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了?”穆扶天心中一阵空落。
这是吕至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是我燚炎神门的独门封禁法门,除了本座之外,旁人断然是解不开你身上的封印的。如果你同意接受本座的‘善意’,本座可以为你解开封印。当然如果你继续顽固,你还可以当个一百几十年的凡人,最后化为一堆白骨而死!怎么选看你自己的了!”
穆扶天听到吕至阳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被废,只是被封印,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似乎是察觉到了穆扶天脸上的喜色,吕至阳继续冷笑道:“你以为我燚炎神门的封印,会这么简单?只要这个封印还在你的身上,你就会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就连肉身力量也无法使用出超过凡人界限的程度。任何的法器你也都无法使用。你···就是一介再普通过的凡人!”
“想通了就砸碎它!我会出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丢掉它,这样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凡人!”丢下一块火红色的玉符,吕至阳迅速的破空而去,转瞬便消失不见。
穆扶天看着身边的一块小小的火红色玉符,然后毅然转头,站起身来,朝着远处走去。
穆扶天不相信,这所谓的什么狗屁封印,真的可以封锁死自己。
而冥冥的虚无之中,一直注视着穆扶天的吕至阳,看见穆扶天对他留下来的玉符不屑一顾,发出一声声冷笑。
“失去力量的人,注定受到所有人的欺压和凌辱。若只是一开始便生活在最底部的污泥,或许会浑然不知,浑浑噩噩的度日。但是曾经生活在九天之上的人,又怎么能够甘愿忍受这些?你早晚会有一天,向我求助的!”
想到这里吕至阳的心中,充满了期待。若不是这里是在帝陵,他无法完全发挥出他雄主的能耐来。他恨不得立刻将穆扶天丢入凡尘之中,让他饱经各种磨难。
只有失去了才会想要得到。而那种想要得到的欲望,是最无法阻挡的,可以冲破任何的意志和阻碍。一个人或许可以铁骨铮铮,直面生死而毫无惧色。但是却绝不会有人,能够忍受失去的痛苦,还有重新找回荣耀的渴望。
穆扶天独自行走在宽广的荒漠之中。
那原本在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荒漠,此时确是如此的漫长。
已经过了一天,穆扶天却始终无法联系上元屠,失去了法力以及任何力量,穆扶天感应不到镇海大鼎的存在,自然也无法和元屠沟通。
原本穆扶天以为元屠定然会有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但是很显然无法联系到元屠,这就令穆扶天一点办法也没有。
走了一天的穆扶天,又饿又渴,但是这个小小的荒漠,此时却像是看不到尽头一般。
盘坐在地上,努力的运转功法,想要调集起一丝法力来。只是每当穆扶天一运气,那胸口的烙印,便带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疼到他全身抽搐不止为止。
虚空中注视着穆扶天的吕至阳,脸上冰冷的笑意更甚了几分。看到穆扶天脸上的苦恼,他似乎觉得,穆扶天已经领会到了失去力量的痛苦。
只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只有当走到绝望之时,丧失了所有的信念之刻,人们才会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而不顾一切。
一道无形的印记悄然的烙印在了穆扶天的身上。
这道印记,隐藏了穆扶天的气息,让相熟穆扶天的人,无法找到他。同时这道印记也在保护着穆扶天,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最后这道印记也是一个传声符,只要穆扶天忍受不住,喊出那个他该痛恨无比的名字,那个人便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帮助他恢复力量,然后最后再夺走他的一切。
此时无可奈何的穆扶天,灰心绝望了吗?
