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

对风流王爷说不 玉台碧 激战

激战

中军帅帐挤满了大将军将军。像王十四郎这种裨将是没资格进帅帐议事的。听了苏定方半截糊涂话,王十四郎也糊涂的在帅帐外面发呆。

再糊涂,他心里也清楚,这会儿他回不了探营了。万一杜燕绥认真照着那三条斩律行事,他的脑袋就搁不稳了。

“王十四郎!”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肩头,差点把他拍了个趔趄。

王十四郎应声回头,也是一愣:“崔仲冬?你怎么在这儿?”

崔仲冬笑嘻嘻的跳上旁边的栅栏坐了:“我在中军做百夫长。听说你小子胆肥,挑了探营。哥们儿佩服死了。这战打下来,少不得要给探营记个头功!”

三千探营是大部队的眼睛耳朵。要为大军找水源,找驻营地,绘地形图。五人一组,遇到危险,都能单独作战。探营的兵都是精挑细选,弓马娴熟。一声令下,探营就能像胡椒面似的撒出去。西突厥地方大,到处都是戈壁沙漠水泡子。探营二十个小队撒出去,哪怕没遇到敌军,也会遇到流沙,沼泽,回来时都有折损。

探营之后才是五千先锋军。再往后才会是左中右三路大军。探营立头功的机率和先峰军差不多。同时探营也是最危险的。遭遇敌军,中埋伏的机率也高。

王相倒了,王氏一族却不能倒。富贵险中求。王十四郎就奔着探营的立功机会高去的。

他睨了崔仲冬一眼,想起开国侯被削了爵,崔皇后被废为庶人关在冷宫。想想自家的情形,对崔仲冬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

“甭提了!我现在回不了探营了。杜燕绥磨快了大刀,等着我伸脖子呢。”王十四郎用力踢飞了脚下一块石头。

听到杜燕绥的名字,崔仲冬目光一闪,笑嘻嘻的拿胳膊攀了王十四郎的肩:“他去你探营巡视,给你下套了?我方才瞧着萧将军急吼吼的带着人马出营,前面出啥事了?”

想起苏定方含糊不清的话,又想起杜燕绥在帐中说过的计划。王十四郎明白了几分,又有几分不满:“他看上我的探营精锐,想去碎叶城设伏……主帅跟我一个小小的裨将抢功劳,也不看看探营才多少人!萧将军赶不到碎叶城,他就等着被贺鲁包饺子吧!”

崔仲冬眼睛都瞪圆了:“你是说他堂堂主帅竟先抢了你的探营,带三千人马想去设计贺鲁?乖乖,万一被他料中杀了贺鲁,还要咱们干嘛呀?”

王十四郎冷笑道:“朝廷钦差去册封达度为新可汗,贺鲁肯定会出兵拦截。大军刚过金山,贺鲁就纠结十万人和咱们打了一场。探营三千人,护送钦差的护卫队一千人。贺鲁会亲自带几千人去?他还防着达度和咱们联手呢,少说也会带三四万人马。杜燕绥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想杀贺鲁,做他娘的白日meng吧!”

“十四郎你说的对!可这也不对呀!他是堂堂二十万征西军主帅呀?他就不怕断送了三千探营,担个轻敌冒进的罪名?”崔仲冬是游手好闲,可也不是白痴傻子。

王十四郎也想不明白,没好气的说道:“他一主帅,抢着干先锋的活,这叫什么事!”

这时帅帐里响起震天吼的声音:“……恭请主帅升帐!”

两人吓了一跳,听到军鼓敲得震山响,知道是召集所有偏将以上的将领集合,不敢拖延,朝着帅帐奔了过去。

苏定方一袭大红帅袍坐在帅帐正中主位。点卯一毕,就听到传令官托着一张薄薄的信笺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征西副帅苏定方为葱岭行军总管,行征西军主帅之职。钦此!”

