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澹台倾话音落下,泛着波涛的海面上,浮现出一道身影,头发披散,身着粗布麻衣,但却散发着一股如魔如神般的气息。
他屹立在那里,直视望来,五官面容虽然早已完全不同,但澹台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正是赫连文。
一个人的眼神是错不了的,尤其那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神情。
“别来无恙,澹台倾。”
赫连文身影一掠,瞬间落至峭崖上,在距离澹台倾三丈外的距离站住。
他眼里的恨意敛去,变得平淡无波起来。
“是别来无恙,我本以为你会死在魔渊之中,可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运气,活了下来。”
“只是活了下来,又有何用呢?如今的你,和过街老鼠无异,难不成你还想重新回到赫连世家?”澹台倾手掌背负于身后,从始至终都一片云淡风轻之意。
赫连文冷漠地看着她,不为澹台倾这话语所动。
“我从来就没想过,你竟然会是心思如此恶毒狠辣的女子,如果我早早看清这一切,也不会被你所骗了。”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也只能亲手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将你亲手击毙。”
他冷冷地道,眼眸深处如魔般的气息涌动,带着杀意。
“被我所骗?”
“呵呵,赫连文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何时说过喜欢你,倾慕你?我又何时撺掇你去盗取三圣炼心丹?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自作多情罢了。你那故作深情的模样,还真是令我恶心反胃。”
“你如果邀我一见,只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话,那大可不必。”
“我今日前来,便是来亲手了结曾经那一切的。”澹台倾背负着手,语气淡漠冷冽。
赫连文怒极反笑,他本以为澹台倾这么多年过去,心里或许会有一丝后悔,如若这样,他或许最后还能放她一马,只是废除她的修为,让她无法继续作恶。
“你的狠辣无情,还真是渗入骨子里了。”
“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实力到了哪一步,如此狂妄。”他冷声道。
不过话虽如此,赫连文心里还是有一些谨慎,澹台倾的修为自然比起从前要深厚许多,而且她光明正大地前来,不带任何手下,似乎是对她自己很有自信。
轰!!!
“废话少说,受死。”
澹台倾玉容一冷,莲步微动,两人之间的三丈距离,转瞬便至。
她的衣袖飘扬起来,在她的手掌之间,晶莹的符文闪烁,宛如跳动了起来,在那里排列组合,仿若化作一方星域,朝着赫连文压迫而去。
“贱人,真是狠毒。”
赫连文神情同样冷冽,带着愤恨和杀意,没想到澹台倾二话不说,直接出手,一来就是杀招。
他感觉自己的上空像是被压制住了,当即怒喝一声,乱发飞舞,体表也弥漫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
这一刹那,他简直像是一头魔神出世,盖压天地间,震得整片海面都沸腾起来,峭壁都在摇晃,那片所化的星域,瞬间崩溃。
见此一幕,澹台倾目光一闪,暗自吃惊,赫连文的体质似乎蜕变过,和他从前的体质大不相同,甚至于有些类似于面对魔物的感觉。
“果然如此……”
“他是如何预料到这一切的……”
她心念转动,没有任何的轻视,秀手间神光灿灿,化作一轮明亮的月盘,横击过去,和赫连文的这一拳碰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天摇地动,怒浪击天,整片崖壁似乎都快承受不住,要崩裂开。
澹台倾手掌微微发麻,没有再选择继续出手,而是朝后避去。
“贱人,哪里走?”
