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医院陪着周欣茗,但小赵打过来的这个电话,让叶凌飞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想要和慕雯见上一面,搞清楚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叶凌飞驱车去的刑警大队,先找小赵。在小赵的办公室里面,小赵亲自给叶凌飞冲了一杯茶,端到叶凌飞面前,随后,小赵轻叹口气,说道:“叶哥,这件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他坐在办公桌后,拿出香烟来。
叶凌飞手里夹着香烟,翘着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眼睛望向小赵。小赵嘴里塞着烟,抽了一口之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说道:“叶哥,这事情本就不归我们管,只是上面的人还没有过来,听说,北京那边来人,这件事情归他们管,我们现在只是暂时看守她。”
“看起来,我要想搞清楚事情的前前后后,只有和慕雯本人见面了,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叶凌飞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停,嘴里问道:“小赵,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不归你们管的吗,那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北京那方面的?”
“我不知道。”小赵又是一摇头,说道:“叶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知道的,就算你再怎么问我,我也不知道。”
叶凌飞笑了笑,说道:“小赵,我可没有想逼你的意思,你小子可别乱多想,等我把这根烟抽完,我就去看看慕雯。”
“叶哥,你别误会,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情真的令人郁闷啊。”小赵轻叹口气,说道:“最近事情特别得多,忙得我头昏眼花的,咳,不说这些,叶哥,你先去见见那女人,等见完之后,我再跟叶哥说说我这边的事情,我这边也有事情想要跟你说说。”
叶凌飞听小赵这样一说,他笑道:“小赵,你什么时候也跟我客气起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小赵又叹口气,说道:“叶哥,这事情也急不得,你先去和那个叫慕雯的聊会儿,我先把我这边的资料整理一下,等会儿,叶哥你帮我出出主意,我怎么就感觉这事情乱得没有头绪了。”
叶凌飞瞧小赵那模样,似乎还没有决定好,应该如何说,叶凌飞也不想逼小赵,既然小赵不是特别得想说,叶凌飞也就由着小赵,他嘴里说道:“行,那我先去见慕雯去,我和慕雯有些话要说。”
小赵带着叶凌飞来见慕雯,慕雯在刑警大队这边没有受什么苦儿,都是自己人。慕雯现在只是被关在这里,因为涉嫌杀死慕天阳,但刑警大队这边没有权力动人家,北京那边来人要把慕雯带回北京去,慕雯不是普通人,小赵巴不得不归他管才好。
叶凌飞见到慕雯时,慕雯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着事情,但慕雯却没有能想通。叶凌飞喊了一声儿道:“慕雯。”叶凌飞这一声儿才把慕雯拉回现实儿,在这房间里面,慕雯没有带手铐、脚镣之类的,就是限制慕雯的行动而已,其他的和外面倒没有什么两样。
慕雯见到是叶凌飞后,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嘴里说道:“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了,叶凌飞,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得,你相信我吗?”
小赵跟在叶凌飞的身后,此刻,小赵对叶凌飞说道:“叶哥,你们聊,我先走了。”叶凌飞摆了摆手,小赵转身离开。等小赵这一走,叶凌飞才坐在慕雯身边的椅子上,看着慕雯那张清秀的脸一个劲儿的笑,慕雯被叶凌飞笑得心里一阵发毛,她不清楚叶凌飞到底笑什么事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笑什么啊?”
“我笑你也会被抓起来,慕雯,你说这是不是莫大的讽刺?”叶凌飞这句话说出来,就听到慕雯冷哼道:“讽刺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被抓起来,我又不是什么高层,我就是一个破特工,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要是认为我没有用的话,直接就让我消失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哦,想想也是,你也就是一名小小的特工,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这名特工特别倒霉啊,出了什么事情都找你,你真应该学学美国的那些特工,一个个都很牛叉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名同行交流下经验?”
慕雯瞪了叶凌飞一眼,嘴里不满地抱怨道:“叶凌飞,我怎么感觉你看见我现在这样很高兴吗,你是不是有些幸灾乐祸了,这样很过分啊。”
“我有吗?”叶凌飞眯着眼睛,故意打量着慕雯,慕雯迎着叶凌飞的目光,没有什么要躲闪的意思,她嘴里说道:“叶凌飞,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你过来看我吧,怎么一个劲儿地就笑呢,我哪里有问题了,还是我的行为让你感觉好笑呢?我是特工又怎么了,还不让我失手啊……。”
叶凌飞听着慕雯在他面前抱怨着,一直等慕雯抱怨完之后,叶凌飞才说道:“慕雯,其实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感觉这次的事情很古怪,难道你不感觉古怪吗?”
