可能找得到?

木槿迅速恢复往日冷若冰霜的神态,仰头看着白凤,手中蛇翼随即挥动,轻点脚尖,身体随之向白凤飞了过去。

“哎!停!”看着木槿二话不说提剑就冲了过来,白凤面上一凛,赶紧伸手喊停。

别说白凤刚破了缩骨功,如今全身骨头都是软的,就上次两人一战,全身那伤口,想想都全身哆嗦。

天知道木槿这张清秀小脸下,竟是个不要命的狠心主儿,如今他可不想死!

“哼,既然来了,就痛快点!上次你妄想进祥瑞宫偷东西,太后也定是容不了你!”木槿停在远处的树尖上,手中蛇翼依旧指着白凤。

白凤嘴角抽了抽,看着木槿带着冷意的脸,不由得扯出一抹笑,道:“你看,我如今是皇上的妃嫔,就算上次去偷东西,不也什么都没拿吗?再说,以木槿姑娘的谨慎,如今太后也定然不知道当日那人便是我!”

木槿一怔,惊讶的不是白凤知道她的名字,而是,当日她禀报了太后这件事,却真的没有将羽嫔抖出来!

白凤忍着疼痛,邪邪的勾起唇角,道:“我是长公主送进来的,若是你我今日真的在这里打杀,这皇室表面的安宁便被撕破了,想必木槿姑娘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吧?”

木槿站得较白凤稍微低了一点,听到白凤的话,她微微抬起头,清丽的面上带着如夜色的薄凉。

“哼,我暂时没有禀报太后是因为应了你的挑战,如今一战你我分出胜负,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太后和长公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况且,你少拿骗其他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木槿声音清甜,却是刻意地加上了一股子冷意,这样的冷意,分明与她本身是不符的。

白凤看着木槿,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一瞬间,面上便恢复了面对着木槿时常带着的戏谑,道:“木槿姑娘又何必当着,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过去了,太认真反而会让自己很累。”

木槿抬头,月色下,她消瘦的脸上被月光撒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黑亮的大眼睛十分清澈,与墨潋刻意隐藏的心思不同,木槿的眼底是透明的清澈。

“你,是男人!亏你还敢说自己是皇上的妃嫔!”木槿手中的蛇翼又抬了抬,直直地指向白凤的喉咙,一双眸子泛着薄凉。

白凤单脚站在树尖上,听到木槿这句话,差点直接摔下来,这次,便轮到他惊讶了。

木槿瞧着白凤,不由得一抹得意之色染上眉梢,她的鼻子向来是她引以为傲的武器,别说识人,就算是换了面皮和男扮女装她都能清楚地闻出来,只是这点,她从没有透露过!

“你胡说什么,我自然是女人,不信,你便自己来验!”白凤站稳,他跟木槿说话,拖延了这段时间,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全身的肌肉和骨头也没有刚才那般疼了,肌肉舒张开,身体便也有了力气。

木槿一滞,没想到白凤这么说,白凤是男人,她自然是确定的,只是,“不信,你便自己来验!”,这分明是不可能!

“把我的紫玉步摇还我!”木槿凛了凛,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中带着三分怒气,较原来的薄凉更加冷了几分。

白凤站着的树上晃了晃,他平衡好,唇角勾起,瞧着木槿,说不出哪里有些不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总是一闪而过,让他抓不住。

“金玉步摇我很喜欢,这样,今日我们不用兵器,只比拳脚,若是你能赢我,我便还你!”白凤邪邪的一笑,过了刚才的那动静,如今身子是真的恢复过来了,他慵懒的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瞧着木槿。

木槿圆圆的瞪着眼睛看向白凤,却不知道迎着月光,自己的身影是多么的清新,她思索片刻终于将手里的蛇翼收了起来。

白凤见她收了兵器,唇角勾起,一个点脚,便飞到了木槿站着的这棵树上。

凑近木槿的一瞬间,白凤感觉鼻尖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很清淡,却十分的香甜,上次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并没有注意到这浅浅的气味,如今就从鼻尖飘过,却是再也无法忽视。

