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
久久得不到回应,正低头研究着美食的风天丽只好再次抬头看向李菲晴。
叹了一口气,她第N次把失神的李菲晴再次唤了回来。
“晴姐,买羊肉好还是牛肉好?”
肩膀被轻轻地撞了一下,李菲晴才总算回过神来,她冲着风天丽歉意地笑笑,说道:“随便。”
又是随便?这是她今天听到的第几个“随便”了?还是晴姐根本没有听见她的问题,只好以“随便”来敷衍?
她装作认真地挑选食物,却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昨晚给我哥打电话了吗?”
她能想到的能让晴姐失神的理由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果然,听到她的疑问,李菲晴瞬间就愣住了,脸上也是一片僵硬。
片刻,她却又扬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昨晚我忘了,回去再说吧。”
是的,回去再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是不说,反正他来不来都……不重要。
“哦!”盯着李菲晴僵硬的脸色注视了很久,风天丽才轻轻低应了一声,也没再催促。
购物完走出超市,风天丽突然觉得尿急得厉害。
“晴姐,你等我一下,我要回去上个洗手间。”
看着风天丽火急火燎跑开的身影,晃神的李菲晴也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不禁又是失笑,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哟,这不是李小姐吗?”
李菲晴转头想去看看声音的主人,却听她继续说道:“哦,不对,现在该改叫风太太了。”
终于,李菲晴看到了。
杨丽华正站在她面前,优雅地笑着,表面看来依然一派高贵大方,李菲晴看着却只觉得恐怖、害怕。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害怕看到她,更害怕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曾经,她每开口一次,虽然都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却次次让她如坠地狱。
“风太太!最近过得如何?你们的报道我可是都看过了哦。”
杨丽华终究还是开口了,得意地欣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婚礼上被宣扬得沸沸扬扬的情妇?和风天奇表演得彼此深爱的爱人?还是,即将被他抛弃的下堂妻?李菲晴,现在的你是哪一个?”
杨丽华的嘴疯狂地一张一合,字字句句听在耳里,渗进她的心脏里,刺得很痛,痛得视线模糊,喘不过气来。
风天奇曾经向父亲对她“下堂妻”命运的许诺,报纸上他和陌生女人的暧昧身影,深夜电话里陌生女人的娇媚声音,半夜里他们的争吵,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终于,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看不清欣赏着她的狼狈的杨丽华,却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她仓皇着后退,杨丽华一步步逼近。
“你不要过来!”
她慌乱地大吼了一声,却还是拼命地继续后退。
突然,脚下一空。
“啊!”
一声凄厉的哀叫,她踩了空,滚了下去。
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那么长,似乎没有尽头。
终于,滚动停止了。
她趴在了地上,腹部一阵一阵地抽痛,似乎有什么正在从身体里抽离,她不安地伸手护住腹部,恐惧、不安地喃喃低语着:“孩子,我的孩子……风天奇……”
手术室外
“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怎么办?晴姐会不会有事?还有宝宝,宝宝也不会有事吧?”
风天丽倚在哥哥的怀里,脸上满是泪痕,不安地一遍又一遍地懊悔着、求证着。
用力地把妹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不安,风天奇的眼底却是比她更深的恐惧、不安。
听到电话里妹妹哭着说出的那一句“晴姐出事了”,他的心脏都冻结了,拼命地赶到了医院,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李菲晴正躺在急救床上,下身已经只剩下一片红,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本就是一条红裙子还是被鲜血染红的。
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死人,风天奇附耳靠近甚至听不到她的呼吸声,那一刻他疯了,疯狂地冲着医生怒吼:“你们要救活她,一定要给我救活她!”
看着手术室外依然亮着的“手术中”的灯牌,风天奇却觉得那灯光分外地刺眼,刺得他再也不想睁开。
“对不起,病人流血太多,现在大人和小孩现在只能保一个,请问,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突然,医生一句略显焦急的询问传了过来,打破了手术室外死一般的寂静,却只让他们更不安。
风天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保一个吗?为什么?哥,怎么办?”
沉默地盯着手术室的门,风天奇的脸上已是一片灰败。
门里面的李菲晴是不是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
不,他不准!
“保……”
“保孩子!”风父截断了儿子未出口的决断。
他们风家要的只是可以为风家效力的孩子,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他们无关。
“爸!”
“保大人!”
两个声音,却都是要拒绝父亲残忍的决定。
医生有些为难,催促道:“麻烦你们赶快给个一致的决定,病人大出血,多耽搁一分,到时怕是两个都保不住。”
“保大人!”
风天奇再一次坚定的决断。
“天奇,你疯了?她只是个情妇!”
“保大人!”
“保孩子!”
眼见着两个人争执不休,医生给了一个最真诚的忠告。
“我要提前告诉你们,孩子还不足七个月,即便保住了,也不可能如正常婴儿一般健康,可能他的一生都要在病痛中度过。”
风父一愣,有些犹豫。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残忍地不愿改变选择。
“保孩子!”
医生看了老人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他都好心地给予提醒了,怎么这个老人还是这样地冥顽不灵呢?
看到医生手里的手术同意书,风父直接冲了过去抢了过去,想要在上面签字同意。
风天奇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他猛地冲了过去,抢过了父亲手中的协议书,飞快地在上面签了字,给了医生一个再坚定不过的答案。
“孩子无所谓,但是一定要保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