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入

话说为什么找王妃写给王爷的情诗,却会把奸细给找了出来。

原来,王妃觉得自己第一次写情诗给王爷,王爷一定要看到,鉴于王妃的凶悍,下人们一个个自我检查完一遍,又两两互查。

两两互查查,还真查出了事。

王府里平时下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但是,迟静言让管理下人的管家把名册拿过来,点到名的两个人,就站出来,互相搜查。

这样一来,当点到李四,是站出来一个人,只是有认识李四的人当即就说了,不对啊,你怎么叫李四呢,李四不是长成你这样的啊。

假冒李四的人拔腿想跑,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迟静言已经脱下鞋子,朝他砸去,力道之大到底有多大,从假李四踉跄倒地,发出的惊呼声就能断定。

假李四被人拉下去后,作为“行凶者”的王妃,缓步在下人面前走过,“不要说本王妃是个喜欢暴力,不喜欢讲道理的人,我现在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清湛如水的眼眸,如利刃一样,在众多下人身上扫过去。

立在下方的下人,静若寒蝉,连呼吸都很紧张。

迟静言冷笑,“很好,一个个不是汉子,就是女汉子,本王妃最钦佩好汉了,冷漠。”

伴随着她一声大喊,冷漠大步走到她身边,“王妃。”

冷漠在她身边呆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有点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你去按照王府抓到奸细的规矩,把刚才那个假的李四给处理了。”

冷漠领命而去。

不出片刻,便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背上又渗出层层冷汗。

这个时候,王妃云淡风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不是在和下人们说话,而是隔着距离遥问冷漠,“冷漠,是不是两只胳膊已经卸下来了?”

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回王妃,属下已经卸到腿了。”

伴随着冷漠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哀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做得很好。”迟静言朝传来声音的方向颌首,想到了什么,又说,“冷漠,别太过了哈,把眼睛弄瞎,把耳朵熏聋就差不多了,不然人家‘南风馆’会不要的。”

‘南风馆’是什么地方,只要是京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

别看大轩皇朝穷成什么样了,妓院的生意却是一片火热,少有的那部分有钱人,为追求刺激,好完女风,开始好男风了。

这个世上,总有善于抓住机会的,于是,有人在上个月与时俱进地在京城最有名的“”对面开了家“南风馆”。

“南风馆”除了里面的都是小倌,还有一点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青楼,它不分挑客人性别,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有钱,大门朝你敞开,你进去,你就是大爷大姐。

众人打了个冷颤,王妃的手腕,真是与众不同,被送去“南风馆”很多男性下人是满不在乎,甚至有的人心里还暗暗雀跃,这叫一举两得,既享受到了,钱也挣到了。

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王妃还有话要说:“冷漠,等会儿把人送去‘南风馆’时,你和老鸨说一声,为了惩戒这种直接可以一刀杀了的恶仆,一定要让把他先杀后奸,再杀再奸!”

下人们已经处于极度的恐惧和惊愕中,没人注意到迟静言话里的漏洞,哪有人需要杀了再杀的,当是演电视剧呢,怎么杀都杀不死。

迟静言又梭巡众人一圈,“本王妃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这样,在迟静言的恩威并施下,又有两个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奸细。

王妃果然说话算话,她并没有为难他们,甚至于,连他们是谁派来的都没问,就放出了王府。

王妃的大度之名,由此开始流传起来。

……

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七王府的下人们,只要出王府,遇人便说:“我们家王妃真的是太英明神武了,只是一个眼神,那些其他埋伏在我们七王府的奸细啊,一个个就站出来自招了。”

现在七王府的所有下人,只要出门,只要听人提起七王妃,都会凑上去听一听。

如果是说七王妃的好话,他们挺胸昂头,为自己是七王府的下人而感到自豪。

如果是说七王妃如何如何不好,他们会立马跳出来抱不平,一群连七王府都没过去,七王妃都没见过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王妃。

……

张翼吃完面,回到府上就听到下人们在议论奸细的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张翼怎么会不知道七王府有奸细的事,暗地里他一直都在查,只是收效甚微,曾经抓到过的那几个,也不过是碍眼法。

下人们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是张翼,吓得闭嘴摇头,“张管家,我们没有说什么。”

张翼本就心情烦躁,没耐性道:“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还不快说!”

