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那只魔爪就要碰到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小笼包,秦沐歌一张笑脸彻底的绿了。
她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小笼包,眼看着那尖叫声就要冲破喉咙的时候,那只大手却是峰回路转——
落在他身边的细绳索之上。
这一动作差点没将秦沐歌吓得呼吸暂停。
不过揽住她的容景看着她的反应,几乎快要笑出声来钫。
他伸出脖子靠了过去,语气里面带着十分的调侃。
“放心吧,就你那点货,本殿还不至于品味低到那个份上。”
秦沐歌硬着头皮,心中欲哭无泪翰。
明显这具身体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发育有些迟缓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容景的手上却是一个轻轻的用力——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不但让她回过了神,更是瞪圆了双眸——
他们所在的芙蓉榻下面的地面竟然开始缓缓的颤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原本铺盖在上面的木质地板缓缓朝着两边分开。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那一块竟然是露出了一块颜色极浅的琉璃块。
那琉璃快一人长,半人宽。
随着琉璃块的现身,楼下鼎沸的人声也清晰可闻的传了进来。
而坐在容景这处位置,秦沐歌分毫不差的能够将楼下的所有场景都摄入眼帘。
而在四楼偌大的包厢里面,不少京城王孙贵胄的少爷小姐们正齐聚一堂。
而秦沐歌一眼就看见了位于正中央的容耀。——
今日的他身着一袭滚金边的浅白色长袍,气质卓越不凡。
头上顶着南陵“战神”的名号,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洛阳明珠”秦暖心自然也不会缺席。
目光轻挪,秦沐歌能够看到容耀正目光宠溺的看着身边的秦暖心。
秦暖心一脸温婉,容耀眉目飞扬。
两个人郎才女貌,光是在站在那里便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风景。
容景注意到了秦沐歌的目光,嘴角轻扯。
“怎么,看到他跟你大姐站在一起,心里不好过了?”
秦沐歌轻轻一笑,竟然是扭过头去,对上了容景那一双妖娆的桃花眼。
“王爷说错了!”
“哦?”容景略有兴致的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本殿错在哪里了!”
“我是在担心世子爷待会儿的大礼送出去,恐怕世子爷未必会喜欢呢!”
秦沐歌目光在四楼扫了一圈,发现这里几乎齐集了京城所有的贵胄少爷。
不但有容耀,即便是被人伤了手的沈韩之亦是裹着纱布出现了。
就连最受皇帝宠爱的清华公主,还有这位未央王的亲哥哥晋王也出现了。
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些人怎么会来的这么齐?
“十天之后就是洛阳一年一度的桃花节,今天不过是桃花节前面的一个朋碰头会罢了。”
容景似乎看出了秦沐歌眼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所以人来的特别齐。”
“齐?”秦沐歌不屑的挑眉,“若说人齐的话,那为什么王爷又会在这里?”
容景也不客气的道,“你不是也一样在这里么?”
“……”秦沐歌被他这么一哽,顿了好半响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这种无聊的聚会,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我也未必会去。”
容景眼眸弯弯,“这么巧,我也是!”
“……”秦沐歌彻底没话可说了。
这个容景不是一般的毒舌,而且脑袋又特别灵活。
若是跟他斗嘴,自己从来就没有赢的可能。
还是算了吧。
见秦沐歌憋着一口气扭过头去,不再跟自己说话,容景这才缓缓的靠过去,想要将下巴搭在她肩头。
秦沐歌不悦的想要躲开——
可惜她还没有动作,耳边就传来了容景清淡的声音,“别动。”
明明是温柔如春风的两个字,可听在秦沐歌的耳里却像是索命的冤魂。
她像是突然就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身子动也不敢再动。
容景身上的龙涎香很独特,嗅了叫人心旷神怡。
那微凉的呼吸吹散在她耳边,叫她周身不自在。
耳根微微泛起热意,她强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楼下的场景上去。
容景的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秦沐歌线条优美的侧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脸型简直完美到无以复加。
在加上哪吹弹可破的肌肤——
即便是离得这么近,也看不出丝毫的瑕疵来。
目光轻挪,容景能够看到秦沐歌微微泛起了粉红的耳根。
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戳了一下,软软的,酸酸的。
有些难受,却又有些舒服。
容景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将注意力从她的耳根挪开。
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注意看,好戏开场了!”
