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桃花幺幺,辰熙殿传出来的琴音使得这些宫女们像是着魔一般,哪怕花上二两银子都要踩着小太监的肩上,匍匐在墙沿上痴痴地望着辰熙殿桃花树下的男子抚琴,那享受的姿态都可以画出另一本春宫图来。
禹国是建造在黑海边半山腰上的一座皇城,这里的海水是黑色的,像墨汁一般根本看不见水下面有什么,但这里海底盛产黑色水晶和矿石,几百年来不断输送往外界其他国家,这才让禹国独立强大起来。东边与远处高峰连接处有几十米长的断崖,海水会往这个口流下去,断崖下面常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只有这湍急的水流声在很远都还能听得到。西边还有一座宫殿名为“蜉蝣宫”,里面住的是历年来掌管禹国祭祀、庆典及保护皇室的三大祭司,据说每一位都法术高强,深不可测,因他们的先祖中有人背叛皇室遭到围杀,后来被选为新一任祭司的身上都会出现一个红色鳞片状的印记,这个印记被称为“誓死之期”,即一旦皇帝死去在任的三大祭司也会随之消散,法力会被下一任的祭司们继承下来。
禹国的皇城由外而内一共建造了两道城墙,将皇室、朝臣、百姓明显的区分开来。最外面的百姓是很少见得到皇室的人,除了每年的祭祀、狩猎祭或者有皇子成年,皇室都会到西侧的蜉蝣宫让祭司给予祝福,这也是禹国上下最大的庆典活动之一。
辰熙殿乃是禹国皇宫西南方向的偏殿,离着东侧皇帝萧炳铭的宫殿有十几里的距离,周围也比较破旧,再往北些便是太监们住的地方。辰熙殿内就有几间简朴的房间,陈设也很是简陋,比不得皇帝的寝宫红墙绿瓦,白玉铺地,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好在院中栽满了桃花树,每年春天到来,这里花香四溢,花瓣漫天飞舞,坐在这院中的小亭子里抚琴喝茶却也十分惬意。
辰熙殿的主人便是正在庭中抚琴的男**爵,高挺英气的鼻子,乌木般黑色瞳孔,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脸如雕刻般精致俊美,棱角清晰,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将这十九岁少年的侧脸刻画得如琥珀般俊朗,他此刻专注于抚琴,不苟言笑,多了一丝纯真和冷漠的气质。
坐在宫爵面前正在沏茶的男子是他的小跟班柒恒,他平日里我行我素,活泼好动。个头矮着宫爵几寸,常年跟着宫爵习武,倒也练得一层薄薄结实的肌肉,经常没事就跟小宫女们在一起说说情话,顺便爆料一些小宫女们爱听的生活趣事,而被柒恒爆料的主人公却永远只有一位那就是宫爵。也许是从小与宫爵在一起生活,又或者碍于自己与宫爵的身份不同,在与宫爵相处的时候他的性子倒收敛了许多。
他们是这皇宫里唯一不是太监的奴才,也是唯一能住在自己宫殿的奴才,就连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裴靖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他们,因为宫爵是东宫太子萧泽垣最信任的人,那些奴才婢女们私下给宫爵取了外号“东宫侍郎”,在萧泽垣的心里除了他的父皇萧炳铭,他最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宫爵一人。
春天的早晨最是舒心,温暖的阳光不干不燥,反而增添了些许浪漫。
辰熙殿大门打开,宫爵和柒恒都收拾好出来准备去见萧泽垣,却看见门前围着一大群宫女和几个小太监,宫女们看见宫爵出来心花怒放,激动万分,呼声一阵比一阵猛烈。虽然平日里也有不少宫女会聚在门前犯花痴,但是这几日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哇,好俊哦。我就说宫爵是最好看的,没有骗你吧?”
“嗯嗯,咱们太子已经是丰神如玉,翩翩风流,没想到太子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气宇轩昂的美男子,我以后一定要每天来多看他几眼。”
“既然不能做太子的女人,那么嫁给宫爵我也死而无憾了。”
“就这么看着他我都觉得好幸福,我一定是爱上他了。”
这些宫女自己都在那聊得带劲,仿佛像是春风吹过的桃花春心荡漾。小太监们早就听闻宫女都在谈论宫爵俊朗风姿,每天总有那么几个小太监要跟着这些宫女来亲自“鉴定”一番,听着宫女们这般痴迷宫爵,心里生的闷气都能把人刮上天了,有个别还不甘示弱地鄙视一番。
“都是奴才凭什么他们就能这么嚣张?”