下人到底是怕张翼,一鼓作气把迟静言揪出奸细,一个打残送去“南风馆”,还有两个完好无损被赶出七王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张翼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不等下人把话说完,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书房的门,撞入张翼眼帘的是以前看到过的一幕,端木亦尘在处理公务,迟静言坐在他边上看账本。

她很认真,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端木亦尘问他,“张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张翼注意到,端木亦尘用了“终于”两个字。

本来,他还心存侥幸,迟静言不一定会把他和红烟的事告诉端木亦尘,看样子啊……她不但说了,而且还加上了她自己想象和猜测。

王妃的想象,从她那些笑话,他大概能猜到有多丰富。

唉,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对端木亦尘拱手道:“王爷,张某有一事要说。”

迟静言终于把眼睛从账本移到他身上,眉眼弯弯的,像是在等他说什么喜事。

张翼不去看她,正视端木亦尘,“王爷,府上有宫里,也有其他人安插进来的奸细,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如今把他们不是弄残,就是赶出去,只怕打草惊蛇了。”

又是恐吓又是安抚,这招数也只有王妃想得出来。

端木亦尘沉吟片刻,正欲开口,迟静言合上账本,飞快开口,“张先生,我这样做,自然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张翼冷下脸,“恕张某胆大,请问王妃,你那样做的目的,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道理?”

迟静言站起来,就气场而言,哪怕她坐着,张翼站着,她也压得他低一等,“张先生,你不会当真以为王府里的奸细就只有三个,而且好有规律哦,那三个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最低等的下人。”

张翼疑惑了,“那按照王妃的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迟静言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闲来无事,就是敲敲山,震震藏在山后面的那只大老虎。”

她已经说服端木亦尘,今天晚上把搅和升平那件事的高手借给她用一下,她自然有办法,把王府里的内鬼清除的一干二净。

张翼看着迟静言,眼眸清亮干净,宛若用水洗过。

他忽然觉得,迟静言有的时候看似疯癫,行事乖张,不考虑什么后果,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这时,冷漠走进书房,对张翼点头打招呼后,他对着端木亦尘和迟静言拱手作礼,“属下参见王爷王妃,人已经抓住了。”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去看真正的大奸细是谁,经过张翼身边时,张翼对着迟静言深深鞠躬,拱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钦佩,“王妃,您的大臣若愚,张某真心实意的钦佩。”

迟静言听后,顿足在他身边,伸手去扶他,“张先生,我这点小花头,不值得你钦佩,倒是红烟,她可是满心欢喜的着你,爱着你,你要好好好抓住机会才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翼对迟静言的拜服,顿时变成了尴尬的脸红。

……

端木亦元安插在七王府的大奸细,顺利被揪出来,而且按照迟静言的意思,连夜捆起来送刑部。

胆敢在七王府做奸细,这可是蔑视皇族,被杀头的大罪,怎么不要惊动刑部。

刑部尚书董大山这几天一直神经紧绷活在惶恐中,虽然文昌帝因为忙着宫里新建人工湖的事,暂时没有追问他案子进度,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至于七王爷端木亦尘,他也不再抱希望了,人是会变的,娶了迟静言后的七王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就聪颖睿智,是先帝膝下那么多皇子里最颖慧,最有出息的儿子了。

人紧张到一定程度,就要找地方发泄,不然,神经很容易崩断。

这不,董大山就找地方发泄了,他新娶的小妾也正对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不陪她,抱怨颇深。

两个各寻所需的人,一拍即合,很快滚到床上。

别看董大山年逾五十了,寻得良药,老当益壮,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妾的衣服给撕成了碎片,正要继续发泄,家丁在外面敲门,口气很惊慌,“老爷,您睡了吗?”

