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鸟类都很警觉,像这样不加防备落在‘人’手上的鸟不多见,它还在啄祁官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啄下去就像在啄一块肉。
“乖别啄了,疼。”
祁官轻声轻气的说道,小鸟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啄了半天却连他的油皮都没啄破,小鸟要是有思想,估计会觉得自己长了个假喙。
它依旧啄的不亦乐乎,非要从祁官的手指上啄下一块肉来,祁官呆呆的看了一会,都没有做出反应。
就在小鸟要放弃飞走的时候,祁官突然反手捉住了它,动作之快都出了残影。
“叫你别啄了,非不听话,为什么不听别人的劝诫呢?为什么不听?”
“刚才有自由不珍惜,现在被我握在手里了却要挣扎,怪得了谁?”
“你把我当成鱼了吗?我曾经是鱼,现在不是了。”
祁官就像神经有问题一般在跟小鸟说话,纤长的五指逐渐握紧,小鸟的叫声十分尖利刺耳,努力扑扇翅膀做无用功。
单独的小个体在庞然大物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连从喉咙里发出的鸣叫都没有力量。
钢筋铁骨般的五指突然松开,小鸟于绝境中活了命,立刻煽动翅膀远远的飞去。
平平站在祁官身后笑着说道,“先生不是时常取笑我们俩喜欢追逐飞鸟,今天怎么也捉上了?”
“呵呵,我若是说童心未泯你信吗?”
“当然不信,先生脑子里想的事可比一般人多多了。”
“他们几个人呢?这会儿怎么没了动静。”
“李医生在给他的小徒弟传戒律呢,李医生严肃起来还真的挺像模像样。”
“嗯……他们明天会走,你和安安要招待好他们,不能怠慢了,我待会就要离开。”
“先生又要远行,再去寻访高人救治小姐?”
“不,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他可以唤醒妹妹。”
“李医生不是说他不能……”
“他可以。”祁官笃定的下结论,目光迷离的看向远方,“他可以。”
晚饭之前祁官就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跟李木他们打个招呼,听说他又施法飞走,李木愤恨不已,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法力,一天到晚在天上飞也不怕法力耗尽摔下来。
吃饭时李木不停的叹气,咕哝着又要翘一天课,今天正好是三天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开学,他抱怨着这学期又得挂科补考。
“不对,我家洛洛是翘一天,你至少要翘掉一天半。”大小姐笑的很狡猾,“我们俩明天坐飞机回去,但是你不能,你的小徒弟没有身份证,只能带他去坐大巴,大巴要多久呢?嘿嘿,一整天。”
听了这话,李木差点哭出声,怎么多个徒弟感觉像是多了个包袱,以后的麻烦事肯定是一件接一件。
第二天到了车站李木松了口气,还好长途的大巴是卧铺的,要是坐一整天到石头市,他的腰都能坐断。
等上了车,他苦着脸欲哭无泪。
“乞旬你睡觉老实吗?”
少年不明就里,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看那些卧铺,笑着说道,“没关系,这条件已经很好了。”
传说中的豪华卧铺,卧铺居然只有一米七长,而且窄的翻个身就能掉下去。
而两个姑娘呢,舒舒服服的在天上飞,一路高歌前行,李木的路途刚开始她们就到家了。
等李木在车上颠荡一天到了石头市,简直去了半条命,他在车上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眼前时而有光影晃动,时而一片漆黑。
在闹市中都能入静的他难得一次定不下心来,此刻他依稀记得在车上做的无数个梦中,十个有八个都和灵旬有关。
一会儿梦到他师傅其实没有羽化而去,肉身消亡之后元神离体夺舍去了,现在正在某个山沟沟里潜心修炼呢。
梦到这里又醒来,睁开眼看了一眼车内的昏暗,迷迷糊糊又接到了下一个梦,这次梦到灵旬的元神带着此生记忆往生轮回去,下一世却投胎成了女人……
荒诞的怪梦一个接着一个,多到他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从梦到师傅夺舍了残疾小孩身体的梦中醒来时,他还喃喃的叫乞旬师傅。
幸亏他迷迷糊糊的声音低,没人听见。
下车时李木还有些浑浑噩噩,石头市已经放了晴,而且有了初夏的燥热感,他站在阳光下拨通了慕容凛的电话。
其他的梦或许荒诞不经,可是有一个梦却真实可行,只要他跟镇魂门的大弟子交涉成功。
“李大神医怎么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又遇到什么难处了是么?”
慕容凛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吧。
被她这句话堵得,李木都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想法,事实和她说的一样,李木一向都是有了事才想到慕容,没事的时候简直就像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支吾了半天,李木愣是没好意思说下去,最后叹了口气说改天请她吃饭,希望能赏脸。
“我看看……不用改天了,我今晚就有空,把洛洛也带上,我们还去那家火锅店吧,省得你头疼找吃饭的地方。”
连慕容凛都记得李木身上的毛病了,不吃辣,不看菜单,找不到去哪吃饭。
“这次不带洛洛……那就晚上见。”
“哦。”挂断电话的慕容凛愣了愣神,上次他主动要求带上洛洛,这次居然却拒绝?她自嘲的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自作多情多丢人啊,“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知道又有什么难处。”
李木先带着乞旬去买了几身衣服,把他身上那套宽大的古装换了,看着实在别扭,买衣服的时候乞旬唯唯诺诺不怎么敢跟店员说话。
几个年轻的女店员躲在一边对乞旬指指点点,惊叹他没有手脚,又十分惋惜,长得挺帅的少年,如果四肢正常肯定有不少女孩追他,真是可惜了。
李木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少年能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不能,他只能传授给少年来自爷爷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