“长得这么好看就该阉了跟我们一样,让他们天天倒夜香刷马桶,每天还得伺候裴公公洗脚吃饭,我看他们还能这么嘚瑟。”
小太监们都对鄙视宫爵的话很赞同,可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能为你关上门却打开一扇窗的只是个别,更多人只有在一旁吐酸话的份。
在这些人褒贬不一的窃窃私语时,柒恒偷偷移步靠近宫爵,脸上笑容满面,看他甚是欢喜,手肘挠了挠宫爵笑嘻嘻地说:“公子,你听听她们都在夸你呢,心里很高兴吧?这些小女孩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矜持,以后还怎么出宫嫁人?”然后又表现出一副自怜自艾的样子,“唉,都怪我家公子这么风流倜傥,风姿卓绝,真不知道要成为多少女孩的青春啊。”
“你闭嘴,我看你倒是很满意很享受啊,她们不都是被你骗来的吧?要不要我跟太子说说把她们都调过来伺候你得了。”宫爵一方面看着这么多女子围观很是不自然,一方面还要微笑着去面对眼前这些人。
“不要了吧,她们可都是仰慕你的,喜欢公子的人我哪敢说要。再说,以公子的身份,别说三妻四妾,就是佳丽三千都没问题的。”
“要不是你平日没事跟她们厮混鬼扯,现在怎么会这般尴尬。”宫爵瞪了瞪柒恒,“你若再不想法子把她们赶走,我就让裴公公把你也阉了去伺候他。”
柒恒立刻就变得乖起来,正在寻思着怎么解决围观的这些人时,看见远处裴靖带着两个小太监朝这边走来,柒恒立马招手呼喊:“裴公公,裴公公!”
太监和宫女听到喊“裴公公”立刻就变得安分守己,让开一条路让裴靖路过。
“这大清早的都闲着没事是吧?是不是平日给你们的工作都太清闲了,你们都一个个的聚在这儿像什么样子,行同狗彘。”裴靖一边骂着宫女太监一边还瞟了瞟宫爵和柒恒,眼神里皆是对他们二人的鄙视。
“身为奴才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想着为皇上分忧,你们倒好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这是在皇宫,不是外面的市井街头,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污言秽语,拿着皇家俸禄光天化日做一些惹草拈花的事情。”
“‘风恬日暖荡春光,戏蝶游蜂乱人房’,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扶不上墙的蠢奴才。”
“裴公公,太阳这么毒小心把你晒化咯。”裴靖说了这么大堆侮辱人的话,明里暗里都在说宫爵和柒恒两人行为放荡,忘记自己卑微的身份。宫爵听在心里甚是不愉快,但碍于裴靖是皇帝身边的宠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忍下来了,没想到柒恒这般耐不住性子冲上前去一顿教训。
伸手轻轻摩擦着裴靖的胸口处说:“说了这么多话嗓子没冒烟吧?公公身体跟我们不一样,听说太监的身体内阴气充足极易自燃,裴公公要小心别烧成灰咯。”
裴靖听得出来柒恒是在咒骂自己,生气地甩开柒恒的手,柒恒轻哼一声没给裴靖说的机会对着这些宫女说:“《诗经》云:‘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你一个太监又怎么会懂这种风花雪月呢。”柒恒转身一只手搭在裴靖的肩上,表现得有些痞性,“裴公公你看这满园春色,草长莺飞的甚是浪漫,再瞧瞧她们个个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柒恒眼睛瞟到角落里的几个小太监指着他们随性加了一句:“哦,那几个小太监不算啊。”眼看裴靖在使劲从肩膀上推开柒恒的手,柒恒跟裴靖耗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自己离开裴靖身边继续说:“少女怀春乃是人之常情,不过公公的身体少了个东西应该也没什么反应喔。”
裴靖听了柒恒的话两耳冒青烟,眼睛胀大如鼓,花白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宫爵在一边侧着身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裴靖手指狠狠指着柒恒,巴不得手指尖能飞出一把匕首深深扎进柒恒的胸口,另一只手握紧成拳本以为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裴靖转过身去大声说:“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滚回去做事!”哼了一声闷气急匆匆离开了,余下的宫女太监早就吓得不见人影。