木槿站在树上并没有想到白凤会离她这么近,就算白凤不承认,可是木槿心里确定他就是男人,此刻两人贴得这么近,木槿顿时感觉心里一紧,脸上顿时就红了。

看着木槿的样子,白凤也不由自主地感觉一股不是很熟悉的感觉流过,下意识地,他向木槿的腰间伸过去。

“你找死!”感觉到白凤带着温度的手,木槿一凛,伸手抓住了白凤的手,一双黑亮的眸子之间带着寒凉的冷意。

白凤一怔,转而将木槿的手抓住,另一只手依旧是揽过她的腰,道:“此地不宜你我比试,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凤话音刚落,两人便腾空离开了刚才站着的树,树尖稍稍晃了晃,落下了几片落叶。

承皇殿内,已经不知过了几轮的表演,每场都是美轮美奂,让人惊叹,果然太后是个极有心思的。

又是一场精美绝俗的舞蹈,宏承律一双眼睛在舞姬身上流连,穿过舞姬来回旋转的身子,时不时的扫向墨潋。

只是,墨潋时不时喝果酿,时不时与温穆飏交谈几句,根本没有将对面这两道灼热的目光放在眼里。

“素闻王妃为人和善,空谷幽兰,超凡脱俗,如今看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也难怪王爷一心只在身边的美人儿身上,这般绝美的舞也是入不了王爷的眼便也情有可原了。”

宏承律伸手端起眼前的酒鼎,豪爽的喝进,看着温穆飏亲自给墨潋倒果酿,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温穆飏这边,却见郁凝正在歪着头和一边的妃嫔说话,再看墨潋面上带着笑意正小口的抿着跟前的果酿,瞬间明白了,宏承律这是认错了人!

认错人并没有什么,只是如今郁凝和月灵都在这边,他却将墨潋看成王妃,众人顿时面上神色都变了。

温穆飏手上动作一顿,转而将夹起的菜放在了了墨潋跟前的碟子上,抬头看向宏承律,眼底如一潭深渊一般,望不到底却不行之间散发着令人不禁一抖的寒意。

宏承律在崇天王朝也不是呆了一两天了,这样的事情都能认错,别人相信,他温穆飏可是完全不信。

再者,宏承律虽然因母妃出身低寒并不是太子,但是鼎泛的老皇帝也是十分看重他的,他手底的探子不可能这么浅薄的信息都探不到!

如此宏承律这句话,明显就是故意的!

郁韶首先反应过来,在宏承律耳边说了几句话,宏承律面上稍稍带出几分尴尬,随后咧开一个放荡不羁的笑意,道:“原来是沁侧妃,本王如今可是闹了一个大笑话了!如此,便向王妃和沁侧妃陪个不是!”

说完,宏承律便自酌自饮地将跟前酒鼎的烈酒悉数喝下,面上带着三分憨笑,对温穆飏道:“自古英雄放荡不羁,如今看来王爷果然是艳福不浅,两位王妃和以为侧妃均是天仙一般的,真是羡煞旁人!”

温穆飏冷哼一声,伸手将跟前的酒鼎端起,向宏承律稍稍示意,仰头喝下,却没有答他的话。

手底下,墨潋感觉温穆飏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转而瞧见他面上带了三分冷意。

“原本今日太后设宴是庆祝后宫添了人,如今王府也该再添几个人才好!正巧本皇子带了一位绝世女子准备送给王爷!”宏承律说着,抬头看向座上的温穆凨和太后。

温穆凨身边揽着苓嫔,一杯一杯酒下去,如今听着宏承律说女人的问题,这各国之间供送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总之是放在后院养着,如此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眼神偶尔看向墨潋,唇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太后巴不得温穆飏多收几个新人进王府,只是之前温穆飏向来说一不二,并不像皇上这般还有国家的重担,必须要开枝散叶,对于温穆飏,纵然是太后,也不能强加给他,如今宏承律要送温穆飏美人,太后自然是不拦着。