好事被人打断,董大山异常烦躁,对着门外吼道:“什么事?”

“七王府抓到一个奸细,押送到了刑部,周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周大人,说我天亮后就过去。”董大山以为又发生什么乞丐被杀之事了,听下人说只是七王府抓到个奸细,立刻觉得只是小事而已。

下人没走,隔着门,又说:“老爷,周大人说,务必让您现在就过去一趟,七王妃说……”

董大山从床上坐起,听到“七王妃”三个字,兴致立刻减半,“她说什么?”

“她说,老爷如果今天晚上不去刑部的话,她明天早晨就来找夫人好好聊聊治理后院的事”

董大山整个人被吓的一抖,起身就要走,如花似玉,又正需要某种需求的小妾不愿意了,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放,撒娇道:“老爷,妾身不放你走。”

董大山以最快的穿裤子,要系上腰带,小妾不乐意,他心烦气躁,也没了怜香惜玉的耐性,拨开她的手,把她用力朝床里边甩去,“老爷我有急事,你要再给我添乱,当心我让夫人按照七王妃那样管理你们。”

七王妃迟静言现在还不知道,自从她对七王府雷厉风行的展开了,驱赶侧妃行动后,在各位官员的小妾耳眼睛,她俨然成了母老虎的代名词。

小妾果然不再吭声,董大山系好裤腰带,想着刚才利用凶残如虎的七王妃吓唬自己娇滴滴的小妾,到底还是于心不忍,系好裤腰带,爬到床上,亲了她一口,又安慰了几声,这才离开。

董大山的小妾,目送董大山离开后,一边心里感叹着七王妃猛于虎,一方面又想着如果能学到她的手段,那该多好,不说她能独占董大山吧,至少在董府会占有一席之地。

迟静言暂时也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在有人讨厌她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把她当成了学习的榜样。

……

只是把抓到奸细扭送到刑部那样的小事而已,端木亦尘和迟静言根本不用出马。

他们两个去确定了一下,真正的大奸细是谁,又继续回书房。

书房里,夫唱妇随,很温馨有爱的一幕。

端木亦尘看似在王府是彻底失去了主权,甚至连话语权都没有了,其实,只是对迟静言的宠爱而已,她想做什么,他都默认。

包括今天晚上,迟静言并没有告诉他的,要捉藏在府里的奸细,她没说,并不代表他没洞察到。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热闹如白昼的七王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迟静言看完账本的最后一页,合上账本,发现端木亦尘一直在看着她,而且看样子时间还不短了。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迟静言只是套用了一句现代人常说的话,没想到端木亦尘非但没有嘴角抽搐,反而一本正经地又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很认真地点头,“嗯,我还真没看到过像爱妃这样美的美女。”

“哼。”迟静言看似很不屑地冷哼一声,同为女人,被人,尤其还是喜欢的男人夸赞,心里终究还是美滋滋的。

端木亦尘拉住她的手,还有话说:“言儿,你写给我的情诗呢?”

迟静言撇撇嘴,“没有。”

“为什么没有?”端木亦尘一本正经地揪着这件事不放。

“因为我本来就没写什么情诗。”迟静言实话实说,所谓情诗,不过是她揪出奸细的一个借口而已。

“这怎么能没有呢。”接下来的时间里,端木亦尘对迟静言,就她说的那首压根本没写的情诗做了很长的利弊分析。

关于利,他一带而过,无非是他还没收到到迟静言写给他的情诗,心里其实非常期待。

至于弊,他倒是说了一大堆,这件事,肯定是要让端木亦元知道,哪怕早就知道奸细是他安排的,暂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而且还要让他做主。

端木亦元装腔作势,肯定要问清来龙去脉,情诗成为最为关键的陈述点,怎么能少呢。

迟静言又不是笨蛋,以端木亦尘的文采,不要说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给他构思写诗,就是明天一早站到金銮殿,对他来说即兴做诗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迟静言难得看到他像孩子那样,非常希望得到什么,拒绝他,真的很于心不忍。

