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年的这个夏天里,苏星晖少有的清闲起来了,这个季节在他原来工作过的地方都是汛期了,如果还是在那里工作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上堤了,哪能这么天天陪着老婆孩子这么清闲的过日子。
不过,对今年的汛情,他还是比较关心的,因为他还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在需要防汛的地区,所以他也经常给这些人打电话,询问今年的汛情如何。
结果还是比较让他安心,在连续两年的强降雨之后,今年的雨水强度明显不如前两年了,而这两年,国家在防汛抗洪上投入的人力物力非常大,各处的堤防都被加固了,所以今年的汛情没有前两年那么紧急。
在他给柯志方打电话的时候,柯志方开玩笑的说:“星晖啊,今年你可躲了个清闲,要是你还在崇津县啊,估计现在也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苏星晖道:“柯叔叔,您现在忙不忙呢?”
柯志方道:“能不忙吗?你还不知道?现在又少了你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就更忙了。”
苏星晖道:“那您就要保重身体了!”
挂了电话,苏星晖倒还有一些怀念,怀念那几年在大堤上忙碌的日子,他摇头失笑,自己这是好日子过腻了?
不过说实话,对现在这种清闲的日子,苏星晖觉得舒服是舒服,但是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也许是他前世过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多了,这一世他觉得自己就应该过那种忙忙碌碌的充实日子。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是有好处的,这段时间,他有着大量的时间用在自己的收藏品和他自己的书画作品上,这段时间,对他的艺术上的进步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在京城,有着许多名家的书画展览,毕竟这里是中国的文化中心,全中国最好的书画家都向往着到这里来开书画展,所以,苏星晖也能够经常去参观这些名家的书画展,这让他也汲取了许多营养。
这些营养让他的书画技艺也是日益精进,这让他感觉到,想要提高自己的书画技艺,还是要多走一些地方,多看一些别人好的作品,光是自己在家里琢磨是不行的。
这段时间的作品,他都放在了家里,没有拿出去卖,反正现在他也没什么等着用钱的地方,又何必都拿出去卖呢。
这段时间,他还经常会到潘家园等古玩艺术品市场去逛一逛,虽然这些地方现在真东西不多了,但是总还是有,以他现在的艺术鉴赏力,想要鉴别真假还是没问题的,对行情他也很了解,所以每次去这些地方,他总会有一些收获。
他家里存放那些收藏品的屋子,已经都快摆满了,有一些他买来的名人字画,他会挂在客厅和房间里,这让他的家里,充满了艺术气息,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第一次到他家里来的人,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副厅级的高官。
苏星晖身在京城,接待的客人也不少,他许多亲朋好友到京城来出差,都会联系他,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副厅级干部的架子,每次都会好好招待这些朋友,把他们招待好。
这一天,侯光弼老先生在侯文海和侯文昌两兄弟的陪同下,来到了京城,苏星晖在自己家里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侯光弼现在已经是八旬高龄,精神虽然还是很矍铄,可是毕竟年事已高,所以也显出了一些龙钟老态,当苏星晖将他们爷孙三人接到四合院来的时候,苏文军夫妇和陆小雅带着牛牛一直迎到了门口。
当侯光弼下车的时候,苏星晖微微搀扶着他,苏文军迎上去,笑着喊道:“侯老,欢迎欢迎,欢迎到我们家里来做客!您的身体还好吧?”
由于苏星晖跟侯家的关系好,所以苏文军夫妇在上俊的时候,也会经常到侯家去拜访侯光弼老人,所以一来二去的,他们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了。
侯光弼微笑道:“苏大夫,你好啊,我要感谢你啊,我咳嗽的老毛病现在已经没发过了。”
侯光弼原来有一些咳嗽的老毛病,每到天气变化或者空气质量不太好的时候,他就会咳嗽不止,后来是苏文军到他家去帮他诊了脉,又帮他开了一些药,平时也让他注意了一下饮食,让他天天喝一种药茶,现在侯光弼咳嗽的毛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文军道:“那就太好了!”
