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公审田敏丽稍修

申皓儿久候却听不到田敏丽任何的回应,她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已的胸口,咬了咬唇,泪意浮动,带着呜咽的声音,“娘,爹他......”

申皓儿刚想低低哭泣引得田敏丽的一声安慰,谁知尚未张口,便被田敏丽冷若冰霜的声音打断,“把嘴巴闭上,别搅得我心烦,否则,下次脸烂了,我不会再管你!”

“我会听话的,娘亲!”申皓儿被田敏丽轻飘飘的一句警醒,吓得连胃腹都抽了,只是眼泪却控不住,刷一下就冲了下来,牙齿紧紧咬着唇瓣,她再不敢出声,象一只落了单的小狗般蜷在草丛里,眼角偷偷地睨着站在高高小窗下的田敏丽,全身瑟瑟发抖。

田敏丽挑了一下唇角,甚至连一眼也懒得瞄向申皓儿。

时值今日,她自已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到了最后的关头,她把申皓儿救了回来,并且,为她做了面具,让她能正常地走在街头。

难道是为了十几年的养育培养出的亲情?

可她每次看到申皓儿因为久戴面具,脸上的肌肤开始发痒难受时,她明明有办法,可她就是坐视不理,看着她成日成夜地睡不着,痒得不敢挠,最后,看着申皓儿为了阻止自已抓挠,用辣椒水擦拭,用那种疼痛来掩盖过骚痒。

虽然这种极为自虐的方式不排除是想引起田敏丽的心疼。

而她,冷眼旁观看着因为疼痛在地上左右翻滚的申皓儿,连一句冷笑也吝于发出,转身离去。

田敏丽无法容忍申皓儿的悲情演出,因为每一次看到申皓儿痒得难受时,她想到的是十几年前,申皓儿刚出生时得了湿疹时,她为了让钥儿受苦,故意让钥儿也受到感染,可那时候的钥儿,不过是一个月子中的婴儿,却生生忍了下来。

不哭——不闹,小手握得紧紧,睁着一双纯净的双眼看着她!

这个回忆象就像是被诅咒一般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可过了几日后,申皓儿因为伤口发红引起高烧,挣扎在生死之际,神智不清时,不停地用模糊不清的话哭着,“娘亲,皓儿疼,皓儿要出去玩,皓儿不吃药.......”

这是年幼体弱时的申皓儿,因为抵抗力太低,多病,不能象正常的孩子一样,所以,她将孩子困在闺阁之中整整十年,每日辅以虫草制成的药喂养,直到身体的抵抗能力到正常人一样。

这句话,是年幼时的申皓儿,无数次地在病中向她哭诉。

看着这样的申皓儿,她哭了,哭了个撕心裂肺,她无法彻底放下,尽管知道她是田敏文的女儿,可这十多年的母女情是真实的,她无法割下她,就象她无法割开自已生存的一部份。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上天的愚弄,还是上天的考验!

她又鬼死神差地将她救了回来,衣不解带地开始侍候她,甚至,还抱着奄奄一息的申皓儿落了泪,亲吻着她滚烫眉心,象的幼时,一次次地帮着女儿渡过那些病痛的日子一样,她安慰她,给她讲故事,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并对偶尔清醒过来的申皓儿发誓,如果她挺过了这一关,她会重新待她如亲生的女儿,再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申皓儿奇迹般地抗了过来。

但田敏丽却怎么也无法让一颗冷却的心熨热,反而以更冷漠的姿态对待申皓儿。

夜很深、很冷,在阴暗和沉默中漫长的渡过。

当天窗上透出一丝阳光时,牢门发出一声浑浊浓重的“吱”地一声,接着,响起一声粗哑的妇人声音,“田敏丽、申皓儿,起来了,站到门边来。”

昏昏沉沉的申皓儿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全身瞬时处于戒备状态,颤微微地抬起头,声音带了惊乱,“女大官人,你要......干什么?”

女牢头不耐烦的声音远远响起,“干什么?这还要问?皇上有旨,要在汴城的菜市口公开提审此案,让天下的百姓知道,你们申家不仅有蛊巫把持朝政,还用巫术害死了大魏的皇太后!”