她走到书案边,拿起端木亦尘的毛笔,稍微想了想,就落笔。

“尘尘,尘尘,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尘尘,尘尘,我爱你,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金碧辉煌,大气磅礴的金銮殿上,文昌帝贴身大太监周福凝读完这首七王妃创作的情诗,大气不敢出,心里默默暗叹,这七王妃外界传闻人彪悍也就算了,真没想到写的诗也是这般的……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四个勉强可以形容的词语,“与众不同。”

端木亦元伸手,周宁福气连忙把写有迟静言亲笔情诗放到他手上。

端木亦元低头看了看,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没想到迟静言写的字这么苍劲有力,这倒是和端木亦元想象的很有出入。

目光从手上的诗移到端木亦尘身上,他心里对迟静言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今天的早朝,没什么太大事,除了车骑将军负伤回京,就只有七王府昨天晚上抓到奸细一事。

至于七王妃写给七王爷的情诗,朝堂上每一个朝臣都忍笑忍的很辛苦。

刑部尚书董大山站出来,看样子是要对审讯一事做了详细的描述,结果,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奸细刚被送到刑部,就咬舌自尽了,还审什么,有什么可审。

有善于联想的大臣当即跳出来,“启禀皇上,邻国大燕正和我大轩朝正在开战,微臣以为潜伏在七王爷府上的奸细,极有可能是大燕派来的。”

早朝很快就结束,不管升平公主被虏劫至今没有消息,又或者是车骑将军身负重伤,依然昏迷不醒,又或或者七王府发现了奸细,这一切都没能影响,晚上宫里举办的宫宴。

……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几乎每一次端木亦尘去上早朝,迟静言还在睡觉。

今天却出了点意外。

她忽然就醒了,是被一阵小声的哭泣声给吵醒的。

起身,披上外套走出屋子,朝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呃,看清是谁在哭,哭的人在干什么,迟静言华丽丽地呆住了。

去“云林寺”调养身体的林絮儿,在没任何通知的前提下,她回来了,而且还在干着和她一样姓“林”的,某位小说家写的著名的某小说里那个娇弱女子一样的事。

《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葬花,只是小说的描写,哪里有眼前的看了真实。

和林黛玉不是处于同一个朝代,也不是同一时空的同样姓“林”的,是她姐姐的林姐姐拿着小铲子,就在端木亦尘的花园里葬花。

迟静言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管这林姐姐是真心葬花,还是做给某个人看的,她都看不下去了。

天才蒙蒙亮,十二月份的天很冷,林絮儿衣衫单薄,算是爱屋及乌吧,她是端木亦尘的表妹,也就是她的表妹。

迟静言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到她身上。

林絮儿的身子明显一怔,转过脸看向身后人,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在看到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是迟静言那一刻,惊喜变成了失落。

甚至迟静言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喜欢的她太多了,迟静言要真在乎的话,早咬舌自尽了。

她像是没看到林絮儿眼底的厌恶,“你表哥上朝去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让下人准备你的早膳,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聊。”

林絮儿之所以会这么早在这里葬花,就是不确定端木亦尘到底在不在,听迟静言这么一说后,她蹭地站起来。

站的时间太长,两腿血脉不通,她站起来时有点不稳,迟静言好心好意伸出手扶了她一把,被她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要你扶!”

迟静言耸耸肩膀,心道,不扶就不扶,收回手,转过身朝屋子里走去。

林絮儿看她真不扶她,还先走了,这下着急了,“你……你给站住。”

迟静言真的放慢脚步,却没停下,转过脸看了看身后人,“客气一点说话。”

林絮儿咬住下唇,“你走慢点,我脚麻,扶我一下。”

迟静言不管是在现代,还是穿越到这古代,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看林絮儿不再老气横秋,真去扶她。

……

夏荷刚从厨房过来,就看到迟静言搀扶着林絮儿。

跟在端木亦尘身边那么多年,夏荷根据背影,一眼就认出那是林絮儿。

每一次王府有事发生,林絮儿都会被王爷送去“云林寺”调养身体,每一次,王爷解决好事情,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接她。

她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夏荷还是很了解林絮儿,她真正的为人,绝对不像她的名字,又或者她在王爷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柔弱。

她的贴身丫鬟红珠身上是经常青一块紫一块,虽然被人看到,她会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其实,每个看到的人都心里有数,哪里是摔的,是被林絮儿心情不好时掐出来的。

“王妃。”她故意高声喊迟静言。

迟静言回头,对她笑道:“今天起这么早?”

