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赵谨思转院以后, 慕晰心里更加舒畅了。
然而,赵谨思转院的第一天,他看着新请来的护工, 一声不吭干完所有的事情。
耳边清净了很多。
赵谨思感到很满意。
第二天。
他看着送完饭就走人的护工的背影, 看了眼自己的只吃了几口的饭菜, 顿时觉得缺了什么味道。
第三天, 医生过来给他量了体温, 他觉得之前呼吸难受的症状也消退了很多。看着空荡荡的病房,他张了张口,想要叫人, 但是却发现叫不出那人的名字。
第四天。有点无聊。
第五天。有点犹豫。
第六天。有点郁闷。
第七天。有点烦躁。
第八天,他刚醒过来, 张了张口, 侧过头皱着眉喊道:“纪依一!”
整个病房回应他的只有点滴的声音。
第九天。外头下起了大雨。
赵谨思皱眉, 那个聒噪的纪依一现在会不会穿着雨衣还忘了穿雨鞋了?
待会儿会不会又湿哒哒地踩进病房来?
啧,嫌弃死了。
门被敲响。
“你还来干什么?还不赶紧换身衣服去!”赵谨思暴躁吼道。
来人一愣, 随即俯身道歉:“对不起,赵先生,我这就去换。”
赵谨思这才看清,来人是秘书之前给自己请的护工。
赵谨思挥手叫住他,“纪依一人呢?”
“纪依一?”护工疑惑不已, “纪依一是是谁?”
赵谨思回过神, 摆了摆手, “行了, 你把饭放在柜子上, 明天起别再过来了。”
护工脸色一垮。
“放心,工资不会少你的。”
护工这才欢欢喜喜放下了饭盒走人。
赵谨思看着柜子上那盒饭, 只是忽然觉得纪依一之前的那碗少了梨的甜汤有点好喝。
慈理一医。
这边的慕晰美滋滋地做着志愿者,每天按时接着自家学姐下班,然后照顾好自家学姐洗澡睡觉,还顺便提供叫醒早餐服务,心理生理都极为满足。
这夜,简稚凉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慕晰!你给我消停点!”
慕晰啃着她的耳垂,手下动作没停,“凉凉,再等我一会儿……”
简稚凉仰起下巴,唇有些颤抖,喘息道:“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没个节制的,咱们就离婚!”
慕晰扶着她的腰,安抚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唔……”简稚凉只觉得自己浑身脱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天快亮时,简稚凉的双手软软地搭在慕晰的肩上,随即满眼恨恨,张嘴就在他的宽肩上留下了好几个牙印,恶狠狠的咒骂道:“慕晰你个混蛋!”
慕晰看着自家学姐眼角泛着微红,眸色不由得一沉,再次吻了上去。
简稚凉欲哭无泪,难得有个休息日,就被慕晰摁着这样那样。
这天稀里糊涂过去以后,慕晰就被自家学姐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慕晰抱着枕头,叹气,上前敲门。
“凉凉……”
“滚!”
“老婆……”
“滚!”
“开开门吧学姐……”
“滚滚滚!”
慕晰望天,只好曲线救国。
“学姐……我做了炸薯条!”
里头一阵沉默。
“还有煲仔饭,加了大份的咸鸭蛋和糖醋排骨……”
里头有了一点的动静。
“百香果汁也榨好了。超级大杯的哦!放了好多好多百香果的!”
“咔嚓。”门开了。
简稚凉黑着脸,一身睡裙,白皙瘦长的颈项上斑驳不已。
慕晰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贪婪地逡巡在自己的杰作上。
接踵而来的是自家冷酷无情甩过来的外套。
“滚出家门,别让我再看到你!”
“砰!”门再一次被自家学姐甩上。
慕晰心里苦,只好找大表哥诉苦。
蹲在出租屋里,慕晰看着对面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人,顿时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黎商看着一家家病例清零的医院,顿时眉开眼笑,“然然,咱们的婚期定在哪天好呢。”
慕晰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表哥,你这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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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够快吧!身为表哥,我和你表嫂想要赶在你们之前办婚礼。”黎商一脸自豪。
慕晰两眼写着嫉恨。
还有苦大仇恨的怨念。
黎商被他盯得直发毛:“哎,我家妹妹这可以理解吧,谁让你这么禽兽!”
赵宜然眨巴眨巴眼,“什么禽兽?”
黎商倏地起身,把赵宜然推进了房间,“宝贝乖乖睡会儿午觉,待会儿醒了给你做好吃的。”
走出房门的黎商回到客厅,和慕晰面面相觑。
“这条路行不通,你就只能换条路了。去我姑姑那边试试。”
“行罢。”慕晰起身,去医院。
简母呼吸基本顺畅了,只是精神还有些蔫蔫的。
“凉凉这边有你照顾,那柔柔那边还平安吗?”