田敏丽微微侧首,看着一个女牢头提着一盏灯渐行渐近,在黑暗中,这一盏灯光让她想起连日来,在她梦中那如鬼火般的身影,她的嘴角咧开一丝诡异的笑,心中道:时机到了,东阁,但愿你不要言过其实!

八个女卒狱穿着清一色的红底麻衣外罩青色马卦衫提着灯笼出现时,为首的瞧了一眼田敏丽道,“申夫人,按规距,进了这个门就得换上红色囚服,只是小的知道申夫人嫌囚服秽气,也不强求夫人换上,在这牢里,不见天日,小的还能做个主。但今日不同,皇上要亲自审问这个案子,您还是将就一些,换了囚服,免得小的们难做!”

田敏丽秀眉纠结出厌恶情绪,冷哼了一声,沉住了气,伸出手接过了囚服,看了上面那大红色的囚字,眉蹙得更加深刻,放至鼻间轻闻一下,还好,总算是找了件干净的给她。

田敏丽颔了一下首,先抚了耳边的鬓发,冷漠道,“打盆水来,我要先梳洗一下,记得拿面镜子!”

女牢头偷偷地松了口气,忙笑着吩咐卒狱去办。

“我口渴了,给我来杯水!”申皓儿倒是很乐意地接过囚服,熬了几夜,冷得慌,多一件衣服也能添个暖。

半柱香后,田敏丽梳洗完毕,扬手示意牢头开门。

女牢头打开牢门,对于田敏丽她还是显得有些恭敬,先不说这个女人在大魏一直是被人敬仰的,就单说她可以借用睡梦杀人于无形,女牢头也不敢轻易在她面前耍横。

但牢里有规定,女犯离开牢房得上刑锁,她微微挤出一丝笑,“申夫人,您别见怪,这是上头的吩咐,你就体谅一下小的!”女牢头朝身后的两个小卒点头示意后,两个卒狱相视一眼,提着腕粗的铁锁走到田敏丽的面前,低声道,“申夫人,让您受些委屈!”

田敏丽来的时候已是上过珈锁,这时候倒淡定多了。

田敏丽和申皓儿随着女狱卒走了足足一柱香时,方走最后一扇的牢门。

阳光瞬时刺进双瞳,田敏丽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复睁开眼后,她冷静地看了看四周,只见上百名的皇城禁军站在五丈开外,两辆铁铸的囚车在橙黄的浅晕的阳光下反射出冷漠的金属光泽。

秋风吹起,申皓儿露出瑟缩冷意后,本能地朝田敏丽的身边挤去,“娘亲......”身体的牵动,铁索叮当作响,粗糙冰冷的铁环磨在幼嫩的肌肤上刮出一道道的血丝。

“一会不必开口,保持安静就行!”田敏丽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申皓儿,“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随机应变,多想想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实在不懂得,就把嘴巴闭紧!”

“以不变应万变!”申皓儿马上接口,虽然话说得稍快时,还有些唇齿不清,但比起刚伤到脸颊时,口齿变得清晰多了。

申皓儿脸上笑意盈盈,有了田敏丽这一句话,忐忑不安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她总是相信田敏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而且,她潜意识里始终觉得,田敏丽对她再冷漠,但在危难时分,不会抛下她。

囚车是站的,身体被困在铁笼里,而脑袋却放在了笼子之外。

出了牢门还好,一路都是官兵把守的禁区,可车子行了一段路后,田敏丽看到前方路的两旁挤满了百姓,个个似乎骁首以待了许久,心中暗道不好,急忙低下了头,这时候,她倒后悔方才把头发梳得太过整齐。

循着微弱的车轮粼粼之声,一进入百姓围观的区域,辱骂之声、嘲笑、灌进她的耳膜。同时,烂菜叶、臭鸡蛋,烂苹果,口水辅天盖地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就是这妖女,施了法,害了皇太后!”

“听说她还害死了几千个人......”

“我也听说了,那些人原本在明州府做买卖,现在店铺都顾不得了,跑回来,听说那里冤气冲天......”

