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按照男子的指示,拨通了一个六位数的号码,电话里传来一阵接通后的嘟嘟声音。
众人屏住声息,听到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尖锐的愤怒嗓音:“你特么死到哪个耗子洞里去了,哥儿三个一无所获,满世界地翻你,你特么一个人跑去吃独食了是不是?”
听到手下兄弟并没有落在其他异能者的手里,鳄鱼明显松了一口气,仅仅是这样一点点的声音,也被电话那端的异能者捕捉到耳朵里,狐疑道:“探子,谁在你身边?我听着不像是你的声音!”
“追风探马”的神经明显瞬间紧绷起来,期期艾艾地难以开口。罗图狠狠瞪了探马一眼,探马才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我这边也没什么收获,只不过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正躲在一个烧烤店里盯梢呢……你们继续你们的路线追踪,不用管我,我这里一个人就足够了!”
嗓音尖利的男人显然迟疑了一下,随即高声笑道:“你小子倒会享福,一个人喝酒吃肉,也不说叫上兄弟们一声,你在哪个烧烤店里,我们这就过去!”
探马高高悬起的一颗心,这才重新放回了肚子里,报上了罗图刚刚说出的地址,电话那边的男人突然厉喝道:“放屁!你说的那个地方老子去过,附近根本没有通宵营业的烧烤店,只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粥铺,你特么是不是想把我们支开,好带着抓到的舌头回去抢功?”
罗图皱起眉头,刚想示意探马不要乱说,探马已经自作聪明道:“你小子诈人的本事见长,这儿特么满地都是通宵营业的烧烤店,哪来的什么周铺李铺,不来拉倒,老子一个人喝酒吃肉快活!”
男人显然摸不准探马一番虚虚实实的话,沉寂了一会,似乎在和那边的同伴商量,片刻后,声音再度传了过来:“你小子就在那边傻盯着吧,主子刚刚有命,让我们火速回去,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在那呆着,我们哥儿三个可要走了!”
“别!别走!”探马心中大急,语气不自觉地透出一丝虚浮之意,被电话那边的男人敏锐地捕捉道,厉声道:“小比崽子,你特么被别人抓了舌头对不对,想把老子们都绕进去对不对?我擦你全家十八代祖宗!”
罗图万万没想到,追风探马的同伴居然能精明到这种程度,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想要临时想对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探马自行发挥,声音略显颤抖道:“你特么爱信不信,等老子抓着舌头回去报功的时候,你们别眼红就成!”
尖声男人稍稍平缓了语调:“你小子真在烧烤店里盯梢?”
探马硬着头皮道:“你都问了几遍了……”
“那你让老板娘说两句话我听听!”
探马的眼神瞟向不远处的二女,年岁稍长的美卓只好乍着胆子,远远地呼喝了一声:“您点的熟筋和腰子,慢慢吃,有什么事儿叫我啊!”
罗图苦笑着摇了摇头,按下了电话上的挂断键盘,把电话扔在脚下踩成了碎片:“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呢,突然间就跳出来一个老板娘,换做是你们的话能相信么?”
鳄鱼也叹了口气,显然十分认同罗图的说法。大龙瞪起眼睛,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子,瞄准了探马的脖颈,作势欲劈:“你特么还能干点什么事,骗个人都骗得漏洞百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子这就砍了你!”
探马滴泪大嚎,眼睛死死盯在罗图身上,似乎知道只有罗图才能救自己一命:“您答应放过我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哪,求求您……”
罗图拉住大龙的挥刀手臂,大龙惊讶道:“罗队,真要放了这小子,他可是……”
罗图面无表情,突然打开双臂,双手虚捏,十指并拢,狠狠啄在探子的双侧耳下,探子白眼一翻,立刻昏了过去。
大龙见状讶道:“罗队,你这是……”
罗图好整以暇道:“他的同伴精明得过头,疑心太大,明知道他被我们活捉,也一定悄悄潜过来看看,放着这样香喷喷的鱼饵不用,不是暴殄天物吗?”
凌阳看了看鳄鱼和两个瑟缩的女人,抢着说道:“咱们可不是毫无牵挂的生力军哪,又是伤员又是妇孺的,还要分神去照顾他们……”
罗图失笑道:“谁让你们一起留下来战斗了?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鳄鱼的伤治好,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
凌阳听出了罗图的话外之音。
罗图让凌阳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鳄鱼和两个女人,却没有提到李红袖的别墅,显然既不想始终把麻烦带到李红袖的身边,又感觉到那两个女人来历不明,很可能泄了众人的底,这才有此一说。
凌阳狡黠地眨眨眼,露出一个完全了解的眼神:“我办事,你放心……如果不是楚经理那边也需要人手守护,我就多留些人帮你……你自己小心点。”
罗图不置可否道:“废话少说,快走吧!”
大龙和小白都知道罗图的本事,鳄鱼本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艰难地咽回了肚子里,只能朝罗图报以深深的眼神,轻轻握了握罗图的手:“大恩不言谢,咱们江湖再见!”
大龙见终于可以离开,心里又惦念着回去分钱,立刻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发动车子,朝坐在后排的凌阳转头问道:“钱队,咱们去哪儿?”
凌阳沉吟了一会儿,苦思着可以供鳄鱼养伤的安全地点,终于一拍脑门道:“咱们不是有的是钱嘛,花高价,去那里租一个房间不就好了……去国色天香!”
目送同伴们驱车离去,罗图回到地下室里,盘膝坐在地上,撕开一袋花生米,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嚼着,习惯性地拧开一瓶白酒,刚凑到唇边,又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扔到一旁,拿起纯净水瓶喝了一口,皱眉道:“这玩意儿真难喝!”
一袋花生米吃完了一半,地下室的铁门处,突然传来一阵试探的敲击声,一个年轻男子的怯怯的声音,隔着铁门传进了罗图的耳朵里:“请问,你们要了外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