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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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你愿意为保护我而死吗?”
花海怒放着,燃烧着。
没有歌声。
只有暗中的力量燃烧着。
抑或是,焚烧着。花瓣就像融化,融化作令人窒息的气体。
“当然。”
“那么,”我问到,“你愿意为我而杀人吗?”
“当然。”
精灵笑了。我没有笑。
“杀人鬼。”
“我才不是。”
------你,杀过人吗?
人活在世上,停止过杀人这个行动吗?
当然,这个问题未免过于极端。
人,并不是走动的腐尸。所以,你杀过,有精神的人类吗?
------我,杀过。
精灵唱着的是几亿年的杀戮颂歌,是否,这才是真理呢。
“我,没杀过人。”我说道。
精灵笑了。我也笑了。
就这样,在这片花海。响起了歌声。
火烧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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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特!”
熟悉的声音。
“真是的,要昏倒到什么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莉狄娅生气的脸。眼神却藏不住担心的心情,只能把脸撇开。
“呦…”忍住腹部的剧痛,两天几乎同样的部位中两箭确实不好受,还好这次没有这么深。“好久不见。”
“什,什么嘛,重逢的问候就这个吗?”
“你不也是没有好好打招呼吗?”
“切。我为什么要好好跟你打招呼。”
“唉…”罗杰特决定换个话题,“伊法呢?”
这个帐篷一看就是黑骑士的营地,罗杰特和莉狄娅都反手被绑在这里。光从一个口透进来。从帐篷布上的影子看,有三个守卫。
“那个很厉害的孩子吗,你中箭后就直接全速冲出去了,貌似还在全城搜捕中。”
“是吗,唉,你说中箭,我是怎么中箭的?”
“人群中飞出来的箭,穿过黑骑士的队长,射中你的。那队长还在医治中。”
“目标明显是我吗?”
帐篷外传来音乐声。可以听出来是约伊兹的民乐。
“对了。”罗杰特想起了打仗的事儿,“我昏倒多长时间了?”
“一个小时了吧,我还以为…”
“我死了?”
“嗯…”
“你居然会为我担心。”
“才没有!真是的…”
“话说…什么时候逃走。绳子的话很容易烧断的。”罗杰特扯了扯绳子。
“你当他们是白痴吗…绳子是湿的,烧不起来的。”
“还真是,”罗杰特失望地倒下,“那就果然只能等待救援了吗…”
“或者是等绳子干了。”说着莉狄娅也平躺下来。“话说…”
“嗯?”
“你见到阿摩纱大人了?”
“是啊,就她让我来救你的。”
“猜也是,阿摩纱大人如何?”
“很美丽啊,而且很善解人意。”
“果然,世上所有男人都会为她倾倒。”
“嘻嘻,你就是这么崇拜你的公主?”
“当然了!”莉狄娅只有在说这事时很激动,“阿摩纱大人可是指导我剑术的人!”
所以可以用挥短剑的速度挥巨剑吗…罗杰特这样想着。“今晚会有战争,你知道吗?”罗杰特看着莉狄娅,决定谈起严肃一点的话题。
“知道,就是阿摩纱大人带我来这里的哦。”
“我们要快点出去。”罗杰特说着叹了口气。
“异教团会来救我们吧。”
来到约伊兹十几天了,经历的事太多,却给人一种以后还会有更多事的感觉。
------精灵,我还,不能死。
“啪。”绳子断了。罗杰特慢慢站起来,“该走了,莉狄娅。”
“怎,怎么了?”
罗杰特笑道:“虽然绳子是湿的,但是用火慢慢烘的话很快就干了,呦,烫死了。”
“……帮我解开吧。”
莉狄娅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相当于用火直接烘烤皮肤,估计罗杰特早就烫得没有知觉了吧。
找了片细长的石头磨断莉狄娅的绳子,两人开始商量对策。
“你的短剑在哪儿知道吗?”
“还在广场的地上插着吧。”莉狄娅指广场的方向。
“那好,我的短剑就不要了,用我的火突破,去广场拿上巨剑后,就看你的了。”
“知道了……”
“怎么了?”
看到莉狄娅的眼神有些变化,罗杰特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你最近变机灵了…什么的…”
“唉,有吗?”
“那就没有吧。”
“喂,等一下!”莉狄娅已经一脚绊倒一个黑骑士,倒下的黑骑士连忙要爬起来,却被莉狄娅一脚踢晕。
“罗杰特!放火!”