谩骂之声滚滚而来,似乎每一个人都以怒骂她表示是对大魏皇太后的祭奠,田敏丽闭着眼,尽量把脸往下压,对四周一切的指责谩骂充耳不闻。

“亏你还是个母亲,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害成那样,我呸,这叫报应......”是一个妇人的声音,中气很足。

身旁有人附和,声音显得散漫,“幸亏老天有眼,让申护卫醒了过来!”

一个略显娇嫩的声音,带着深恶痛绝,“摊上这样恶毒的母亲,我要是申钥儿,一辈子都不会认她.......”

当“申钥儿”三个字灌进她的耳膜时,田敏丽猛地抬起了头,粗声喘气。

记忆如同远古洪荒,一下子冲杀到眼前,泪再一次涓涓地流下,这四年来,便是申氏一族名存实亡,便申剑国负了她失了踪影,她也不曾掉过泪,但每一回只要听到“申钥儿”这三个字,她的眼泪就象是关不住的泉眼,夺眶而出——

任由果核、烂苹果砸在她孱弱的脸上,泪遮住了她的视野,她仿佛看到那孩子刚出生时,因为被传染了一身的湿疹,睁着一双透明而清亮的双眼,无言地看着她!

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四周的声音开始渐行渐远,甚至听到血液开始从心脏抽离地声音......

她回汴城之前,心里就做好了有今日一天的准备,这些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这四年的思女、悔恨之苦,已盖过世间的一切。

所以,她要回来,再艰难她也要见一下自已的亲骨肉,哪怕给她当场跪下。

可没料到,她刚进了大魏,就被人盯了上来,罪名居然是她谋害大魏皇太后。

她从一些流传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大魏皇太后的死法,根本无需多猜测,她也知道这是郭岚凤才有的本事。

她从记事以来,她一直是强势的,只有她欺人,从不曾有人能压制得住她。

但这一次她显然感到自已虎落平阳被犬欺。虽然她知道郭岚凤是凶手,可她没有证据,更无法证明,郭岚凤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可以潜入人的梦中为所欲为。

到了现在,她不得不佩服郭岚凤藏得很深,明明拥有着天下无双的术法,却肯屈于郭家庶女的身份,任世人耻笑她当年行过乞的往事,甚至任由她的嫡姐在她的面前飞扬跋扈。

从来不肯轻易出手,落下一丝的蛛丝蚂迹。

车子走了两条街后,突然前方几匹马朝他们疾驰而来,为首的拿着一道圣旨,当即便宣旨,“奉皇上圣谕,刘大人不必押解刑犯去菜市场受审,马上调转,将刑犯押往通州城!”

前方的坐轿,一个文臣步出轿外,跪下接了圣旨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下官可否问卫将军,为何突然改道?”

汴城离通州也有三百里的路程,若是单匹快马还好,这押解犯人的话,一天最快也不过行个一百里的路。三天的路程,途中万一生变,他一个刑狱司肯定担不起这罪。

“苍月提刑司章永威污陷我朝故意放纵申氏一族祸害广阳镇三千百姓,皇上有旨,押解犯人至通州城公审,将田敏丽和案件大白于天下,给大魏还一个清白!刘大人请放心,皇上已加派了一千的禁军护送尔等安全,下官亦会和刘大人同行!刘大人,请!”

刘大人喜出望外,忙作了个揖,“卫大人,有劳了!”

田敏丽离上首有几丈之遥,自然无从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车突然调转马头,但从人群里断断续续地喧嚣声里听到抱怨之声,说要押解到通州,那他们就无法听审之辞时,方觉得事情有变。

在她被捕后,在牢中时,夜里梦见了东阁,两人推心置腹交谈后,东阁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不但能助她这一次全身而退,还答应助她与申钥儿母女合好。

田敏丽问东阁有什么办法修复她和申钥儿的母女之情,东阁直言,上古遗族札记的上册,就有记载如何抹去人的一段记忆。

只要申钥儿的记忆中不再有田敏丽害她的记忆,既便是田敏丽残害亲生女儿的流言满天下,毕竟血浓于水,只要田敏丽肯用心修复,母女的情份还是能够建立。

田敏丽考虑再三,终是诱不过与申钥儿相认的期望,最终答应了东阁的要求,尽管她知道,东阁要她做的事是逆天犯上,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广阳三千百姓的死,就足够让她坐穿十八层地狱。

来生于她已不再重要,她此想在这一世还有一口气时,听到申钥儿唤她一声“娘亲”!