秦沐歌收敛了眸光,低头专心的欣赏起容景导演的那一场戏来。
四楼的包厢虽不比五楼的豪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同样亦是三进的房间,同样能够容纳上百人。
此时的人群已然是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围绕着清华公主的,而另一派则是簇拥在容耀身边的。
不过从人数上看去,清华公主那边明显的要少于容耀那边的。
容耀不时低头在秦暖心的耳边低语着,而秦暖心一听这话便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俏脸上亦是泛起了两抹红霞。
便是这惑人心神的一笑,叫围在她周遭的王孙贵胄们一阵眼晕。
清华公主冷眼瞧着温婉立在容耀身边的秦暖心,眼底已然是燃起了火苗。
这个秦暖心,不过是借着容耀的光芒罢了。
如果没有容耀,她怎么可能能够跟自己齐名?
谁不知道她的娘亲,曾经是个姨娘?
这样的出身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简直臭不要脸!
她就应该跟秦沐歌那个贱人一样,躲在相府夹着尾巴做人!
这边,清华公主的念头还没有起,那边门房却是扬起了嗓门。
“相府三小姐有礼!”
“相府三小姐有礼!”
“相府三小姐有礼!”
三声高唱,穿插在这三进的房间里。
没穿过一道拱门,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扬的高。
这三声高唱也是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的目光顺着那小厮的脚步,最后顿在了容耀和秦暖心的面前。
相府三小姐?
那不是秦沐歌吗?
她要送礼?
这一场景叫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原本还三五成团谈天说地的少爷小姐们也纷纷凑到了容耀的周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面前的小厮。
而立在容耀身侧的秦暖心先是一愣,而且嘴角又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就知道,秦沐歌那日会那般洒脱的应下退婚的事情,后面必然是有阴谋的。
再瞧瞧今天这一出,这个蠢货难不成是在欲擒故纵么?
今个儿即便她再不喜容耀,也定然会叫容耀让那个蠢货颜面扫地!
而在五楼看着的秦沐歌却是眉头一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冒了出来。
而容景却是慵懒的赖在秦沐歌的身上,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惬意,嘴里吐气如兰,“别紧张,后面更精彩!”
“秦沐歌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容耀望着面前的小厮,一股戾气从脸上迸射了出来。
想到那日自己对秦沐歌那一瞬间的分神,他便觉得是一种史无前例的耻辱。
也是这份耻辱,叫他这几日心绪不宁。
只得是夜夜抽空去见秦暖心,一定要亲昵一番才能够放下心来。
而今日,一听到秦沐歌又要到自己面前耍花样——
他顿时觉得心烦气躁。
清华公主快步走到了人前,面带轻蔑的看着秦暖。
“暖心,我可记得世子爷不是已经退婚了么?怎么你三妹还这么死皮赖脸的咬着不放啊?亏得你还是她姐姐,也不知道说两句。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哪里还敢出门啊?”
清华这话虽然是在说秦沐歌,可同时也扫着秦暖心的面子。
秦暖心一听这话,一双温柔的眸子瞬间就溢满了泪水。
她轻咬下唇,似羞愧的低下脑袋。
“三妹原是个痴情的,这次被退婚,想来是心中郁郁,这才一时荒唐的做出了这种事情。清华公主说的对,作为姐姐我没有管教好,是我做的不好。”
秦暖心声音极轻,抑扬顿挫。
又带着三分恨其不争,七分的委屈。
这一幕,叫众人看了忍不住心生疼惜。
只觉得她聪明识大体,即便是被妹妹连累了,也愿意一并的担下来。
容耀冷眼看了清华一眼,“这分明就是秦沐歌那个女人不识好歹,你责备暖心做什么?她心地善良,你别欺负她!”
算起来,清华还得叫容耀一声表哥。
如今见自家表哥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清华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恨恨的瞪了还在抹眼泪的秦暖心一眼,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把东西扔出去,本世子不会收的!”
容耀冷冷的挥手,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
这个秦沐歌果然还是心仪自己的吧?
只可惜,太晚了!
她见过自己太多的丑态,每次看到她自己就像被扒光了一样。
有一种无颜面对她的丑陋感觉。
再加上她讹了自己那么多金子,现在想反悔,想要自己回心转意?
做梦去吧!
岂料那小厮听了容耀这话之后,却是没有离开。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反而是笑的坦然。
“世子爷别着急,秦三小姐说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嘴也比较松。若王爷不收下这份礼物,她万一说错了什么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此话一出,容耀的脸彻底全黑。
众人更是被这含沙射影的一番话给勾起了所有兴趣。
这小厮说这话,是不是代表秦沐歌手里抓着容耀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难不成他们暗里地还曾经有过什么来往?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威胁自己!