被迟静言这样一反问,夏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真是主子什么样,奴才就慢慢的就会变成什么样。

端木亦尘是个很早就要起床的人,她跟着很早就起床,自从被端木亦尘指派着伺候迟静言,迟静言不是个喜欢太早起床的人,她跟着起床的时间也晚了。

夏荷挠挠头,难为情道:“回王妃,奴婢去厨房看了下早膳,需要让他们现在就送过来吗?”

迟静言点头,“嗯。”

夏荷像是刚看到林絮儿,“林侧妃。”她给林絮儿行礼。

林絮儿很不喜欢夏荷,从她被端木亦尘带回府上,做他伺候他的丫鬟那天她就不喜欢。

其实说到底,她不是不喜欢夏荷这个人,而是讨厌所有和端木亦尘走得近的女人。

林絮儿都没正眼看夏荷一眼,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然后就率先朝屋子里走去。

夏荷身为下人,脸上自然不会出现任何的不恭敬,但这不妨碍心里鄙视她。

迟静言让夏荷把林絮儿的早膳也准备好送过来,这才回屋。

……

屋子里,林絮儿看着迟静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讨厌你。”

迟静言神色平静,“我知道。”打量了林絮儿一番,又说,“我也不喜欢你。”

林絮儿被迟静言的直接噎到了,“迟静言,不要以为你利用你的那些手段,可以把我也赶出王府,我告诉你,你妄想!”

迟静言神色依然平静,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她说过一次之后,端木亦尘让人把屋里的茶换成了水。

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呷了口,“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谁都会赶,唯独你,我不会赶。”

林絮儿在她对面坐下,眉目是满满的骄傲和自信,“算你还识趣。”

“不是我识趣。”迟静言把玩着茶杯,“而是谁也不会把表妹赶出府。”

林絮儿愣住了,完完全全是被林絮儿的话给秒杀了,弄了半天,她不赶她,就因为她和端木亦尘的表亲关系。

夏荷再次从厨房回来,看到林絮儿不在了,很惊讶,“咦,王妃,林侧妃呢?”

迟静言正忙着梳头发,“走了。”

“走了?”夏荷更惊讶了,“她怎么舍得走的?”

以夏荷对她的了解,看不到王爷,就算拿棒子赶,也撵不走她。

迟静言不想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直接问她,“吃好早饭我出去一趟,如果王爷问起你,你就说我说的,一会会就回来。”

夏荷点头,“王妃,奴婢知道了。”

心里暗暗嘀咕,王妃真是越来越忙,也越变越来越神秘。

迟静言喝了口粥,脑子里想的却是林絮儿的事,唉,她要真的只是个侧妃,就好办多了。

林絮儿是被她一句话给气走的。

林絮儿也不是个笨蛋,看迟静言拿她和端木亦尘的表亲关系说话,索性也利用起那层表情关系,她挑衅地告诉迟静言,她和端木亦尘的关系是亲上加亲,比她这个赐婚来的王妃,可牢固多了。

迟静言气走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是有很多表妹嫁给表哥,可是,也有很多表妹到死都没能和表哥圆房的事。”

这无疑是在林絮儿的伤口狠狠撒了把盐,她哪里还能待下去,愤愤离开。

……

迟静言出府,冷漠依然是跟在她身边。

一身黑色衣袍,英挺威武的男人,很吸引人眼球,迟静言不喜欢这么高的回头率,虽然路人是因为看冷漠,她只是被顺带着看上那么一看,她还是不喜欢。

又一拨人朝他们这边看来,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以手捂嘴,吃吃偷笑的样子,迟静言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