慕晰点头,“符雾把简稚柔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简母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这时,简稚凉推门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简稚凉的语气都让人背脊发凉。
简母皱眉,“凉凉,你和慕晰怎么了?”
慕晰起身,隔着防护服揽住了简稚凉的腰,“好得很呢。”
简稚凉点头,“是啊,妈,好得很呢。”一边说着,一边趁着简母的视线盲区,一脚踩住了慕晰的鞋尖。
慕晰含笑,强忍着疼,“是啊,妈妈你就放心吧。我和凉凉好得很呢。我妈这几天隔离也差不多了,明天她就来陪你聊会儿天。”
“别了,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你们也赶紧撤了,等疫情过去以后,你们的婚礼赶紧办起来!”简母催促着两人赶紧离开。
简稚凉关上病房的门,拿着单子准备查下一间病房。
慕晰一直紧跟着不舍。
简稚凉顿住了脚步,回头,瞪他,“你再跟过来试试?”
“夜宵的时间咱们能聊聊吗?”
“不行。”
“那我就跟着。”
简稚凉:……她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慕晰还是个粘人精?
“再跟过来,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那就打断腿吧,反正和你谈恋爱就要有被打断腿的勇气。”慕晰从简母和黎商表哥那里虚心求学的成果不是盖的。
“只给你五分钟。”说完,简稚凉推开了下一间病房。
“好哒宝贝!”
简稚凉听着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宝贝”,脚下一个踉跄,心下忽地一软。
深夜。
简稚凉紧紧攥着床头柜的台灯,思考着自己用它砸破慕晰的脑袋的可能性。
“宝贝,乖,再等我一会儿……”
简稚凉听着耳边那一声声难耐的喘息,只觉得心里也变得酥酥麻麻的,可是理智告诉她再这么纵容某只狗东西胡闹以后,她明天的班怕是不要上了……
意识到身下的人儿出神,慕晰不满地啃上了她的颈项。
“嘶……你属狗的吗!”简稚凉只觉得浑身发烫,有些失了理智。
精神也涣散了不少……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没有交代好,便被对方一次次跨越了界限,以至于实施过程中对方可以任意妄为,没有丝毫节制。
简稚凉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愈发地漆黑了。
“宝贝……舒服吗?”
舒服个毛线啊毛线!
“闭嘴!”简稚凉愤愤磨牙,眼角缀着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偏头,揪紧了枕头的一角。
“哪里舒服?”
“你觉得耳光舒服吗?”简稚凉艰难地缓过神,磨着牙,语气阴测测地反问。
慕晰决定抢救一下自己,身下的动作愈发加快起来,“宝贝,我很快就好哦……”
简稚凉被撞得一噎,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力,脚趾都蜷缩到一起,床单都被她捻得皱巴巴的。
一夜纠缠过后整张床更是一片狼藉。
天刚刚亮,神清气爽的慕晰再次被怀中的自家学姐用仅剩的一丝力气踹下了床。
“滚蛋!”
前线疫情的好消息不断传来,这让慕晰松了口气,这样发展下去,他家学姐应该不用去宁北了吧……
这边的赵宜然刚收到老哥秘书的消息,说自家老哥痊愈出院了,顿时兴奋不已。
赶到了医院时,自家老哥倒是失踪了?
电话微聊消息各种都联系不到……
赵宜然慌了。
黎商只好一边帮着联系一边安抚赵宜然。
慈理慕凉工作室。
赵谨思开着车,停在这间关了门的工作室前良久。
看着上面的联系方式。
赵谨思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打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慈理慕凉工作室,因为疫情,本工作室的上班时间待定。”很公式的机械化女声。
“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工作室的员工纪依一吗?”
“稍等,这边帮您查找。”
赵谨思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过了好几分钟。
“抱歉,查无此人。”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回复,让赵谨思只觉得心里愈发空落落的。
像是被什么挖掉了一大块,让他觉得生生的作疼。
他看着自己被纪依一删掉的微聊提示消息。
没有丝毫犹豫,重新点了验证消息添加。
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居然很快通过了。
赵谨思坐直了身子,拿出了要签几千万单子的态度,双手捧着手机,认真编辑消息准备发送。
可是,眼前的界面让他更加郁闷了。
纪依一原本的头像他还记得,是她自己蹲在游乐场玻璃球的自拍,好像还是他之前大学的时候路过被她拉住帮忙她拍的。
一想到这里,赵谨思看着纪依一现在全黑图片的头像,顿时懊恼不已。
在发消息之前,他决定先翻一下她最近的朋友圈。
没有美食,没有自拍,没有视频。之前的那些都被她删掉了……
只有三条文字:
3月17日手中的扑克牌,底牌只有一张王后,国王在那些“胸有成竹”的男人手里。赢牌的最好方法,无非是守住自己的底牌,不要过分暴露自己的底牌信息。稳住,守住,便可以任意游走在那些男人身边,心里波澜不惊。
3月10日如果你想谈一场表演似的恋爱,有何不可?如若你想谈一纸婚契,无非落得日久生倦匆匆收尾的下场,从始至终,观众不过男人一个,可他只喜欢看你的表演,没有耐心听完你无休止的条框规划。待见你的风姿绰约,轻揽入怀,年华急催人老时,腻了,厌了,便弃尔千里,何等干脆?