容耀实在是没有料到秦沐歌竟然如此大胆!
广袖之下的铁拳倏地握紧——
沉默了半响之后,容耀才冷冷的开口。
“好,把东西拿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一听容耀应承,那小厮面上就露出了笑容。
他高唱了一句,“把东西送进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有四个样貌俏丽的丫鬟推着一架木箱走了进来。
而木箱上面一个方桌形状的展示盘。
展示盘上面被金丝绣帕遮掩了起来。
当东西被缓缓推到了容耀面前之后,领头的丫鬟才恭敬的说道。
“世子爷,秦姑娘说如今世子爷不顾女子颜面单方面退婚,但是好歹有过一场婚约,这写东西就当做是离别之礼。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那丫鬟说完这话之后,便领着其他人徐徐的退了出去。
倒是容耀此刻的表情十分古怪。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甘。
明明是死皮赖脸黏了自己五六年的女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
摆明了就是昭告天下,她秦沐歌也是个能够放手的洒脱女人!
心中想象的解脱没有出现,反倒是多了几分失落和不甘。
凭什么呢?
应该是自己毫不留情的抛弃她——
即便是她再怎么苦苦哀求,痛哭流涕自己也不会拿正眼瞧她!
蹙了蹙眉头,容耀还是伸手缓缓的将那掩盖在展盘上面的锦帕给撩了起来。
众人目光炯炯的望着容耀手下的动作,显然是对秦沐歌会送什么东西感到万般的好奇。
就连窝在容景怀中的秦沐歌也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她素来就知道容景这个人手段毒辣。
而且论恶心人的本领,他排第二,整个南陵就没人敢排第一。
只是,当她看到展盘里面的东西之后,整张脸都绿了,差点儿没从软榻上摔下去。
“啊——这不是——”
眼尖的人将盘里面的东西认出来之后,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憋着笑意。
人群中那些少年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上便浮起了诡异的笑容。
下一瞬,那犀利而又带着探究的眼神朝着容耀便扫了过去。
而另外一些少女在看见这一幕之后,更是低呼一声,忙不迭地用广袖挡住双眼。
“容景!你是想害死我吗?”
还在看戏的秦沐歌终于是忍不住的呵斥出声。
她猛的回过身子,怒目瞪着容景。
岂料容景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本殿这是在替你挽回心上人的心,难道你不觉得你要谢谢我么?”
秦沐歌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她愤懑地指着那满盘的虎鞭,牛鞭,马鞭,还有各种补肾益气的百年灵芝,怒吼出声,“你就用那么多鞭来帮忙的吗?”
容景见秦沐歌变了脸,只当是她因为自己损了容耀的颜面才生的气。
一时间,一张军美无双的脸也是跟着阴暗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是知道他有病么?有病不就得治么?那些虎鞭、牛鞭、马鞭可都是宝贝。刚好给你那不是男人的心上人补补,你们才好有幸福生活,子孙满堂啊!”
“你……”秦沐歌气结。
她才管不着容耀是不是“子孙满堂”呢!
她只期盼容耀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这事是她干的。
因为,他们可是说好了——只要自己拿了那些黄金,肯定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如今,却被容景给搞砸了。
按照容耀那种脾气,说不准待会儿就要冲到丞相府要宰了自己吧?
果不其然的,就在这个时候,四楼的包厢却是传来了一声轰鸣的巨响。
秦沐歌连忙探出头去,发现原本完好无损的箱子被容耀一掌给劈了个粉碎。
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碎片,还有那扬起来的灰尘,秦沐歌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说来说去,这事自己不占理。
容耀找别的麻烦倒也算了,要是他想把钱要回去,那可怎么办呀?
“心疼了?”容景看着秦沐歌蹙起的眉头,心中渐渐扩散出一种烦躁的情绪。
她没好气的横了容景一眼,“是心疼了!我是心疼我那十万两黄金。”
目光悠悠的落在被容耀一掌毁了的那些宝贝,秦沐歌只觉得有人在用刀割她的肉。
“整整十万两黄金,王爷就换了那么些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听到秦沐歌这么说,容景原本还紧紧抿住的双唇轻轻一松。
心情也变的愉悦了起来,他轻声道,“其实这些东西也不过花了两万……”
只是秦沐歌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听容景说什么?
