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良见赵原三人进了房间,微微一笑,假装没看见,向杜千金道:“杜姑娘,‘先除外敌,再分内帐’,现在这外敌已退,咱们的内帐怎么个分法?”
杜千金不答,却恨恨问道:“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郭三良笑道:“我跟姑娘一样,也是个想来吃‘萝卜’的人!”
杜千金道:“那你一路上怎么老是阻扰我动手?”
郭三良道:“那自然是有原因的,打草惊蛇顾不用说,第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萝卜’在赵原手中总比在你手中安全多了!”
杜千金听他说得有理,想了一想,不禁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难怪吴天远一路上也不下手,原来他是想让我夺到后再夺我的,哦,是了,他丐帮自不愿当面出手,以免引起公愤,便将机会让给了我,却又叫人盯着我伺机抢夺,哼,当真狠毒!”
郭三良笑道:“现下黄雀已飞,螳螂也该捕蝉了,杜姑娘,你还是一边呆着吧!”
杜千金暗自盘算,她早在跟踪赵原的途中,就和郭三良斗智斗力过数场,知道郭三良武功计谋都比自己高,若是强争,必会吃亏,当下便道:“适才若不是得我相助,你能这么轻易赶走‘风水神丐’?怎么?过了河就想拆桥吗?”
郭三良哈哈一笑,道:“就你那点下毒本事,也敢说相助于我!”
杜千金扁了扁嘴,愠道:“你别自持会两种毒药,便在我面前自卖自夸,你若当真毒技了得,那便说说我刚才一共下了多少种毒,说得出来,我便服你。”
郭三良瞥了一眼地下了的碗碟碎片,说道:“下毒的手法如此之差,也想瞒过我么?好,我便说上一说,好让你心服口服,你先在这先前十七道菜中共下了十六种不同的药,那‘风水神丐’的鼻子也真灵,一闻之下,便知只有那道‘木子鸡’还没来得及下,你见他识破,便一不做二不休,又连下了两种药在里面,你下这两种**时老叫化没察觉出,可却瞒不过我,你用两支筷子挑‘木子鸡’的时候,一支筷子在左边那下了‘醉仙蜜’的盘子里点了一下,另一支筷子又在右边那下了‘三酥散’的盘中点了一下,然后又假意去挟‘木子鸡’,将两种**都下了进去,哈,手法虽是不错,毒术却差劲得很!杜姑娘,我说得可对?”
杜千金见他将自己下得药说得丝毫不差,不禁又是敬佩,又是气恼,怔了一怔,才怒道:“你既说我毒术差劲,那胡半生怎还中了我的毒?”
郭三良问道:“你的毒术,是谁教得?”
杜千金道:“是我娘啊!怎么了?”见他一脸不屑之色,又加上一句:“不过我还没学到我娘的一成本事!”
郭三良点了点头,道:“那就对了!”
杜千金怒道:“什么叫那就对了?”
杜三良笑道:“你对毒药的相生相克,相冲相成一窍不通,却也敢跑出来献丑!”
杜千金听得他奚落自己,眉头一挑,但想了一想,随即忍住,又问道:“什么叫‘相生相克,相冲相成’?”
郭三良道:“你叫我声大哥,我便告诉你。”
杜千金心下暗笑,知他还在为先前叫过自己一声‘大哥’而耿耿于怀,但此时求教于他,也只得依言叫了,反正一人叫一声,自己也不吃亏,更何况是他先叫的,自己随时都能反驳。
郭三良道:“‘相生相克,相冲相成’就是说有些药物混起来用可药力倍增,有些药物混用却会药力冲失,你将‘三酥散’与‘醉仙蜜’下在同一个碗内,自然会相冲想克了,知道了吗?我后来又加了一种药进去,三种**才相生相成,若不然,怎能迷得住江湖闻名的‘风水神丐’?不过三药齐下,药效减慢,倒也费了这许多时间!”
杜千金知他说得不假,却也扁嘴道:“大言不惭,也不知是真是假!”
郭三良道:“好了,话已经说完了,杜姑娘这就请罢!”
杜千金道:“什么叫‘这就请罢’?请我到哪去?”
郭三良笑道:“如今我这等大药师已到,那‘萝卜’自然非我莫属了,杜姑娘还不快打道回府,留在这还能干什么?”
杜千金伸手刮了刮脸皮,道:“有人法缧吹得呜呜响,却也不怕脸红,好,我便跟你赌上一赌,看这‘萝卜’到底花落谁家!”
郭三良沉吟道:“赢又怎样?输又怎样?我可不会轻易下注。”
杜千金眼珠一转,笑道:“咱们就赌这‘萝卜’。若能将‘萝卜’拿到对方眼前,则是赢家,倘若我赢了,你以后见了我便得叫声‘姐姐’,知道么?”
郭三良笑道:“那要我赢了呢?”
杜千金笑道:“我便叫你‘小弟’”
郭三良哈哈大笑:“杜姑娘打的好如意算盘!”他和这个杜千金也是初识,只是在同来荆州的路上见过几次,知道这小丫头就知道胡乱闹事,也只是女孩子爱玩闹而已,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当下便不再理她,看了一眼赵原等人的房间,转身出门而去。
杜千金叫道:“喂,臭小子!你胆怯了么……?”也追出门去。
掌柜的、店小二见到三人打架,早就躲到了桌子下。这时见人已经走光了,这才战战兢兢地从桌底下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