帅帐内外哗啦啦跪了一地人接旨。

信笺上被传令官捧着传阅一圈。帐中将军副将裨将都瞧得清清楚楚,受命于天,既受永昌八个字造不得假,的确是皇帝玉玺。

半字未提杜燕绥。临阵换主帅本是行军大忌。但帐中将领绝大部份是前英国公部属,又有一大部份是世家子弟。见苏定方受了帅印,并无半点替杜燕绥抱不平。像崔仲冬之流更是喜笑颜开。

苏定方想着杜燕绥写的信,心里叹息着,又一番调兵遣将。

离了帅帐,崔仲冬回了营地,召了名家里带来的亲兵,写了几字卷成细卷放进细竹筒里,恶狠狠的说道:“把这封信送到贺鲁手上。你就不用回来了,寻路回京去。”

“小人明白。三公子保重。”亲兵将竹筒小心放进了靴子里,匆匆去了。

主帅换成了苏定方的消息一个时辰后才传到了后方的督粮锚重队。

尉迟宝树微微一怔,眉心结了个大疙瘩。

杜静贤却是大惊失色,急着找人探杜燕绥的消息去了。

与此同时,又有两队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中军大营,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碎叶城不远的石山山坳里,搭起了一座简易的帐蓬。

不时有探子回来,低声禀着情况。

杜燕绥默默的地图上标注着,最终圈定了一处:“贺鲁必藏兵于此处,待明日钦差进了碎叶城,便会兵分两路,一路围城切断钦差与达度的联络,一路分兵袭击达度的营地。贺鲁必会亲自带兵打达度。咱们从这里插过去,就能和达度形成里外围合之势。”

“将军,如果贺鲁围城的兵马回身救援,咱们就成夹沙肉了!”一名偏将说道。

杜燕绥淡淡说道:“若我所料不差,接了帅印,苏帅派来的先锋援军最多比咱们迟上半日就能赶到。大军最多迟上一日必到。只要咱们能扛住,贺鲁这次就跑不掉了。就算他能逃脱,也必大伤元气!”

偏将们倒吸口凉气:“这是让探营为铒!用钦差为铒!”

“不是铒,是鱼钩,钓住贺鲁的鱼钩!”杜燕绥眼里寒芒一现,手重重的拍在碎叶城西的地图上。一抹笑容从他脸上浅浅散开,“各位,此一战险之又险,却也能建的不世奇功。若有人不肯去,杜某不留。也不会行军法。”

从军打仗,求的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萌子。仔细一想杜燕绥的计划,众将心里已有了定夺,齐声说道:“末将愿随将军一战!”

三千多人马包蹄上嚼,在浅淡的月光上幽灵般驰骋在广袤的戈壁滩上。

馒头没有跟去,一人一骑站在山丘上目送着队伍远去。他跪下磕了个头,眼里泪光闪烁:“孙少爷,您保重。我一定会活着把消息带回去。”

馒头翻身上马,往东走了。

碎叶城建在流向沙漠的碎叶河边,东北是巍峨壮观的美丽天山。两边雪山夹峙,温泉众多。东方是如镜子一般清澈的伊塞湖。

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大唐和尚西去取经,沿着两千多公里的天山古道,翻越着群山,走出险地之后,了碎叶城边美丽的伊塞湖。用虔心踏出了这条千年古道。

之后无数的商人沿着这条路带着驼群马帮经过碎叶城去向西域各地。

每每到了碎叶城,翻山越岭疲倦不堪的商队都会选择在碎叶城歇脚。久而久之,这里聚集成了繁华之地,成为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

册封达度的钦差大人也不例外,进了碎叶城歇一歇,再出发前往二百里外达度的营帐宣读圣旨。

秋天的塞外阳光透着清光,中午的气温能让所有人解了羊皮袄子,换上丝绸长衫。未时过后,再一件件添衣。到了晚上,恨不得把头缩进袄子里围着火盆不再动弹。

午时才过,钦差刚把一方绞好的热面巾盖在脸上用力的揉搓着,客栈外面轰的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大军围城了!”

钦差是文官,骇得手里的面巾落了地。

“大人!贺鲁调兵围了城!”一名护卫冲进来高声禀道。

贺鲁是冲着自己来的!钦差两股战战,想起自己的使命,用力站直了腰:“信传出去没有?接应的援军几时能到?”

“禀大人。一路行程早已报于我军知晓。不过……只是围了城,却没有进攻。倒是件蹊跷事。”

“加强戒备!吾乃大唐钦差,替天子行事,料那贺鲁也不敢乱来!”钦差想起自己的身份,底气又壮了几分。

沙漠边缘的一处丘陵背风处,杜燕绥带来的人马睡得正熟。山顶上望风的探子隐隐看到一片尘烟从天边飘起,猫腰下了山。

贺鲁带着两万人马朝着达度的营地奔驰着,远远的看到雪山,哈哈大笑:“儿郎们,等杀了达度,提着他的人头让大唐的钦差册封去!”