“裴公公,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
宫爵没有理会柒恒朝着东宫方向去了,柒恒也收敛了笑容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萧泽垣的东宫位于西南侧,院内有大大小小十几处巧夺天工的假山陈设,沿路也栽种着各种稀罕名贵的花种,当下时节开的最美最盛。北侧还有一个专门给萧泽垣练功的校场,萧泽垣喜欢安静,平日里小太监们除了打扫整理都不会到这里来。东宫里还有各式各样的雕刻艺术珍品和各种稀世珍宝,萧炳铭年轻时虽然妃嫔不少,但皆是短命的主,以至于萧炳铭年近五十膝下仅此一子,所以对萧泽垣十分宠爱,恨不得把一切无价之宝都给萧泽垣。
宫爵和柒恒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东宫,可是这东宫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平日东宫有不少的太监宫女照看花草或者打扫守卫,可今日未免也太冷清的些,宫爵和柒恒感觉到不对劲,让他们对周围都警惕起来。
他们刚进入到练武场,突然一个蒙着面手持长剑的人飞身而出刺向宫爵,宫爵迅速躲开顺势拿起练武场一角的长剑,提剑一削便将刺客击退丈外。
“你是何人?竟敢在东宫放肆?”可刺客根本不理睬宫爵的话,脚尖在地上一点,横剑劈向宫爵,攻向他上半身要穴,宫爵俯身旋转,利用时机封锁周身要害迅速攻破刺客的招式。刺客一击不中转身向上跃起,剑气如虹席卷而至,宫爵身影闪动,避开汹涌的剑气,鬼魅般出现在刺客身后一掌击中刺客的后背将他打落在地,长剑直指刺客的喉咙。
“宫爵,快住手!”裴公公急忙忙地从侧院赶出来,“千万别伤了太子!”
宫爵和柒恒都怔住了,刺客借宫爵出神的机会扣住宫爵手腕,长剑脱手被夺后顺势就往后掷了出去,正好穿透走廊的柱子,把赶过来的裴靖吓得不轻。
“谁让你这奴才多嘴的!”黑色面纱扯了下来,阳光正好照在萧泽垣的脸上将他俊朗的面容衬托得格外耀眼,他身着银色绸缎长衫,玉冠束发,颇显英气,个头稍稍比宫爵高出寸许,整个人散发着纯真的气息和成熟的魅力。
“太子,刚刚我没有认出是你,请你恕罪。”宫爵跪了下来,柒恒一下子也懵了,虽说平时宫爵与萧泽垣二人比试切磋也是常事,但每一次宫爵都是输给了萧泽垣,这次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宫爵伤了萧泽垣,心想着定时摊上大事了,身体不由自主也跪了下来。
“宫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太子,平日太子对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来人,将此狼心狗肺的奴才拖出去斩了。”让裴靖逮到这么个机会,他定是不会给宫爵留下活路的,就算宫爵闹到萧炳铭那里,以萧炳铭对自己宝贝儿子的疼爱,也定会嘉奖自己处理的好。
守卫的士兵得令上前来要将宫爵和柒恒带走,萧泽垣便上去提脚将守卫踢飞出去。
“这东宫你们认清谁是主人了吗?本太子都没发话你们就敢动手?”萧泽垣将宫爵扶起来,柒恒看到萧泽垣着袒护宫爵的架势,心里才放下那块悬着的石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萧泽垣朝裴靖走过去,裴靖急忙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裴公公,想必你是在宣德殿宣读父皇的口谕习惯了,也以为我东宫是你可以拿捏的地方,可我今天就告诉你了,宫爵是本太子的人,而你不过是个奴才,这种越俎代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逞强。”萧泽垣坐在了亭中,也让宫爵坐了下来,柒恒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水给萧泽垣和宫爵沏茶。
裴靖跪在萧泽垣侧边,表现得甚是委屈,看似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跟萧泽垣吐。
“太子您折煞奴才了,就算奴才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替太子做主。只是宫爵深受太子恩宠,从小太子便恩准他二人一同读书习武,还允许他们直呼太子名讳,处处都对他们宽容,渐渐地他在东宫变得心高气傲还使唤其他奴才做事,早就忘记了他也是个奴才,今日竟然还忍心下重手打伤太子,太子若是再袒护他日后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那依裴公公的意思,我是不是得直接杀了宫爵你才能放心?”
