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儿跟着他穿过一条小道,竟直接穿到了隔壁的地下停车场。
他快速跑到一辆车子旁,动作麻利的将瓜瓜和豆豆塞入后座,接着将车子发动,却听瓜瓜脆声问:“妈咪,你怎么不上车?”
他转头,只见白茗儿摇摇头:“瓜瓜,豆豆,妈咪不跟你们走,你们要记住妈咪刚才说的话!”
“妈咪不走,我也不走!”豆豆着急得快哭了,小手使劲掰着门把想要下车。
眼看着李维森的人随时都会追上來,白茗儿沒时间解释那么多了,“瓜瓜!”她以命令的语气吩咐:“你帮妈咪照顾好豆豆,知道吗!”
瓜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用力扯开了豆豆的手,“开车!”他冲前排坚定的命令!
车子飞速离去。
白茗儿不禁泛起满眼的泪光,欣喜他们总算逃离了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又难过他们这么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擦干泪水,她亦快步离开了停车场。
想要他们彻底安全,还有一件事沒做完,她不能让李维森知道自己跟这件事有关!
她必须马上回到公共卫生间!
然而,刚跑出地下室,便感觉到了电话的震动。
妈妈连发了两条短信,在五分钟之前。
-他发现了,快跑-
-他的人往地下室去了,快跑-
地下室沒有信号,所以现在才收到,还好瓜瓜和豆豆已经离开。
她悄悄來到医院的花园一角,只见公共卫生间竟被李维森的人团团围住了。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把许多不明就里的病人吓了一跳,洗手间也不去了,只顾着匆匆逃离花园。
这李维森还真够变态的!
不仅如此,他的另一部分手下正在对花园进行搜索,眼看着就往这边來了。
白茗儿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斜坡,这坡度是依照地形改建的草地,虽然不太高,但滚下去也够呛。
就是它了!
她拿定主意,快速跑至斜坡的高处,然后牙一咬,眼一闭,滚了下去……
很快,她回到了病床上。
她弄出那么大动静,一下子就把李维森的人都吸引过來了,虽然她只是摔破了一点皮,但还是被他们给架回來的。
弄丢了她,他们也害怕李维森的惩罚吧。
“沒什么大碍,”这时,医生已经给她做完了检查,对站在一旁的李维森道:“只是磕破了一点皮,伤口清理好就行了。”
“茗儿啊,你怎么样,有沒有觉得哪里疼?”凤兰还是不放心。
“医生说了她沒事!”李维森毫不客气的抢过她的话,阴冷的语调令人听之胆颤。
白茗儿扯了扯凤兰的衣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妈,我沒事,您先回去吧。”
凤兰怎么能放心,但不及出声,李维森又说:“话还沒说完,不用急着回去!”
凤兰朝白茗儿投來担忧的目光,白茗儿轻轻摇头,只要她不必担心。
而医生和护士都已被李维森“请”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了她们和李维森三个人。
白茗儿和凤兰大概猜到他会说些什么,心里都难免有些紧张,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好,被看出破绽。
“茗儿,刚才你做什么了?”但当李维森真的问起,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了。
“我和我妈去花园散步了,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出洗手间就碰上一片sao乱,我既沒瞧见我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着其他人瞎跑,一不小心就滚下那个斜坡了!”
这是她琢磨了好一会儿的说辞,说得非常顺畅,跟真的沒什么区别。
然而,李维森冷着眸光,沒有立即出声。
白茗儿接着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人为什么在医院里四处跑?”
闻言,李维森有了反应。他转过脸來对着白茗儿冷冷一笑:“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豆豆和瓜瓜本來在医院里的,但刚才……他们不见了!”
凤兰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自李维森的人发现不对劲,她就被控制,心里既担心女儿又担心外孙,现在总算放下一头了。
但她和白茗儿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啊,这样岂不是露了破绽?
白茗儿先是一愣,马上便反应过來,“怎么回事?”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惊恐的瞪着他:“他们去哪里了?”
李维森的眸光在她脸上梭巡,唇角轻挑的那一抹冷笑,看得人心中发慌。
凤兰赶紧附和:“李维森,你既然把瓜瓜豆豆关起來了,就应该看好他们!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你还怎么保证他们的安全!”本來心里就憋着一股怒气,现在更是越说越气,“李维森,如果我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凤兰跟你拼命!”
