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逼供
诸葛正我愣了，四大名捕愣了，苏梦枕愣了。他们没想过王小石会说出这么致命的“真话”。
无情反应最快，立刻冲天道喊道：“你动了手脚！”
天道阴着脸：“我动了什么手脚？方才你们可是试过的，王小石回答的都是实话！”
无情不屑道：“你这法子，应该只能让受术者说出自以为是真的‘实话’吧。王小石，我手臂上有一颗痣，长在左臂还是右臂？”
王小石迷糊道：“我不知道。”
无情继续道：“我告诉你，那颗痣长在左臂上。我再问你，我手臂上有一颗痣，长在左臂还是右臂？”
王小石很快答道：“左臂。”
无情点点头，对着堂上端坐的六扇门总捕头说道：“大人，就是如此。天道的秘法，只能让人说出自以为真的话。就像夏虫不可语冰，自然说不出冰是什么样子，就认为这世上没有冰之一物。只要有人提前灌输给王小石，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帮助他杀了蔡京这个想法，那王小石便会在发问时回答出来。这法子怕是可以做到的吧。”
天道冷冷道：“无情，你说的确实是对的，王小石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不管这事情是真还是假。但你觉得我能给他灌输与事实相悖的信息么？方才我对铁手说，不管他吃的什么早饭，都得说吃的是大|便，他怎么还是回答出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无情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你可以，诸葛正我也可以。给你们半个时辰准备够不够？”
无情看了看诸葛正我，诸葛正我点点头：“好，就由我来试试你的秘法，半个时辰之后。”
天道冷笑。他这个北斗神拳中的秘法，是直接作用于人体经络穴道，直接刺激大脑皮层吐出实话，和现代的自白剂吐真剂原理相同。若是经过现代特工的特训，有抗药性并且有心理准备，说不定能扛过去。但这玩意不是身体强健内力深厚精神旺盛意志坚定就能熬过去的。温瑞安武侠号称神棍系，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奇功妙法，但大部分讲究借势借力天人合一，对肉身和精神的锻炼却不是那么在意，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精神不正常的疯子高手。在这一点上反倒是黄奕系的精神异力，和古龙系的痛苦隐忍能撑得更久。
天道的审问，其实是靠香蕉正太用九阴真经里的移|魂大法，从潜意识上催|眠埋下钉子，让王小石不得不吐出自以为真的消息。这手段比之黄奕系的魔门秘法来都强横三分，要不王重阳怎么会害怕九阴真经所托非人会贻害武林，便是自己门下的师弟徒弟都不让练。就凭诸葛正我，我呗！当然，温瑞安系号称神棍系，若真有什么艹蛋的手段能抵抗来自大脑皮层的生|理反应，也说不定呢。
天道再次对诸葛正我强调：“那还是刚才我说的，问你早饭吃的什么，只要你能说出来你早饭吃的是大|便，我就承认我这法子还是可以被钻空子的。”就算你能克服，也恶心你一把。
诸葛正我却道：“今日早上我吃的是一碗白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若是我说出别的吃食，可算你这法子有所差错？”
天道摇头：“不行。我实在是没法知道你到底吃的是什么，若是你一会说吃的是牛肉面，我认栽了，结果你真的是吃的牛肉面，那怎么办？所以你必须说早饭吃的是大|便。当然，你要觉得不妥，也可以说吃的是桌椅板凳元宝蜡烛，只要不是吃的，都可以。”
诸葛正我这才点头。天道挥手，香蕉正太拿出一个沙漏计时器开始计时。诸葛正我便闭目凝神，开始准备应付天道的秘法。而天道却不会停下等他。伸手一指点中王小石脖子，让他动弹不得。转而对苏梦枕背心点了一下，让苏梦枕翻了个白眼。
“诸葛神侯要准备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难倒要浪费？我家大人可是日李万姬……的，没时间陪你们干耗，我们继续审问人犯苏梦枕。”
四大名捕无法，当他们想反对的时候，端坐公堂之上的六扇门总捕头眼睛一瞥，四条废柴便动都不敢动了。
天道：“苏梦枕，你有帮过王小石么。”
苏梦枕：“有。”
无情连忙道：“苏梦枕，你有帮王小石行刺蔡京么？”
苏梦枕：“没有。”
四大名捕松了口气。
天道冷笑：“你有帮王小石混入京城么？怎么帮的？”
苏梦枕：“没有。”
天道皱眉：“王小石行刺蔡京之前，和你，或者和金风细雨楼中人有过接触么？”
苏梦枕：“不知道。”
天道摸着下巴：“啧啧，滴水不漏啊。假设，我们先假设。假设他们二人说的都是真话，王小石说苏梦枕帮过他，苏梦枕说没有。会不会有人冒充苏梦枕，和王小石接过头呢？”天道点了一下王小石：“王小石，苏梦枕是怎么帮你的？”
王小石：“苏大哥给我了必胜的信念。”
冷场，绝对的冷场。便是诸葛正我，也被王小石吓得睁开眼来。
天道尴尬的继续问：“苏梦枕给你信念的时候，有和你见面么？”
王小石：“没有。”
天道尴尬的对着师爷喊道：“前面金风细雨楼支持王小石刺杀蔡相的那条记录删掉！”并且自嘲道：“看来我这法子还是有些漏洞啊……”
