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皇上太后垂爱,臣妾实在没有能力!”云苏婉言拒绝,“那日酒醉,我本就是身体不适,实在无力在去料理国宴,且这等大事,本就应该皇后全权处理的!”
燕翎风看着她,“苏苏,你的身体朕会不知道吗?”
那言语,太过直露了。
宫妃们纷纷有人偷偷的笑,也有人嫉妒的瞪眼。
云苏心中有说不出的厌烦滋味,不知道是何时惹上的,她轻咳一声,将气氛拉回,“皇上,只怕是在陷我于不义!”
“上有太后在,下有皇后掌管后宫,还有能力强的华妃协理,这国宴一事,怎样都不会落在臣妾的身上,皇上若是真心宠爱于我,怎会忍心将我置于这种田地?”
她言语一出,宫妃诧异疑惑的望着这对与众不同的帝妃。
燕翎风将眼眸一眯,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她就算看透也不会说透的。“苏苏如此说,未免让朕有些难堪了?”
他的语气,依旧的温柔宠爱。
云苏苦笑摇摇头,“皇上这样,只会让我难做!国宴一事,我绝不插手!”将话,扔下,她疲倦的离开。
这皇宫,等过了除夕,她就会离开,呆在这儿只会无限的累。
云苏就这样走了,剩下一堆的人在看着脸色忽然沉下的皇帝,皇后轻轻一叹,“皇后莫要怪罪了苏嫔,她只是……”
“不必说了,此事交给皇后处理,但是必须华妃协理,都退下吧!”皇上疲倦的挥挥手,众人退下。
皇后却没有走,在众人离开后,她走近了御案,双手轻轻放在燕翎风肩上,力道适当的揉捏起来,“这几日可是没有睡好?”
云苏病着,他全天候照顾着,如何睡好?
只是,她病着时,两人尚能靠近,如今她病好了,只能远离。
燕翎风疲倦的往后一靠,身体都落在了皇后身上,“朕头疼!”
“娉婷替皇上按按吧!”皇后细腻的手指,按上了他的太阳穴,轻揉慢按用他最喜欢的力道,给他舒缓着压力。
燕翎风满足一叹,“朕,也只有你在的时候,能够真正歇一口气。”
“皇上……”皇后心疼的唤了一句,低下头枕在了他头上,两人一站一坐相互依偎着,久久没有说话。
燕翎风小憩片刻后,将她往怀里一带,“朕如今根基不稳,太后与华妃联手在宫中虎视眈眈,你切不可锋芒太露,明白吗?”
“我知道,凡事我都听你的!”皇后满足而笑,身体一转依偎进他的怀里,“今天,让我留下来陪你可好?”
多少日,不曾能够陪在他身边了,燕翎风见她神色间有些惆怅落寞之意,也不忍心拒绝,便温柔道:“当然可以!”
皇后一笑,拾了桌上的茶水,给他递到嘴边,“看你嘴巴都干了,喝些水滋润一下吧!”
燕翎风浅浅一笑,“我得看折子,你在旁边坐着,会不会太寂寞了些?”能窝在他怀里,在他看折子时替他整理翻阅的人,也只有云苏一人而已。
皇后摇了摇头,“不会的,能陪着皇上,我已经很满足了!”
时光静谧,总有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守候。
年关一近,便有许多的事儿,那月例银子、还有内务府分下来的东西,都需要云苏亲自过问一下,清妍总是挑她发呆的时候,上去跟她说些话。
云苏善意笑笑。
她头昏脑胀的,身体十分难受,不知是那风寒未好,还是如何?
闲着时,她会泡上一壶茶,让铃儿送给无夜并不知会皇上,那是她弄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只是想着也许年后,她便离了这个地方了!
傍晚,夕阳一如既往的来临。
这个年关,晴好的天多,雪已经融化,只剩下那草丛中还有点点白色。
云苏裹了貂皮大衣,坐在暖炉边发呆,明天就是除夕了,自从那日她在雍宁宫说了那番话后,燕翎风就再没有来过。
她也没有见到过他!
记得,阿房宫赋上说,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这茫茫宫廷还真是极有可能的!
身后,屋子被人轻轻推开,那冷风灌了进来,她身子一颤,头更添昏昏沉沉,心中也烦忧更甚,说话的语气,便比平日里严厉了几分,“不是说了,不要来扰我吗?”
无人应答。
她回身一看,竟是燕翎风站在她身后,他一身月白袍子,在月色下显得潇洒非凡,总觉得他俊美似谪仙,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惊诧,也带了一丝不悦。
燕翎风将剑眉一挑,凉凉道:“你似乎不希望朕来?”
