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用随身带着的竹筒,在一个店家那讨了点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才算觉得好受了一些。
这秋天的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比夏天还骇人,而且气温还多变,今个还秋风袭人呢,明个怕就是烈日炎炎了。
双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看前边的路,只觉得坚持到青山镇的时候,怕是得累个半死。
不过就在双喜的脚步如灌了铅一般的,寸步难行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熟人。
遇见熟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遇见的这个熟人,竟然赶着马车的……这就让双喜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
沈墨这时候也看到了那坐在前边赶车的人的模样,一下子惊喜了起来,脸上带着欣喜,快步跑了几步,追着这个马车而去。
索性现在还没有出青石镇,因为路上行人多,这马车的速度不算快,沈墨跑了几步,就跟上了这马车。
“先生!先生!”沈墨在后面大声的呼喊着。
坐在车上的男子,身上带着不羁的气质,随意扬动着马鞭,这时候听见有人唤他,倒是一拉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因为马车是那轿式的马车,所以南溪回头也是看不见沈墨和双喜的,只好静默的停了马车,等着那喊着他的自己过来。
双喜没有沈墨的速度快,慢了半拍的跟在了后面。
也不知道沈墨和南溪居士说了什么,不过一会儿功夫。沈墨就一脸喜色的招呼着双喜:“喜儿,喜儿!快点过来。”
双喜依言跑了过来。
沈墨兴奋的说道:“先生也是去青山县的!而且同意载着咱们一程!”
双喜最开始见南溪从这个路上过去,就猜测南溪许也是去参加那个文会的,碰见的时候才会多了几分欣喜。
没一会,双喜就如愿以偿的坐在路上南溪的马车之中。
当然,古人最是尊师重道,没有这学生坐在车里面,让先生赶车的道理,所以这赶车的活计就落在了沈墨的身上。
而双喜。则是和南溪一同坐在了马车里面。
虽然说古代讲究着男女不同处一室,可是安庆朝的民风要开放一点,在者,南溪是沈墨的先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也算上双喜的长辈来了。到也不必拘泥于那些俗礼。
马车内部的很宽敞,里面放了一件精致的茶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以携带的小炉子,看样子这南溪先生是要和友人相约在山间饮茶。
双喜不得不佩服,这古人还真是风雅。
若是她出门会客。和朋友相约在山间游览,肯定不会带什么茶具。多半会带一些调料,到山里打野味烧烤去。
想到这里,双喜不免有些汗颜,腹诽道,她真是一个俗人啊。
南溪居士斜倚在车壁上,倒是双喜,坐在靠马车后面的角落里。有一点小小的拘谨。
南溪居士和别的她见过的男子不一样,许是他的年纪就是比现代的她。有要大上一点,这让她没办法和对待沈家兄弟和云家兄弟一样相处的对待他。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浓浓的男子气息,成熟和不羁,在他的身上得到了肆意的展现。
此刻南溪居士洒脱一笑,道:“本以为怀瑾不会来了,没想到竟是你陪着来了。”
双喜的脸色有些微红,当然的尴尬的,这一路上来,沈墨那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对文会的期待,已经让让她知道了,这小子不去文会,回家就是因为自己!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小子!双喜心中暗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脸上竟然挂起了一丝笑意。
只不过南溪居士这么一说,实在让双喜有点无地自容,自己怕是早就成了南溪学堂的名人了,沈墨这小子嘴上是一个没把门的,怕是三句话都不离自己,现在在南溪居士的心中,八成自己就是那温柔乡,英雄冢呢!