裴靖脸露喜色说:“太子英明,当年皇上将他二人带回宫来本就是要处死的,太子你仁慈救了他们,但是他们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时刻都想要伤害太子报复皇上的”。
“够了!”萧泽垣右手挥开,桌上的杯子茶壶全扔了出去,茶水溅到裴靖身上烫得他嗷嗷叫,自己小心翼翼挪了挪位置,头都快贴到地面上去了。
“我再说一遍宫爵是本太子的人,就算你是父皇身边的宠臣手也别伸的太长,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诋毁宫爵或找他麻烦,小心我先把你斩了。”
裴靖哆嗦着身子,依旧嘴不饶人不吐不快。“就算奴才冤枉他有意刺杀太子,可宫爵在辰熙殿与宫女们私相授受,举止轻薄,这是奴才亲眼所见,太子若不惩戒二人,日后传出去也会对太子的声誉有损的。”
萧泽垣看了看宫爵,脸上看不清是态度,起身一脚踢开裴靖,“滚开!”然后便回殿内去了。
“公子,太子这是在生裴公公的气还是气我们?”
“我哪知道,去看看吧。”
裴靖起身整理了衣服和官帽,又变回了早上辰熙殿前出口就教训奴才的样子。
“宫爵,太子留着你始终都是祸患,我定会想办法让太子看清你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裴公公,你若是真的没事可做那你请便。”宫爵没有再理会裴靖,同柒恒走向内殿。
萧泽垣半躺在长椅上看书,见到宫爵和柒恒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又看回书本,也并没有吱声,时不时挪挪身体,看着也不像是真的生气样子。
“看来太子是生我们气了,公子,怎么办?”柒恒小声在宫爵耳边说话。
“泽垣,我和柒恒从小就跟在你身边,是你给了我们活下来的机会,我们断然不会有报复的念头,还请你相信我们。”没看见萧泽垣有任何回应,宫爵再一次跪在地上,柒恒这次也没有犹豫跟着跪了下去。宫爵很诚恳地说完这番话,可萧泽垣依旧盯着手中的竹简在看,回头瞟一眼都没有。
“还有……”宫爵有些犹豫,这倒是让萧泽垣停顿了片刻,想要听听宫爵会说什么。
“这几天早上是有很多宫女聚在辰熙殿门前,也不知道她们是听谁说了些什么硬是拿我跟太子做比较,才会堵在辰熙殿门前如此失态。不过,这禹国上下谁不知道太子是最英俊潇洒的人,我跟柒恒都努力辩解过,可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让她们议论,但并不是裴公公说的私相授受那么严重。”
“对的对的,太子你是不知道,那些宫女看到我和公子都失望透了,她们全都在夸太子玉树临风,还在为成为太子的女人而争风吃醋呢。裴公公只看见那些宫女聚在门前,却没听到她们爱慕太子的情话说得有多肉麻,我和公子被她们损的头都抬不起来。”
“是真的吗?”萧泽垣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倒不是因为听到宫爵和柒恒说的这些肤浅话,而是宫爵和柒恒都以为自己生他们的气而拼命在解释的样子。
“都起来吧。”
萧泽垣喝了柒恒沏的茶水,柒恒瞧着萧泽垣此时心情愉快,并不像刚生完气的样子,心想着这太子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太子,刚刚你可真把我们吓到了,可是很久都没见过你发这么大脾气了。”柒恒坐直了身子,笑嘻嘻的,完全把这里当做是在辰熙殿了。
“我本就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是你们陪在我身边,早已经把你们当做了我的亲兄弟,自是会相信你们。我看那裴公公也就是仗着父皇器重他,才会如此大胆打你们的主意,我只不过借此机会教训他一下。”
“泽垣,我之前无意间看见绣坊的人在赶制衣服,说是给你做的,我瞧那布料和做工比起你平日的穿着甚是有讲究,是有什么喜事吗?”
萧泽垣又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算是吧,三个月后蜉蝣宫将为我举行冠礼庆典,那也是我以太子的身份正式在全国百姓面前露面,父皇又是很爱面子的人,为了不让我这个太子有失皇家颜面,父皇说什么都要让绣坊的人给我做身新衣服。哦,对了,到那天我还会给你们送上一份礼物的,我相信你们一定十分喜欢。”
“太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礼物先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呗。”柒恒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萧泽垣准备的礼物,可萧泽垣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继续喝茶。
“不就是你十八岁成年了嘛,这些年也没听说过有谁举行过冠礼,为什么到你这就这般隆重?”
