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金红正趴在桌子上哭,大家围作一团,正七嘴八舌地安慰她。王主任不在,丁军告诉她王主任去找许董了。
“芳非姐,许董怎么说?”丁军问。
她不语,呆呆地坐在那里。
不一会,王主任也回来了,无奈地对大家摊了摊手,“只是说一切等董事会决定。”听到这话,她心里冷笑了一下,一切都是借口而已啊。
下班后,她没有急着回家,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正是初秋的天气,空气中到处是桂花的香气。记得认识许向霆的时候也正是桂花香气四溢的时候,他带她去香林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桂花树,当听说其中一株竟然有三百年的时候,她不由吐了下舌头,她犹记得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许向霆在旁边说:“小孩子。”而这语气却有说不出宠溺。也是在那里,她第一次吃到桂花糕,地道纯正的桂花糕,又糯又香,吃完后,整个舌尖都是桂花的香气。后来,她也在其他地方吃过桂花糕,却再也感觉不到当初的美好滋味。
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了,因为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必须为金红考虑。整件事情虽然金红有错,但她更不可恕。
那个地方是她熟悉的,哪怕闭着眼睛她仍能找到那个地方。
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一进去或许再也没有回头了。她按下门铃,似乎立刻门就开了,紧张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许向霆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进来。”说完这句,便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他便端出一个盘子,放到茶几上。“先坐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扔下这句话,主人便往书房去了。
也好,免得尴尬。刘芳非心想。她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啊,桂花糕。”她不由伸出手,拿起一块,竟然还是热的,慢慢咬下一口,熟悉的香气立刻溢满齿间,竟然和香林院吃到的一模一样,她忍不住又是一口。
当许向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刘芳非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几步跨上,然后一眼瞧见了那个空盘子。
“傻瓜,怎么都吃了。等会胃又要难受了。”
“有可能。”她连动都懒得动了。担心了一下午,此刻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累得要命,连话都是懒懒的。
“为什么?”
“我没吃晚饭,又吃了这么多糯米粉做的桂花糕。”
许向霆无奈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抓起钥匙就出去了。
她没有问,她也不想问,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长的她感觉自己都快睡着的时候,她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她睁开眼,果然是许向霆,又合上眼。
“怎么样?是不是胃难受了?”他紧张地问。
她摇摇头,不说话。
“起来,喝粥。”
“不喝。”
“快点,想不想知道对你们的处罚了?”
她站起来,到桌边坐下,然后一勺一勺心不在焉地吃着。许向霆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以前她最恨吃粥,说这种东西怎么吃得饱?而此刻,她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可是只有彼此知道两人已相距甚远。她变了,按她以前的脾气,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刚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却十分不安,就怕她不来。没想到她竟然来了,似乎若无其事,还和以前一样爱吃,吃完了他下班后特意去香林院买的桂花糕。
刘芳非心中也五味参杂,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事件,可能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她在心里不停的鄙视自己,竟然真的放弃尊严就来见他了。
“许董。”她抬起头。
他不应,却敲了敲桌子。
她这才想起,许向霆一直是食不语的。反正来也来了,也不在乎迟早了。于是继续埋下头,和粥苦干。
等吃完粥,总得把东西整理好吧,这样一来,等她坐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把药吃了。”他丢过来一句。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她问。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许向霆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药和钥匙,“回家。”
“啊?”
他似乎没有听见,继续朝门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
“明晚再来,晚饭这里来吃。”
“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今天不走了。”
“哦?”他转过身,“你的意思是希望今天留在这儿?”
“不是。”她一口回绝。
“那还不快走?”
“哦。”她赶紧几步,赶在许向霆前就出了门。直到门在身后“砰”的关上,她才想起今晚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喂,我……”她停了一下,此时正是人们外出夜锻炼回来的时候,虽然人不是很多,但还是不时有人从眼前走过。
“你确定要在这儿说?”许向霆靠在墙上,对她扬了扬眉毛。
她气死了,怎么碰见他后自己变得这么白痴了。于是,一转身,朝楼梯跑去。
“回来。”许向霆一把拉住她,“电梯在这儿。”
她一甩手,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了许向霆和邻居的对话,“许董,惹女朋友生气了?”
“是啊,”某人似乎笑了笑,“嘴笨,不会说话。”
“女人,哄一下就好了的。”
“好的,谢谢,谢谢。”
刘芳非只觉得自己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根,简直是无赖,本来还一颗心悬在空中,想想到晚上事情总会解决的,没想到他却不告诉,吊她胃口,让她心里堵得慌。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