3月7日这世间若有可真正托付的男子,有何不可?只是我向来只愿托付的,是细数茶饭碎语的平淡与包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盏茶扪心自问的时候罢了。
虽然赵谨思很不想承认纪依一这女人的朋友圈还是改不了的矫情,但是他居然看懂了。
赵谨思狠狠锤了一把方向盘,这个女人居然想要去找别的男人了?
他怎么能忍?
发动了手下能用的资源,他终于摁下了那扇好不容易找到的门的门铃。
纪依一正在沙发上啃着薯片,看着棒子国几百集的剧哗啦啦留着眼泪。
缓解一下她失恋又失业的痛苦。
哪里知道门铃这时候响了。
她顿时有些慌张起来。
该不会是房东来催房租了吧?
她抽了抽鼻子,那这也未免太惨了吧!
她暂停了电视,关掉了灯,决定装死。
哪里知道对方直接开始敲门了。
“纪依一,你别装死,你就在里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偷我东西还不敢承认!”
纪依一只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
可是哪个混蛋还冤枉她偷东西了!
这让纪依一不能忍!
她愤愤起身,拉开有些生锈的门,“我特么哪里偷你东西了!我行得正……”话还没说完,纪依一就被眼前的男人的眼神震慑住了。
赵谨思沉着脸挤进了门缝,顺势把门反锁上,将她逼至墙角:“你这阵子是不是去找别的男人了?”
纪依一顿时懵圈。
眼前的赵谨思是冒牌的吧?
“你特么到底是谁?”纪依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摁住了手腕。
赵谨思的眼眸深沉,“纪依一,你把我的脑子偷走了还不赶紧还回来!”
纪依一顿时觉得自己更懵了!
“谁特么偷你脑子了!”
“那为什么你走了我脑袋里全是你!”
纪依一:……喵的这种土味情话……真的土得掉渣啊!
赵谨思逼近了她,俯身,直视着她,“我警告你,不准去找别的男人。”
“为什么?”纪依一梗着脖子,瞪着他,“我还就找了,你来晚了,我找了可多呢。”
赵谨思握着她的手腕的力气又忍不住加重了许多。
“你特么撒开,我手腕贼疼!”
赵谨思遏制住心里的怒气,冷冷扯开嘴角的笑:“你说的男人,最好是撒谎。”
听他这般说完,纪依一便觉得身子腾空。
“啊啊啊啊啊啊!你特么放我下来!赵谨思!你今天来到底干嘛的,刚刚那一堆话到底几个意思啊!”
被一把抡到了沙发上,纪依一顿时不安地抱紧了抱枕。
赵谨思松了松自己的衣领,解开了两颗扣子,目光深邃,恶狠狠警告:“劳资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劳资现在对你有意思了,你不准找别的男人,听见没有!”
纪依一脑子上面冒出了几个问号,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哭起来,“哇呜呜呜呜!”
赵谨思顿时慌了,把她抱紧,“怎么了你!高兴也不用哭成这样?”
纪依一咬牙,哭得悲愤欲绝,随即抬脚对他就是狠狠一踹:“赵谨思你个王八蛋!你特么就是肺炎没好全故意来报复我的!”
被踹下沙发的赵谨思:???
刚刚抱她的时候都没见她有力气反抗的?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绝了!
纪依一抱紧了抱枕,撕心裂肺吼道:“你特么离我远点啊嗷嗷嗷嗷嗷!”
赵谨思揉了揉眉心,重新站起身来,“纪依一,我痊愈出院了,我一出院什么也没做就是来找你来了!”
纪依一抱着抱枕一把鼻涕一把泪挂在脸上。
赵谨思抽了纸巾要给她擦干净。
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个满怀。
“赵谨思你混蛋啊啊啊啊啊……”纪依一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啊啊啊啊啊!”
精挑细选才换好一套名贵的套装来见纪依一,却被对方糊了一身鼻涕眼泪的赵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