爆炸。
蔓延的火墙阻挡了起来的黑骑士。
一条火路,通向矗立在大地上的巨剑。
弩箭从火墙外一根根射进来,从两人身边滑过。
“呀------!”冒着侧面飞来的箭,莉狄娅冲向巨剑将它挥起,扬起一缕飞沙。
广场的人群聚集过来。这般难以想象的奇景,平时可在战场中都看不到。
火墙“噗”的一声落下,像是撩开舞台的红幕。其中人们看到的是------
挺起巨剑的女骑士,和赤手空拳的青年。
“冲了。”无需多想,在这里恋战必死无疑。
两个人躲过箭,因为队长中箭的黑骑士团显然很凌乱,就这样冲进人群。
“甩掉追踪后,去地下集会所。”
莉狄娅边跑边喊,“你知道在哪躲吧。”
“嗯。”
约伊兹的街上由于这两人的奔跑可起了不小的慌乱。路上行人太多,随便问下就会被找到,所以还一直跑为妙。
可是要跑到哪去呢?现在才开始想这个问题的罗杰特不觉抓抓脑袋。
“喂,追来的人有多远?”
“40米左右!”
“OK!右转!”
“啊?!”
好小的一个拐角,极暗的气氛令人不想进人。
“进来。”墙壁的下方开了个很小的洞,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莉狄娅敏捷地钻入洞中。
罗杰特也小心翼翼地爬进去。
还是很普通的一个小房间,一对夫妇在里边住着,还有三个小孩,其中一个依偎着她的妈妈。
“请下去吧,罗杰特先生、莉狄娅小姐。”夫人含着微笑,把桌子下的地洞打开。
往下爬,渐渐又闻到了地下的味道。没有任何装修的房间,点着似乎哪里都有的蜡烛。
走出门便看到了礼堂,这才让罗杰特舒了口气。
“欢迎回来,小------娅!”金发的公主第一个飞奔过来。
“小娅?!”罗杰特不得吐槽了一下这个不适合的名字。
“等,等下!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的莉狄娅被扑到在地。
两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这时的公主完全像个孩子一样。
“那个…”罗杰特问道:“伊法还没回来吗?”
“呜……”公主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不过,他应该没问题吧。你应给已经看到那孩子的实力了吧。”
“嗯…很强…但是。”罗杰特有点犹豫。
“很狂躁?”
“嗯,像狼一样。是Karb的少年军吗?”
公主的眼神有点动摇:“……不是。”
“……那是?”
“罗杰特。”莉狄娅示意罗杰特别问了。
“探听别人的事不好哦。”公主的眼睛眯起来。“而且,有些事情在这世上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好吧,”罗杰特习惯性地抓抓头发。“我不问了。”
“罗杰特果然是好孩子!”公主又笑了。
“咦?”
“阿摩纱大人!”
“呜咿…嘻嘻。”
会场的人大多已不再吃饭喝酒,只是在成对的聊天。每人的脸都似乎看不到不安。
战争,要开始了吗?
罗杰特这样想着。
杰西和杰西卡怎么样了?-------自那时起就再也没见到她们了。
还有,文森特,现在想起来,伊法根本就不是圣羽教的。当时,只确认了中间那根羽毛裁得很标准,那根本就是从文森特那里捡的吧。
文森特自称是完成教会的任务来的,想必是和今晚的战争有关吧。
修女们跟他在一起有危险吧。
啊,不,没事------如果是她们的话。
教会最强修女------杰西,还有就是------不愿意想,她的话还是不出手比较好。
“嗯?”
门被推开了。
伊法。
还活着。表情却像死了一般。
“伊法!”公主跑了过去扶他。
“公主大人…”伊法的眼神空洞,像是可以从中流出鲜血,黑色的眼圈中映出血浓的黑色。双唇紫得像中毒一般。
“公主大人,”即使这样,伊法还勉强摆出微笑,“我做到了哦,不杀人这件事。”
“干得好,”公主忍住悲伤的表情,抚摸着伊法的金发,“你已经很努力了。”
“顺带一提,”伊法笑着说,“晚上的游行开始了,大家可以去二层看看,约伊兹每年的游行可是很美的。”
“走吧小娅!”
“唉?…但是。。。不帮忙的话。。。”
“没事了!小娅刚回来,不用帮忙啦!”