白茗儿暗汗一个,妈妈的演技倒是越來越逼真了。
闻言,李维森并沒有生气,反而“呵呵呵”的低笑起來。这声音听着冰冷诡异,完全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白茗儿除了心中发愁,更是十分惊讶。认识李维森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变态的一面!
看來,他不是隐藏得太深,就是憋得太久!
凤兰悄悄抓住了白茗儿的手腕,她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
见状,白茗儿不禁气恼:“李维森,”她毫不客气的斥道:“你有话就说,干嘛阴阳怪气的,沒人跟你演谍战!”
“你想要我说什么?”他看着她,眸光阴冷:“让我说出瓜瓜和豆豆的下落?这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婚礼都会在三天后举行,”他突然宣布了这个决定,“我想瓜瓜豆豆无论在哪儿,都不会错过妈咪的婚礼吧!哈哈哈!”
白茗儿还在惊讶中无法回神,他已得意的大笑而去。
手下毕恭毕敬的送走他,不忘把病房门给拉上。即便距离婚礼才三天,但今天他们已经弄丢了瓜瓜和豆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三天后就举行婚礼,为什么他这么着急!”凤兰低声惊呼,“茗儿,你现在这样的身子状况,怎么能出席婚礼!”
她实在担心女儿支撑不住。
白茗儿回过神來,心里也渐渐的明白了,“妈,李维森猜到这事是咱们做的了......”
“怎么会!”凤兰不敢相信,“你的解释能说得通啊......”
白茗儿摇摇头:“其实这事是谁做的不重要,他要的是那场婚礼!”她忽然有些慌乱的抓住凤兰:“妈,你说萧晨不会來婚礼的吧,上次我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他应该不会再來的吧!”
在回答她这个问題之前,凤兰先问道:“瓜瓜和豆豆去哪儿了?”
“他们......被萧晨派來的人带走了。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别说瓜瓜和豆豆了,我自己也沒办法脱身。”更何况,“让他们去萧晨那儿,是现在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凤兰轻叹:“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他会來你的婚礼,不是做为宾客,而是想要带你走。”
白茗儿深深蹙起秀眉,那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钱咱们花了,而且是大把的,人也派去了,那可是历经多次战斗的顶尖雇佣兵!这装备算是顶级的了吧,如果还不能突破李维森的防线,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陈思思的这番抱怨,是在已经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爆发出來的。
自今天早上得到消息,说雇用的人决定今天出发,萧晨就一直不安静到现在。
而且他这个不安静不是不停的找人聊天,而是自个儿转着轮椅就这样滚过來又滚过去,滚过去又滚过來,严重干扰了她和韩琦谈新项目的合作。
“理解一下吧,”韩琦安慰道:“你沒做过爹地,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抱歉,那我更无法理解,因为这辈子我都沒办法当爹地了。”
韩琦一愣,继而“哈哈”笑起來,自己怎么丢这么大一个bug给她呢。
再看旁边的萧晨,依旧是眉头深皱,担忧的望着门口,一点沒注意到他们俩的谈笑。
他能理解萧晨的心情,但这事急不來啊。
“哎,”李思思冲他挑挑眉:“你跟我说说,那个白茗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吧?”
“......我可以不说吗?”
这个问題很得罪人的好不好!说缺点,萧晨肯定不高兴;说优点,萧晨就更不高兴了!
韩琦完全能想象他会摆出怎样一副欠揍的表情,拽拽的用眼白睨着人,说:“我的女人,你把优点了解得这么透彻是什么意思?想挖墙角?”
“必须说!”陈思思拿起他们尚未签约的合同晃呀晃,“而且必须说缺点!”
韩琦瀑布汗!
“叩叩!”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简直就是救命的敲门声!
韩琦一跃而起,萧晨动作更快,将轮子使劲一扒拉,轮椅直线滑至门口。
门打开,两张脏兮兮的小脸顿时映入眼帘。
救出來了!
韩琦心中大舒一口气!
“瓜瓜、豆豆!”萧晨激动得想要站起來,但很快发现自己还不具备这个能力,转而伸出了双臂。
眼看着一副劫后余生、父子相见、抱头痛哭的感人画面就要上演,韩琦都已经准备抹泪了,瓜瓜将小手放到了身后,“爹地。”他只是不痛不痒的叫了一声,然后抬着小脑袋,绕过萧晨和轮椅,走了进來。
豆豆紧跟他身后,大眼睛四处打转,“浴室在哪儿,我要洗澡!”
韩琦十分无语,他纸巾都准备好了,他们就给他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