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过去。
期间陆长歌每天都会跟蔷薇去接小牛牛放学,三人就好像一个甜蜜的三口之家那样一起玩然后找个馆子吃饭。
陆长歌这次回来完完全全的给自己放了长假,三天之内不谈一切公事,让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白斯文哭笑不得。
这段时间唯一让陆长歌有些诧异的是陆惜柔居然不在海清。
好在陆长歌的电话始终开着,电话中,她告诉陆长歌跟朋友一起出门散心,让他不要担心。
可陆长歌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自己的姐姐他很了解,如果听说他回到海清一定会放下所有事赶回来,但这次陆惜柔却说要等几天再回去,这让陆长歌费解不已。
不过姐姐没有事出去散心也是好事,他自然有着他的猜测。
莫非姐姐交男朋友了?
但沈月月的情报显示,陆惜柔是跟着一个绝色美女离开的,这又让陆长歌吃了一惊。
不过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姐姐是个大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跟自由,只要她没事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金华饭店,当陆长歌再次开着奥拓与哭笑不得的吕东卫来到这里时,都感慨不已。
经理还是妩媚似火的徐林林,这个性感女人对付男人的神话依然还在继续,但再次见到陆长歌时却难掩敬畏之意,现在的陆长歌不必当初,已经是飞龙在天。
还是在武厢,感受着房间中隐隐透射出金戈铁马之壮阔,日落西山之悲凉,陆长歌与吕东卫神色复杂的喝着小酒。
英雄今时正当壮,二十年后又如何?
英雄难逃迟暮,是宿命也是一生中的悲凉句点。
“长歌,没有回海天学院看看?最近有一些不利于你的传闻啊。”二人感慨了一会儿,吕东卫换了个话题。
陆长歌摇摇头,递给吕东卫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我何必太过在意呢?都是一些翻不起浪的小鱼,愿意折腾就折腾好了,我的钱只会培养懂得感恩的人,至于那些造谣生事之辈,在海天呆不了多久。”
吕东卫神色一敛,知道陆长歌已经有了行动,当下笑了笑道“听说你打算搞个豪华会所来吸金?想法不错嘛。”
“蔷薇跟你说的吧。”陆长歌淡淡一笑,吐出一股浊烟“是啊,缺钱。”
“跟萧成斗的很吃力吗?”吕东卫以为自己大概猜到了陆长歌吸金的目的,然而陆长歌却摇头一笑“我告诉你这个会所赚到的钱我一分不要……你信么?”
吕东卫闻言一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可是知道萧成这块骨头很难啃,现在陆长歌正是缺钱的时候,怎么会把大把钞票往外推呢。
想了想,吕东卫还是重重点头“我信!不过,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打算把钱捐出去吧?”
陆长歌坦然点头“就是捐出去。”
“捐给谁?”吕东卫眉头皱的更深了“华夏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任何捐款落到地方上最少要扒皮三次,最后到地方的钱不超过捐款的百分之五。”
“呵呵呵……”陆长歌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去,浑浊的烟雾却无法蒙蔽他晶亮的眼睛“多少钱算多?以前没有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坐拥百亿,但现在有这么多钱还不是缺钱吗?”
“人生是一条路,而**就是一个包袱,**越大包袱也就越大,永远没有装满的时候。趁着自己有些能力为什么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呢……”
说着,陆长歌从怀里拿出一些文件扔在桌上,极具讽刺的道“看看这些人吧……他们能做,为什么我不做呢?”
吕东卫疑惑着拿起这些文件,翻看起来,一看之下,顿时呆滞了。
“孙爱华,一位因为家境贫困而没有路费,在多次向其乡政fu请求路费无结果后,在儿子牺牲20年后……七十九岁高龄的她才第一次攒够钱去陵园探望儿子,这是她第一次来,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董德君,一个十三岁女孩子,为了能上学,每天去给一家窑厂背砖坯,她每次背16块,重八公斤,走140米,却只得到3分3厘的工钱。”
“白芳礼,93岁的他已经去世。蹬三轮近20年,为300个贫困孩子捐出35万元助学款,一个冬天,他到天津耀华中学,递上饭盒里的500元,说:“我干不动了,以后可能不能再捐了,这是我最后的一笔钱。”老师们全哭了。”
……
还有很多,吕东卫不清楚陆长歌是如何弄到这些材料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同身受。
“长歌,你是……怎么知道的?”吕东卫眼睛湿润了,声音艰涩而无力的问道。
这些是什么?社会问题!