“行冠礼在禹国只有皇室的皇子才会举行,每一位皇子成年都会在蜉蝣宫举行冠礼,如果没有被定为储君,就会在那天封为一方诸侯,从此也就可以出宫有自己的府邸。而我就比较特殊,从小就是太子的命,虽说举国上下都知道我是太子,但是册封的旨意是在冠礼上宣布的,所以今年才会这么的隆重。”
瞧萧泽垣一脸的洋洋得意,宫爵和柒恒也是相视一笑,这萧泽垣平日就有几分骄傲,他们二人也见惯不惯了。
“太子,那我们能去参加吗?”柒恒托着鼓鼓的腮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么盛大的庆典我们都没见过呢,也想见见太子的威武英姿。”
“当然可以,你们不去我怎么给你们送礼物呢?”
柒恒听到萧泽垣说可以去参加行冠礼的庆典高兴极了,竟说一些夸赞太子的漂亮话,而此时的宫爵心中就是难掩的激动,甚至心跳的速度都能让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自己默默地紧握双手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门外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身后跟着裴靖。这中年男子就是禹国的皇帝萧炳铭。身着金黄色龙袍,头戴王冠,身形魁梧,站在面前十分具有威慑力。宫爵和柒恒立刻就站了起来给他行礼,萧炳铭也只是瞟了一眼,抬抬手示意让他们都起身。
“皇上,奴才刚刚似乎听到了太子正在说三个月后的冠礼庆典呢。都说父子连心,皇上也为太子冠礼准备了一份惊喜呢,这不,皇上忙完政务都舍不得休息,想着今早把惊喜给到太子呢。”
“父皇有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吗?”萧泽垣饶有兴致地打听着。
“裴公公这张嘴就是漏风,说好的让朕亲自跟泽垣说的,你瞧瞧你……”萧炳铭打趣地责备着裴靖,可在宫爵眼里不过是周瑜打黄盖的戏码,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年也见多了。
“垣儿,朕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就想着一切都为你打算好了。这次借着庆祝你成年和太子册封典礼,朕还打算把丞相的女儿册封为太子妃,让你二人尽早完婚,为我皇室早日开枝散叶。”
“父皇你怎么可以为我做这种决定,我不想选什么太子妃。”萧泽垣语气有些强烈,看得出他心里十分反感萧炳铭做的这个决定。
“不许胡闹,你是太子就得担起这份责任。”萧炳铭看起来十分严肃,这倒不是他平日里的一贯作风。“一直以来父皇都把你当孩子看待,你任性你胡闹只要不是严重的事朕都由着你,可现在你已经成年了,就要有独当一面的气魄。早立太子妃一来可以让你成熟起来,早日为朕分忧国事,再者册封潘相之女为太子妃还能巩固皇室权利,有了潘相的势力支持将来你的皇位才能坐的平稳。”
萧泽垣背对着萧炳铭,“父皇,我还这么年轻,应该早日学习为父皇分担国事,娶妻生子那是以后再想的事情。”
“这是更古不变的规定,历朝历代太子行冠礼时都会册封太子妃。”萧炳铭站了起来,走近萧泽垣拍了拍萧泽垣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朕知道你不喜欢这么仓促,册封丞相之女为太子妃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你喜欢上谁你都可以拥有,朕绝不会再干涉你的。”
“我就是不喜欢跟丞相有关的任何人,父皇你休要逼迫我。”
“朕早已拟定旨意,朕也跟你说不要逼朕给你下禁足令或是做出其他事情来,到那个时候朕可不会再由着你的意愿来。”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宫爵。
萧炳铭说完也不见萧泽垣有任何的反应,然后就示意裴靖一起离开了。
“潘相之女潘诗玥,据传是禹国最美的女子,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就是人们对她的赞美。有这么一个绝色佳人为太子妃,泽垣,你当真好福气。”
萧泽垣气极了,但此时泼冷水的是宫爵,他只得又坐回椅子上喝茶。
“你把她说得像是仙女下凡一般,该不是早就倾心于她?”萧泽垣呵呵笑了笑,“看不出来嘛,藏在心里这么苦着多不好,明天本太子亲自去相府替你说媒去,待她跟你有了婚约自然无法再成为我的妃子。”
“泽垣,你不要在这里说话带刺,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当今朝堂之上丞相势力那是如日中天,没有第二个人能牵制他。这些年丞相一人把持朝堂,但碍于蜉蝣宫的保护他不敢造次,可至今蜉蝣宫还未出现下一任祭司人选,说句冒犯的话,皇上一旦驾崩,到时候你没有势力立足皇室,这禹国也便是丞相一个人的了。”
“他敢!”萧泽垣火气窜头,但转念一想宫爵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不得不吞下自己的怒火坐回椅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