跑得酣畅淋漓的胡人们兴奋的扬起了鞭子,在空中抽出一声接一声的响鞭。

马蹄夹裹着尘土漫天飞扬,像风暴卷过大地。

冲进雪山夹峙的峡谷平地,只要出了峡谷,前方百里外的草原就是达度的营地。

雪山连绵起伏,有的峡谷宽达百丈,窄处只容十人并肩而过,地形像串起来的葫芦一般。凡宽处,大队人马必放马奔驰,窄处必先令三千先锋探道。贺鲁并不莽撞。

三千先锋平安过了窄地。眼看着贺鲁的主力像蚂蚁似的从狭窄的葫芦口汹涌涌出,杜燕绥轻喝了声:“放!”

四周响起了闷雷声,被推倒的山石轰隆隆的滚下,火油被一瓶瓶摔进了队伍,一轮火箭过后,峡谷里燃起了浓烈的黑烟。雪亮的铁制箭矢划破空气,嗖嗖不绝落下。

贺鲁的队伍尾巴像被蝎子狠狠的叮咬了一口,倾刻间混乱起来。

“后方有埋伏!”胡子叫嚷着。

火油里夹着狼粪,黑烟冲天而起。主力已经通过了葫芦口,只要往前,就会顺利到达一马平川的达度营地。

贺鲁嘿嘿笑着:“狼烟传讯,袭我后路,想来个前后夹击!传令,领五千人先灭了后头那群不知死活的狼崽子,再慢慢嚼了达度的骨头!”

尽管占据了险要,尽管探营都是以一当五的好手,也敌不过嗷嗷叫着,不知死为何物的胡人。

达度领了兵来攻,这边贺鲁也占据着峡谷入口凭天险抵抗。

只有三千多人,等到山石推尽,箭矢用光,就只能全体上马真刀真枪的拼了。

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抵抗拖延着时间,看着风从温暖变得寒冷,看着日头一点点的沉下群山。空中已升起一弯淡淡的月。

耳边那些丁丁当当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上马!”杜燕绥干涩的喝道。

一直没有投入战斗的国公府三百亲卫利索的翻身上了马。浑身浴血的探营士兵也上了马。弓仍背在身后,箭囊里已空空如也。探营的兵将无一例外的都握着柄雪亮的长刀。再看跟在杜燕绥身边的三百亲卫,人人还刀入鞘,从负着的枪袋里抽出了一杆飘着血红樱簇的烂银长枪。

“昔日的天策枪!”有人惊呼了起来。

荆楚挺直了胸,望向手持长枪的杜燕绥:“孙少爷,下令吧!”

漫山遍野的胡人怪叫着朝山上涌来。杜燕绥扭头望向远方,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了远方扬起的尘烟。那黑暗中似闪动着红色的旌旗,让他瞬间感觉到心在抽搐,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终于等到了。

杜燕绥长枪指向远处,大声说道:“咱们的援军到了!咱们已经拖住了贺鲁,剩下的事就交给咱们的兄弟了。命乃天授,活着回去立功受赏吧!”

一句活着回去立功受赏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探营的马都是百里挑一,此时从高处纵马冲下去。国公府的枪马队在前。一寸长一寸强,长枪挥动,顿时给后面的探营开出一条染血的通坦大道。二千来号人像开了闸的洪水,马借地势气势如虹。顷刻间就撕出了一道口子,冲破了贺鲁的队伍,朝着南面奔去。

戈壁大漠地势开阔,唐军队伍来得快。杜燕绥领着人刚冲出去,唐军已进了雪山峡谷。胡人观察烟尘就知道队伍有多少,达度挥舞着胡刀嗷嗷大叫:“唐军援军到了,杀贺鲁!”

贺鲁一看小股唐军从山上冲出了重围,后面又涌来了至少两万人,心头一慌,叫道:“冲出去!”

他的人也不少,朝着葫芦口外冲开了达度的防线。

萧将军带着人趁势咬着贺鲁追了上去。

照计划,杜燕绥带着三百亲卫队与探营冲出去之后,如果分散,就自去唐军自葱岭往北进攻的大部队汇合。

除了小部份探营跟了上来,他身边就只有三百亲卫队。跑了大半时辰,队伍才缓缓停了下来。

荆楚点了数,低声禀道:“一共五十七十三人。亲卫伤亡三十八人。往南二百里是真珠河,等过了河,再走五百多里就是乌孜别克山口。山口外是葱岭。只要到了山口,就能和咱们的队伍汇合。”

杜燕绥提起精神说道:“传令下去,今晚之前渡过真珠河。”

深秋,岑三娘怀孕八个月了,肚子大的惊人,起个身都有点吃力。她经常躺下,视线就被隆起的腹部挡住。

这时候又没有剖腹产,岑三娘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如果盆骨小,生不出来咋办?她愁的都不想吃饭了。然而由不得她。她只少吃了一顿,就饿得心慌,看到肉就像饿了几辈子似的。

怀是怀上了,头胎本来就是鬼门关。生不出来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结果武后赐的医婆和刘太医同时都做出了猜测:“少夫人恐怕怀是双生子。”

岑三娘眼睛一亮:“真的?”