“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了,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傻瓜吗?”慕雯听到叶凌飞这句话,嘴里冷哼道:“其实,我之所以一直都在这里待着,就是因为我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天阳怎么会死在看守所里,我昨天晚上离开时,慕天阳还好端端的,但今天一大早,慕天阳却死了,而且还是喝水呛死的,慕天阳是不是死得太冤了点,他上辈子倒了什么大霉,喝口水也能呛死。”
“我也感觉他死得太冤,喝水也能呛死,恐怕就这里的看守所能干得出来,不过,慕雯你想过没有,这里面或许并不像你想象得那样简单。”叶凌飞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下来,慕雯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着叶凌飞,嘴里催促道:“叶凌飞,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跟我再卖什么关子了,你要是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还是不说得好,省得到时候你心里不舒服。”叶凌飞站起身来,看了慕雯一眼,说道:“慕雯,听说北京那边的人快来了,你这次回北京呢,好好休息两天,到时候再回来吧。”
叶凌飞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给慕雯安排工作一样,慕雯使劲瞪了叶凌飞一眼,不满意地说道:“叶凌飞,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打哑谜,你说说你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坏,我就希望你快点把事情给我说出来。”
慕雯的手抓住叶凌飞的胳膊,不让叶凌飞离开,叶凌飞只能又坐回来,他看着慕雯,嘴里说道:“慕雯,你说说,你到底让我怎么说,这事情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有人不希望慕天阳把事情说出来,所以让慕天阳死了,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跟你解释,你说说,你这特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真得怀疑你是一个冒牌的特工,怎么这种事情都搞不清楚呢?”
慕雯听叶凌飞这一番话,她没有吭声,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着叶凌飞这一番话。叶凌飞没有想要走,从身上拿出香烟来,当着慕雯的面点着了一根。却不想这根烟被慕雯拿了过去,慕雯塞进嘴里,抽了一口烟,叶凌飞笑了下,没有理会慕雯,他又拿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慕雯的眉头一直都是紧锁的,叶凌飞这几句话似乎说到她的心里面。叶凌飞不认为慕雯之前不知道,或许慕雯也怀疑,只是没有明确而已,现在,叶凌飞这样一说,就是从侧面印证了慕雯的猜测。对叶凌飞来说,不管慕雯怎么做,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慕雯的地位注定了她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于想要调查到底慕天阳是怎么死的都困难,这也是为什么慕雯会被逮捕的原因,有些人担心慕雯会在望海市捣乱,要把慕雯先带回北京去。
叶凌飞之所以认为慕雯回北京会待几天,完全出于他对国情的了解,在叶凌飞看来,只要把慕雯带回北京几天,那这边的事情就会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查不到痕迹。慕雯是彭元那边要的人,又不能让慕雯不回来,所以,事情最后的博弈结果就是慕雯会在北京待几天之后,重新回到望海市,剧本早已经写好了,只要按照剧本执行就行了。
叶凌飞不想去改变,目前的阶段,叶凌飞没有那种精力去改变,其牵扯得太多政治力量,而这些都是叶凌飞一时间无法控制的。虽然叶凌飞在国外的势力很强,但他还是无法影响到国内的政治走向。一直以来,叶凌飞扮演着都是属于他自己的角色,我不去招惹别人,但别人也不要来招惹我,我们相安无事,这是叶凌飞一直都在扮演着的角色,他也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过去下去,但眼前的局势发展得却让叶凌飞有些看不懂。
这些话叶凌飞没有办法和慕雯说,慕雯只是一名特工,假如让慕雯了解太多的话,只会让慕雯感觉烦恼,还是不说得好。
叶凌飞不说,但慕雯却会问。慕雯抽了两口烟后,把烟夹在手里,她转向叶凌飞,嘴里说道:“叶凌飞,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说有些大人物想要慕天阳死?”