哪怕一生只听到一声也罢!

她想抱一抱申钥儿,哪怕就一次也好!

但刑讯的地点突然改变,而且就在大魏临近苍月的边境上,章永威参审,让她忍不住忆起,四年前,在燕京城门上,章永威将一系列的古灵巫术的道具摊在世人的面前,指责她陷害申钥儿。

往事,让田敏丽感到一阵心颤,她永远也忘不了,就是那一天,她的不幸开始了,她失去了一切,她的人生败得一塌糊涂。

田敏丽紧紧闭上双眼,此刻,她恨不得马上入眠,并在梦中遇到东阁,想一探究竟。

田敏丽急着想入梦,与东阁取得联系,可是,四周没完没了向她砸来的果核,臭气冲天的臭鸡蛋根本让她无法静下心来。

“娘亲,您听到没有,他们要带我们去通州城,章永威,章永威也在,女儿怕,娘亲......”并行的申皓儿也从百姓的抱怨声中听明白了,浑身战栗,原本一直绷紧的线啪的一声断了,她连连打了几个寒噤,却不料一开口后,臭鸡蛋的汁流进了嘴里,恶心的腐臭直灌进她的腹中,吐又吐不出来,舍又断断无法忍受,直搅得她的五脏内腹都不安生。

田敏丽对申皓儿的哭声置之不理,她紧紧闭着双眼,心中念念有辞,只希望能快些入睡。

所幸,马车很快出了城,可路上却变得颠簸起来,一摇一晃,让她的脖子时不时地摩察在粗糙的铁笼边缘,不到一个时辰就磨破了皮,尖锐的疼痛不停地刺激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直到第二天晚上,再痛再酸的身子也抵不过疲累的袭击,她昏睡了过去,果然不负她所望,东阁象鬼火般地显身,他行色匆匆,只告诉她,不用担心,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而他也会出现在通州的公审大堂,到时,他也会暗中指示。

三天的路程极为地顺利,到达时,是第三天的深夜,所以,田敏丽和申皓儿被允许在牢笼里暂时休息,准备第二天受审。

此时,田敏丽一身逢头垢面,恶臭难当,因为赶路,途中,甚至连小解这样的事也不允许离开站笼,她第一次要求出恭被拒绝后,她就聪明地开始不饮水,既使渴得难以忍受,也生生地挨了下来。

而申皓儿当日便失了禁,一路上既忍不住口渴,又忍不住要出恭,滴漏不断。裙子湿了又干,干了又被尿湿,全身的臭味就是在丈开外都能闻得到。

那些牢狱还好,押解过犯人,见怪不怪,而那些随行的全是年轻的禁军侍卫便不同了,个个公然拿申皓儿调笑。

田敏丽为申皓儿感到丢尽了脸,她也想不通,这等无用的性情,这么多年来在自已的身边,为什么自已从不曾怀疑过,眼前的废物究竟是不是自已亲生的。

这思绪倒让她更加地念及申钥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盆的水兜头罩下,在这样深秋的夜晚,着实让人魂魄惊离了身子,便是田敏丽,也震得眼光发直,许久才冷着声问,“干什么?”

那侍卫一言不发,又提了盆泠水朝着她泼去。

一旁的申皓儿早已惊叫连连,一边哭一边因为被水呛了声,狠狠地咳着。

“不必瞪,明日皇上要亲自审问此案,你一身污秽,岂不冲撞了圣驾!”一个中年的武官走了过来。

田敏丽冷眼一瞧,原来是郭晋方,不觉失笑,“郭大人,好生威武!”

郭晋方耸了耸肩,用眼神打发了四周的侍卫,“申夫人不必旁讥,郭某有今日还是沾了护国将军之福。只是,申夫人的罪下官心有余力不足,这方来,也不过给个小小的方便,如若不嫌弃,这一碗粥,你们母女俩就趁热喝了!”

