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的人,生出这样的信任,于她来说,亦是生平头一回。
生在帝王家,信任何其难得而予人信任,又是何其珍贵
安阳的无言,让元彦眼底闪过骤亮流光,然后在女子尚未察觉的时候,又悄然沉入那片漆黑。
从头到尾安静无声,闪过,陨落。
“孤男寡女,人言可畏,你确定要在这里同我这般纠缠”缠斗半响,女子额头已经生出了薄汗,打湿了垂散的发丝。
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暗了下来。
天山的也晚,降临的特别早。
而他们所处的这个方位,正是他先前担忧的,狩猎集中地。
对于天山环境,虽然没有元吉那么熟悉,但是也来过数次,总归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入夜后,这里便是野兽出没的范围。
“谁同你缠斗了,你不惹我,我还懒得理你呢”懊恼的收了鞭子,安阳喘着气,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她也不是输不得的人,明知在这人手上讨不了好处,撒了气之后也便见好就收。
何况这人从头到尾没有还过手,一味的躲避,分明就是有意让着她,她又怎会不知。
好像他们从一开始,每次矛盾冲突,但凡动手,他都是让着她的,从未还过手,哪怕一次。
哪怕初初,还不熟识。
“我倒是奇怪,二皇子怎的会有如此好心,还进山里来寻我”
“有什么好奇怪的,君小姐将你的安危交托于我,答应了人,自该尽心尽力,再说公主若真在我手上出了半点差池,皇上一个怪罪下来,元彦怎担待得起”
“就因为怕受了怪罪无法担待,你才出来寻我”顿了下,安阳状似无意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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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公主以为该是如何”元彦唇角轻勾,笑得风清云淡,眼底一片清明。
仿若,从未对她滋生过半许暧昧。
仿若,从未刻意凑了她耳边,说出那几句话撩人心弦。
安阳垂眸,再抬起,又是往日那个风风火火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女子,“如此最好。人言可畏,本公主虽不见得在意,但是跟你搭在一起,我不乐意。”
极累,却不肯在坐在这里休息,同他四目共对消磨那些流逝得太快的时间。
明明都知道告诫自己,偏生总在不应该的时候,又生出那么一点期盼。
盼什么,她到底下午他如何若是如了她心中期许,她又是否真的能顺应事情发展继续
不会,所以,别期待。
“公主请若是晚了,恐会惊动禁卫队来寻,给人添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她眼中的凉薄一如以往,他该松口气,该安心的,却该死的,心拧了起来。
疼,为自己,为她。
可是出口的话,比之她的淡漠,不遑多让。
就像两只刺猬,明明想要拥抱彼此,却被对方身上的刺,越刺越伤。
不再有更多的言语,安阳径自依着男子手势所指方向,快步行开。
连说话都觉得失了力气。
亲自尝过试过,始知,当日紫嫣所受的那些苦楚,比她以为的要重得多,要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