“我不知道。”叶凌飞笑了笑,说道:“我是一个普通人,这次我来见你,只要想看看是不是你杀的,我一直都担心你放不下过去,对慕天阳下手,再看见你之后,我可以确信慕天阳不是你杀的,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慕雯,你已经能从过去走出来了。”
慕雯看了叶凌飞一眼,嘴里说道:“可是慕天阳就这样死了,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我好不容易能控制住自己不杀他,但没有想到慕天阳还是死了,叶凌飞,昨天,你跟我说提到过,慕天阳的背后的组织很有势力,你认为……。”慕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凌飞打断道:“慕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乱猜得好,这样对你比较好。”
慕雯稍微停顿一下,嘴里缓缓地说道:“虽然,我恨不得自己杀了慕天阳,但慕天阳真的死了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悲伤,叶凌飞,你帮我去看看慕天阳,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叶凌飞笑道:“慕雯,我怎么感觉你这不是悲伤啊,你这分明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慕天阳是否真的死了,再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你不会相信慕天阳死了的事实,慕雯,我没有说错吧。”
“我不知道,总之我的心里有些乱,也许我想到这些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事情,也许我知道我改变不了,总之,我感觉很乱……。”
“我明白的。”叶凌飞轻叹口气,说道:“我能体会你那种无助的感觉,慕雯,听我的话,先回北京休养两天,你两天不回来,望海市这边也不会有事情的,你可以盯着朱玉迪,当这个女人回到望海市的时候,你就可以来了,说不定,你还会钓到一条大鱼。”
“你说钓到朱玉迪吗?”慕雯眨了眨眼睛,看着叶凌飞,忽然,她抿着嘴笑道:“叶凌飞,我感觉你才是真正的大鱼。”
叶凌飞无奈地摊开双手,嘴里说道:“随便你说吧,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一条大鱼,我甚至于连一条小鱼都不算,我就是一个小虾米。”
叶凌飞这句话引得慕雯发出一阵笑声来,叶凌飞离开慕雯,他直接去见小赵。通过和慕雯的谈话,叶凌飞可以明确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人不希望蒋天阳到北京,所以暗中下手,这人很有可能和蒋家有关系,根据叶凌飞的了解,朱玉迪这次在国内可以通行无阻,很大一部分和她获得蒋家的支持有关系,蒋家的政治力量已经大了起来,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但叶凌飞却知道,假如能将朱玉迪抓起来,一定会从朱玉迪的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这仅仅是叶凌飞自己的想法而已,朱玉迪又不是傻瓜,朱玉迪既然敢在望海市如此的嚣张,那自然背后有坚强的靠山,朱玉迪相信她在望海市不会出事情。假如代市长也是蒋家那边的人,这事情就会很好的理解了……。
叶凌飞回到小赵办公室的时候,小赵正和一名女内勤谈着事情。叶凌飞直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他等着小赵把事情谈完。小赵和那名女内勤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让那名女内勤离开,然后,小赵站起身,手里拿着水杯打了一杯水,嘴里说道:“叶哥,和慕雯聊完了?”
“恩!”叶凌飞不想把他和慕雯说话的内容说给小赵听,直接问道:“小赵,你不是说有事情和我商量吗,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还不是孙跃东的事情。”小赵说道,“现在这里面有些问题,很棘手啊,那个孙天傲是关键的人物,但问题却是我没有能得到局长那边的许可,局长没同意把孙天傲抓起来。”
“这是为什么?”叶凌飞问道。
小赵笑了笑,说道:“叶哥,这也是我想问的,当初这案子可是局长让我负责的,现在可好,真的到了要抓人的时候吧,局长又说要好好考虑一下,再这样拖下去的话,我看人家早就把证据给销毁了,还抓什么抓。”
偏偏在这个时候赵涛改变了主意,这里面或许有别的事情,叶凌飞对于官场上面的事情不是特别的了解,但他刚刚才和田为民接触过,知道田为民正在为他过去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这个时候,恐怕赵涛是看准了机会,想要保孙跃东了。
赵涛和孙跃东不是一两天,一个是局长,一个是副局长。孙跃东当副局长这样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警察局里面的事情,所谓没有谁的屁股是干净的,孙跃东不干净,想必赵涛也不会干净,赵涛是担心孙跃东的落网,会把他的一些事情牵扯起来,这才有意识地保孙跃东。
叶凌飞除了这个想法外,再没有想到别的合理想法。叶凌飞看了一眼小赵,笑道:“小赵,这件事情要我看不能着急,你得等。”
“叶哥,我还怎么等,再等人都跑了,我就不明白局长到底是怎么了。”小赵皱着眉头,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叶凌飞此刻说道:“小赵,谁的屁股都不干净不是吗,也许兔死狐悲吧,赵涛想要保孙跃东倒可以理解。”
“叶哥,那怎么办?”小赵问道。
叶凌飞笑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我就不相信你的局长真的那样干净,小赵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你局长的传闻、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把柄。”
小赵有些犹豫,他看着叶凌飞,嘴里说道:“叶哥,这样不会出事吧……。”
“小赵,如果这次你搞不动孙跃东,那你就会出事了,不简单是丢了你的工作,甚至于你的性命都可能丢掉。”
小赵听了叶凌飞这句话,再也不犹豫,嘴里答应道:“成,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