远远谈不上。
穆扶天脸上的失落还有丧气,大部分自然是真的。但是仅有的一小部分,却是虚假的。
因为强忍着抽搐的疼痛修炼,竟然真的让穆扶天找到了一丝丝非常孱弱的法力。这种法力的孱弱,是穆扶天以前不曾体会过的。
好像他最初觉醒本相之时,所拥有的天生法力,就比这一丝法力要强的多。
这种感觉更像是,只觉醒了树魄,正在孕育本相之时的那种感觉。
就这样穆扶天一面艰难的,忍着饥饿走着,一面强忍着浑身抽搐和灼热的疼痛,修炼者一丝丝的新生法力。
这一丝新生的法力,自然也是火系法力。只是不知为何,穆扶天总感觉这一丝火系法力,从根本上,却又与他以往修炼的那些火系法力不同。
就好像一棵树上结出来的两颗果子,同根同源,却又不相同。
十天之后,穆扶天总算是走出了荒漠,回到了那个居住有一大批绝种神兽的大殿。此时大殿中早已破坏的不成摸样。所有的神兽、奇兽都被猎杀一空。最为强大的青蛟以及七宝孔雀也不知所终。
只有那显得有些光秃的不死婆娑树还树立在那里,散发着虚弱的毫光。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荆袆玦还有老乞丐等人。穆扶天只能继续朝着第三座大殿走去。
二十天之后,穆扶天终于回到了第三座大殿,那片模仿太古而存在的大殿。冥冥之中穆扶天似乎听见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回到这座与太古类似的大殿,可以帮助他摆脱眼前的困境。
走进第三座大殿,周围那磅礴的先天灵气,令穆扶天周身舒畅。身体里孱弱的一丝法力,也运转的迅疾了几分。
这里也被破坏的很厉害,几乎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人收刮一空。
但是总会有所残余。
有不少才长了十几年、近百年的灵药、灵物,并没有被采走。毕竟能够进入帝陵的,都是一方大人物。还不至于饥渴到,将十几年、近百年的灵药都收刮走。
而这被漏掉的灵药,便成为了穆扶天的口粮。
在吃了几天树皮草根之后,穆扶天总算是可以找到一些稍微像样的东西果腹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灵药依旧也还是属于树皮草根一类。
有了这些灵药为补充,穆扶天体内的一丝法力成长的很快,似乎很快就要达到某个临界点。
盘坐在先天灵气充沛的世界内,穆扶天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飞快的运转着自己那一丝单薄的法力。
一转、两转、三转,终于法力积累到了某个程度,穆扶天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破壳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破壳而出。
穆扶天那被封闭的识海内,失去三足金乌本相的桑树上,一颗金色的闪烁着火红色纹路的鸟卵忽然破开,一只全新的三足金乌本相出现在了穆扶天的识海。
在穆扶天的背后,忽然闪烁出一个虚浮的三足金乌虚影。
穆扶天惊愕的睁开双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之间竟然重新回到了虚鸟境界。
这种感觉,不像是被被打回原形之后的重新开始。而是一种重叠,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体会着体内那运转不休的纤细法力,静心感触着他,穆扶天发现这一道法力,与以往使用的法力,有着真真切切的不同。
有了法力,穆扶天尽管还无法开启镇海大鼎,联系到元屠,却已经可以打开自己的纳物戒子。
在穆扶天的纳物戒子中,可是藏了不少他平时炼制的丹药。这些丹药因为有很多都是他的练手之作,所以也舍不得丢掉。因此从低到高都有不少。
心性上早已经不是问题的穆扶天,自然不担心根基不稳。将这些丹药当成糖豆一般的吃,那只是停留在虚鸟境界的修为,也飞速上涨。
当穆扶天回过神来的时候,法力已经积累到了玄鸟的巅峰,即将开始再一次的化羽历程。
而那原本无法联系的镇海大鼎,也终于给了他回应。
“元屠!元屠!”穆扶天试着喊了几声。
半响元屠的声音,像是隔着一面墙传来:“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联系到你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穆扶天将所有的前后因果,给元屠讲述了一遍,元屠不由得啧啧称奇。
“想不到你竟然还能进行第二次修炼,觉醒第二只本相,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元屠感叹道。
穆扶天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原本无法联系到你,我差点就绝望了!”联系到元屠,穆扶天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便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元屠严肃道:“看来你要更加警惕一些。自从教会你骑龙契约之后,你的行事作风高调了不少,怎么以为能够侥幸杀死一名天尊,就很了不得了吗?”
穆扶天听着元屠的训斥,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容。能够再听到元屠的声音真好。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穆扶天却觉得像是过了上百年那么久。没有熟悉的那些人、那些声音陪伴在身边,穆扶天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