“本王喜欢宁静,大皇子的好意,还是献给皇兄吧,总得后宫也还有空位子。”温穆飏喝一口酒,声音清冷带着三分厉色,几句话便将宏承律拒绝了个彻底。

宏承律面上一僵,古铜色的面上冷冽稍纵即逝,随即悠然一笑,道:“王爷还没看到人就如此拒绝本皇子,可是有些不尽人意了,不如,先让美人献舞一曲如何。”

宏承律这句话是对着太后说的,如今这是太后的宴,这样的请求自然是太后说了算的。

“准了鼎泛大皇子的提议!”太后似乎并没有听出温穆飏话中的不爽,张口吃下月灵送过来的葡萄,满目含笑的应了。

温穆飏在太后话音刚落之际,伸手揽过了墨潋的腰,随即慵懒的靠在垫着软垫子的靠背上,一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墨潋一怔,也不动,由他揽着,看向对面宏承律,如波的水眸之间闪动着潋滟的波光,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却带出了一抹嘲讽。

郁韶看着墨潋,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不忍,只是,看到温穆飏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后槽牙咬紧,宽松的袖下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随着宏承律“啪啪”地两声拍手,随着一阵叮当的声音,一个身材绝妙的女子自殿外走了进来。

只见她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便是本皇子要献给王爷的美人,桃夭,桃夭歌舞曲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如今送给王爷,也算是物极所用!”宏承律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看向桃夭,就像是推销商品一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物极所用”是个活生生的人。

来不及听到温穆飏的拒绝,宏承律一拍手,音乐响起,桃夭便随之一个旋转踏上了舞台。

随着乐声起,桃夭水袖扬起,她大红的裙赏长及曳地,细腰云带约束,柔若无骨,软如抚柳,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

随着一阵急乐,她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不由自主地牵动众人的目光。

转而,音乐逐渐缓和下来,桃夭一个旋转,逶迤拖地的大红色长裙散开,如一朵骤然绽放的的玫瑰,艳丽绝俗。

乐声持续,桃夭足下踮起,双手高举过偷头顶,手上相互缠绕摆动,腕上的银钏叮当作响,旋转之间,桃夭的身子便向温穆飏这边的桌前飘了过来。

眼中认定了方向,桃夭一边舞着,手中动作不停,凑近温穆飏跟前,一双勾人心弦的媚眼比苓嫔还要妖冶,她媚眼含笑地看着温穆飏,似乎是要将他吸入到自己身边,如藕的手臂缓缓伸到温穆飏跟前,又迅速收回,像是试探一般。

墨潋看着桃夭惹火的身子在眼前晃荡,低胸的内衬根本无法遮掩这一对呼之欲出的雪腻,随着她的手臂舞动微微轻颤,极致诱惑。

温穆飏原本是微闭着双眼,忽然鼻尖传来一阵一阵浓郁的香气,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手在墨潋腰上揽的更紧了一些。

“滚开!”随着桃夭的手臂靠近,温穆飏斜着眼睛,两个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一般,生冷僵硬。

桃夭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要知道她在鼎泛可是被人碰在手心的,以她魅惑人心的身段和容貌,只要她一个笑,众多名门府贵的公子哥便是争着抢着拜倒在她的脚下,如今,眼前这个长相英俊却冷若冰霜的人却跟她说滚开!