此刻的她满脑子想着的就是,赶紧回相府将剩下的四十万两黄金的兑票给藏起来。
于是,也不等容景的话说完,便一个鲤鱼打挺地爬了起来。
“王爷这个篓子是你捅出来,反正容耀要是来找我的麻烦,我是肯定会把你捅出去的。”
秦沐歌将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他现在已经认为我背后的黑手就是你了,你就等着他上门找麻烦吧。至于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一溜,她便揽起裙摆,飞也似得逃了出去。
“……”
容景望着她跑的跟兔子一样,好看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丑女人,跑的倒是挺快。
原本还打算看在她表现还不错的情况下,把剩下的八万两金子还给她的!
也罢,这个容耀回头还得自己来摆平。
那八万两,就当是劳务费好了!
“苏牧——”
容景慵懒的声线响了起来。
下一瞬,苏牧便撩起纱幔,探了进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像秦沐歌那种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送那个丑女人回去。”容景淡淡的吩咐着。
可是苏牧一听到这话,却是黑了一张俊脸。
他就知道,只要一见到秦沐歌就没好事。
心中虽然万般不悦,但他还是应声退了出去,紧紧地朝着秦沐歌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倒是容景,此刻依旧是保持着秦沐歌还窝在自己怀中的姿势。
修长白皙的手轻抚过她趟过的地方,微微的,还能感受到一些热意。
慵懒的目光扫过暴跳如雷的容耀,容景漂亮的桃花眼里面划过一抹冷意。
从南陵边陲到洛阳,一路浩浩荡荡。
他们的队伍也曾经受到过一些北韩残余部队的偷袭。
不过,基本上都被南陵大军瓦解了。
但是,在他到达洛阳驿站的当日——
正好遇上他了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他独自在大部队边上的小树林里面疗伤。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受了别人的偷袭。
若非那个时候他身体虚弱,也不至于用尽全力逃掉,最后还撞上那秦沐歌那个丑女人如厕,被她冤枉成大淫贼!
不过,这几日,他手下的暗卫查出了一些端倪。
那日偷袭他的黑衣人,被他们追赶了之后,竟然是在闵亲王府绕了一圈之后,便离奇的消失了。
容景眯了眯眸子,望着暴怒着冲出去的容耀,“最好不要让本殿查出来跟你有关系。”
说完这话,他才一个旋身,赫然站了起来。
大红色的外袍随着他的动作翻滚着,一如他那张艳丽的脸一般浓烈热情。
见自家主子有了动作,守在门口的南珍亦是快步地上前来。
一件黑色披风利落地披在容景稍嫌单薄的肩上。
南珍恭恭敬敬地颔首,细致的替容景整理着。
从衣襟到袖口,再到披风上的皱褶,无一不细致入微。
容景凝目看了南珍一眼,淡淡的开口道,“明日替我准备准备。”
“嗯?”南珍抬头,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明日我要去太和宫看看。”
容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以手背轻抚了一下衣襟,转身便朝着门外走了去。
倒是南珍听了这话,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之后,她呆滞的脸上才突然冒出了喜悦的笑容。
爷终于想起小主了,他这是要亲自去太和宫看望小主啊!
想到这里,南珍的眼眸都亮了起来。
她飞快的跟了出去,将今个儿秦沐歌的事情忘到了脑门之后。
夜幕降临,太和宫里也渐渐暗了下来。
高墙之下的太和宫显得有些萧索冰凉。
这空旷的地方,并没有因为如姬的出现而变得灵动活泼起来。
反倒是她眉间的几道哀怨之气,将这原本就有些清冷的地方衬得更加冰凉——
“唉——”
如姬拨弄着太后最喜爱的牡丹花,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原本还在听佛经的太后指尖动了动,一双稍嫌浑浊的眸子睁开了。
她看了如姬一眼,“姬儿怎么了?”
如姬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温顺的摇着头,“姬儿就是有些累了。”
太后抬起眸子,果然瞧见了她眉宇之间那一抹挥散不去的阴郁之气。
她回洛阳已经好几天了。
那急喘之病的确是比三年前好了许多。
只是,这气色怎么瞧着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呢?
太后只当是今个儿要她陪着自己听佛经有些无趣,这才吩咐道,“曲妈妈,既然姬儿累了,就赶紧服侍她回去休息。这急喘之症,最是受不得劳累。”
一听太后这么说,如姬就着急了起来。
她连忙摇首,“皇奶奶,姬儿的病已经好了。不信你看看,我能跑能唱,还能给皇奶奶跳舞呢!”
说着这话,她也不等太后开腔,便足尖轻点,双手一揽,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了。
一边的曲妈妈看的是心惊肉跳,正准备上前去劝阻的时候,却见如姬身子一个脱力,一口气似乎没提上来,又开始急促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曲妈妈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