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迁梧忽而张手,将手中铁剑甩向杵着剑的春意门之人,姜羽生眼色一凌,便欲搭救。
闫迁梧的剑和军士的剑不同,灌输内力的一柄剑在内院火把照耀之下发着寒光便射向了春意门人,姜羽生挥剑格挡,虽是将剑格挡开来,但姜羽生虎口被震得发麻,春意门人也被剑气所伤,只见其胸前衣服被撕裂,露出血淋淋的胸口来。
不等姜羽生心中愤怒,闫迁梧右手一伸,地下三柄铁剑便悬在手下,又是向前一挥,三柄剑又射向姜羽生和春意门人的方向。
姜羽生怕春意门人身死,直接便横在其身前格挡,却还是被其中一柄伤到了下腹,青玄甲亦是姜雨年轻之时所用,如今却抵御不了闫迁梧级别的伤害了。
闫迁梧虽功力强于姜羽生许多,但由于身负重伤之下并不能持久,短时间内又没有拿下姜羽生的把握,这才想到此法,就在姜羽生护住春意门人受伤之际,闫迁梧提气向墙外跃去。
此刻,闫迁梧的小儿子遥遥忽然从屋内跑了出来,大喊一声:“父亲!我和娘还在这里呢。”
闫迁梧空中的身体忽然一抖,但速度并没有降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依旧向上升腾。
姜羽生此时犹豫,若追过去,身侧的春意门人必将被军士杀死或者俘虏,若此时不追又担忧今后怕很难再寻到闫迁梧影子,只希望遥遥的呼喊能让闫迁梧回头。
但是并没有!真乃心狠之人!看来已被魔气慢慢侵淫了心性!
此时春意门人状态并不好,已然躺在了地上,用尽全力对姜羽生说:“快追......我不行了......不能放了他!涂若......岳北城......我......严约......呃......”
说完这句话,姜羽生看到他眼睛一瞪,便失去了气息。
姜羽生不做犹豫,用力一蹬,身体也向闫迁梧逃走方向追去。
闫迁梧由于提气飞奔,身上的伤口控制不住,沿途留下了丝丝血迹,姜羽生循着血迹和气味全力追赶,不到两炷香时间便看到了屋檐之上飞驰的闫迁梧。
没有丝毫犹豫,边追边搭在上一支玄钢箭,闫迁梧感到后背传来危险,扭身便躲,却如何能够躲开?
只见玄钢箭一箭射穿闫迁梧右侧大腿,随着一声惨叫,闫迁梧便跌落房顶。
崔潭先听到一声惨叫,随后便看见一人跌落在自己马前十几丈之处,还不等惊诧,又见一人远远飘落。
姜羽生和闫迁梧落地之处出于城守府和城守处之间的长街,长街很宽,姜羽生自然看到了几十丈之外火把,只见火把开始移动,又听马蹄和人步之声向自己这边移动,当中有人呼喊:“前方何人?”
看来是无法询问闫迁梧什么了,便是因为手上沾满春意门人鲜血一条,闫迁梧也该死。
姜羽生距离闫迁梧还很远,便又搭上了一支箭,倒在地上无法逃避的闫迁梧眼中惊恐,扭头看见铁花城军士便猜到是崔潭到了,情急呼喊:“崔潭救我!”
崔潭策马已然马上便到闫迁梧身前,最终也呼喊:“闫城守莫慌,我这便来了。”
只见已有几名策马军士先是一步来到了闫迁梧处,还不等形成保护人墙,姜羽生的虎骨箭便似划了一道寒光搬射入闫迁梧脖颈中,闫迁梧便悲惨向后飘去,直接被钉在长街石板之上。
崔潭见闫迁梧已然没有活着的可能,嘴上挂上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身下策马的腿也用了些力,赶过来的速度竟比刚才快了一些,嘴里不停呼喊:“抓人!莫让刺客逃走!”
崔潭并不觉得兵士们能够抓住姜羽生,而且自己也并不想抓住姜羽生。
姜羽生头也不回,虎骨箭矢是收不回来了,丝毫没有犹豫便又跃上房顶,转转腾挪之间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崔潭去了城守府,将城守府残局收拾妥当,安慰了梨花带雨的闫迁梧的妻妾孩子,便又回到城守处,城守处的桌子上是那支要了闫迁梧性命的虎骨箭,崔潭在给都城的折子上写道:
神历717年7月20日,铁花城城守闫迁梧于城守府被迷毒所迷,丧失战力,铁花城军士死伤数十,城守闫迁梧与城参崔潭率军士奋力抵抗,五名刺客武艺高强,城守闫迁梧被刺客射亡,城参崔潭率军士斩杀刺客四人,有一人逃走,城参崔潭全城搜捕......
折子和虎骨箭矢当夜便被送往都城。
铁花城街上在接下来的几天多了很多军士,外来之人多被询问,有嫌疑者也被暂时关于大牢之中,城内泼皮无赖近日也各自消停。
翁尧弼自城守府刺杀事件之后便每日依旧出现在街口,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多年在此算命的瞎子。
就像铁花城内每日行搜捕之事的军士们,他们也很难相信刺杀了铁花城城守之人还会有胆在大街上算命。
所以,此时衣着普通的少年坐在瞎子的算命桌前之时并未引得他人注意。
“我来了!”
姜羽生三个字一出,翁尧弼体会出他心中的一阵轻松。
“你自然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你便自己说说?”
姜羽生点头,道:“我以城守府下人身份被征纳入府,本想方便行事,寻得先生所需物件,奈何机会渺渺,然大半月过去方才得到机会,竟是直接寻到了那魔族黑珠,又得知闫迁梧杀害春意门人60余口,仅此一项便是罪恶滔天,恐将手刃其大好机会溜走,无暇知会先生,便直接动了手。”
“如此看来这闫迁梧确实为大罪之人,但据我说知这闫迁梧功力深厚,你必然不是对手,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姜羽生将那日城守府发生之事简单交代,虽言语简洁,但翁尧弼听得惊心动魄,料想其中定然凶险异常。
翁尧弼道:“崔潭此人我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其官欲极盛,但即便如此也不会傻到那么久赶不到城守府,且其定然了解闫迁梧实力,若闫迁梧未死,崔潭必定不好过,或许崔潭此人还有不为人知心思。”
姜羽生道:“那便管不得那么多了。”
翁尧弼又道:“你若想行心中大事,便该联系一切可帮助你之人,须知单枪匹马终究难成大事,便如当年春潮剑之实力亦是如此。”
姜羽生略一思索,便点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