宏承律也是面上一凝,看到桃夭向他这边看过来,不由得使了一个眼色。

桃夭身上动作不间断,收到宏承律的信息,她不由得咬了咬牙,如今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退路。

“王爷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桃夭声如黄鹂,清脆之间带着无尽的魅惑,她一双勾人摄魄的眸子漾起笑意,柔若无骨的双手便伸向了温穆飏的脸。

温穆飏面上寒意乍起,揽在墨潋腰间的手臂突然一松,幻紫的长袖扬起。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只听桃夭“啊”地一声,便甩出了几步远,跌落在了台子边上,顺势,她往前一探,一口腥红的血便吐了出来。

众人大惊,原本还沉浸在桃夭勾人的舞姿之中,却没想到温穆飏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接将她拍了出去。

打完那一掌,温穆飏仿若无事一般,又坐回了墨潋身边,墨潋伸手抓住他的手,他铁青的脸才有了一丝好转。

“大皇子救救奴婢!”桃夭喷出一口血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只是疼,还带着麻痒,如同千万只小虫在脸上爬。

伸手一摸脸,看着沾满了黑血的手,桃夭瞬间失控,身子抖得厉害,对着宏承律哭喊。

宏承律一怔,看向桃夭,发现她右脸上多出了三道血印子,伤痕处往外泛着黑红的血,很明显,是淬了毒。

“大皇子的礼物本王很是喜欢,如今本王便不客气收下了,正巧王府少了一个看官猎犬的丫鬟,这美人看起来十分的合适。”温穆飏伸手将跟前的酒鼎端起,对着宏承律扬了扬,仰头喝了下去。

众人哗然,刚才只以为温穆飏拍了桃夭一掌,如今看来,他却是把她给毁了!

莫说脸对一个女人重要性,就算是名门子弟,若是后院女人身上有疤都会被嫌弃,跟别说是伤在脸上了了,如今看桃夭的样子,就算没毒也很难再完美,如今……

众人叹息,可惜了一个这样的美人!

宏承律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温穆飏,这桃夭可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如今就这么被温穆飏毁了!

温穆凨一双为眼中带着深邃的眸子看着宏承律和温穆飏,却并没有说话,如今,温穆飏,却是越来越叫他看不清楚了。

“大皇子救救奴婢,奴婢不要去看管猎犬啊!大皇子……”桃夭听到温穆飏让她看管猎犬,不由得吓得全身哆嗦,说是看管猎犬,进去了还不叫猎犬撕扯了?

宏承律看着桃夭,眉头皱了皱,当时他可是千万分的忍耐没有碰她,却不想,就这么让温穆飏给毁了!

转过身看向温穆飏,宏承律面上强扯出一丝笑,道:“礼物自然是要送完美,如今桃夭舞艺不佳弄伤了自己,这礼物便是送不得了,改日本皇子送上一对元宝树到王府亲自赔罪!”

温穆飏唇角勾起,精致如刀刻的面上带出一丝邪魅的笑,他瞧了桃夭一眼,道:“赔罪倒不必了,只是白白让大皇子辛苦一趟,本王敬大皇子一杯!”

说话间,温穆飏接过墨潋端上来的酒鼎,仰起头,他脸上勾起一抹笑,将酒鼎倒置,没有一滴酒落下。

宏承律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看着温穆飏带笑的脸,强扯着嘴角也咧出一个笑,却不知现在心里是有多想把他撕扯了!

看着宏承律被温穆飏堵得憋憋屈屈,活活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众人都是明眼地看见温穆飏伤了桃夭,如今却又睁着眼地看着宏承律将事情归结到桃夭自己身上,不由得对温穆飏又添了一丝敬畏。

同时看向温穆飏,众人不由的一个哆嗦,原本有的一点小心思,如今也已经消失了。

桃夭痛苦呻吟着被随即而来的太监带了出去,总归是宏承律的人,就算是个舞女,也要擦药包扎,只是,这药擦起来就有些费劲了。

桃夭仿佛是一个惊险的小插曲,曲毕,便谢幕,一切恢复到之前的其乐融融。

“爷又偷拿沁儿的毒!”看到桃夭脸上的伤,墨潋便了然了,那是她新研制出来的毒药,原本是用于牢狱逼供的,如今却被他拿了出来。

温穆飏如刀刻的面上带着一丝邪魅不羁的笑,他唇角勾起,伸手将墨潋揽得更紧,低头在她身边,道:“难道沁儿想让爷收了这美人?”

