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却未必能行!”
黄小刚说出这话,直接把刘大虎气得翻起白眼,不过这刘大虎也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很快就回味出黄小刚话里欲言又止的意思,忙也道:“如何不能行,你却是说说是何办法?”
黄小刚当即将直接将他急中生智想出的办法简略说了,道:“此法成也不成,我也只是有六成把握而已,大虎兄可敢一试?”
刘大虎听了黄小刚的办法也是满脸思索,因为这个办法他也是头次听说,想了一想之后,他倒是忙道:“你且在此等候,俺去去就来!”
当即也就见他风风火火的下了寨门,径直去寻门前还在拉扯的刘驷等人,不一会就听得争吵悄然停了,然后也就见刘大虎领着几人上了寨门来,吕固拉着那芦山的村正远远就跟黄小刚合手为礼,急切道:“听闻黄小哥有办法破此城下的决死之计?”
黄小刚忙也答道:“不敢说尽破,只有六成把握!”
见黄小刚回答得如此谨慎,几人都是面面相窥,最后还是那银发老翁上前拱手道:“老朽吕义,敢问这六成之把握,却是如何说法?”
黄小刚当即伸手指着寨外贼军阵列道:“贼军既要行此决死之策,诸位也该知道死伤在所难免,若是用我的办法,也至多是能多救下几条人命,不使村寨轻易遭破而已,因此万万不敢说什么十成把握。”
听来黄小刚所言,当即几个主事的老人都是一番眼神交流,还是刘驷慢条斯理的抚须道:“放任贼人将村民驱至寨前,以麦粉替换灰粉,并使弩手趁乱狙杀贼军,然后开门放人入寨?这前三步也都好说,可开门放人入寨一事……怕还是要从长计议。”
刘大虎在一旁也帮腔道:“不错,若有细作混杂其中,如何?”
黄小刚却是走动几步,指着寨门后的街巷道:“可在街尾设置街垒,以守卫封堵,放人入城后,便在此段街面拦停甄别。”
几人一想,都是皱眉不语,最终还是吕义下了决心,当即以作揖大礼拜道:“黄小哥,我芦山遭此大难,幸得小哥援手,吕某无以为报,且受某一拜!”
黄小刚见状急忙来扶,忙道不敢,当下便也迅速与众人敲定诸多细节。
此时整个芦山村的寨墙之上,守卫的青壮怕是有一百二十人左右,另有协助的健壮妇人超过六十。
当即,在商议好后,刘大虎便也领着二十青壮去寨门后的街巷设置街垒,而吕义和刘驷则各自点选了村中十五个使弓弩的好手来到寨门前供黄小刚指挥,听黄小刚讲解一会行动的要点和细节。
不多久,莫约是将进午时的前后,寨前的贼军便开始敲动战鼓进行整军,姗姗来迟的黄娜也终于领着十多个女工扛来了快有二十小袋的面粉。到了这个时候,黄小刚也没时间跟她计较什么,忙也将他刚刚组建的狙击组召集起来分配面粉,然后让黄娜跟在身边算作亲兵。
就听得寨前的贼军战阵里嗵嗵嗵的敲了老长一阵鼓后,一直站在阵前装逼的贼军将领也才动了,就见他将手一挥,就有亲兵在他身后摇动起了那杆左字大旗。
随着战旗舞动,也就瞧着贼军刀盾手阵中迅速走出了三个人来,两人持盾一左一右护着一个穿皮甲的汉子,大摇大摆来到寨门前莫约二十来步的位置,用土话大声喊了起来。
因为有刘大虎做同声翻译,黄小刚便也听懂了此人喊道:“呔!芦山的父老却也听好了,今日乃是我家左大王麾下雷公将军左天宝左将军来此巡山,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自缚请降,我家将军定会惦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尔等的性命。如若不然,一旦我大军开动,定叫你村中鸡犬不留……留……”
那皮甲汉子正说得兴起,却是突兀间见他脑门正中长出了一根羽箭出来,一个留字在喉间打了个转后,整个人便扑倒在地领了盒饭。
这一下,别说正在听翻译的黄小刚瞧着一愣,便是忙着搞同声翻译刘大虎也是傻了眼,左右一瞧,便也瞧见在寨门右手边不远处的一扇女墙后面,一个芦山村的猎手正端着放出了箭矢的竹弩双眼发愣,瞧他模样不难看出这特么是走了火!
瞧着一箭就让传话的皮甲汉子领了盒饭,两个原本举着盾牌作为护卫的刀盾手在愣了几秒后,也是如被人踩着尾巴一样转头就跑,待他们跑回本阵以后,也就瞧见那贼将再次大手一挥,身旁的亲随开始变着花样摇动战旗,然后就瞧得品字阵中早前被黄小刚命名为狂战士的一群赤膊汉子,便也扛着大刀出列,直往百姓人群中去。
“黄娜,你下去吧!别看了!”看着狂战士们果然如自己预料般的去抓人搞事,黄小刚忙也去拉一旁的黄娜,可黄娜却是用力一挣,咬着牙冷声道:“老舅,我要看!”
瞧着黄娜这般的表情,黄小刚也知道劝不住了,再说刚刚瞧着那传话的皮甲汉子被射杀在当面也没见她尖叫,黄小刚倒是估计她应该不怕血了,便也道:“好!你要看,就好好看!今天,也就算是你在这个时空上的第二课吧!”
“什么第二课?”黄娜一听也是愣了,反问道:“第一课又是什么?”
黄小刚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挖了挖鼻孔,这才答道:“第一课的主题是生存与挑战,上课的时间是我们来芦山的那天!这第二课的主题是……战争与杀戮!”
黄娜翻翻白眼,也是无言以对,只能是由衷发自内心的与黄小刚比了一个大拇哥,以肢体语言表达了一个: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也就在舅侄俩废话多的时候,便也瞧见十来个贼军的狂战士已经从人群中选定了目标,以刀剑押着往寨门方向走了过来,远远倒也叫人瞧清楚他们押过来的是三个老妇和两个老翁,还有五个青年妇女。
“娘……娘!”
刚走到半道,就听得寨门上一声悲呼,便瞧见一个端着竹弩的芦山村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墙头,攀着墙头死命要外爬,还是周围人反应快才把他死死按住。
待这些人又走得近些时,便也听到墙头上再次传出了几声悲呼,显然是有人认出了里面的亲人,可即便认出了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遇难!
黄小刚有些不忍继续往下看,便转过头来观察黄娜,也就瞧见这个时候的黄娜,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要不是手上戴着黄小刚给她做的鹿皮手套,怕是这个时候她的手指甲早就掐破了手心。
再看她的神色,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如今瞪得浑圆,一口银牙紧紧咬着下唇,脸色忽然发青又忽然潮红,甚至身子还会没来由的抖上一抖,这……应该就是接受“战争与杀戮”再教育的标准神态了吧?
忽然间黄娜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两颗晶莹剔透的热泪居然如珍珠般从她紧闭的双目飞了出来,跟着就瞧见她口唇一动,一抹殷红的鲜血便迅速的从嘴角漫溢而出。
这时,黄小刚也才听得身后的寨墙内外,有震天动地的惨叫和嚎哭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