几度隐忍,她倏地转身,冷漠跟的紧,差一点撞到她身上,长腿朝后一蹦,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王妃。”

迟静言一只手叉腰,还有一只手,把冷漠从上到下指了一遍,“从明天起,如果你还想跟着我的话,把你身上那身自以为好看的黑衣换了。”

冷漠不知道身上的黑衣怎么惹王妃不高兴了,一脸无辜,“王妃,属下一直穿的黑衣,已经习惯了。”

迟静言倒抽一口气,语重心长,“冷大侠,我已经很你说过好多次了,习惯养成是很难改变,可是,如果我们不尝试一下的话,又怎么会有改变呢,比如你身上的黑衣,难得看是还可以,要是天天看,就像是天天让你吃西红柿炒鸡蛋,连吃三天,勉强还可以,连吃半个月,估计你连西红柿都不想看到了。”

冷漠默了默,一开口,却是断章取义,“王妃的意思是如果属下再穿黑衣,你连属下都不想看到了?”

迟静言真被他简单的头脑,气昏了头,摆摆手,“算你说得对,今天就算了,明天你要再敢穿黑色衣服,你直接就可以去账房结算工资走人。”

迟静言进“文合斋”内厅和齐约海谈事情,冷漠问小二要来面铜镜,对着铜镜仔仔细细打量起身上的黑衣。

嗯,也许王妃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来一直穿黑衣,显得他整个人都黑了,明天尝试一下其他颜色的衣服。

……

“文合斋”的事情很顺利,至少迟种马这个插页顾问尽职的程度超乎了所以人的想象。

至于作为迟静言和齐约海合作后推出的第一本小说,迟静言对内容亲自过目了一下。

写得还不错,正是她了解到的,眼下最受那些读者欢迎的,所谓虐文。

男主英俊多金,女主则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中间有一个又一个顽强如小强,打都打不死的女配,再加上一个对女主深情的男佩,生生的构成了一本苦情虐文。

迟静言大概看了遍,除了一些描写的有点过的地方,整体来说,她还是比较满意。

迟静言又和齐约海聊了会儿,就起身离开,在端木亦尘回来前,她还有件事要去处理,得抓紧时间。

刚走到门口,差点和迎面走来,低头想心思的人差点撞上。

来人刚要发火,一抬头看到是迟静言,乐了,高高兴兴地和她说话,“六妹,这么早,你怎么会来这里?”

迟静言闻到迟延森身上散发出的胭脂味,拿出罗帕握住口鼻,“你来得也挺早,不是从家里过来的吧?”

透过他身上的浓郁的脂粉味,就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迟延森挠挠头,露出难得的不好意思,“上次失信湘珺,害她光着身子等了我一整天,生我好大的气,我昨天晚上就去好好安抚了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更何苦迟延森的爱好,在这个朝代是合法的,也能帮助到她。

“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吧。”

“六妹。”迟延森喊住她,“你知不知大哥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迟延森还是开口问迟静言。

胸口又开始星星地疼,迟静言皱着眉,强压住胸口不适,头也没回,“我知道了,等有时间了,我会和王爷一起去看他。”

不管原来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和迟延庭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她就有必要把话说明,把事情理清。

走出离“文合斋”很远,迟静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真的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四周看了看,她还真想起来了,冷漠冷大侠没跟着她。

迟静言转身去“文合斋”找他,也没看到他,最后还是小二告诉她,跟她一起来的那个黑衣猛男去对面的布庄了。

迟静言赶了过去,走进布庄,冷漠刚从换好衣服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选的,还是听老板的建议,他居然选了身紫色的。

他的皮肤黑,穿着紫色的,整张脸更是黑。

迟静言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看第二眼,她也不多话,把挂在店铺里的成衣看了一遍,最后指着一件深蓝色让老板拿下来给冷漠试一下。

冷漠接过衣服,将信将疑地去内堂换上,等他出来,布庄老板都连声夸好看。

从那以后,冷漠哪怕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依然只钟爱深蓝色的衣服。

把钱放到柜台上,迟静言转身就走,冷漠跟了上去,没过多久,衣庄掌柜在后面的小跑着追他们,“客官,等一等。”

迟静言顿足,转身,“掌柜的,还有事吗?”