墨潋身子一抖,抬起头瞪了温穆飏一眼,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爷喜欢的话,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一百个也轮不到沁儿说道。”

温穆飏瞧着墨潋面上带了三分嗔怪,看她吃味,却是心情极其爽快,他唇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低头在墨潋耳边道:“美人三千,不及沁儿一笑,此生牵着沁儿的手,足矣。”

墨潋一抖,是感觉心中一阵悸动,原本带着三分怒意的双眸,瞬间便柔和起来,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瞧着墨潋娇羞,温穆飏不由得心情更好,正巧郁韶敬酒,他便将目光转了过去。

墨潋正低着头,突然指尖动了动,她面上的娇羞瞬间褪去,转而是一脸的认真,银龙发了来讯息。

白凤腾空揽着木槿,快速地飞到了一处荒凉的别院,此地四处都没有掌灯,也几乎没有人经过,就算是兵器碰撞也不会有人发现。

落地的一瞬间,木槿快速地从白凤怀里离开,站得跟他有了一些距离才停下来。

白凤看着木槿这般,不由得苦笑,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自己的轻功不是那么好,至少,可以将她多禁锢在怀里一会儿。

“这里是冷宫的别院!”木槿总觉得这个院子眼熟,四处看了一番,才想起了,这是冷宫后头荒废的院子。

白凤一愣,转瞬,一抹邪邪的笑挂上唇角,他看着木槿,道:“冷宫原本就没人来,如今这个院子,岂不是更适合你我比试?”

木槿看着白凤,黑亮清澈的双眸中寒意乍起,瞬间,蛇翼出鞘,直直的向白凤刺来。

白凤一凛,本能的扬起手臂,玄冥丝从白凤的袖口旋转飞出,一瞬间便木槿的蛇翼死死缠住。

“说好的不用兵器,你怎么反悔了?”白凤的玄冥丝锁着木槿的蛇翼,面上带着几分紧张。

白凤向来好斗,与木槿一比高下原本也是他的意愿,只是如今却不是时候。

别说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功力,如今真的动起手来,肯定是送死,就算现在状态极好,也不能跟木槿拼命,更何况,木槿……

“莫不是你怕了?”木槿将蛇翼往回拉了拉,却没有拉动,索性也不拽了。

白凤勾起唇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手中玄冥微微一抖,便将蛇翼解脱开。

木槿随势收回蛇翼,瞧着白凤带笑的眸子,不由得一种异样闪过,片刻,声音依旧清冷,对白凤道:“还愣着做什么?”

说话间,木槿已经对着白凤挥出了拳头。

白凤一愣,瞬间回过神来,抓住木槿挥过来的拳,反手往木槿怀里带过。

木槿目光一凛,清秀的小脸在朦胧月色下更添了几分清冷,她黑亮的眸子之间带出几分狠戾,随着白凤牵制住了双手,木槿脚下一个侧切,直冲白凤的下盘踹去。

白凤猛然一惊,虽然他现在用了缩骨功是女人,可是男人的东西确是缩不进去的,看着木槿这带着杀气的一脚,若是真的踹在了正当处,那便是真的废了!

顺着木槿踹过来的方向,白凤下意识地一躲,禁锢着木槿的手上,便瞬间没了力道。

“还不承认你是男人?这一招,若是女人,会向一侧躲,男人,便像你刚才一样!”木槿挣脱了白凤的束缚,转身离他远一些,再看向白凤,木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白凤原本弯着身子,如今站定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眼中戏谑早已散尽,他正了正衣服,道:“不愧是鬼窟出来的,果真是犀利无比!”

“哼!”木槿双手抱在胸前,对于白凤的赞赏不屑,如今江湖,鬼窟的名字能有几个不知道的?