云苏摇头,也不起身行礼,而是懒懒靠在软榻上,小声招呼他,“坐会儿吧?”
“跟朕去个地方?”他没有坐下,而是向她伸出了手。
云苏往外面望了望,刚才还有夕阳这会儿已经暗了天,只是肚中没有食物,她微微皱眉,“我还没吃饭!”
“这么晚怎么都不用膳?”燕翎风眉目一沉,已经不悦了。
云苏诧异一眼,他因为她没有用膳而不悦吗?
燕翎风的手,并未缩回,而是道:“跟朕走,朕保你不会饿肚子!”他穿着一身便装,连那鞋都换过了,并没有明黄之色。
云苏有些惊奇,在宫中他很少这样穿着,只有出宫时才会,“要出宫吗?”
“究竟,跟朕走吗?”燕翎风不回答,一味的伸着手,等待着她的回答,他带着丝无赖的霸道,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再说什么,将手伸向了他。
他一把握住,紧紧拽在手中,手往她腰上一托,他脚下一点,他将她紧抱在怀里,两人从窗户中,一跃而出。
那落地的声音极轻,丝毫没有惊动就在几米远的侍卫一群。
燕翎风再度将她抱起,一脚踏上了围栏,一步越过墙头,在墙头上又是一点,直掠到前方的树木上,几步轻点飞过。
他内力极强,在空中飞奔而行,且抱了她,也不显半分吃力,动作又快又稳,云苏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往下望着,只觉得这速度,使她有些晕眩。
在无人处,他稳稳落地,扶着她的腰站好,笑道:“我这般出入,你宫中的侍卫竟然一点反应也无,看来不大中用啊!”
“不中用的何止我宫里的?”这一路,哪里没有侍卫,他就搂着她从他们头顶上飞过,他们竟然都没有半点反应。
燕翎风轻蔑一笑,“宫中侍卫,都是平庸之才,我的轻功如果连他们都能察觉,我又如何当得上这皇帝,夺得了这天下?没准,在不知不觉中,就死于非命了!”
他这话,云苏是信的,只是故意哼哼几句,以示不屑。
他给她的内功心法,她一直在研习,在不自觉中体内也形成了内力,只是没有名师指点,她发挥不出来。
平日里,在无人角落里偷偷练习的,依旧是军旅中的格斗术。
“你就带我来这?”这四周除了高大的树木,和沿路一些荒芜杂乱的枯草,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云苏望向燕翎风,只见他忽然盯着一处,看得十分仔细,她跟过去一看,是两根废弃的木桩子,看那模样似乎快要腐朽了。
一看便是荒芜了许久。
“你打过秋千吗?”燕翎风忽然问道。
云苏从那木桩子收回目光,苦涩一笑,“没有!”
燕翎风往她脸上一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秋千是北燕国时常爱玩之物,大家闺秀不能出门,便是在家玩些这类玩意,来增添生活乐趣。
云苏回望向他,挑了挑眉,“你玩过?”
他点头,朝她走近了一步,伸手抚抚她的发,“想试试吗?”
呃……云苏愣住。
秋千没有玩过,但是坐在秋千上的感觉,她似乎可以想象,也许就与军营中一些训练是一样的。
燕翎风忽然一笑,转身钻入了旁边的树林当中,那树林像是荒芜了十几年,里面野草满布,待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根藤条。
将藤条往她手上一递,“将两根弄成一根,你会吗?”
云苏点头,他便又走了,云苏一边将藤条搓成一根,一边斜着眼睛看他,他以手成刀劈在了小树上,那小树拦腰折断。
他拿了那树枝枝叶茂盛处回来,挥扫着那两根废弃的木桩,上面的灰尘泥土扫尽,还有一些周苔,但是已经不难看出,这两个木桩当年的奢华来。
那木桩的质地是极好的,上面似乎还雕刻着花纹,只是被风雨侵蚀还有尘埃满布显得有些腐朽之色而已。
木桩打扫干净,云苏手中的藤条也编制好了,燕翎风将其甩在了木桩横条上,用力系成一个死结,然后朝云苏招招手。
云苏挑挑眉,“这样,能打秋千?”
藤条虽然结实,但是要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似乎有些勉强了吧?
燕翎风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就坐上了那藤条,双脚在地上一点,飞腾出去,他绣着祥云的衣袂飘飞,竟似谪仙飞天一般好看!
秋千一升,他的嘴角便拉扯出了笑意,在云苏身边呼啸而过之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抱入怀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