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窦校长。”王海洋飞快地在陆渐红的耳边说了一声。
陆渐红懒洋洋地转过身来,眼前是一张充满威严的国字脸,正是窦独澄,他是江海大学合并之后调过来的,陆渐红并不认识他,淡淡道:“窦校长是吧?很威风嘛。”
“你是什么人?”窦独澄瞪着眼睛喝道,“荣兴国,王海洋,你们搞什么鬼?怎么让不是校方的人进学校来?”
窦独澄一边叱责一边过去扶华文波,见华文波这副惨相,怒道:“胡主任,报警!”
陆渐红一直在看着他,见他直奔华文波而去,连看都没看孟子玉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孟子玉被打懵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他真的没想到陆渐红会以救世主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挣扎着站起来,叫了一声:“陆书记!”
“达子,扶住他。”陆渐红摆了摆手,示意孟子玉什么都不要说,然后转过脸来,淡淡道,“窦校长,孟子玉是学校里的老师吧?”
窦独澄还没有昏头,孟子玉一声“陆书记”让他不敢太放肆,这时候荣兴国和王海洋等人不能再打迷糊眼了,再不告诉他陆渐红的真实身份,落井下石也太明显了。
“他是省委陆书记。”荣兴国悄悄在窦独澄耳边说了一句。
窦独澄顿时傻了,这回大条了,作为江海大学的校长,居然连省委副书记都不认识,也太没有眼力了,短短的零点五秒之内,他像学过京剧一样立马变了脸,伸出双手道:“陆书记,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陆渐红背着手不理他,牛达冲过来一把打开他的手,道:“你想对领导不利?”
我拷,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窦独澄很有些下不了台,这时只听一人道:“陆书记,您来视察工作?”
陆渐红这才注意到人群中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省教育厅厅长郭玉海。
郭玉海从人群中走出,沉着脸向窦独澄道:“窦校长,你是怎么领导部下的?在学校里打架,这叫什么话?就是这样给学生树立为人师表的榜样吗?还不把人送到医务室去看看?”
窦独澄如获大赦,忙向荣兴国使了个眼色,陆渐红道:“达子,你也陪子玉去看看。”
“陆书记,这里人多,不如到会议室去坐坐。”郭玉海气定神闲地道。
郭玉海这个人陆渐红早有耳闻了,只是一直没有正面接触,因为他弟弟郭玉河绑架安然和孟佳,连带着陆渐红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郭玉海明显有替窦独澄扛的意思,陆渐红心中暗暗冷笑,你郭玉海爱逞能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胡慧走在前面带路,心里怦怦直跳,一个是省委副书记,一个是主管厅的领导,看样子很有火花的样子,暗念阿弥陀佛,千万别大佬斗法殃及池鱼啊。
进了会议室,陆渐红淡淡道:“郭厅长,你在这里再好不过,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
郭玉海严肃地道:“学校里发生了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件,证明了学校只抓教学不抓素质的偏科思想,我建议对于双方当事人各打五十打板,以儆效尤。另外还要开展一次教师素质素养的学习活动,以达到提高教师素质的目的。”
陆渐红微微冷笑道:“我看到的只是有人挨打,定义成打架斗殴似乎不大妥当吧?”
郭玉海深深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忽然笑了笑,道:“陆书记,那您说该怎么办呢?您提示一下,也好让咱们做下属的心里有个底。”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郭玉海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深邃,大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陆渐红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道:“事情的经过是必须要弄明白的,当时在场那么多学生,该有人知道吧?”
郭玉海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陆渐红的眼,头也不转地吩咐道:“去叫几个在现场的学生来。”
胡慧内心寒气直冒,郭玉海这个教育厅长她是领教过厉害的,前一阵子到学校来,因为泡茶的时候拿错了茶叶,差一点把自己主任的位置都弄丢了,后来有一回窦独澄喝多了,无意中说到郭玉海在任教育厅长之前是中央党校的教授,关系深厚,别说学校里的一个主任,就是在职的领导干部,想搞下去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现在听到郭玉海这个阴森森的声音,胡慧心里毛毛的,出去的时候特别看了陆渐红那张年轻帅气的脸,真不知道他们谁更强势一些。
出了会议室,胡慧直奔事发地点而去,问了几个目击学生的事发经过,原来孟子玉没课,在操场边上看书,华文波过去,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华文波对孟子玉大打出手,从头至尾孟子玉都只是在躲闪,根本没有动一下手。
胡慧想了想,吩咐那几个学生统一口径,就说两人因口角相互厮打,只要这么说,以后一定有照顾。
几个学生进了会议室,胡慧向郭玉海递了个眼色,郭玉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希望你们能实话实说。”
陆渐红也淡淡道:“在场的人很多,如果有不实的地方,那是能核对出来的。”
几个学生一听,这话不对啊,虽然不知道陆渐红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从当时郭玉海这个教育厅长都对他保持着尊重,看来比郭玉海更牛逼,况且当时那个黑汉子冲着华文波一阵暴扇,陆渐红向着哪一方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其结果自然是实话实说,幸好他们没说是胡慧要他们说谎话,这才让胡慧逃过一劫,郭玉海的眼角跳动了几下,挥了挥手,道:“看来这事是华文波的不对了,胡主任,你通知一下几位校长,开个会议,讨论一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窦、荣、王三人过来,还有另外两个副校长,以陆渐红为中心坐了下来,郭玉海道:“他们伤势如何?”
“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窦独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郭玉海,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不顶下来,自己的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