南溪居士感觉到了双喜的不自然,也不多收,而是闭目养神了起来。
双喜早就知道南溪先生生的不俗,可却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南溪居士,和这一次离的这么近的机会,却是从来也没有过的。
她偷偷的瞄了南溪居士几眼。
南溪居士喜欢穿那种流云袖子的广袍衣衫,站起来的时候,衣袂迎风飘动,带着几分红尘浪客的气息,洒脱的紧。
今个身上穿的这个衣衫,也毫不例外,是一件灰色的广袍衣衫。
灰色?对,就是灰色这种朴实无华的颜色,就是那布料,看起来也没有别的特殊之处,这衣衫若是穿到了别的人的身上。
定是一副穷酸书生的摸样,可是今个穿在了南溪居士的身上,竟然穿出了几分返璞归真和朴实自然的感觉。
所谓无光却华,说的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南溪的发髻还是如双喜第一次见到的那边,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发髻,下面的头发自然散落了下来,额角处有一缕头发散了出来。
别着的是一只桃木雕琢的梅花摸样的钗子。
双喜心中不由的赞叹,南溪居士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见!仿若是寒梅一样,带着傲骨和不羁。
也不知道沈墨是怎么赶车的,本来走的平稳异常的车,忽然间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双喜猝不及防的,往前冲去。
南溪居士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长臂一揽,把双喜揽到了自家的怀里,从而避免了双喜和那马车壁撞上的命运。
南溪的怀抱很宽广,带着浓郁的男子气息,让双喜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这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了沈墨的声音:“先生,娘子,你们没有事情吧?”
双喜听见了沈墨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从南溪居士的怀抱里退出来。
没想到,双喜还没有坐稳的时候,这马车竟然又是一斜,再一次的把双喜往前冲去。
又一次跌倒在南溪居士的怀中……
双喜只觉得尴尬异常,对着马车外语气不大好的说道:“沈墨,这是怎么了?”
沈墨不自然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没事。”
只见原本不宽阔的路上,并列了两辆马车,那辆马车的车夫好像和有意和沈墨这马车较劲似的。
沈墨让了路,竟然也不快点过去,而是正正正好好的和沈墨并列着。
让沈墨的马车,压到了不平的路边,所以这才会颠簸。
沈墨的不好把这件事情和先生和自家娘子说,要是给他们知道了,自己这么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双喜实在是忍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颠簸了,于是就出了车棚,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南溪,淡定的很,仿若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双喜出了马车,本想着教训沈墨一顿,这路她是知道的,平坦光滑的很,怎么会一直这么颠簸?
没想到这一出来,就看到了旁边的那个马车,正在放肆的往自己这边挤。
双喜的脸色一下就黑了,想上去和那辆马车的中的人理论一番,但是自己和沈墨本是一个搭顺风车的,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双喜气道:“沈墨,咱们慢一些,让他们先过去。”
沈墨一脸无奈的拉了拉缰绳,让马车慢了起来,然后说道:“娘子,你当我不想啊,你看……”
随着沈墨驾驶的马车慢了起来,那旁边的马车竟然也慢了起来。
双喜这一下子火冒三丈了,本来以为只是路上不小心遇上了,没想到啊,对面这马车,就是来找茬的。
双喜再也管不了别的了,从沈墨的手中夺过了马鞭,长长的马鞭一甩,一下子抽到了对面的那马上面。
对面的马,被这么一抽,自然就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往前冲去。
那车夫却是一点也不死心的不停的喊着:“迂!迂!”想让着马车停了下来。
事实上这马车后来也停了下来,那车夫在前边的路上停下了车,看样子似乎是等着沈墨和双喜的到来。
那辆马车,要比南溪居士的马车豪华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马车,双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和这人产生冲突。
刚刚那一鞭子,算是报复回来了,双喜不想再多做纠缠。
没想到那车夫竟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双喜和沈墨驾驶的马车的前边,拦住了路。
沈墨连忙把马车也停下。
对面的车夫,身着一身葛色衣衫,年纪到不到,二十多岁的样子,此刻见到了双喜和沈墨就劈头盖脸的骂道:“眼睛瞎了吧?竟然敢把马鞭往我这里打!”
双喜见状,一下子跳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这车夫大骂道:“我看你才是眼瞎了!有道是好狗不挡道,你快点给我把路让开!”
车夫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你不知道我这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吧?快点给我家公子赔礼道歉,就不同你计较了。”
双喜听到了车夫的这句话,嗤笑一声:“我管你车里坐着的是谁,我今个就知道一个理,是你们的马车不停的来挤撞挑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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