并不是他一个区区市长可以解决的,也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在昏暗的大势面前,任何人都是无力的。
陆长歌吸着烟,没有回答吕东卫,也许这个世上只有沈月月才知道,这是教官离开海清之前嘱咐她收集的资料。
作为当时风头正盛的教官,谁也不会猜到,这位一统了海清的传奇人物在离开海清前居然会秘密下达这样一条命令。
沈月月也没有想到,但她只是调查着,然后哽咽着为这些还在或是已经逝去的人送去一些帮助。
陆长歌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只要有心,没有做不到的事。”这时,陆长歌按灭香烟,目光幽深“这些钱我会派人亲自送到该去的地方,呵呵呵……说起来有趣,这些钱打算从那些衙内的身上赚,衙内们花的又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民。”
陆长歌微微一笑,没有开心,只有这说不出的讽刺。
“长歌,你……不冷静了。”
尽管陆长歌的做法是对的,但吕东卫还是觉得现在的陆长歌有些愤世嫉俗,也许是因为能力越大,认为自己有了反抗这个社会的资格了吧。
这不是个好苗头,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反抗整个社会。
“是吗?”陆长歌不置可否,淡淡道“我的行为并不是体现了要对抗社会的决心,相反正是我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才这样去做,作为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仅此而已。”
吕东卫舒了口气,笑着道“这样想就好,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天下太大……把自己看到的遇到的处理清楚就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哈哈哈,说得好!”陆长歌畅笑着举起酒杯“干杯!”
“干杯!”
吕东卫微笑点头,双眼深深的看着陆长歌,心里百感交集,若是普通人达到陆长歌这个高度有几个会像他这样看待贫民?
可能会唯恐避之不及吧。
但陆长歌……
吕东卫嘴上没说,但心里愈加叹服起来。
……
“爸妈,小芊,黄姐你们来了。”
海清机场,南宫小蝶微笑看着面前的几人。
正是她的家人,她的父亲南宫野,身材很瘦也不高,但目光却有些锐利,挺着胸膛,板着脸,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威压,显然以前做过干部。
她的母亲张庆凤身材微胖,满脸傲气,全身上下穿着过了气的各大品牌的衣服,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还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漂亮女人,她的眼神打量着机场周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小芊的全名叫南宫小芊,是她的妹妹,现役京城艺术学院一年级新生,擅长各种舞蹈,因此不单身材很好而且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冷傲气质,再加上她长的非常漂亮,虽然不喜欢笑,但美眸之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使她在外人眼里如同一朵绽放着的天山雪莲,孤傲,难以接近。
但南宫小蝶却是知道,这外表冷淡的少女其实私下里极其奔放。
黄姐则是南宫小蝶的经纪人,三十岁上下,带着副黑框眼镜,眼中带着圆滑之色。
黄姐的身旁站着一位英俊青年,打扮的非常时尚,寸发根根竖起,脸上带着一副淡黄色太阳眼镜,始终扬着头,面带倨傲之色。
“小蝶,这位是江少爷,江少爷看过你演的电视剧,认为你很有前途,打算大力培养你,为你量身打造一部电影!”
众人向外走着,黄姐一边介绍着江少爷,一边向南宫小蝶使眼色,八成是她很了解南宫军跟张庆凤的为人,也不避讳。
“江少爷你好。”南宫小蝶礼貌的问好,江少爷这才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淫念一闪即逝,随即淡淡的道“小蝶啊,机会有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说话间,江少爷傲然看了南宫军跟张庆凤一眼,又瞥了南宫小芊一眼。
南宫军与张庆凤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避开这个话题。
她们哪能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但这个社会里尤其是演艺圈想要爬的更高就不能装清纯,南宫小蝶混的好了,她们一家子都受益匪浅,而且以南宫小蝶的姿色以后也不愁嫁。
她们坚信着没有人会嘲笑一个不择手段的成功者,倒是那些坚持着守身如玉的失败者没有人会同情。
当然,她们这么想也跟黄姐平时孜孜不倦的思想工作密不可分。
南宫小芊见江少爷瞥了过来,冷若冰霜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冰原开花,鲜艳动人。
南宫小蝶淡然一笑,如今的她见多识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有见识的小明星,也不接话茬,伸手就拦了一台出租车“我们上车吧。”
“恩?小蝶,你在这里没车吗?”
江少爷不满的说了一句,黄姐脸色一变,立刻朝张庆凤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拉着南宫小蝶低声问道“小蝶,你不是说你有个有钱的朋友在这里吗?怎么连车都没有?”
这是南宫小蝶在电话中跟张庆凤解释时用到的一个借口,她没想过这位江少爷会来,所以也没有麻烦陆长歌安排。
面对自己母亲的质问,当下也有些慌了“我……我朋友没车。”
“没车?”张庆凤气的差点跳起来“没车算什么有钱人?小蝶,你到底交了些什么朋友?”
“妈,别说了,丢人。”南宫小芊皱眉看了南宫小蝶一眼,冷冷的道“海清的有钱人可能跟京城的不太一样吧,不是说就当到乡下走走的吗?我看倒是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