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掠过,血光销。
然而,背后被切开一道大口子的,却不是凯撒。
--而是,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把抱住了凯撒的柯瑞丝!
“怎么是你!”
凯撒看着这场景,瞠目结舌。
周成面目冷峻,红眼直盯着面前的这二人,抡起胳膊,将逆鳞寒霜再次提了起来。
柯瑞丝紧咬牙关,嘴里含着一口血,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吉克!快!”
那道白影说到就到,同样带着浑身的鲜血,从森林深处钻了出来,一把将那二人抱住,狠狠一扇翅膀,狼狈逃窜。
周成还想追上去,却被一把利刃挡在了面前。
原本,以他现在的样子,多半会一口把那把刀嚼碎咽下去。
但他却停下了动作。
挡住他的人,是沈心桐。
心桐看了一眼周成的样子,眉头微蹙。而周成看见了沈心桐,却只是冒出了一口野兽般的喘息,鼻子里喷了一大串滚烫的蒸汽。
心桐眉头一皱,唰的一声化为电光,羽翼一挥蹿上天空--周成果然一刀扫了过来。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理智,像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沈心桐倒是大概清楚怎么回事,只是心底稍稍痛了一下,便马上开始思索对策。
现如今,入侵郭家的四名伦敦教会成员,二个重伤,一个残废,还死了一个。针对郭家的这场战争,可以说已经结束了。
但是……
这残局,也太难收拾了一点。
且不说郭家死伤惨重,平白无故丢了那么多条人命;也不说宗宅的建筑毁伤严重,几乎是一片焦土。
那都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于……周成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办?
心桐咬了咬唇。
“成哥哥,快醒醒啊!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是我啊,心桐!”
周成的身边,再次出现了那四十门次元重炮。心桐瞳孔一缩,忙一挥羽翼,消失在周成的正上方。飞行的轨迹划了一个直角,掠地而行,向着周成冲去。
心桐狠了很心,手中的牛鬼雷切一拧。
以周成现在身体的强度,只是用刀背,应该不会伤到他吧……她这样祈求着。
却不想,周成坐地一声咆哮,陡然便将那四十多门重炮震飞了出去,其中有那么十几门的炮口,直接竖了起来,开始转而以水平方向扫射。
最后,周成腮帮子一鼓,胸口震了一下,愣是又补了一发激光,将那些次元重炮连带在一起,拧起脖子来转了个三百六十度,一发横扫,刹那间整片森林都化为了火海。
心桐反应也不慢,羽翼猛地一挥,又一个急转弯在一片烈焰中拔地而起。
她大体能猜出来:现在的周成,那就是一个毫无理智可言的活体炮台,看他四肢都没什么变化,想必直线速度也很快。
但是看那只眼睛……怕是灵活性应该不是很足吧。
她揣摩着周成的弱点,挥舞起羽翼,停留在空中,背景则已然是冲天的烈焰。
周成抬了抬头,刚想再次发威,心桐的影子,却突然模糊了起来。
周成眯了眯眼睛。
不对,不是眼睛的问题。
是心桐的身形,真的在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上下左右乱晃!她一面晃着,一面寻找着机会,紧盯着周成的动作。
周成有点懵的样子,往前爬了几步,死盯着心桐,仿佛很是郁闷。
心桐一看有戏,当即一个猛子扎下来,对准了周成的后脑勺,用刀背一刀劈了下去!
“喂,姑娘,你这样会害死你的小心肝哟。”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心桐猛地刹住了手脚。
她转而再次腾空而起。一面郁闷着失去了良好的攻击机会,一面四处搜寻,刚才是谁在说话……“是我。”
一个轻盈的女声响起。
“星灵·圣咏。”
一阵空灵而又悠远的歌声响起,传入了心桐的耳朵。这不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歌声。
那声音,非常悦耳。
随着这歌声,大地躁动了起来,心桐眉头一皱:难道还真的是星灵?周成也警觉了起来,开始死抓着地面,以免身形被震倒。
很快,那躁动的源头就现身了出来。八条带着吸盘,酷似章鱼触手,或者说传说中海怪的东西,就这样匪夷所思地从地下钻了出来,眨眼间便将周成的四肢给锁了个结结实实。
心桐的下巴,差点掉了下去!
森林中,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这才总算是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
“你是谁。”心桐也没细看,一看见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是外国人,当即就警觉了起来。
“茱莉亚·罗耶。”
她很干脆地自我介绍了起来,声音依旧是那么悦耳,同时那个星灵圣咏也没停下,仿佛弯起不是由她操控的一般,就这样凭空在这片空间里响着,死死控制住发狂的周成。
“罗耶……”
心桐皱了皱眉。
“这个姓氏,我非常耳熟。”
茱莉亚放下了那把阳伞,往纤腰上一搭,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你当然会耳熟。罗耶家族的根据地,同时也是被罗耶家族实际控制着的,正是和你们沈家在背地里交好数百年的教派,位于意大利的罗马正教。”
言罢,她手指在唇上轻点了一下,马上又娇滴滴地补了一句:
“啊呀,我突然想起来了呢,沈家和教皇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呢。虽然同为控制着魔法的教派,我们对觉醒者也很感兴趣。”
“你想做什么。”沈心桐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敢对周成动歪脑筋,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饶过你。”
茱莉亚忙一推手。
“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表明我们教派的力场罢了。你知道的,我们和伦敦那边一向互相看不顺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心桐“啧”了一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茱莉亚一笑,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教皇和你父亲是老交情,而这个觉醒者又是你们沈家的女婿,我们自然不会对他太过分。”
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她的主张。
“我们的教皇,想见见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