医婆肯定的点了点头:“依老身的经验,这怀象极有可能是双生。只是生的时候大人要多受些罪。”说到这里她又赶紧补了句,“少夫人放心,只要有准备,就无大碍。”

杜燕婉早出了月子,抱着女儿搬回杜家来住,邹氏和宝儿也跟了来。杜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听到医婆说岑三娘可能怀的是双生子,杜燕婉喜的眉开眼笑:“祖母肯会欢喜。杜家人丁少,就盼着你多生几个。三娘你可真会省事,一年生俩,两年生四个,三年生三双……”

“你当我是猪啊!”岑三娘大笑道。

邹氏也笑了起来:“嫂嫂快别说了,哪有你这样算的。”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岑三娘想着杜燕绥知道一生生俩定会喜得合不拢嘴,觉得身子也不沉了,满脑子都在想的会是两个儿子还是两个女儿,一男一女也不错。

有了双生子的诊断,杜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却不敢说了出去。只说要给岑三娘庆生。

这一年,岑三娘该满十八岁了。

看着老太太这欢喜劲。杜燕婉又在旁边起哄。就定下只请亲近的女眷过府吃席。

帖子发给了岑四娘,杜静姝,又请了李家的小韦氏。杜家大房的族长夫人,二房的几位婶娘,韦小婉。加上杜燕婉和邹氏,热热闹闹的摆了两桌。

张氏的孝期才两年,岑三娘也没有穿红,穿了件浅粉的对襟大袖,薄薄施了层脂粉,由阿秋和夏初扶着和同辈坐了一桌。

许是很久没看到府里这么热闹过了。杜老夫人贪起杯来,连饮了一壶果酒。

众人正说笑着,往常见了席面酒水就停不了筷子的刘氏却显得异常奇怪。目光躲闪着,也不抢着说话了,变成了个锯嘴葫芦。

杜老夫人笑道:“他婶娘,少有见你胃口欠佳的时候,连最爱的羊肉锅子都吃得少。记得你是吃半锅汤四个肉夹馒都不含糊的主!”

众人听着都掩口笑了起来。

刘氏脱口说道:“三伯娘待我好,我又不是不懂报恩的人。我心头里难过……”眼里就冒出泪光来,掏了帕子哭了起来

韦小婉急的起身走了过去,扯了扯刘氏的袖子道:“母亲!今日是三娘芳辰……”

杜老夫人借着酒劲笑道:“他婶娘有什么为难事,伯娘能帮的定不含糊。且收了泪,欢喜着吧。”

刘氏擦了泪,情不自禁的看了岑三娘一眼,掩饰道:“也没什么大事……”她素来心直口快,这会儿被逼急了,倒说出一个让众人大笑的理由来,“三娘就快生了,三郎比九哥儿还大两岁,我这媳妇还没动静。”

韦小婉羞红了脸,心里松了口气,嗔道:“母亲,哪有这样比的。你叫媳妇日后怎么见人!”

“乖,是母亲着了相!”

两人一言一语把事情掩饰了过去。席间又一片欢愉声。

这时二门外突然冲进来个婆子,大声叫道:“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羽林军把咱们府围起来了!”

能让羽林宫围府,只能是宫里传的旨意。

能让宫里传下围府的旨意,必定是杜燕绥出了大事。

杜老夫人手里的酒杯哐当摔到了桌上。

女眷们纷纷变了脸色。

杜燕婉霍然站起,指着那婆子厉声说道:“一个守二门的婆子竟敢坏了规矩胡乱闯进正气堂,给我拖下去!”

婆子眼珠一转用力挣脱前来拉她的人,奔着岑三娘就冲了过去,高叫道:“少夫人,国公爷出大事了!宫里头的羽林军是来抄家拿人的!”

声音又尖又利,听得在座的人心口卟卟乱跳。

杜燕婉拿起自己的碗朝那婆子砸了过去,正中她的额头,砸了个满脸桃花开。趁着那婆子惊慌,杜燕婉叫道:“还不赶紧堵了嘴拉出去!”

看着那婆子被拖拽走了,杜燕婉回身看岑三娘:“消息不明,嫂子你千万别上当!”