田敏丽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那糯米粥,嘴角挑起一丝暗笑,“好,谅郭大人也不敢毒死我田敏丽,这情,就当是我田敏丽领了!”

郭晋方打开笼子,让田敏丽的头不必套在笼外,这样,田敏丽就可以坐在了笼中。

因为被强行站了三天三夜,田敏丽一时半会膝盖无法弯下,双手支撑了许久后,方直着双腿坐了下来。

“郭大人,看本夫人如此,你心里不是不在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呢?”田敏丽往后舒服一靠后,眸中讥笑,“郭大人要是有这想法就对了,我田敏丽一身巫术,不仅能在梦中杀人于无形,还可以相出,不出今年年底,郭氏一门便要被诛连九族。郭大人,你信不信?”

郭晋方一脸愠怒,“本大人好心念旧,送上一碗热粥,申夫人要是瞧不上便不喝也罢,何必出口如此怨毒!”

“郭大人,求求您,快我也放了!”申皓儿颤抖地声飘起,“粥,我要粥......”

田敏丽冷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一碗热碗下去后,果然身子暖了许多。

通州位于苍月和大魏的交界处,此时,在通州城门下,大魏的皇城禁军接手通州城的防务,划出一块供上千百姓聚集的区域,中间的空地上已临时架起了高台,以便公审时让百姓方便观看。

朝野内外皆知,大魏此举是针对两日前苍月的岐州府公审广阳镇三千百姓之死时,将祸水引向大魏,认定大魏阴谋算计苍月,以三千百姓之死制造流言,致苍月国朝野内外,举国不安。

大魏押解田敏丽,目的是审出,此案与大魏无关,还大魏一个清白,案审后,大魏表示,将会把犯人田敏丽交给苍月定罪。

秦邵臻此行的目的,就是让苍月国顾城风不能以此为借口,发动对大魏的战争。

秦邵臻此时站在最核心的位置上,一袭墨色的龙袍映衬莹白肌肤微亮,眉目间的暖和遣散了周身不少的冷漠感。一双凤眸多数是集中在身边的一个白衣少年,两人交头接耳时,那白衣少年偶尔回以一笑,那些斜飞的凤眸便如有一斛星光注入他眼底深处,顿时鲜亮起来。

大战在即,人人自危,大魏众臣相互寒喧,或是有些文臣压低声线向通州城的刺史问几句如今边境的情况,自是鲜有人注意到秦邵臻表情这些微妙的变化,唯有颜墨璃对她亲眼所见的一切着实感到震惊。

颜墨璃对秦邵臻与那白衣少年之间突来的互动感到莫名惊心,直觉让她感到错过了什么,可她一时之间却理不出一丝的头绪。

因为这四年来,苍月大陆早已传遍了顾城风专宠一个少年,她虽从不曾见过贺锦年,但她凭着直觉,那个站在秦邵臻身边的美少年便是!

在两国邦交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贺锦年身为顾城风的一介男chong,如何会走到秦邵臻的身边?

申钥儿呢?那夜她与申钥儿见面后,申钥儿突然无影无踪。

而秦邵臻为什么会对贺锦年表现出那样的情绪?她从不曾从申钥儿的嘴里听说过秦邵臻质于苍月时,与贺锦年有任何交集。

颜墨璃突然脸色大白,心里浮现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震憾的疑惑再看向秦邵臻时,却见他脸上依然含着温暖和洵的笑与此案的主审官伍书梅轻声说话。

而那白衣少年此时已走到另一边,正与宗政博义低声说笑。

难道是她方才眼拙?或是她太敏感多心?竟生出贺锦年其实就是申钥儿的乔装打扮的可笑念头?

她不知不觉用以探究的眼神看向贺锦年,偶尔四目交汇时,那少年神情无丝毫的异样,仅以礼节地微一颔首,便移开了眼神,全然是陌生人的表情。

而她,却忍不住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只见她身段虽不高,站在身材颀长的宗政博义的身边,却依然显得骨格均匀,散着独自的光华。她肌肤如玉,便是女子也输了他几分,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透着一股天生的艳骨风情,果然如大魏好男风的男子所津津乐道的,男生女相中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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