便在此刻，王小石继续道：“他给我回了个信鸽。”
“先别删！”天道大喊：“王小石，你说苏梦枕给你回了个信鸽？”
王小石：“是。”
天道兴奋道：“那就是你给苏梦枕先发了个信鸽，信鸽上写的什么？他回的什么？”
王小石：“我写的是‘刺蔡，速退出京城。’苏大哥回的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天道兴奋的大喊：“记下来！苏梦枕约定和王小石一同刺杀蔡京！”然后对苏梦枕说道：“你给王小石回过信鸽么？内容是什么？”
苏梦枕：“回过，内容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天道：“你为什么不认为书信联络是有接触？”
苏梦枕：“不见面不算接触。”
天道啧啧称奇：“神思维。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回？”
苏梦枕：“蔡京该死，和小石一起杀他，利国利民。”
天道：“那你为什么没去？”
苏梦枕：“我不知道小石的具体下落，找不到他。”
天道点了点头：“听说，你和四大名捕关系不错？”
无情忙道：“这与本案无关！”可苏梦枕还是答道：“是。”
天道不管无情，继续问道：“那你知道王小石回到京城，想要刺杀蔡京，有没有通知过四大名捕？或者神侯府的任何一个人？或者和神侯府有关系的人？”
苏梦枕：“没有。”
天道不管四大名捕有什么反应，对着六扇门总捕头抱拳：“大人，我问完了。”
六扇门总捕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天道，你问这些有什么用。都是些已知的事，便是不问，王小石和苏梦枕刺杀蔡京也是板上钉钉的。你还是问些该问的吧。”
天道却是笑了笑：“不了，便是问得再多，又有什么用。皇上说了，此事由咱们六扇门和神侯府共同审理。事前我已和诸葛大人商定，六扇门负责调查江湖，神侯府负责调查朝廷。现在已经问的很清楚了，王小石勾结金风细雨楼刺杀蔡京。我们的调查已经够了。便是还有什么江湖上的黑手，打掉他在京城的爪子，也就够了。老鼠抓完了，我们这些猫干什么去。所以，我觉得打掉金风细雨楼，这就够了。”
六扇门总捕头不在乎天道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对着诸葛正我道：“那这就够了，我们六扇门的审问暂时告一段落。你们神侯府可以问了。”
不管诸葛正我和四大名捕心里有多别扭，但该问还得问。
无情问王小石：“王小石，六扇门对你动过什么手脚？你仔细道来。”无情没想过王小石能说出天道对他做过什么，以天道的手段，还能留下手尾么。
王小石：“天道打断了我的身子，然后保住了我的性命，又问了我很多问题。”
无情：“问了什么问题？”天道却是插话：“王小石，我问你问题是在什么时候？”
王小石“刚才。”天道耸耸肩：“白问了吧。”
无情心中恼火，但天道动过手脚是明摆着的，还用再问么。无情继续问道：“王小石，你刺杀蔡京之前，是什么原因决定在这个时候刺杀他？”
王小石看向杯具塔：“这个捕头找上过我，告诉我父亲姐姐都被蔡京下令杀了，我决定为他们报仇。”
杯具塔挖了挖耳屎，吹掉。“王小石，我在告诉你这些之前，你知不知道这些？”
王小石：“知道。”确实是知道，王小石在刺杀傅宗书后三个月，找到了自己家人潜藏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被一把火烧成废墟了，只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而现在，距离王小石刺杀傅宗书，已经三年了。
杯具塔对着天道抱拳：“大人，事已至此，我也就明说了。咱们六扇门在三年前发了缉拿王小石的海捕公文，那一日我正巧遇到王小石，就上前缉拿他喽。之所以说这些，其实我是蔡京的人，我有罪，恳请大人法外开恩，让我继续为六扇门服务，戴罪立功！”
无情愣了，他没想过杯具塔居然认了。但无情坚信，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所以他要求天道，对杯具塔也用上自白术。天道翻着白眼点了杯具塔后心一下，别人不知，天道还不知道杯具塔能抗住他的点穴法么。（杯具塔的纯阳至尊功的纯阳特效，可以排斥一切异种真气入侵，正好克制将劲道打入敌人体内的北斗神拳。）
杯具塔假装翻了个白眼，便听无情问话。“你为什么找上王小石？”
杯具塔：“办案归来路上遇到，就想捉拿王小石建功。”
无情：“没有人指使或者暗示？”
杯具塔：“没有。”
无情：“你为什么用王小石家人的死来刺激他？”
杯具塔：“激怒他，找他的破绽攻击他。”
无情：“你早饭吃的什么？”
杯具塔：“十个酱肉馅包子。”
铁手一拳打在杯具塔胃上，打得杯具塔胃酸喷了一地。
“为什么没有包子馅！你说谎！”
天道却来解释了：“我们是玩家，吃什么都立刻消化干净了，吃得多看起来撑着了，不过是饥饿度被填满了的表现。你就是现在给他塞个鸡骨头进去，一刀剖开肚子也找不到那根骨头了。”
无情还要再问，诸葛正我却拦住了他。
“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