岑三娘心头一紧,沉静的坐着,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是守二门的婆子,真有那么严重,羽林军早就冲进来了。再说,杜总管还在前院呢。”

她偏过头看杜老夫人:“祖母多饮了两杯酒,尹妈妈,去端醒酒汤来。”

她这般镇定,倒让杜静婉愣住了。

这时方妈妈急着从外面走来,走得急,脑门上见了汗,神色尚还镇定:“外头杜总管来禀,领头是羽林卫的一名校尉,想求见老夫人。听说府里在给少夫人庆生,内堂都是女眷,就前院议事堂侯着。”

是羽林军来了,却很客气。杜老夫人心神一松,扶着尹妈妈的手站起来,脚步踉跄。

“祖母,您今天高兴,多吃了两杯。且歇着。燕婉,劳您陪着祖母。今天慢待各位了。”岑三娘也站了起来,尽量平和的说道。

国公府有事,自然不能再招待众人。

小韦氏领着杜静姝告辞,声音平静异常:“你快生了,这时候天塌下来,都要先保重自己。”

岑三娘感激的点了点头:“大舅母且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见她自信且平静,小韦氏嗯了声。

杜静姝朝她眨了眨眼,岑三娘心领神会,李尚之不会不管国公府。

两人走后,岑四娘却对她说道:“前两日才收到三郎的家书,说大军已破了贺鲁设在金牙山的牙帐。你且宽心。”

岑三娘更为感激。大军既然打到了牙帐,离大胜之期不远了。只要打了胜仗,就不会抄家灭族。

杜家大房二房都告辞。韦小婉扯着刘氏,刘氏却再也忍不住说道:“三娘,好像有人要告国公爷,你,你且当心着。我听小婉说的。”

韦小婉咬着唇,低声说道:“三娘,不是我想煞风景,此事只是从娘家听了一耳朵。崔仲冬来了信,具体我也不清楚。母亲和妹妹都叫我赶紧告诉你,我怕……”目光落在岑三娘高耸的腹部,止住了话。

“多谢大婶娘提点。也多谢三堂嫂了。你们家去吧。”

韦家得了坏消息,看着想提点国公府,怕是存了心让她受惊。韦小婉没有说,也是好心。她能做到这一步,岑三娘已经很感激了。

送走了人,邹氏也告辞了:“三娘,留下来于事无补,不如回家和爹与兄长商议一番。我就带着宝儿先回府了。”

杜燕婉扶杜老夫人进屋躺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小姑且家去,告诉大郎一声。这时候府里不能无人。我是杜家女儿,如有万一,请他善待我女儿!”

岑三娘苦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怕急死姑爷!你想走,国公府没有人也不行,我也不赶你。老实侍候着祖母就是。”

“嫂嫂!那些个羽林军都是些粗汉子,身上带着煞,怕会冲撞了你。我去见那个校尉!”杜燕婉急道。

笑着让方妈妈送了邹氏离开。岑三娘吩咐备软轿,看了杜燕婉一眼道:“前院还有杜总管有侍卫,又不是来抄家的,怕什么?你是出嫁的姑奶奶,留你下来是怕祖母受不住,不然,我早攆你走了。”

杜静婉脾气火爆,早年崔家逼婚,带着侍卫要打上门去,结果被岑三娘一巴掌扇了回去。自此就对岑三娘服了气。听她气定神闲一说,跺了跺脚就进了屋。

软轿抬了岑三娘,四个丫头护着,缓缓出了内院去了议事堂。

早有架八扇大屏风搁在了堂前,升起了数个炭盆。丫头们扶着岑三娘在屏风这头的榻上坐了,又仔细给她围好了狐皮披肩,泡上了一壶八宝暖茶。

杜总管起身恭敬的禀道:“少夫人,羽林军奉旨前来,这位是裘校尉。”

裘校尉抱拳行礼,身上的甲胄哗啦作响:“羽林军校尉裘实见过蔡国公夫人。末将奉令看守蔡国公府,府上人等不得进出。如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听得是姓裘,岑三娘就笑了起来:“您可是有位兄弟在长安府衙做县尉来着?”

裘校尉一愣,猛的想起来了,脸一红,语气就和缓了许多:“正是。”

岑三娘饮了口暖茶,轻声说道:“恕妾身身怀六甲,不便露面。杜总管,叫厨房熬些热茶给府外的羽林军。裘校尉坐吧。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外头风凉,饮杯热茶暖暖胃。”

裘校尉迟疑了下,想起和李尚之的交情,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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