他们将侯光弼爷孙三人请进了四合院,侯光弼看着这个四合院,他感叹的说:“你们家这个院子可真好,比我家那个院子大多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北方的四合院和南方的四合院在布局上是有一些不一样的,侯家的四合院显得很精致,苏家的这个院子显得大气一些。
苏星晖道:“侯爷爷,这个院子我是去年年底买的,还行吧?”
侯光弼点头道:“这个院子没话说,在京城有这么个院子,这是安身立命之所啊!花了多少钱?”
苏星晖道:“当时这个院子是一个败家子卖的,就花了八十多万,加上装修家具什么的,也就一百万左右吧。”
侯光弼道:“这个价钱太便宜了,过几年,这个院子肯定会涨得厉害。”
苏星晖道:“不用过几年了,今年京城的房地产市场就在涨价,这个院子现在卖两百万轻轻松松。”
侯光弼道:“那你可不能卖了,要卖的话,就卖给我吧。”
苏星晖笑道:“侯爷爷,这个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这个院子我是不会卖的。”
侯光弼点了点头,苏星晖把他和侯文海兄弟都请进了客厅里坐下,现在是七月,院子里有点热,客厅里开着空调,比较凉快。
侯光弼道:“早就想到京城来看看你们,不过这段时间家里事情不少,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来,今年上俊县太热,京城好歹还是凉快一些。”
苏星晖道:“您家里有什么事情?”
侯光弼叹了口气道:“唉,侯家家门不幸啊!”
原来,自从侯家分家之后,侯光弼这一房人都回到了国内,发展得非常好,现在他们的产业比分家时候已经增长了数十倍之多,红红火火的,可是侯家留在欧洲的那些子弟,有一些发展得就不尽如人意了。
侯家留在欧洲的那些子弟,在分家之后,就把侯氏集团的产业分得七零八落的,在他们中间,固然也有才能不错的人,但是大多数都不是搞商业的料子,甚至纨绔子弟都不少。
这也是大家族的通病,不可能每个子弟都是精英,侯光弼能够在自己的直系子孙里培养出几个精英已经不错了。
而大家族争夺家产的戏码也是经常上演的,侯光弼现在只庆幸自己及时跟那几房分了家,要不然肯定会受到他们的牵连。
有些纨绔子弟就在这短短几年之内,已经把他们分到的家产挥霍得一干二净了,当年侯家的资产虽多,但是分到几个三四代子弟手里,也就上千万美金而已,这些钱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能够挥霍几年呢?
这些纨绔子弟把家产挥霍一空之后,想再找家族里的其他人要钱,可是已经分了家了,谁还会把自己的钱给他们?
他们听说侯光弼这一房人回到国内之后混得风生水起,现在侯氏集团已经成为了全球闻名的大公司,便也跑回了国内,腆着脸回到了上俊县,又去找侯光弼去了。
他们回到上俊县的时候,还专门准备了香火,搞了个祭祖仪式,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侯光弼何尝看不出来他们回来的目的?不管他们搞得再热闹,他都是冷眼旁观。
这些不肖子弟刚刚把不伦不类的祭祖仪式搞完,就去见他们的叔公侯光弼了,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操着一口结结巴巴的中国话,向这位叔公诉苦,说他们做生意亏了,现在亏得一贫如洗,一屁股债。
总之,他们把自己说得可怜巴巴,侯光弼自然听得出他们是什么意思,这些人落到今日这副下场,他也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侯光弼便把他们安排到了侯氏集团在上俊县的酒店住了下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是想要钱花,那没门,一分钱都不给他们。
侯光弼的法子还是不错的,这些人虽然衣食无忧了,但是无钱挥霍,走到哪里都还有人盯着,不让他们胡来,这一下就让他们抓耳挠腮了。
住了一段日子,他们又找侯光弼,希望侯光弼给借点钱给他们,让他们再回法国去做生意,东山再起。
侯光弼又怎么肯把钱借给他们,他告诉他们,如果只是过日子,那他可以给他们买房子,供他们吃喝一辈子都成,但是想借钱那是没门的,如果他们想要工作,也可以在集团里给他们找个工作,自己挣钱去。
最终,这些人在上俊县呆了几个月,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回法国去了,当然,他们回法国的机票钱还是侯光弼给他们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