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汉的话,正在享用红茶的斯大林,忍不住端茶杯的手微颤了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微,但林汉还是注意到了。
林汉继续道:“强大的海军,是一国之魂。当一国的海军被毁灭重创时,民众和水手的怨念,会集中起来,最容易产生这种民族意志的结晶。关于这种存在,我更愿意用“英灵”来称乎他们。”
“英灵?”
斯大林点点头,表示也赞同这个叫法。
“英灵,他们通常是在和军舰有关的东西上凝聚,诞生。现成的军舰,或者军舰的残骸,舰上的物品,通常都是能代表军舰的“标志”物品。”
斯大林强忍激动,关切地问道:“她诞生了吗?现在在哪里?”
林汉答道:“十月怀胎,时机未到,还在孕育之中。”
“什么意思?”
“我是在1929年诞生的,离开日本前,我远远感觉到了她模糊的存在,当时发现她只是一个原始的胚胎状态,还没有形成独立的自我意识。而当时我感觉到了在地球遥远的另一端,有另一个类似的存在已经诞生,于是我就凭着感觉过去了,然后我在德国找到了她。”
斯大林道:“加百列?德国的那个?”
“就是她!当德意志号战列舰开始修建时,一战时,昔日自沉在斯卡帕湾的德国大舰队,当时就已经产生了原始的“英灵”反应。而到了1929年,那场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危机,这种因为国家和民族整个不断地跌入深渊,民众心中的渴求,也越来越强盛,最终在建造的那艘袖珍战列舰上。产生了后来的那个东西。德国虽然对外宣称她是加百列,但她不是,她只是德国民众意识的结晶。”
斯大林静静地旁听听着。
林汉继续对斯大林道:“我在基尔找到了当时还只有蒙昧意识的她。离完全成熟还有一段时间。为了加快她的成熟,我在德国创建了萨菲罗斯教。一个双神教。她是加百列,而我则是另外一位。”
斯大林道:“萨菲罗斯?这个名字犹太味很重。”
“对,就是萨菲罗斯。我当时的设想,是为了方便在基督教和犹太教中拉羊发展信徒。”
林汉很坦白地向斯大林承认了这事。他和萨菲罗斯教的关系,各国高层在有心之下,要查出来并不难,所以他也不打算在这事上瞒骗斯大林。
“我们这样的存在,需要的是人类源源不断的信仰。没有了这种信仰,我们就会消失、死亡,我们的力量也来自于人类的信仰。我创立了萨菲罗斯教,就是了吸收更多的信仰,加快她的成熟,在德意志号下水那一天,她终于成熟了。”
“当然,在军舰建造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没有闲着,我知道历史。所以我提前找到了希特勒,说服他,然后开始了后来的一系列布局。这些你应当都了解到了。”
斯大林问道:“太平洋舰队,全沉在对马海峡那一带的海底,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还没有成熟,因为她缺少信仰,缺少民众的渴求。”
林汉继续向斯大林解释道:“我前面说过,这种存在,只有在一个国家走到悬崖边缘时才会诞生——嗯,更准确的说法,应当时用“最容易”而不是“才会”来形容才更准确一点。因为民众的渴求在这个时候最为旺盛。他们供给她成长的信仰养份也最多。当然,光有信仰还不够。还需要积累和沉淀,这就涉及到国家民族的历史长度问题了。”
“俄国的英灵。在日俄战争后就有了雏形,一战后,俄国崩溃,陷入内战,又成长了不少,可是俄国的内战,持续了三年多,然后就结束了,供给她的养份,还是不太多。不够她成长。而后俄国变成了苏联,红俄出身的苏联和来自白俄的她,并不太配套,加上你们否定了白俄的一切,她就失去了从苏联民众中获得更多的信仰成长的机会”
斯大林眼睛发亮:“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通过宣传,用人为的方式,为她增加信仰,催熟她?”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林汉点头道。
斯大林道:“这方面,看来你很有经验。”
“在德国的那个身上,我试过一次,办法很有效。不过俄国的那个结晶,她现在沉于大海之下,要催化她,稍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需要去她所在的地方,打捞起一些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标志象征物,然后做成收集信仰的坐标,另外,你最好再去找一些人,那些参加过第二太平洋舰生还的老水兵。”
斯大林问道:“那么,她诞生后,有了自我意识后,会帮谁?”