赫连文也察觉到了澹台倾的去意,她的实力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强。
在魔渊磨砺的这些年,他所击杀的魔物数量简直难以计数。
这乃是他于无数厮杀中淬炼出的一具恐怖强横的宝体,同境界的修士,根本无法承受他一拳,会被打得四分五裂。
澹台倾被誉为飞仙岛年轻一辈的神话,但也不过如此。
“呵呵,澹台倾,你也没料到吧,我现在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此时,他的灵海也泛起了幽深如墨的颜色,当中一个个旋涡浮现,若星璇一样,灵气混合着黑雾,疯狂地沸腾起来,四肢百骸都变得深沉若不朽黑金一样。
咚……
一拳砸去,长空呼啸,他的手臂变得无比粗壮,浓郁的黑雾如蛇龙般缠绕其上,简直像是一方巍峨山岳砸去。
“赫连文,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背叛了祖训,和魔族勾结在了一起。”
澹台倾衣裙飘飞,没有选择硬碰硬,身畔一片清光环绕,化作一方大印迎击过去。
同时,她另外一只手掐印,虚空之中炽盛的光芒绽放,一根又一根银色的藤蔓出现,似扎根在了其中,化作长枪、长矛等兵器。
“无用的,你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赫连文拳头大开大合,若魔神降世,招式虽然简单,但却蕴含可怕的杀意。
这是在生死环境中所磨砺而出的杀拳,每一拳都带着磅礴如江河的杀意,若是心智不坚定者,在这一刻就会战栗趴下了。
澹台倾眉头暗皱,见赫连文一副非杀她不可的模样,也不再退避,迎击上前。
她体表发光,肌肤变得比玉石还要洁白,但下一刻却隐现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鳞片,若蛇鳞一样翕合,泛着诡异如铜般的颜色。
在她的身后,隐现一尊人首蛇身的庞大虚影,一手托印,一手托瓶,身下有数亩五色祥云。
“蛇神传承?看来澹台倾你的造化也不小……”
赫连文丝毫不惧,冲杀过去,两人激战了起来,一人缥缈似仙,一人则狂暴如魔神,两者间能量激荡,爆发出一片又一片绚烂的神芒。
两人转瞬间就交战了数十招,难分难解。
赫连文乱发飞舞,气吞山河,一声怒吼,似抓到了澹台倾一个破绽,舍拳化掌,在身前化圆,演化出阴阳图案,一掌黑暗,一掌纯洁,交织在了一起,隐隐间有黄极青天的太上造化之意。
“黄天造化掌……”
他低喝一声,眼绽杀机,这是他在魔渊中感悟而出的本命神通,乃困境绝地中爆发而出的造化生机,生生造化,无穷无尽。
“哇……”
两掌合一,顿时爆发出无尽的威能,一道又一道的掌印拍击,遮天蔽日,茫茫无穷,似乎能将整片大地都给掀过来。
澹台倾被一掌拍击而中,腹部剧痛,受此冲击更是一声闷哼,口中溢出一缕黑血,身影横飞而出。
赫连文见此一幕,冷笑一声,尽是快意,道,“澹台倾,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吗?我本以为你这些年进步很大,看来也不过只是徒有虚名,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有这功夫营造名声,倒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
夜风吹来,他衣袍猎猎,大步走去,掌间再度有深沉如墨的符文闪烁,要趁势了结澹台倾的生命。
澹台倾站稳了身体,她气息虽然很快萎靡下去,伤势不轻,但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无在意。
她看了眼手臂上所缭绕的黑气,捂着做疼的腹部,眼里闪过阵阵了然和讥嘲,然后怒声道,“你还要看戏多久?”
“嗯?”
听到这话,赫连文一怔,脚步一顿,神情骤然变得警惕冷厉起来。
他来时已经够小心了,小心打量过四周,确定澹台倾独自前往,没有带任何人,才放心现身。
难不成她暗中还叫了人?莫非是长老阁的长老?她那位祖父?
但这副语气,也并不像是对其祖父说话。
想到这里,赫连文顿时冷笑起来,道,“虚张声势,澹台倾,你已经沦落到这一地步吗?你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
澹台倾毫不理会,玉容俏脸密布寒霜,玉手攥紧,咬牙怒道,“姜澜……”
听到这个名字,赫连文又是一怔,正想出声嘲弄讥笑。
一道不徐不缓的回应却是在他身后凭空响起,“别叫,我不是在的吗?”
赫连文后背骤感森寒,如被一阵冷气席卷而过。
他瞬间回头,却见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在他身后浮现,正带着略显兴致的目光打量着他。
对于这名年轻男子,赫连文自然是熟悉不过了,这几天飞仙岛就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当然,一方面也因为太好辨认了,如此气度和外貌,整个世间估计也少有男子比得上。
“姜澜……”
赫连文死死地盯着姜澜。
他什么可能都想过,但就没想过,姜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竟然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就仿若凭空出现一样。
难不成正如师尊皇甫浩所言,姜澜的实力比他还要强大深厚?
但赫连文更倾向于姜澜身上是有什么遮掩气息的异宝,躲过了他的探查。
“赫连六公子认得我?那看来事情应该简单多了。”姜澜露出笑容,不紧不慢地走来。
赫连文却是如临大敌,死死地盯着他,身上有恐怖的气息弥漫。
若姜澜有任何异动,他必将雷霆出手,不留任何情面。
“姜澜,你是要帮助澹台倾吗?”他冷声问道,看着姜澜朝着澹台倾走去,没有阻止,只是目光很是冰寒,透着杀意。
别人畏惧其身后的势力,他可不在乎,光脚的又岂会怕穿鞋的?
