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郡主疯了吗?

马车内徐徐前行,季莨萋靠在车壁上假寐,过了一会儿,等心里有了思绪,才睁开眼,顺脚一踢,踢了季恬羽一下,“起来。”

季恬羽自然没动静。

季莨萋见状眉头一挑,过去伸手一拧,拧在她腰间的细肉上。

季恬羽猛地一疼,蠕动蠕动眼睑“悠悠转醒”。

“肯醒了。”

季恬羽扶着额头,看清自己正在马车里,迷茫的问,“姐姐,我晕了多久。”

“你不知道吗?”季莨萋反问。

季恬羽摇摇头,“我晕过去怎会知道,姐姐,我们这是要回家吗?”

“自然是要回家,不然你还想留在那儿?森林里?还是……成王府里?”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话。”季恬羽满脸受伤的看着她,顿了一下,又掉着泪说,“姐姐,我不想回家,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姨娘看到……”

“你现在什么样子?不就是在林子里遇到了狼袭了吗?最后不是也获救了。”

“姐姐,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季恬羽眼泪掉得更凶了,“姐姐,你不知道……成王世子对我……他对我……总之,我以后是没脸见人了,更不敢回去见姨娘,你还是在这儿丢下我,我撞了石头一了百了算了……呜呜呜……”

她哭得伤心,季莨萋却听得头疼,“行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别装了。你有没有被成王世子玷污,回去找个大夫一查便知道,若是你说的是谎话,到时候第一个不饶你的,就是我!第二个,就是长公主!至于第三个,就是整个成王府!”

“你……”季恬羽一下子停住了眼泪,满脸惊诧的看着她。

季莨萋却只是一笑,语气轻漫,“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我知道此事与穆澜有关,今日的聚会并没邀请她,她却不请自来,必然是有目的而为之的,她让你做什么,你最好一字不漏的给我说出来,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五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恬羽扭过头,避开季莨萋咄咄逼人的目光。

“方才在帐篷里,你应该是装晕的,我与长公主的话,你应当也听到了,事实如何,迟早都是要查清楚的,成王世子和代王世子为什么会昏迷,你们经历了什么,你一口一句成王世子动了你,若是他醒来不认账,你又该如何?到时候,名声臭的人,不过是你自己。”

季恬羽身子一抖,连忙道,“不会的,澜郡主说了会帮……”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她猛地捂住嘴,怨恨的瞪着季莨萋,“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既然不帮我,我能自己谋出路,季莨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然后看着你将整个季府的名声毁掉?”季莨萋眯起眼睛,“你若是执意不说,那回去我便将此事禀报给父亲,相信父亲自会秉公处理。”

“若父亲知道我不日将会成为世子妃,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季恬羽自信满满。

“若是这个代价是得罪成王府,我想父亲会有所判断。”季莨萋凉凉的说。

“你……你为何偏要与我作对?你是郡主,你不愁嫁个好郎君,可我不同,我只是想嫁个好男人,想为自己的后半生谋一个前程,你为什么偏要干涉我?!”季恬羽几乎歇斯底里,她就知道季莨萋看不得她好,嘴里说着要帮她,心里却巴不得她一无所有,这次她好不容易巴上澜郡主这条大船,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澜郡主身上,她绝对不允许季莨萋这个贱人再次阻扰她!绝对不允许!

季莨萋沉下眼眸,最后摇摇头,对外面道,“停车。”

马车停下,高畅撩开帘子探进来,“小姐,什么事?”

“改道去公主府。”

“为什么去公主府!”季恬羽慌忙大叫。

季莨萋看他一眼,“既然我问不出来,那便交给公主问好了,看看到时候,公主会不会像我这般仁慈,只动口不动手。”

“你——”

“高畅,驾车。”

高畅领命,赶走车夫,自己驾起马车,往公主府的方向驶去。

车子突然加快速度,季恬羽被颠得倒在车壁上,一跳起来,就满脸不忿的大吼,“季莨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把车驾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方才不是说你没脸回家,要找个石头自尽吗,现在怎么又嚷着要回去了?”

“你,我不去公主府,快点把车驾回去,季莨萋,你不能这么对我!”季恬羽急得不行,要是见到长公主,她就死定了。

季莨萋靠在车壁上,凉淡的看着她,“现在你可以决定,是跟我说,还是跟公主说。”

马车的颠簸迅速得让季恬羽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到公主府门口了,她急忙道,“我说,我说,你快让人改道!”