“她是谁的意志的结晶,自然就站在谁在那边。德国那位,她是德意志第二帝国时产物,但照样站在现在的德意志第二人民和国这边。她虽然从前是沙俄时代的产物,但苏联是沙俄的继承者,只要苏联人民能接受她,认可她,她也会认同你们。”
斯大林点点头。
“我们要多久才能催熟她?”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她的诞生,讲的是天时。到目前为止,苏联都处在上升期,要得到她,肯定需要的时间,会比行走在悬崖边的德国和英国要久,毕竟你准备做的事情,是在利用这个世界的法则在取巧。”
“明白了。”
斯大林点头表示理解,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喜色。
“最后一个问题。”
他揭破道:“此次前往中国,我曾经做好了被你们狠敲一笔的心理准备。而苏联内部,也有人分析过你的性格,无论是那些心理学家还是我,都不认为你是一个对苏维埃抱有太多善意的人。”
林汉答道:“我虽然已是超人类的存在,但我畏惧这个世界世俗的力量。我认为我们这样的存在,远没有到可以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地步。而且我坚信一个道理,平衡才能让我和中国最安全。虽然我将苏联视为中国潜在敌人。但我很清楚一点,中国有。德国有,英国有,日本有,而苏联美国都没有,那么就会出现最糟糕的一种情况“没有”的美国和苏联联起手来,一起清洗“有”的国家。”
林汉的意思,斯大林完全听懂了,他回答道:“确实如此。在来中国这前,美国那边已经向我们发出多次美苏联合的建议。”
斯大林也在用这种方式,淡淡地透出了威胁的意味。他没有说谎,这也是他此次中国之行时,事前准备的威胁中方一张底牌。只是斯大林没有想到的是,此次中国之行,一切竟会如此的顺利。
最后,在结束这次谈话前,他对林汉道:“去对马打捞所需要的东西时,还有事后该怎么做。我们需要你这个做过的人的帮忙和建议。”
当晚,中方在解放号上宴请苏联高官。
吃饭只是小事,更多的是讨论未来。尤其是未来几年里中苏两在针对太平洋上美日战争的战略。
饭后,一个级别极高的会谈,又继续开始。由于今天斯大林轻易地从林汉这儿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后来双方的谈判气氛变得十分地友好融洽。
会场上,除了翻译外,与会的其余十六人,全是来中苏两国的最高层。
林汉在场上讲话,他以“未来人穿越者”的身份,主持着这次会谈。林汉特殊的穿越者身份。让他在这样高级别的会议上,有着超然的地位。中苏两家在做出新的决定前,都要听从他的建议。
“美国人明显是想使用乌龟流战术。仗着强大的工业能力疯狂地囤积军舰。如果不能得到外力强力的支援,即使拥有英灵这种存在加持,日本人还是会战败。”
“日本战败,是必然的,但是他被谁打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自从日、英、德三国先后宣布拥有神明神使的存在,现在的美国,已经被置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那就是构成这个移民的新生国家的意识形态,正面临着空前绝后的冲击。”
“我今天在这里,讨论的就是关于意识形态上的战争的话题。”
解放号上的大厅里,桌子围成了一圈,林汉就在桌子中央,面对着中苏两国的最高领导,侃侃而谈。
林汉虽然讨厌站长久地坐在最前台管理一个国家的大小事务,却很喜欢这种站在这儿,动动嘴皮皮,就决定一个甚至几个国家未来国策走向的游戏,充当领导幕僚团中“白纸扇”师爷的角色才是他最喜欢的。
“现在的美国,国内的民族意识现在面临分裂的危机。美国人信奉的是上帝,叫嚷上帝保佑美国。但英德两国搞出“神使”后,现在美国国内的英裔美国人,正大量地受到英国人弄出来的“神使”阿尔托利娅的“召唤”,尽管美国官方正在撕破脸下场干涉传教的方式,但这样的局面仍然没法转变。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德裔美国人身上,只不过他们的信奉的对象,换成了德国人的萨菲罗斯教。”
林汉说的内容,是他刚刚接到,通过德国人发来的关于美国的情报。
“海军的连续失败,加上“神圣冲击”的影响,现在的美国,正处于自信和信仰一起崩溃的边缘。现在的美国,在意识形态的斗争上,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现在的他们,面对着“神圣冲击”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这条路,就是屠神证道!”
说到屠神证道这个词时,林汉顿了顿,让在场的两国巨头,完全听明白了他的话。
“美国的对手日本,以有“神明”护国自居,美国人称其为邪神。这场战争,如果美国人成功打垮了有神明相助的日本,其整个国民的民心志气,都会发生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他们会更加相信自己是天命之国,是上帝的宠儿,不,应当说是上帝之鞭。”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的德国朋友给我发来一份电报,她的意见和我相同,日本可以死在中国手里,可以死在苏联手里,可以死在德国手里,甚至可以被我们用那种武器从地球上抹掉,但是他绝对不能死在美国手上。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都是有“神明”相助的国家,有“神明”相助的国家,只能被另一个同样有神明相助的国家打倒,绝对不能被美国这种没有历史没有底蕴没有“神明”的国家击败,那样后果是灾难性的!”
说到这里时,林汉顿了顿,待在场的各位都理解了他的话后,林汉拿出一份文件,在苏联人的桌子上各放了一份,然后接着道:
“不过,美国人要造出海量的军舰淹没,再快也是四年以后的事了。日本最后怎么个收场,这并不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我今天在这里,和大家谈的是意识形态上的问题。”
林汉在现场,身体以右脚为中心,做三百六十度状转了一圈,目光一一扫过现场的苏中两国的高层领导。
“我先前说的不能让美国“屠神证道”成功,切入的重点,正是所谓的“意识形态上的战争”。”
“我来自七十年后,我通过历史,知道了社会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营斗争的全部过程,也看到了社会主义运动,从二战结束,也就是1945年之后,逐步迈向高峰,波澜壮阔地冲上顶峰,然后在资本主义势力的反攻下,进入僵持冷战期,而后在漫长的冷战对峙期中,全世界的社会主义运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最初的占尽优势,到后来一步一步地下挫,直到我最后穿越回到这个时空,变色,崩溃,到近乎消亡一般的结局。”
林汉是用汉语说话,现场的俄国翻译将他的话翻成俄语,译着译着,这个翻译的脸也是越听越白,到最后翻译时都有些发起抖来。
而现场的中苏两国的领导,除了最高层的中方三巨头外,也只有事先“打过招呼”的斯大林还能面不改色。
苏联英灵也好,日本怎么死也罢,其实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直到现在才端到桌面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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