大不了将姜澜一并葬送于此,谁又会知道,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
“帮助如何?不帮助又如何?”姜澜走到澹台倾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帮她将有些散落的鬓发理顺。
澹台倾只是依旧带着怒意看着他,似对他这才现身很不满。
看着两人如此亲密举动,赫连文眼眸更是冰寒。
虽说他对澹台倾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毕竟是他曾经深爱的未婚妻,和他有过婚约之名。
见着她和别的男子这般举动,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阵阵愤怒和杀意来。
他不想要的东西,别人也休想碰。
“姜澜,不知澹台倾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但我想告诉你,此女心如蛇蝎,心机深沉,狠辣绝情,你若是袒护她,那我的过去,便会成为你的将来,”
不过,他也绝非常人,经历了诸多事情,心性沉稳,并未将杀意表露在脸上,而是深吸口气,试图在姜澜面前揭开澹台倾的真面目。
澹台倾闻言冷冷地看着他,也似懒得开口辩解。
“是这样的吗?不过在我眼中,倾儿乖巧听话,善解人意,温柔大方,这世间能和她相比的女子,可不多了。”
“你可休要诬蔑她。”姜澜笑了笑,说话间将澹台倾揽至怀中。
她冷冷地瞪姜澜一眼,想要挣扎,但看了眼眼前的赫连文,又似想到了什么,没有再乱动,而是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讥嘲笑容,小鸟依人一般靠在姜澜的怀中。
赫连文看着这一幕,只觉心中涌现阵阵刺痛和愤怒、恨意,冷声道,“那只是她伪装出来的表象罢了,你既然选择相信她,那我也言尽于此,你若继续偏袒帮她,那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也隐隐看出来了,姜澜和这澹台倾完全是一伙的,甚至于澹台倾做过什么事情,姜澜可能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手下无情法?”
姜澜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揽住澹台倾的那只手掌未动。
另一只手则是朝前探了过去,他的动作很是简单,没有任何的波动。
然而在赫连文的面前,却似有一方江洋怒浪在演化,碧海汹涌,一头巨大的玄武自其中冲出,庞大无比,冲击向他。
这还没完,在这片江河的后面,一方无垠的焦土浮现,一头展翅翱翔的朱雀飞出,翎羽鲜红,若真火缭绕,喷吐出无尽火海……
此外,无尽的原始古林,一头神武的白虎咆哮着扑出,风雷加身,巨爪落下,似天裂地,广袤的天穹深处,青龙隐没,龙吟震天,寰宇皆颤。
赫连文面容大变,第一次感受到偌大的压力,没有多想,施展刚才的黄天造化掌,一黑一白交汇,化作阴阳鱼冲击而去。
但很显然,他这一掌虽然蕴含了生生造化之意,可面对四圣神形,却没任何用,惊人的能量在碰撞间炸开,飞沙走石,四周的山岳峭壁都在摇晃。
“好强……”
赫连文闷哼一声,口中喷出鲜血来,他目露惊悚,难以置信。
碰撞的刹那,手臂剧痛,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音,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位了,差点被震荡的余波炸成血雾。
仅仅是一击,他就明白了两人间的巨大差距,他不可能是姜澜的对手,那种浩瀚无垠的法力波动,若凡人面对一方无边大海,绝非他现在所能抗衡的。
他毫不犹豫,强忍伤势和剧痛,纵身而起,就要转身远遁。
不过姜澜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探出去的那只手并没有收回来,四周的虚空变得模糊起来,有莫名的规则之力出现,像是化作了一方牢笼,其中的时间流逝都变得慢了下来。
“这是?”
赫连文悚然,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泥淖之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他甚至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岁月都停止流逝了。
“这难道是时间的力量?”
