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眸中完全没有昔日将军夫人眸中该有的神韵;她的眸光涣散,略显空洞;那双眸子越看越不似将军夫人的。
再者,姐姐平日里虽处事镇定,但若涉及到她所在乎的人或事时,她定是不会给对方任何有所威胁的机会的,更不会如此真真的漫不经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姐姐早就有所安排了。
而其实祁御宸或许是因为身份不便,凌绝宵毕竟是东邺太子,兴许还与祁御夜有所勾结。而自己是西祁宸王爷,为避免牵扯过多,打草惊蛇。所以,在早先他与宫九奕追踪到此的途中,他便用一张假面具掩盖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自然,此时的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哎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女人虽冷血,但也绝非真的无情。眼前的这个将军夫人,兴许与自己一样带了个假面具或者其它呢?双手环胸,挑眉,他想先静观好戏发展。
凌绝宵犀利的眸光瞥向宫九奕,双方虽表在平静无波,却实则一番电光火激射。最终,他仍旧败在了她无所谓之极的眼神之下。
“哈哈哈,或许你对我还不甚了解。老娘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逼急了;一个抽风之下,说不定就会冷血无情,六亲不认”!
“哎,想来老娘生平只吃过猪肉、鸡肉、狗肉、羊肉等等,却愣是没吃过人肉。想必,殿下也如此吧。啊,我突然有个好提议。不如,你宰了那女人后,将她拿来清炖成一锅汤?肉你吃也罢,届时请我喝口汤就好。这女人细皮嫩肉的,说不定她的汤还能美容养颜呢”。
宫九奕眉飞色舞,说得很欢。在场之人听后,无不愕然,冷汗拂面,面色发虚,肚中酸水翻滚,一阵恶心犯呕。各个双眉皱起,硬忍着没有狂呕出声。
只有小仁与雪儿仍旧是一脸的淡定,祁御宸则是撇撇嘴,暗道宫九奕玩儿什么皆是重口味儿。
而凌绝宵却更是无语得自惭形秽啊,这女人真是够狠、够绝,泯灭人性啊!自己虽然能够狠下心肠,弑手足,谋权夺位等,却始终不及她敢烹食亲母。凌绝宵眸光闪烁,一时间话语竟搁在了喉咙口,气势发虚,说不出只言片语。
主子尚且如此,更别提他那个挟持着将军夫人的暗卫了。作为杀手暗卫,对于杀人已经麻木,冷血之极的他,在听了宫九奕的惊世骇俗之论后,用剑架在将军夫人脖子上的那只手。在猛地一个不可抑制地颤抖之下,剑便划伤了那个将军夫人的脖子,虽不深,却已很明显地溢出了点点血迹。
这下,或许宫九奕方才的话语冲击力实在过大,对其影响颇深,此时,竟让一个冷血杀手在看了这点点血迹之后,潜意识里做出的第一反应竟是哐当一声,一脸慌张得将手中握着的剑掉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瞬间,小仁便在宫九奕的一个眼神示意下,便身形一闪,一把掠过了那个将军夫人。之后,众人便很有默契得在宫九奕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在宫九奕扔下一个烟雾弹的瞬间便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凌绝宵的视线之中。
黑子等人一个激醒,便要急忙追出。
“不必追了”,凌绝宵冷冷地道。
因为他发现传闻中的草包花痴女,不仅不草包花痴;反而很有胆色,并且,古灵精怪、诡计多端、深不可测。
那个将军夫人是他在捉了雪儿后,临时想到可以加以利用,才掳来的。可当雪儿也消失在自己眼前,被他们救走之时,他才意识到,宫九奕愿意为了雪儿以身犯险,不至于真的不顾唯一至亲的安危吧。还是,她方才那番话,真的只是激将法,扰乱视听,以便乘机救人?
可自己为什么对此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呢?凌绝宵有些迷茫了,而她这次带来的那两个男属下,似乎也是功力深厚,很是诡异。按着他们的武功实力,想必黑子等人就算追上了,也怕落于其它陷阱之中,定会有所损伤。
再加上自己的身子还未能动弹,自己如今在西祁而非东邺,保存实力才是上策。
但,作为自己的属下,怎可如此没胆色!自己身边从不留没用的人!凌绝宵脸色一沉,阴森森地看着原本挟持着那个将军夫人的暗卫,冷冷地道:“来人,将他就地正法”!
“殿下,殿下饶”……只见,那人尚还话音未落,便被一批黑衣暗卫各刺一剑而亡。
之后,凌绝宵又想到宫九奕作为宫昊天的独女,如今已经极具威胁力了。或者,自己应该早些通知祁皇。毕竟,雪儿已成了宫九奕的跟前人;这样,也有利于自己铲除这些异己。
而当在他继续如雕塑般在属下面前久久不能动弹,至行动自如之后,凌绝宵更是气得眸光一片阴鹭,该死的,自己还从没如此被下过脸子得栽倒在哪个人的手中。以后,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这边凌绝宵就像是要被气炸了般,而另一边祁御宸等人在安全回了王府之后,各个却都乐不可支,一脸的笑意。
没想到今日自己却亲身玩儿了把中国古代项羽捉了刘邦之父,刘邦却求分一杯羹的典故。那效果,啧啧,还真不错!回想起方才凌绝宵等人被自己戏弄得一脸惊慌样,宫九奕便越想越得瑟,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杯子,轻抿了口上等的碧螺春。
“女人,方才你那话,还真是说得够恶心的啊!依本王看,你那娘亲应该也是个冒牌货吧?只是,本王不明白得是你为何还要费心,以退为进得将她救出来”?祁御宸挑眉,眸中略显疑惑。
“呵呵,我方才那么说,也只是在自娱自乐得说着玩儿罢了。就因为无所谓,所以,才玩儿得欢啊。如果成功了,救了雪儿,再顺便救了这个傀儡也好啊。不是更容易掩人耳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