“说吧,说完了我自然会让马车停下。”

季恬羽不甘的恨她一眼,才呢南的道,“今日在森林里,我本与成王世子在一起,澜郡主和代王世子突然过来,代王世子说澜郡主想要鹿角,他们要到深一点的地方射鹿,问我们要不要去,最后我们四人一起去,可是中途却遇到了三匹恶狼,大概是从深林里出来觅食的,最后我们虽然逃脱,可两位世子却受了轻伤……”

“既是轻伤怎么会昏迷?”

季恬羽咬咬牙,恨恨的说,“是澜郡主在他们的水里下了药。”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季莨萋冷笑,“继续说。”

“你先让你的人把车停下。”季恬羽深怕真的去到公主府,只得道。

季莨萋淡淡的扫她一眼,“你没有资格提条件,继续说下去我才能帮你,否则,你此番必死无疑。对世子下药,就算不是你做的,但这个罪若是揭发出来,你以为那些人会怀疑穆澜?你说到底也是个替罪羊罢了。”

“不会的,澜郡主说了会帮我!”季恬羽还在坚持。

季莨萋懒得跟她废话,“她若真的想帮你,又怎会教你用这种方法,明知道只要两位世子醒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她还要你对家人说你被成王世子玷污,那不是骗你与成王府为恶吗?你真以为一个外人会为你了挖心掏肺?季恬羽,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季恬羽脸色忽白忽青,心里百转千回,嘴里忍不住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澜郡主为什么对两位世子下药,但是我看到了,她告诉我,只要我帮她隐瞒,伪装成我被成王世子玷污,她被代王世子玷污的假象,就能帮我与成王世子缔结良缘,我,我就答应了,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说完她恍惚的看着季莨萋,心颤的道,“她不会真的想将我当做替罪羊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说了一个谎,下药的人不是我。”

季恬羽此刻是真的怕了,她和穆澜非亲非故,下药的人也不是她,但是若真的追究起来,又有谁会相信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澜郡主会对男人下药,那最终遭殃,不还是她这这个小角色。

当天,季莨萋并没带季恬羽到公主府,回了季府时,季恬羽已是被吓得花容失色,颤颤巍巍的在丁姨娘的搀扶下回到房间,从头到尾不敢再说一句关于司凌风占有自己的话。

而帘朗阁内,季莨萋吩咐高畅联系姜海,她很有兴趣知道,穆澜到底想干什么。

穆澜不是一直喜欢司苍敛吗?怎么好好的会对司清弦下药,司清弦对她钟情已久,若是她也对他有心,大可暗示他向太后提亲,为什么要这么偏激的法子?而且显然还是在司清弦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设计他,这里头有什么因由?她很好奇。

而此时京都郊外的五皇府内,康婉安端着刚刚炖好的莲子甜汤,走到司苍宇的书房前,肖锋拦住了她。

“侧妃娘娘,爷正在里面练习,吩咐不需任何打扰。”

康婉安皱了皱眉,“我只是给爷送碗甜汤,这也算打扰?”

“请娘娘别为难属下。”肖锋态度强硬,并不相让。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替我送进去吧。”说着,她叹了口气,将食盒递给他,临走前又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说了一句,“对了,我今日见到了京都百姓口耳相传的那位清良郡主,我记得,不久之前,爷好像提过想娶那位清良郡主为正妃,此事还闹到皇上那儿去过,我今个儿见了倒是觉得那郡主与爷匹配得很,若是府里能来这么位正妃,想必也是极好的。”说完,才在婢女的伺候下原路返回。

肖锋震惊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离开,才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里头,司苍宇的声音传来。

肖锋推门而进,看到司苍宇正在桌前练字,窗户大开,房间内烛火摇曳,亮如白昼,他将食盒放下,谨慎的道,“主子,这是侧妃娘娘送来的。”

“嗯,搁着吧。”顿了一下,看肖锋欲言又止,司苍宇挑了挑眉,“还有什么事?”

肖锋犹豫一下,才说,“那个,侧妃娘娘方才说,她今日见到了清良郡主……”话未说完,就见司苍宇的眼睛眯了起来。肖锋咽了口唾沫,心里暗暗心惊,不管多少次,每次提到那位清良郡主,主子的脸色都会不好,他顿时迟疑,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

“继续。”司苍宇却替他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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