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于正见君临墨半晌不说话,于是小声道:“云贵妃她……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君临墨听罢,脸色一沉,“怎么回事?本王几时下过命令现在处置云贵妃了?”
老皇帝遗诏上特意交代,要赏赐云贵妃毒酒一杯。
君临墨一直忙着各种事情,而且他还念及着怀着孕的馨月,故而并未立马赐死她。
没想到,竟有人敢擅自做主,真是胆大包天!
于正道:“王爷,没有人去给云贵妃送毒酒,是云贵妃自己从南霁云身上找的毒药。”
君临墨微微的叹了口气,良久才道:“将尸骨运回云贵妃故乡,立个无名碑,好好的葬了吧。”
若是一个地方出了一个皇妃、皇后、太后,那么这地方便了不得了。
在宫里能获得圣宠的女人,便是整个家乡人民的骄傲。
然而,云贵妃私通男人不说,还杀了老皇帝,因此她便变成了耻辱。
云贵妃是绝对不可能葬入皇陵的,可人死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若是将她的尸骨安置回乡,那么家乡百姓必定也是不准的,难免激愤者不把云贵妃的坟给刨了。
所以,只能给云贵妃立一个无名碑了……
按理说,弑君篡位,凌迟都不过分。
老皇帝那一杯毒酒,真的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只不过,云贵妃她倒是自己了断了……
于正点点头,道:“是,王爷。”
君临墨眸光微动,又问道:“王妃这两日还好吗?”
于正道:“一切正常。”
“不过……不过王妃让清雅将很多不穿的衣物和不用的脂粉都送给了下人,还每日都去后山给白侧妃上香。”顿了顿,他迟疑道:“对了,今个中午,王妃还难得出了一趟门,去了蓝将军的府上。”
将东西都分了,日日祭奠白羽曦,这不得不让人往深处多想。
夕颜湖遇刺后,薄如素似乎就再没有出过一次门。
今日她竟主动去看望绿芜,行为真的有点异常。
攥了攥拳头,君临墨幽幽道:“于正,盯紧了王妃,只要夏荷院一有动静,立马禀告给本王。”
他了解她的性子,她永远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
如今,一切都木已成舟,板上钉钉,那么她是要打算离开他了吗?
于正脑子一转,惊愕道,“王爷……难道王妃她要……”
君临墨揉了揉眉心,“去吧,不要多问。”
于正应了声,便离开了。
前脚于正一走,后脚秦峰就回来了,“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邱家父子已经开始计划退路了。”
君临墨冷笑一声,“继续监视,有了动力即刻拿下!”
秦峰拱手道,“属下明白!”
君临墨“嗯”了一声,低头重新看折子。
“王爷……”秦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表情忸怩。
君临墨抬了抬眼皮,看着秦峰,“怎么,还有事情?”
秦峰吞吞吐吐道,“也没有什么大事。”
君临墨瞅着秦峰这别扭的样子就难受,不悦道,“有事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
秦峰抓着头发,纠结道,“王爷……什么情况下您会梦见一个女子?”
君临墨一怔,没有想到秦峰竟会问这个,想了想,沉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本王梦到的女子,只有王妃一人。所以,你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不可能!”秦峰一听,立马条件反射的跳脚起来,连连摇头大叫道,“那丑丫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心上人?!”
抚着胸口,秦峰像是受了一个大惊吓一样,喃喃自语道,“一定是她还在怪我嫌弃她长得太丑了,所以才跑我梦里吓我去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在一遍遍的自我催眠和安慰下,秦峰终于停止了碎碎念。
君临墨轻咳两声,貌似无意的问起来,“本王曾听说,你给陵瑞送的礼物,惹得陵阁老生气了?”
“呃……属下……”秦峰挠头发挠得更厉害了,大有将头皮也给一块挠下来的趋势。
秦峰见君临墨盯着自己,讪讪一笑,“王爷……过去的事情,咱就不要再提了吧?否则,伤感情啊!”
君临墨暂且允许他打哈哈,又问道,“你也与陵瑞接触过,觉得她人如何?”
“属下与她接触不深,不是很了解?。”秦峰眨巴着眼睛,摸不着头脑,“王爷,问这个干嘛?”
君临墨耐着性子,好像还是头一次发挥了八卦之心,“那你觉得,丑丫头和陵瑞,比较起来哪个更好些?”
“唔,您让我想想。”说罢,秦峰便真正的认真思考起来。
将二人在脑子里过一遍后,秦峰忽然叫道,“不对呀,王爷,这两个人都长得其丑无比,为什么要属下只能从她们当中选?”
“难道,属下就不能选个貌美的女子吗?”
“出去吧!”心好累,君临墨摆摆手,示意秦峰可以走人了。
这蠢小子,竟然还不知道陵瑞的身份,真是蠢到家了!
秦峰见君临墨低头把注意力放在了折子上,他的玻璃心又开始泛滥了。
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可无奈的是,他也没有胆量跟君临墨叫板……
行了个礼,秦峰便瘪着嘴退了出去。
天刚暗下来,早已等不及的邱万春见邱泽背着行囊包裹出现在后院门口,便急声道,“准备妥当了吗?”
邱泽面色慌张,“父亲,阿阮不见了!”
邱万春现在可没有心情在意阿阮的死活,一边拽着邱泽往门外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车夫已经在等着了,快走吧,别管什么阿阮了!”
邱泽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走,“父亲,今个早上阿阮就不在房内,我还以为是去街上了。可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府,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邱万春冷声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兴许她怕咱们连累她,早就跑了!”
“女人心海底针,她们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父亲……阿阮她不会是这种人的!”邱泽不相信,语气也有些不满。
邱万春恼了,恨不得甩他一个耳光,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度,“你真是糊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女人?!是不是等你爹和你的脑袋都掉了,你就满意了?!”
邱泽被邱万春严厉的语气一震,妥协了,“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不对。”
“别罗嗦,时间不多了。”二人走出门口后,却见秦峰带着一批侍卫在堵着他们。
“两位大人,跟属下走一趟吧!”
邱万春眼皮一跳,僵在了原地。
城外某别院中,洛亦然站在院子里,感受着空气中冷意,眼睛比漆黑的夜色还要暗。
“公子,夜深了,您回去歇着吧。”珍珍给他从身后批了一见披风,眉眼柔和。
洛亦然温和一笑,“珍珍,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珍珍心思敏捷,试探性的问道,“公子,您是在因宁王妃而烦心吗?”
洛亦然转身,神色凝重,“我在想改日得约个时间去见她一面,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嫣儿。”
珍珍道,“那您也得保重身体才行。”
“好”。洛亦然笑了笑,然后将珍珍刚才给自己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重新披在她肩头,“时候确实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珍珍脸微红,然后点点头离开。
洛亦然重重吐出口气,也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