“这家伙怎么会如此恐怖?这简直超乎了认知……”
他心底的惊惧和悚然更甚,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而天地间那只大手落下,带着强势绝伦的气息,勾动天地周虚之气,金光澎湃,犹如凝实了一样,就要将他给抓摄入掌中。
澹台倾抬起脸蛋,望着这一幕,镇定依旧,只是绝美的眸子里绽放出浓郁的异彩,又侧头看了眼姜澜,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给我破……”
这时,赫连文心中产生了浓郁的危机感。
原本只是充盈弥漫于他身周的黑雾,瞬间凝实了数倍,似乎化作一副黑沉沉的铠甲,附着在了他身上,令他的气息,拔高了数倍。
强横的能量爆发,他这一刻真如魔神附身一样,有盖世凶威。
“斩……”
然而姜澜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斩字,虚空中剑意迸发,一道道剑气浮现,化作真实的神剑,铮铮作响,朝着赫连文斩了过去。
一时间,天地间尽是剑气,纵横四野,密布虚空。
赫连文震怒交加,被困于那个牢笼之中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剑气斩落。
他那凝实所化的黑色铠甲,发出铿锵的声音,有火星飞溅,随之传出咔嚓的清脆碎裂音,有裂纹蔓延而开,最后砰一声炸开。
一道又一道的剑痕,密布在他身上,纵横交错,无比狰狞,鲜血渗透而出,配合上他那副凶恶的神情,简直如恶鬼一般。
“你的实力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澜揽着澹台倾走了过去,微微摇头。
事情倒是如他计划一样发展着,只是到目前为止,赫连文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澹台倾刚才和赫连文交手之时,自然未曾动用全力,她如果爆发真正实力,但要对付赫连文,也不至于这般吃力。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在姜澜的算计之中,澹台倾需要被赫连文重伤,吞服了魔元果的赫连文,身体已经被魔气改造过,沦为了半魔半人一样的存在。
他自创的黄天造化掌,乃是灵魔相融的本命神通,会在对手身上留下极为明显的魔气痕迹。
有这痕迹存在,加上赫连文的那封信函,足以让他再无任何翻身机会。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澹台倾露出冷笑和轻蔑的神色,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赫连文,有意识地轻靠向姜澜怀中。
“贱人……”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赫连文愤恨到了极致,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庞上浮现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纹路,似乎要蔓延至整个身体,眼角更是一片血丝。
澹台倾眼里露出异色,她本是恶趣味为之,没想到激发出了赫连文更深沉的恨意和愤怒,他这一会所涌现的情绪,甚至抵得过她在海外扶持的黑迟国中的半年苦修了。
吸收掉这些情绪,她感觉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六欲魔功的下一层了。
姜澜注意到她这小举动,倒也感受到识海中涌现了不少气运,赫连文毕竟是原剧情中林凡的结拜兄弟,一位货真价实的大气运之人。
澹台倾此举,从某种意义上,比姜澜自己动手打击其心境还要剧烈和沉痛。
气运之子的心境一旦破碎,气运便会流逝,失去天意的眷顾,如果不能百折不挠,越挫越勇,那最后也会泯然众人矣。
“不过可惜了……”
“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杀了他,不留后患。”
这时,盯着赫连文的澹台倾,心中诸多念头闪过,她眼眸里杀意浮现,玉白纤长的细嫩手掌上,涌现一团灰蒙蒙的光团,就要拍击向赫连文的眉心。
姜澜并未阻止。
但是在这生死一刹那,赫连文的眉心发光,一道光芒自其中迸发而出,在半空之中化作一道门户之类的屏障,抵住了澹台倾的这一击。
随着那道门户洞开,一道模糊、身着黑袍的身影,自其中迈步走出。
“师尊……”
看着这道黑袍身影,赫连文顿时声音发颤起来,悲愤交加的同时,也变得很是激动。
师尊现身,那必然能将他安然带离此地。
澹台倾这一击未曾得手,脸色阴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这道黑袍身影。
她一直想知道姜澜所说的,赫连文身后的靠山是谁,但姜澜一直不告诉给她。
现在一看,还真是有人在背后保护着赫连文,还是其师尊?
“后生可畏啊。”
黑袍身影静静站立在虚空之中,那看起来一片空白虚无的兜帽下,似乎只是一团雾气,没有任何五官。
他打量着姜澜,澹台倾则被他完全忽略掉了。
姜澜对此一幕,一点都不意外,从始至终他的真正目标就不是赫连文,而是其身后之人。
“我是该称呼你什么呢?是师伯?还是什么?”
姜澜面带微笑,开口问道,并没有任何的忌惮和畏惧。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黑袍身影倒似一点都不惊讶。
“猜得出来。”
“父亲托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向你问好,皇甫浩师伯。”姜澜拱了拱手道。
“呵呵,师伯不敢当,我也早已不是你父亲的师兄。”黑袍身影似是冷笑了一声,但语气依旧淡漠。
澹台倾不说话,但此时心中则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她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但却听到其名字,曾经中天州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仙门魁首太一门的圣子,一代天资卓绝的怪物,一生之中,不知多少天骄妖孽败于其手。
无数人心目中,那一辈最有可能成就圣人的存在。
可谁能想到,他销声匿迹那么多年,最后竟然会出现在飞仙岛这个地方,还成为了赫连文的师尊。
“看来师伯对父亲他还是心存诸多怨恨,不过这也不是我所能管的事情,你们那一代的恩怨,还是该由你们亲自来解决。”
“这赫连文与我有仇,师伯莫非是想庇护他?”姜澜呵呵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赫连文身上。
他已经探查过了,眼前的黑袍身影并非真身,皇甫浩的本尊不知身在何处,哪怕将他这具分身毁了,也无济于事。
“文儿是我徒弟,我不能见他遇到危机而不管。”
“何况,你和他真有仇吗?这澹台倾此女颠倒是非黑白,心机深沉,阴狠毒辣,才是最该死的……”黑袍身影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