掌柜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迟静言,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意味幽深,“姑娘,这是你身边那位大爷换衣服时掉在内堂的。”

迟静言道完谢,衣庄老板就走了,她刚要摊开手里的纸,冷漠开口阻止她,“王妃,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看的好。”

迟静言是个你不让我看,我非要看的家伙,她瞪了冷漠一眼,打开纸。

只看了一眼,就狠狠把纸扔给冷漠,“你还真是好的意见听不见,坏的一学就会。”

冷漠本就不擅长言辞,再加上有铁证,他更是感觉哪怕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都怪那个迟种马,上次非要把画好的什么画硬塞给他,说是给他长见识,这下好了,他见识没长到,却让王妃误会自己了。

冷漠像是有把柄被迟静言抓在手里,本来就安静的他,接下来更安静了。

迟静言也算是了解他,主动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端木亦尘的,你是成年男子,对这些事好奇,很正常,如果找别人不好意思,你可以去找迟延森,他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

冷漠到底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直到站在不远处听假扮成乞丐的迟静言,说书给真正的乞丐们听,满脸还是歉疚。

说书结束后,迟静言还会去马二娘那里换衣服。

冷漠在外面等迟静言,他很不喜欢马二娘看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用眼光在揩他油。

迟静言换好衣服出来,马二娘死活不肯收她的钱,一双小眼睛贪婪地时不时扫冷漠两眼。

猛男啊,她最喜欢了。

迟静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知道她为什么不要她的钱了,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只见马二娘脸色大变。

最能直接感受,马二娘态度变化的当属冷漠。

两个人离开后,冷漠忍不住还是问迟静言,“王妃,你刚才那个马二娘说什么了,怎么感觉她看我像看着仇人。”

迟静言继续朝前走,“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猛男其实不猛,她很失落罢了。”

冷漠,“……”

真是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起,他一个护卫,居然成猛男的代名词了。

……

迟静言今天的时间掐的很准,端木亦尘到家,她也到家,两个人是携手走进王府。

林絮儿看到端木亦尘,大老远就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过来。

第51章 相濡第89章 疯狂第17章 故事第214章 回朝第105章 才艺第278章 打昏第94章 接触第84章 机灵第301章 不见第72章 讲课第34章 章法第139章 叫苦第268章 开窍第178章 否认第249章 简单第15章 陷阱第78章 休夫第19章 同轿第301章 不见第169章 打听第151章 努力第54章 打架第86章 节奏第171章 告密第79章 上门第263章 驭夫第223章 面子第283章 陪玩第49章 帮凶第200章 不平第77章 二计第53章 差别第61章 欣赏第296章 殿下第39章 升平第两百八十儿章 不容第1章 穿越第195章 眼神第291章 结婚第137章 化解第134章 气度第141章 先帝第262章 愣住第93章 成书第87章 捧杀第133章 一样第63章 惊诧第5章 夏荷第183章 相似第98章 探听第7章 拼爹第36章 指点第280章 番茄第135章 坏事第11章 流言第218章 冰释第187章 互斗第3章 恶名第98章 探听第21章 盛名第175章 确信第248章 付钱第29章 想通第59章 熟饭第216章 不离第173章 工钱第128章 好事第176章 应对第316章 恭喜第180章 定数第153章 流行第26章 讽刺第180章 定数第219章 陌生第7章 拼爹第278章 打昏第206章 久违第299章 长情第305章 泪崩第59章 熟饭第125章 退路第72章 讲课第312章 告密第127章 小白第245章 模糊第38章 账本第59章 熟饭第211章 不敢第264章 喜欢第187章 互斗第262章 愣住第45章 太后第129章 说话第113章 不良第155章 寻找第73章 谋略第18章 归宁第119章 出招第18章 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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