公主抓着莉狄娅去门口,又像小孩子一样地看向罗杰特,“罗杰特,也是第一次来吧,也去看看吧!”
“唉,我就算了吧…”
“真是的!阿摩纱大人让你去你就去!”这次换莉狄娅不高兴了。
“好…好吧…”
偶尔这样也不错,罗杰特也这样想着爬上地面。一上地面。
悦耳的音乐已经穿入耳中,同时还有震耳的礼花声。
夫人和丈夫已经不在,一定是出去庆祝了吧。
公主蹦蹦跳跳地引导罗杰特和莉狄娅上二楼。
“公主到底还是小孩子啊,很开心的样子。”罗杰特轻轻的笑出来。
“不是哦,”莉狄娅却没有笑,“那孩子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快乐。”从窗户映进来的礼花的亮光映在莉狄娅有些忧伤的脸上。
作为一国的公主,有多少人为她牺牲,她究竟经历了多少离合。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对这我们
------微笑着。
不因大事而悲伤,只为小事而微笑。
将自己的心灵的暗处,就这样,封锁着。
她,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逃出王宫,赶到约伊兹投靠这些异教徒呢?
------“罗杰特!嘻嘻!我来找你玩了!”
少女的金发。
就这样在记忆中飘荡。
“我…见过…公主…”
“唉,什么?”
“啊不…没什么。”罗杰特抓抓头发敷衍过去。随即又俯望那些游行的人。
游行的人吹着乐器,后面的人推着巨大的推车,踩在车上的人载歌载舞。
路旁的有的唱歌,有的欢乐地跳舞。
城市中一片和平的景象。
也许,这样的和平是虚假的,也让人觉得------让它多保持一会儿吧。
公主看着看着入迷了。
可能这才是她正向往的------假象。
这座不只百年的小城,每年的今天都会灯火通明。这本应是
------和平的象征。
“喂…”
耳边传来的是莉狄娅的声音。
“唉?”
“我…我说…”
“唉?怎么了?”
看不清转过头的莉狄娅的表情。
红色的衣领静静地搭在肩上,黑色的长发很少见地竖直垂下。
说起来,从碰到她起,那黑发和红领大部分时间都是飘起来,是因为一直在奔跑的关系吧。
------“我的名字是莉狄娅.G.坎贝尔,作为光荣的格因王的骑士,不允许市民受到威胁!”
从此之后,便很少看到她平静的样子。烟火和月亮的光撒在轻铠甲上。
“你,你会跳舞吗?”
“姑且会一点,毕竟教会的学院会教礼仪舞。”
“哦,是吗?”脸被烟火映得出现红晕。“那就来跳吧。”
“唉?等…”
没等罗杰特说完,莉狄娅就摆出姿势,轻轻下移重心,掀一下本来就没有的长裙。
“快,快开始吧。”虽然摆好了姿势,却还是把头别到一边。
“嗯。”罗杰特习惯性的抓头之后,有礼貌地一个微笑,“请把。”
幽扬的音乐响着,随着节奏进行着舞步,没什么语言,静静地移动着。
公主还静静地注视着欢笑的人们,还时不时地玩着头发。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难得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人,天生是爱平静。
热爱和平,但为什么还要战争呢?
莉狄娅手的湿度传来,两人的舞步变得娴熟。
这家伙也有这种时候啊,罗杰特注意到莉狄娅有些高兴的表情。
音乐由**到结束。
两人结束了舞步,罗杰特才开始说话:“感想如何?”
“……”
“嗯…?”
“……跳得真差。”
“好吧…”
旁边的公主则“噗”地笑出来。
商人们都停止了白天的叫卖,放松一下观看盛大的游行。
“哦?怎么回事?”“异教徒?”“不是已经不来了吗?”
路人的对话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一个巨大的木雕在推车上,下面则是两个穿黑斗篷的人推着。
木雕刻的是神教中巨大的神像,凶狠的眼神都表现得栩栩如生。
其中一个人点燃了神像,加速向市中心滑去,巨大的火球十分耀眼。
人们议论纷纷,都以为异教不会在今年的祭奠出现了。
“不对,”公主注意到异常,“今年的计划没有这些。”
“不好。”莉狄娅和罗杰特一起发现。
只见推车越来越快,径直冲向黑骑士的阵地。人们匆忙散开。人群中不时传出尖叫。
木雕已经完全燃烧。
终于,燃烧的推车冲进营地。
“砰!”
就这样。
------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