“你最好坦白那日蓄意从祥瑞宫偷什么,然后乖乖跟我去见太后,否则,今天你便休想从这里出去!”木槿迎着月色看着白凤,一双凌厉的眸子之间,竟带着三分威严。

白凤轻笑,并没有搭木槿的话,只是无声之间,白凤的身子已经闪到了木槿的身侧,在木槿回过神的时候,白凤已经将手伸向了她的咽喉。

木槿感觉到风声,头一偏,迅速从白凤的胳膊下转过,转身回转过来,一掌拍向白凤的后心!

白凤心里一紧,足尖向地面借力,身形微晃,竟然从木槿的掌下脱了出去,侧着身子迅速地晃到了一边。

站稳了身子,白凤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院子深处,再往里,就进到屋子里头了。

正想着,木槿已经追了过来,不给白凤丝毫的喘息机会,木槿一掌隔空正对着白凤的胸口就拍了过来。

白凤一凛,躲过木槿的掌风,一个闪身便进到了屋子里头。

屋子很宽大,也很空旷,外头月色正明亮,刚一进这屋子,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白凤放空着眼睛呆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里头的黑暗。

木槿见白凤进了屋子,紧跟着也追了进来。

白凤如今已经熟悉了屋子里的黑暗,察觉到木槿走近的脚步声,他快速地闪在了暗处。

木槿的一只脚踏入,亦是一时间没有适应突然地黑暗,她伸手在跟前晃了晃,摸索着往里走。

随着木槿进了屋子,白凤快速地出掌往木槿的肩膀拍去!

不愧是鬼窟的魔灵,木槿虽然现在闻不到白凤的气味,确实能闻到周围空气气息的不均匀,在白凤一掌拍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有了警觉。

木槿侧身躲过,纤瘦的身子在绕着白凤的手臂转了一圈,伸手缠在了白凤的手臂上,两人如今缠在一起,互不相让,便也分不开。

白凤看不清木槿的神色,却能真实地感受到木槿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他面上凝了凝,手臂缠着木槿的同时,之间不知不觉间,多了一颗白色的珠子,他中指弯曲,用尽力道,想木槿弹了出去。

木槿察觉白凤手里弹出来的东西,本能的一闪,手间的力道便放松了。

白凤见状,不失时机地伸手一张拍在了木槿的左肩上。

随着木槿“啊”地一声,她纤瘦的身子直直地撞向一边的墙面,随即便听到“砰”地一声。

白凤收势,原本想去瞧瞧木槿的伤势,却没想到,他抬起头的瞬间,那扇被木槿撞上的墙面仿若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样,从裂缝之间透出一条细长的光线。

随之,口子越来越大,随着那口子的裂开,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洞木槿身子刚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醒过神来,却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的,掉进了洞里。

面上一凛,白凤飞快地到了木槿身边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着木槿掉进了那个洞里,白凤原本伸手拉木槿的,如今手里一空什么都没了,来不及多想,他随之也跟着冲了进去。

没有人看见,在白凤掉下去的一瞬间,洞口同时也闪进了一道白光,随即,慢慢地,洞口开始闭上。

刚一进洞口,白凤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他们往里拖,他努力地平衡着身子,只是如今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也只能顺着那股力量落下去,渐渐地,有些睁不开眼。

片刻,白凤感觉身上一阵酸疼,身体撞在了什么硬物上,他皱着眉咧了咧嘴,支撑着站了起来。

白凤王四处看着,他掉下来的地方看起来是一个地宫,有些阴暗,没有光线透过来,四处都是黑暗,都能看清楚轮廓。

“木槿!木槿!木槿……”警惕地环视一圈,白凤起身,悄声的向四处喊了两声,可是只有回音传过来,并没有木槿的气息。

白凤皱了皱眉,拿出火折子点亮,又将四处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引燃,光亮传过,这才看到木槿躺在洞口的岩石后头。

------题外话------

渣溪不吭声,只码字——来自好友,阿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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